第22章 情動於風暴之隙
王零露這次摸底考試發揮的不錯，以總分518的高分，排名年級第65名，是這次考試中，為數不多的成績比中考高的人之一，可惜幾分之差，導致最終未能進入年級第一的「火箭班」高一（20）班。
儘管被分配到了稍遜一籌的高一（19）班，但她已經非常的心滿意足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跟自己一樣，有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小姨幫忙補習功課。
心裡想著小姨沈先玉，結果剛進家門，就見到這位小姨竟然安座在自家客廳，和父親王紹宏侃侃而談著什麼。
「小露回來啦。」
小姨好像是在專門等待自己一樣，還未來得及換鞋進門，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了。
「小姨你來啦。」王零露有些好奇，畢竟這會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這個點小姨竟然還專門跑過來一趟，可見是有什麼急事的。
來不及回房間換下校服，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安然坐到了沈先玉旁邊，做出一副安然受教的姿態，望向小姨。
「哈~你可算回來了，你小姨有些事找你，你們自己聊吧，我先去休息了。」
等到女兒坐下，王紹宏才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掩著口鼻，一副睡眼迷瞪的樣子，交代了一句就走向衛生間去了。
王零露的父親王紹宏，是楚西縣「公路段」的一名副科級幹部，這份工作其實頗為繁雜，整個楚西縣境內公路的施工管理、修建、養護等等都是其職責所在。
由於要參與到公路的各項施工管理中，工作內容是又雜又忙的，而且應酬還多。
但是43歲年紀的王紹宏，看起來依然年富力強，身姿挺拔，這都得益於曾經參軍入伍過。
眼見姐夫已經起身離開，沈先玉才對著外甥女緩慢開口道。
「小露，你能幫小姨打聽一下，上次那個叫周珣的同學，他家裡的電話嗎？」
王零露今天是好幾次從別人嘴裡聽到這個名字，不明白小姨深夜來此，竟然是要跟自己打聽一個僅有兩面之緣的同學電話。
「小姨，怎麼啦，你怎麼突然打聽周珣同學的聯繫方式呢？」
「還不是拉練那天的事鬧的，明天我就要去市里參加一檔訪談節目，我想提前跟他通個氣。」
沈先玉選擇性的跟她解釋了幾句，並沒有完全將事情的前後始末道出。
王零露聞言，低頭思索了一會，讓小姨在客廳稍坐，先是回到自己房間翻找半晌，等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本花花綠綠的筆記本，就邁步走進了父親王紹宏的臥室。
王零露的母親沈先雪，也就是沈先玉的親姐姐，最近幾天因為工作出差在外，並不在家，而父親此刻還在洗漱，並不豫打擾到父母的休息。
翻開手上的初中同學錄，一頁頁的尋找起來，張超、王釗、謝家奎......視線從這些初中同學的名字上一閃而過，終於在看到一個名字的瞬間，王零露的臉上才閃出一絲喜色。
僅是稍作猶豫，但還是按照同學錄上記錄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嘟~~~」
「餵~，哪位？「
電話接通，對面傳來的是一聲低沉的詢問，聽聲音應該是被自己的電話吵醒的，語氣中帶著絲絲的不耐。
「叔叔您好，請問秦梓晟同學在家嗎？我是他初中同學王零露，想請他幫個小忙。」
王零露心知深夜打攪不太合適，三言兩語就道出來電的緣由。
對面沉默了幾秒，緊接著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電話被重新拿起，從裡面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來。
「喂，我是秦梓晟，你是哪位？」
「秦梓晟同學你好，我是王零露......」王零露剛報出名字，就被對面的驚呼聲打斷了。
「啊......」
但一聲驚呼過後，對面卻只有急促的呼吸聲傳來，王零露突然有些後悔，不該冒昧的深夜去電了。
秦梓晟自然認識電話那頭的王零露，雖說二中的公認校花是趙靜雯，但秦梓晟卻從未認可，打心眼裡覺得同班的王零露才是當之無愧的校花，為此還經常跟相熟的男生們，討論過王零露的優勢所在。
聽聞這通深夜來電，竟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王零露同學打來的，秦梓晟感覺就跟在做夢一樣。
半夜來電？
難道是王零露聽說了自己朋友間的討論？
還是說，王零露高中之後，對自己這個初中同學情難自己？
「都幾點了，同學找你有事，就趕緊說完，然後滾回去睡覺，明天不上學了嗎！」
胡思亂想之下，甚至連以後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直到旁邊傳來父親不耐煩的聲音，才驚醒過來。
「王零露，你還在嗎？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嗯~」
「是有一件小事想麻煩下秦同學，聽說你跟初二二班的幾個同學關係很好。」
「想跟你打聽一下，你哪裡有二班周珣家的電話沒有呀。」
「.......」
王零露話音剛落，突然發現，對面再次沒了聲音，只不過這次傳來的呼吸聲有些粗重，甚至有些喘。
正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對面再次響起秦同學的聲音，細聽之下竟是有些委屈。
「周...周珣啊，我還以為...周珣我不熟，但是他的好哥們梅裕，我有他家的電話，可以嗎？」
秦梓晟聽聞心心念念的王零露，不是打電話找自己，竟是向自己打聽一個別班男同學的聯繫方式，臉色就是一垮，抽了抽鼻子，掩飾下心裡的不甘，才說出自己可以聯繫到周珣的好友。
「梅裕？是不是一個個子高高的男生啊。」王零露雖然從未聽過這個名字，靈機一動，想到了那天站在周珣身側的一個大高個身影。
「對，就是他，梅裕確實個子很高，需要我把他的聯繫方式給你嗎？」
秦梓晟肯定道，下意識的又說出另一個辦法。
「嗯~或者我直接給梅裕打過去，找他要了周珣家的電話，再給你回過來？」
「那就謝謝秦同學了。」
王零露聽聞秦梓晟可以幫忙聯繫梅裕，避免了自己的尷尬，簡單道謝後就將電話掛斷。
另一邊的秦梓晟家裡，他嘴裡的一句「不客氣」還未說出，對面就傳來電話掛斷的盲音，一時間有些愣神。
「啪~」
秦梓晟還在發呆，被吵醒的秦父見電話已經掛斷，兒子還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樣，忍不住輕拍了一下他的脊背。
「怎麼啦，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你那女同學半夜找你啥事。」
秦父被吵醒後，依然困頓，索性眯著眼休憩，並沒有關注兒子和同學的對話，不由得對他那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有些好奇。
「爸，沒事，我再打個電話，幾分鐘就好。」秦梓晟訕訕的回答了一句，就開始按照記憶中的號碼撥打起來。
其實這個點對於別的家庭而言，應該早已躺下休息了，但對於有在讀高中生的家庭而言，一般情況下，也僅僅是學生剛進家門不久，所以秦梓晟順利的從梅裕口中拿到了周珣家的電話。
迫不及待的給王零露回過去之後，一反常態的沉默著走出父親的臥室，絲毫都沒有發現被吵醒之後的父親，那一臉疑惑糾結的表情。
良久，才從秦家的小臥室里傳出一句深深的嘆息聲。
這邊，王零露幾經波折才終於拿到了想要的結果，反覆確認過後，將之記錄在同學錄的一張空白頁上。
客廳里沈先玉隱約聽到姐夫臥室里的電話聲掛斷，心知應該是已經有了結果，剛站起身，就見外甥女手上拿著一張寫著幾個數字的紙張走了出來。
「小露，打聽到了嗎？」
雖然已經在看到紙張的瞬間，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不免問了出來。
「嗯，打聽到了，但是現在已經11點了，估計周珣同學應該休息了。」
王零露雖然不解小姨的急迫神情，聞言直接將記錄著電話號碼的紙張遞了過去，還不忘提醒了一句。
沈先玉自然明白，現在已經不適合再聯繫周珣了，跟王零露閒聊了兩句，就準備離去了。
臨走之時，王零露提出讓小姨直接在自家住下，跟自己同睡，卻是被她一口回絕了，畢竟姐姐不在家，這麼晚了留宿姐夫家裡，多少有些不方便和尷尬的。
等到沈先玉跟自己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王家後，王紹宏才不疾不徐的走出衛生間，將客廳的沙發簡單拾掇一下，才返身走到女兒的閨房門口，輕輕的敲了起來。
「小露，爸爸可以進來嗎？」
「爸，你進來唄！」
王零露應和道，隨後就看到房門打開，父親王紹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走了進來。
王紹宏走到女兒床邊，拉過書桌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下來，才猶豫著開口說道，「幫你小姨打聽到那個男同學的電話啦？」
「嗯？」王紹宏在說道男同學的時候，語氣稍顯刻意的加重了一份，頓時被王零露聽了出來。
「那個男同學，你見過嗎？」
「見過兩次啊，上一次是拉練的時候，小姨就是為這件事來的啊？」
王零露並未聽出老父親話中的潛台詞，還以為是跟自己打聽一些別的事呢。
「嗯~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就是下午啊，我們都被分在了19班，現在是同班同學了，當然見過。」
「啊，分在一個班啦？那你們...關係怎麼樣？」王紹宏聽聞跟女兒同班，斟酌著選擇了一個中性化的詞語，想從側面打探下她的態度。
「......」
王零露終於有些反應了過來，老父親這哪是打聽男同學啊，分明是擔心自己早戀罷了。
搖了搖頭，才語氣肯定的對父親說道：「爸，你想什麼呢？只是同學而已，人家連我叫什麼可能都沒記住，您這瞎擔心啥啊？」
「您自己的女兒，您還不了解啊，哪些男生多幼稚啊，哪能入的了我的眼，再說了，我早都決定好了，大學畢業之前都不會談戀愛的，您就別跟著瞎操心了哈。」
王紹宏聽聞女兒的解釋，一顆心才穩穩的落了地，訕笑兩下，忍著女兒打趣的目光，才緩緩走出她的閨房。
不怪王紹宏多想，女兒回來之前，從小姨子沈先玉嘴裡，聽聞到周珣當天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而且身為一名退伍軍人，女兒從小耳濡目染的，天生就對這種類型的男生頗有好感，身為老父親的王紹宏，不免多想了一分。
等到父親走出自己的閨房，王零露才露出一副好奇心爆棚的表情，今天一整天，那個男生的名字就一直迴蕩在自己耳邊。
先是上午的摸底考試成績排名，王零露本身英語的底子就很好，再加上暑假期間跟小姨特意複習過英語，本以為這次考試拿個年級第一，應該是手拿把掐的，但是成績公布之後，竟然是屈居第二，跟第一名的周珣差距僅有2分。
然後就是下午分班之時，8班的同桌好友楊丹，偶然間看到周珣經過窗邊，跟自己好一陣嘀咕，言語中毫不掩飾對他的崇拜喜歡之情。
等到了高一（19）班，不僅同學們對周珣的到來，紛紛表露出一副與有榮焉的神色，就連班主任曹汝文對他也交口稱讚，還特意拿兩人成績不降反升的事跡，當著全班的面進行口頭表揚。
最後的最後，就是小姨沈先玉的到來，就連自己那位平時不苟言笑的姥爺，都在提點小姨跟他打好關係。
今天發生的一切，浮光掠影般的閃過腦海，王零露俏麗的臉頰上，不由得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動人心魄。
如果王紹宏看到女兒此時的神態，今晚大抵得失眠一場了。
然而，隨著第二天的到來，有些事情不可避免的越發顯得波詭雲譎起來。
許久之後，周珣曾經問起過王零露，是什麼時候開始對自己動的心，王零露卻是毫不思索的說出了一個時間：2006年10月10日。
周珣思索良久，才記起王零露所言的這一日，竟是那場幾乎席捲全國的風暴，最為激烈和洶湧的間隙。
儘管被分配到了稍遜一籌的高一（19）班，但她已經非常的心滿意足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跟自己一樣，有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小姨幫忙補習功課。
心裡想著小姨沈先玉，結果剛進家門，就見到這位小姨竟然安座在自家客廳，和父親王紹宏侃侃而談著什麼。
「小露回來啦。」
小姨好像是在專門等待自己一樣，還未來得及換鞋進門，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了。
「小姨你來啦。」王零露有些好奇，畢竟這會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這個點小姨竟然還專門跑過來一趟，可見是有什麼急事的。
來不及回房間換下校服，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安然坐到了沈先玉旁邊，做出一副安然受教的姿態，望向小姨。
「哈~你可算回來了，你小姨有些事找你，你們自己聊吧，我先去休息了。」
等到女兒坐下，王紹宏才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掩著口鼻，一副睡眼迷瞪的樣子，交代了一句就走向衛生間去了。
王零露的父親王紹宏，是楚西縣「公路段」的一名副科級幹部，這份工作其實頗為繁雜，整個楚西縣境內公路的施工管理、修建、養護等等都是其職責所在。
由於要參與到公路的各項施工管理中，工作內容是又雜又忙的，而且應酬還多。
但是43歲年紀的王紹宏，看起來依然年富力強，身姿挺拔，這都得益於曾經參軍入伍過。
眼見姐夫已經起身離開，沈先玉才對著外甥女緩慢開口道。
「小露，你能幫小姨打聽一下，上次那個叫周珣的同學，他家裡的電話嗎？」
王零露今天是好幾次從別人嘴裡聽到這個名字，不明白小姨深夜來此，竟然是要跟自己打聽一個僅有兩面之緣的同學電話。
「小姨，怎麼啦，你怎麼突然打聽周珣同學的聯繫方式呢？」
「還不是拉練那天的事鬧的，明天我就要去市里參加一檔訪談節目，我想提前跟他通個氣。」
沈先玉選擇性的跟她解釋了幾句，並沒有完全將事情的前後始末道出。
王零露聞言，低頭思索了一會，讓小姨在客廳稍坐，先是回到自己房間翻找半晌，等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本花花綠綠的筆記本，就邁步走進了父親王紹宏的臥室。
王零露的母親沈先雪，也就是沈先玉的親姐姐，最近幾天因為工作出差在外，並不在家，而父親此刻還在洗漱，並不豫打擾到父母的休息。
翻開手上的初中同學錄，一頁頁的尋找起來，張超、王釗、謝家奎......視線從這些初中同學的名字上一閃而過，終於在看到一個名字的瞬間，王零露的臉上才閃出一絲喜色。
僅是稍作猶豫，但還是按照同學錄上記錄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嘟~~~」
「餵~，哪位？「
電話接通，對面傳來的是一聲低沉的詢問，聽聲音應該是被自己的電話吵醒的，語氣中帶著絲絲的不耐。
「叔叔您好，請問秦梓晟同學在家嗎？我是他初中同學王零露，想請他幫個小忙。」
王零露心知深夜打攪不太合適，三言兩語就道出來電的緣由。
對面沉默了幾秒，緊接著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電話被重新拿起，從裡面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來。
「喂，我是秦梓晟，你是哪位？」
「秦梓晟同學你好，我是王零露......」王零露剛報出名字，就被對面的驚呼聲打斷了。
「啊......」
但一聲驚呼過後，對面卻只有急促的呼吸聲傳來，王零露突然有些後悔，不該冒昧的深夜去電了。
秦梓晟自然認識電話那頭的王零露，雖說二中的公認校花是趙靜雯，但秦梓晟卻從未認可，打心眼裡覺得同班的王零露才是當之無愧的校花，為此還經常跟相熟的男生們，討論過王零露的優勢所在。
聽聞這通深夜來電，竟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王零露同學打來的，秦梓晟感覺就跟在做夢一樣。
半夜來電？
難道是王零露聽說了自己朋友間的討論？
還是說，王零露高中之後，對自己這個初中同學情難自己？
「都幾點了，同學找你有事，就趕緊說完，然後滾回去睡覺，明天不上學了嗎！」
胡思亂想之下，甚至連以後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直到旁邊傳來父親不耐煩的聲音，才驚醒過來。
「王零露，你還在嗎？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嗯~」
「是有一件小事想麻煩下秦同學，聽說你跟初二二班的幾個同學關係很好。」
「想跟你打聽一下，你哪裡有二班周珣家的電話沒有呀。」
「.......」
王零露話音剛落，突然發現，對面再次沒了聲音，只不過這次傳來的呼吸聲有些粗重，甚至有些喘。
正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對面再次響起秦同學的聲音，細聽之下竟是有些委屈。
「周...周珣啊，我還以為...周珣我不熟，但是他的好哥們梅裕，我有他家的電話，可以嗎？」
秦梓晟聽聞心心念念的王零露，不是打電話找自己，竟是向自己打聽一個別班男同學的聯繫方式，臉色就是一垮，抽了抽鼻子，掩飾下心裡的不甘，才說出自己可以聯繫到周珣的好友。
「梅裕？是不是一個個子高高的男生啊。」王零露雖然從未聽過這個名字，靈機一動，想到了那天站在周珣身側的一個大高個身影。
「對，就是他，梅裕確實個子很高，需要我把他的聯繫方式給你嗎？」
秦梓晟肯定道，下意識的又說出另一個辦法。
「嗯~或者我直接給梅裕打過去，找他要了周珣家的電話，再給你回過來？」
「那就謝謝秦同學了。」
王零露聽聞秦梓晟可以幫忙聯繫梅裕，避免了自己的尷尬，簡單道謝後就將電話掛斷。
另一邊的秦梓晟家裡，他嘴裡的一句「不客氣」還未說出，對面就傳來電話掛斷的盲音，一時間有些愣神。
「啪~」
秦梓晟還在發呆，被吵醒的秦父見電話已經掛斷，兒子還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樣，忍不住輕拍了一下他的脊背。
「怎麼啦，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你那女同學半夜找你啥事。」
秦父被吵醒後，依然困頓，索性眯著眼休憩，並沒有關注兒子和同學的對話，不由得對他那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有些好奇。
「爸，沒事，我再打個電話，幾分鐘就好。」秦梓晟訕訕的回答了一句，就開始按照記憶中的號碼撥打起來。
其實這個點對於別的家庭而言，應該早已躺下休息了，但對於有在讀高中生的家庭而言，一般情況下，也僅僅是學生剛進家門不久，所以秦梓晟順利的從梅裕口中拿到了周珣家的電話。
迫不及待的給王零露回過去之後，一反常態的沉默著走出父親的臥室，絲毫都沒有發現被吵醒之後的父親，那一臉疑惑糾結的表情。
良久，才從秦家的小臥室里傳出一句深深的嘆息聲。
這邊，王零露幾經波折才終於拿到了想要的結果，反覆確認過後，將之記錄在同學錄的一張空白頁上。
客廳里沈先玉隱約聽到姐夫臥室里的電話聲掛斷，心知應該是已經有了結果，剛站起身，就見外甥女手上拿著一張寫著幾個數字的紙張走了出來。
「小露，打聽到了嗎？」
雖然已經在看到紙張的瞬間，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不免問了出來。
「嗯，打聽到了，但是現在已經11點了，估計周珣同學應該休息了。」
王零露雖然不解小姨的急迫神情，聞言直接將記錄著電話號碼的紙張遞了過去，還不忘提醒了一句。
沈先玉自然明白，現在已經不適合再聯繫周珣了，跟王零露閒聊了兩句，就準備離去了。
臨走之時，王零露提出讓小姨直接在自家住下，跟自己同睡，卻是被她一口回絕了，畢竟姐姐不在家，這麼晚了留宿姐夫家裡，多少有些不方便和尷尬的。
等到沈先玉跟自己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王家後，王紹宏才不疾不徐的走出衛生間，將客廳的沙發簡單拾掇一下，才返身走到女兒的閨房門口，輕輕的敲了起來。
「小露，爸爸可以進來嗎？」
「爸，你進來唄！」
王零露應和道，隨後就看到房門打開，父親王紹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走了進來。
王紹宏走到女兒床邊，拉過書桌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下來，才猶豫著開口說道，「幫你小姨打聽到那個男同學的電話啦？」
「嗯？」王紹宏在說道男同學的時候，語氣稍顯刻意的加重了一份，頓時被王零露聽了出來。
「那個男同學，你見過嗎？」
「見過兩次啊，上一次是拉練的時候，小姨就是為這件事來的啊？」
王零露並未聽出老父親話中的潛台詞，還以為是跟自己打聽一些別的事呢。
「嗯~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就是下午啊，我們都被分在了19班，現在是同班同學了，當然見過。」
「啊，分在一個班啦？那你們...關係怎麼樣？」王紹宏聽聞跟女兒同班，斟酌著選擇了一個中性化的詞語，想從側面打探下她的態度。
「......」
王零露終於有些反應了過來，老父親這哪是打聽男同學啊，分明是擔心自己早戀罷了。
搖了搖頭，才語氣肯定的對父親說道：「爸，你想什麼呢？只是同學而已，人家連我叫什麼可能都沒記住，您這瞎擔心啥啊？」
「您自己的女兒，您還不了解啊，哪些男生多幼稚啊，哪能入的了我的眼，再說了，我早都決定好了，大學畢業之前都不會談戀愛的，您就別跟著瞎操心了哈。」
王紹宏聽聞女兒的解釋，一顆心才穩穩的落了地，訕笑兩下，忍著女兒打趣的目光，才緩緩走出她的閨房。
不怪王紹宏多想，女兒回來之前，從小姨子沈先玉嘴裡，聽聞到周珣當天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而且身為一名退伍軍人，女兒從小耳濡目染的，天生就對這種類型的男生頗有好感，身為老父親的王紹宏，不免多想了一分。
等到父親走出自己的閨房，王零露才露出一副好奇心爆棚的表情，今天一整天，那個男生的名字就一直迴蕩在自己耳邊。
先是上午的摸底考試成績排名，王零露本身英語的底子就很好，再加上暑假期間跟小姨特意複習過英語，本以為這次考試拿個年級第一，應該是手拿把掐的，但是成績公布之後，竟然是屈居第二，跟第一名的周珣差距僅有2分。
然後就是下午分班之時，8班的同桌好友楊丹，偶然間看到周珣經過窗邊，跟自己好一陣嘀咕，言語中毫不掩飾對他的崇拜喜歡之情。
等到了高一（19）班，不僅同學們對周珣的到來，紛紛表露出一副與有榮焉的神色，就連班主任曹汝文對他也交口稱讚，還特意拿兩人成績不降反升的事跡，當著全班的面進行口頭表揚。
最後的最後，就是小姨沈先玉的到來，就連自己那位平時不苟言笑的姥爺，都在提點小姨跟他打好關係。
今天發生的一切，浮光掠影般的閃過腦海，王零露俏麗的臉頰上，不由得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動人心魄。
如果王紹宏看到女兒此時的神態，今晚大抵得失眠一場了。
然而，隨著第二天的到來，有些事情不可避免的越發顯得波詭雲譎起來。
許久之後，周珣曾經問起過王零露，是什麼時候開始對自己動的心，王零露卻是毫不思索的說出了一個時間：2006年10月10日。
周珣思索良久，才記起王零露所言的這一日，竟是那場幾乎席捲全國的風暴，最為激烈和洶湧的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