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金色年代——冬季雪戰
紛紛揚揚的大雪下了一整天，整個部隊大院子又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這是潤川在初中時代迎來的第三個寒假。
天氣雖然寒冷，但是皚皚的白雪誘惑著孩子們蠢蠢欲動的心情，呆在家裡是不可能的，也是對老天爺這場恩賜的最大浪費。一場痛痛快快的雪仗是少不了的，但現在小夥伴們都已經是初三的大孩子了，光是打打雪仗已經滿足不了大家對雪天裡這場戰鬥的刺激了，大家決定來一場「紙彈弓槍追逐戰」。
在戰鬥開始之前，我們先要說一說「紙彈弓槍」是個什麼東東。紙彈弓槍又稱紙彈弓、彈弓槍，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流行於小學校園裡，用於類似於真人CS遊戲的玩具槍。槍身用鐵絲或其它金屬絲和橡皮筋製造。子彈多由8厘米長1.5厘米的紙條摺疊而成。由於多是個人手工製造，槍型種類很多，但卡機扳機的形狀的變化不大。
潤川現在回憶起，一想到當初那時候玩彈弓槍，就會懷念起小時候那個叫甄忠建的好朋友，他比潤川要長兩歲，那位哥哥才真真叫一個「心靈手巧「，他善於製作各種各樣的小玩具，動手能力極強。整個部隊大院子裡，彈弓槍屬他做得最好。潤川專門看著、學著甄忠建是如何製作彈弓槍的，簡直羨慕的不要不要的，只見他：拿把鉗子，再拿根長長的筷子頭粗細的鐵絲，左一彎右一折，二十來分鐘的功夫就做出一把鐵絲皮筋彈弓槍來。槍的前面是間距一寸的兩個小丫口，頂尖處做成小圓環狀，用來套上猴皮筋。槍的後面做成直立的兩個對立面的立柱，是彈夾部位。立柱頭部彎曲成自然圓滑的形狀，板機必須是單獨的另一根鐵絲，巧妙地做成槍扳機，然後延伸到槍後面的兩個直立立柱（彈夾）中央。在立柱彈夾前面還設計可以套上猴皮筋，做好的槍身用玻璃絲繩纏繞好，既美觀，又結實。槍前頭套上更好的猴皮筋，把紙做成特殊的三角形帶尖的子彈，放到猴皮筋上，從前面拉到後面壓在兩個立柱中間。一扣立柱中間下面平放著的扳機，就把子彈推出立柱，彈射而去，射程五到十米。因為扳機後面也套有皮筋，扳機會自動恢復原位。
甄忠建除了會做普通型號的彈弓小手槍，還自己發明了改進型、升級版：有連髮型的「彈弓衝鋒鎗」、還有轉筒型的「彈弓機關槍」，這些槍族的攻擊效果更佳，子彈一掃一大片，使用者的感覺那就叫一個「爽」，整個大院子裡三十多個像潤川這麼「邊兒邊兒大的」孩子裡，幾乎每人都有一兩把紙彈弓槍，可是特殊型號的「彈弓衝鋒鎗」和「彈弓機關槍」，只有五把，而且都是出自甄忠建之手，因為對於那個年齡階段的孩子來說，製造工藝太複雜了，而且需要的特殊材料也挺難弄到。
於是潤川用他家裡特有的四個大禮花從甄忠建那裡換來了一把「彈弓衝鋒鎗」，也就是因為春節臨近，禮花是挺緊俏的物品，甄忠建正好也喜歡，這才能換得到。
彈弓槍對那時候的男孩子來說，確實好玩兒，但也需要花費不少時間來製作「紙彈」，尤其是這種連髮型的「彈弓衝鋒鎗」，那用的時候確實爽，可是一次連發的紙彈消耗量也是普通彈弓手槍的六倍。因此，潤川這些小夥伴們平時會利用碎片時間，摺疊製作紙彈、積少成多，以備著哪天「突然開戰」就可以立馬用上。
再說回到這次的「紙彈弓槍追逐戰」，一共有二十二個孩子參加，平分成兩個隊伍，潤川帶領其中一隊人馬。戰鬥遊戲規則是：哪只隊伍的紙彈首先徹底消耗完，哪支隊伍就算輸；戰鬥過程中，可以通過各種技巧「繳收」對方的紙彈來達到快速消耗對方紙彈的目的；戰場的範圍，可以覆蓋整個部隊大院子。戰鬥的注意事項是：全體戰鬥人員，必須穿著棉衣棉褲，頭戴軍用大棉帽，戴醫用棉質大口罩，臉上只留出眼睛部位可觀察外面。這樣的裝扮，主要就是為了安全，防止戰鬥中受傷，雖然彈弓槍的彈藥都是紙片做的，但是離得近了被擊中，還是挺疼的。
小夥伴們共有二十二人，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兩個小隊，每個小隊都推選出了自己的隊長。大家選擇了醫院的住院部的一塊場地，平常是用來給病人們休閒散步和簡單運動的，這裡有一座小山包和一些人造的假山景觀，已經被大雪覆蓋，場地的周圍環繞著一棟棟病房大樓。之所以選這裡，是因為這場戰鬥既可以在戶外雪地里野戰，也可以退縮到大樓裡面躲避
「大家聽好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對方投降了，繳子彈了就要停下來，絕對禁止打紅了眼，近距離朝對手開槍，尤其是對著腦袋上任何器官射擊更要禁止。」在開戰前，潤川反覆強調著安全第一，聲音清亮而有力。
隨著潤川的一聲令下，兩隊人馬迅速散開，各自尋找有利地形，準備開始這場雪地上的較量。大雪紛飛，為這場遊戲增添了幾分不確定性和挑戰性。潤川的小隊決定利用這場大雪作為掩護，實施一場精心策劃的伏擊戰。
「馬老二，你帶四個小夥伴去那邊，用你們的誇張走位和靈活動作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但切記，安全第一，不要硬拼。」潤川低聲對馬老二布置任務，眼神中充滿了信任與期待。馬老二是個機靈鬼，一聽這話，立刻點頭應允，帶著四個小夥伴悄無聲息地向著對方隊伍的方向移動，並造成準備正面進攻的假象。
而潤川則帶領著剩下的七個人，壓低身體，偷偷迂迴到馬老二他們的側翼，正好是小山包的山腳下，在那裡迅速找了一片隱蔽的雪堆，這裡是他們精心挑選的伏擊地點。雪堆旁邊的山包和附近周圍是密密麻麻的松樹，加上不斷飄落的雪花，為他們的隱蔽提供了天然的屏障。潤川指揮大家迅速挖出一個個小雪殼子（也就是小雪窩子），大家跳進去以小雪殼子作為臨時的掩體。大家學著電影裡抗美援朝解放軍戰士的樣子，一動不動地趴在雪殼子裡，只露出眼睛觀察著四周的動靜，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大雪靜靜地落在他們的身上，不一會兒，每個人的肩頭、帽檐都積起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仿佛與這片雪地融為一體。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空氣中只聽得見雪花飄落的聲音和遠處馬老二他們故意製造出的聲響，以此來迷惑對手。
不知過了多久，潤川的眼神突然一亮，他看到了——對方的八個人在馬老二的巧妙引導下，正一步步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即將進入他們精心布置的伏擊圈之中。這八個人顯然沒有察覺到危險即將來臨，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被馬老二一行的靈活移動所吸引，完全沒有注意到四周環境的變化。
「就是現在！」潤川在心中默念，隨即猛地一躍而起，從雪殼子裡沖了出來，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迅速而無聲地接近了目標。他的隊友們也紛紛跟隨，從各自的掩體中衝出，瞬間將對方八人團團包圍，彈弓槍搜搜搜地發射著紙彈，潤川的彈弓衝鋒鎗更是了得，連發六顆紙彈，密集地啪啪啪打在對方的身上。對方八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大攻勢給打蒙了，抱著腦袋就往回撤，但後路已被馬老二給堵住了，來了個結結實實的包餃子。
「繳槍不殺！」潤川故作威嚴地喊道，手裡緊緊握著自己再次裝填滿紙彈的「彈弓衝鋒鎗」，雖然只是遊戲，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對方八人見狀，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陣陣笑聲，原來他們也被這場突如其來的伏擊戰逗樂了。
「哈哈，潤川，你小子真夠狡猾的！」對方隊伍中的小胖子大聲笑道，邊說邊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他們深知在這場遊戲中，輸贏已經不重要了，快樂和刺激才是最重要的。於是，這八個人的紙彈，被潤川他們收繳平分了。
對方還有三個人，見到自己有八名隊友被伏和繳了紙彈了，就瘋狂向旁邊的住院部大樓逃竄，潤川帶著同伴也追擊進去。上世紀八十年代，很多建築物都是沒有電梯的，因此，為了讓輪式病床能夠在不同樓層裡面移動，在醫院裡面就會專門建一棟通道樓，有著人字形的大斜坡，提供給護士推送病人病床穿梭於不同的樓層。對方三個人就是逃竄進了這個建有人字形大斜坡的通道樓，也正是因為這個人字形斜坡的存在，所以前面逃跑的人跑起來也方便且瘋狂，後面追擊的人更是興奮無比，整棟斜坡交通樓內響徹了「沖啊、追啊、快跑啊」的高聲尖叫，刺耳的聲音劃破了整個孤寂寒冷大樓通道。這一下子，可把麻煩給招惹來了：畢竟這裡是部隊醫院的工作場所，而且，醫院必須要保持安靜，不能打擾到病人的休息，不能影響醫生護士們的工作，而且孩子們在推送病床用的通道上面跑來跑去，容易引發危險，還會給一些正常推送的病床造成麻煩。小夥伴們確實瘋過了頭，把這些問題早都丟在腦後了。
很快，部隊內部維持治安的聯防隊長「劉皮帶」帶著幾個聯防隊員聞風而動，急速向斜坡通道樓奔來了。人沒到，他的聲音已經到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些小崽子今天在住院部裡面搗亂，媽的，老子今天非要抓幾個。潤川見狀，大喊了一聲：跑啊，趕緊跑，大家散開跑。於是，十幾個孩子像風一樣順著人字形大斜坡向下一層層地逃出通道樓，然後四散奔逃起來。潤川和馬老二迅速向著家屬院生活區的鍋爐房跑去，因為那裡的附近已經有工作人員早就把雪清理乾淨，往那裡逃跑不會留下腳印。二人躲到開水房背後，緊張地大口地喘著粗氣，潤川穩下心神，把食指貼在嘴上，對馬老二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悄咪咪地從牆後面探出半個頭，窺視著逃來的方向，看劉皮帶有沒有追過來。只見劉皮帶手裡攥著那根武裝帶順著大路擦著開水房的邊兒追了下去。
潤川這才把頭轉回來，對馬老二說：好懸吶，劉皮帶跑過去了，我看應該還沒抓到人，希望大家都安全吧。馬老二回道：我們在這裡繼續躲一下吧，別急著出去，萬一他又回來。這個大雪天真是刺激，又是激烈的彈弓槍戰，又是被劉皮帶追擊，兩三個小時下來，幾乎沒停過奔跑，雖然天氣寒冷，但渾身冒汗，一點寒意都沒有。潤川熱得把棉帽子摘下來，大口呼吸著那清冷新鮮的空氣，頭上冒著白色的蒸汽，感覺暢快無比。
天氣雖然寒冷，但是皚皚的白雪誘惑著孩子們蠢蠢欲動的心情，呆在家裡是不可能的，也是對老天爺這場恩賜的最大浪費。一場痛痛快快的雪仗是少不了的，但現在小夥伴們都已經是初三的大孩子了，光是打打雪仗已經滿足不了大家對雪天裡這場戰鬥的刺激了，大家決定來一場「紙彈弓槍追逐戰」。
在戰鬥開始之前，我們先要說一說「紙彈弓槍」是個什麼東東。紙彈弓槍又稱紙彈弓、彈弓槍，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流行於小學校園裡，用於類似於真人CS遊戲的玩具槍。槍身用鐵絲或其它金屬絲和橡皮筋製造。子彈多由8厘米長1.5厘米的紙條摺疊而成。由於多是個人手工製造，槍型種類很多，但卡機扳機的形狀的變化不大。
潤川現在回憶起，一想到當初那時候玩彈弓槍，就會懷念起小時候那個叫甄忠建的好朋友，他比潤川要長兩歲，那位哥哥才真真叫一個「心靈手巧「，他善於製作各種各樣的小玩具，動手能力極強。整個部隊大院子裡，彈弓槍屬他做得最好。潤川專門看著、學著甄忠建是如何製作彈弓槍的，簡直羨慕的不要不要的，只見他：拿把鉗子，再拿根長長的筷子頭粗細的鐵絲，左一彎右一折，二十來分鐘的功夫就做出一把鐵絲皮筋彈弓槍來。槍的前面是間距一寸的兩個小丫口，頂尖處做成小圓環狀，用來套上猴皮筋。槍的後面做成直立的兩個對立面的立柱，是彈夾部位。立柱頭部彎曲成自然圓滑的形狀，板機必須是單獨的另一根鐵絲，巧妙地做成槍扳機，然後延伸到槍後面的兩個直立立柱（彈夾）中央。在立柱彈夾前面還設計可以套上猴皮筋，做好的槍身用玻璃絲繩纏繞好，既美觀，又結實。槍前頭套上更好的猴皮筋，把紙做成特殊的三角形帶尖的子彈，放到猴皮筋上，從前面拉到後面壓在兩個立柱中間。一扣立柱中間下面平放著的扳機，就把子彈推出立柱，彈射而去，射程五到十米。因為扳機後面也套有皮筋，扳機會自動恢復原位。
甄忠建除了會做普通型號的彈弓小手槍，還自己發明了改進型、升級版：有連髮型的「彈弓衝鋒鎗」、還有轉筒型的「彈弓機關槍」，這些槍族的攻擊效果更佳，子彈一掃一大片，使用者的感覺那就叫一個「爽」，整個大院子裡三十多個像潤川這麼「邊兒邊兒大的」孩子裡，幾乎每人都有一兩把紙彈弓槍，可是特殊型號的「彈弓衝鋒鎗」和「彈弓機關槍」，只有五把，而且都是出自甄忠建之手，因為對於那個年齡階段的孩子來說，製造工藝太複雜了，而且需要的特殊材料也挺難弄到。
於是潤川用他家裡特有的四個大禮花從甄忠建那裡換來了一把「彈弓衝鋒鎗」，也就是因為春節臨近，禮花是挺緊俏的物品，甄忠建正好也喜歡，這才能換得到。
彈弓槍對那時候的男孩子來說，確實好玩兒，但也需要花費不少時間來製作「紙彈」，尤其是這種連髮型的「彈弓衝鋒鎗」，那用的時候確實爽，可是一次連發的紙彈消耗量也是普通彈弓手槍的六倍。因此，潤川這些小夥伴們平時會利用碎片時間，摺疊製作紙彈、積少成多，以備著哪天「突然開戰」就可以立馬用上。
再說回到這次的「紙彈弓槍追逐戰」，一共有二十二個孩子參加，平分成兩個隊伍，潤川帶領其中一隊人馬。戰鬥遊戲規則是：哪只隊伍的紙彈首先徹底消耗完，哪支隊伍就算輸；戰鬥過程中，可以通過各種技巧「繳收」對方的紙彈來達到快速消耗對方紙彈的目的；戰場的範圍，可以覆蓋整個部隊大院子。戰鬥的注意事項是：全體戰鬥人員，必須穿著棉衣棉褲，頭戴軍用大棉帽，戴醫用棉質大口罩，臉上只留出眼睛部位可觀察外面。這樣的裝扮，主要就是為了安全，防止戰鬥中受傷，雖然彈弓槍的彈藥都是紙片做的，但是離得近了被擊中，還是挺疼的。
小夥伴們共有二十二人，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兩個小隊，每個小隊都推選出了自己的隊長。大家選擇了醫院的住院部的一塊場地，平常是用來給病人們休閒散步和簡單運動的，這裡有一座小山包和一些人造的假山景觀，已經被大雪覆蓋，場地的周圍環繞著一棟棟病房大樓。之所以選這裡，是因為這場戰鬥既可以在戶外雪地里野戰，也可以退縮到大樓裡面躲避
「大家聽好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對方投降了，繳子彈了就要停下來，絕對禁止打紅了眼，近距離朝對手開槍，尤其是對著腦袋上任何器官射擊更要禁止。」在開戰前，潤川反覆強調著安全第一，聲音清亮而有力。
隨著潤川的一聲令下，兩隊人馬迅速散開，各自尋找有利地形，準備開始這場雪地上的較量。大雪紛飛，為這場遊戲增添了幾分不確定性和挑戰性。潤川的小隊決定利用這場大雪作為掩護，實施一場精心策劃的伏擊戰。
「馬老二，你帶四個小夥伴去那邊，用你們的誇張走位和靈活動作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但切記，安全第一，不要硬拼。」潤川低聲對馬老二布置任務，眼神中充滿了信任與期待。馬老二是個機靈鬼，一聽這話，立刻點頭應允，帶著四個小夥伴悄無聲息地向著對方隊伍的方向移動，並造成準備正面進攻的假象。
而潤川則帶領著剩下的七個人，壓低身體，偷偷迂迴到馬老二他們的側翼，正好是小山包的山腳下，在那裡迅速找了一片隱蔽的雪堆，這裡是他們精心挑選的伏擊地點。雪堆旁邊的山包和附近周圍是密密麻麻的松樹，加上不斷飄落的雪花，為他們的隱蔽提供了天然的屏障。潤川指揮大家迅速挖出一個個小雪殼子（也就是小雪窩子），大家跳進去以小雪殼子作為臨時的掩體。大家學著電影裡抗美援朝解放軍戰士的樣子，一動不動地趴在雪殼子裡，只露出眼睛觀察著四周的動靜，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大雪靜靜地落在他們的身上，不一會兒，每個人的肩頭、帽檐都積起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仿佛與這片雪地融為一體。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空氣中只聽得見雪花飄落的聲音和遠處馬老二他們故意製造出的聲響，以此來迷惑對手。
不知過了多久，潤川的眼神突然一亮，他看到了——對方的八個人在馬老二的巧妙引導下，正一步步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即將進入他們精心布置的伏擊圈之中。這八個人顯然沒有察覺到危險即將來臨，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被馬老二一行的靈活移動所吸引，完全沒有注意到四周環境的變化。
「就是現在！」潤川在心中默念，隨即猛地一躍而起，從雪殼子裡沖了出來，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迅速而無聲地接近了目標。他的隊友們也紛紛跟隨，從各自的掩體中衝出，瞬間將對方八人團團包圍，彈弓槍搜搜搜地發射著紙彈，潤川的彈弓衝鋒鎗更是了得，連發六顆紙彈，密集地啪啪啪打在對方的身上。對方八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大攻勢給打蒙了，抱著腦袋就往回撤，但後路已被馬老二給堵住了，來了個結結實實的包餃子。
「繳槍不殺！」潤川故作威嚴地喊道，手裡緊緊握著自己再次裝填滿紙彈的「彈弓衝鋒鎗」，雖然只是遊戲，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對方八人見狀，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陣陣笑聲，原來他們也被這場突如其來的伏擊戰逗樂了。
「哈哈，潤川，你小子真夠狡猾的！」對方隊伍中的小胖子大聲笑道，邊說邊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他們深知在這場遊戲中，輸贏已經不重要了，快樂和刺激才是最重要的。於是，這八個人的紙彈，被潤川他們收繳平分了。
對方還有三個人，見到自己有八名隊友被伏和繳了紙彈了，就瘋狂向旁邊的住院部大樓逃竄，潤川帶著同伴也追擊進去。上世紀八十年代，很多建築物都是沒有電梯的，因此，為了讓輪式病床能夠在不同樓層裡面移動，在醫院裡面就會專門建一棟通道樓，有著人字形的大斜坡，提供給護士推送病人病床穿梭於不同的樓層。對方三個人就是逃竄進了這個建有人字形大斜坡的通道樓，也正是因為這個人字形斜坡的存在，所以前面逃跑的人跑起來也方便且瘋狂，後面追擊的人更是興奮無比，整棟斜坡交通樓內響徹了「沖啊、追啊、快跑啊」的高聲尖叫，刺耳的聲音劃破了整個孤寂寒冷大樓通道。這一下子，可把麻煩給招惹來了：畢竟這裡是部隊醫院的工作場所，而且，醫院必須要保持安靜，不能打擾到病人的休息，不能影響醫生護士們的工作，而且孩子們在推送病床用的通道上面跑來跑去，容易引發危險，還會給一些正常推送的病床造成麻煩。小夥伴們確實瘋過了頭，把這些問題早都丟在腦後了。
很快，部隊內部維持治安的聯防隊長「劉皮帶」帶著幾個聯防隊員聞風而動，急速向斜坡通道樓奔來了。人沒到，他的聲音已經到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些小崽子今天在住院部裡面搗亂，媽的，老子今天非要抓幾個。潤川見狀，大喊了一聲：跑啊，趕緊跑，大家散開跑。於是，十幾個孩子像風一樣順著人字形大斜坡向下一層層地逃出通道樓，然後四散奔逃起來。潤川和馬老二迅速向著家屬院生活區的鍋爐房跑去，因為那裡的附近已經有工作人員早就把雪清理乾淨，往那裡逃跑不會留下腳印。二人躲到開水房背後，緊張地大口地喘著粗氣，潤川穩下心神，把食指貼在嘴上，對馬老二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悄咪咪地從牆後面探出半個頭，窺視著逃來的方向，看劉皮帶有沒有追過來。只見劉皮帶手裡攥著那根武裝帶順著大路擦著開水房的邊兒追了下去。
潤川這才把頭轉回來，對馬老二說：好懸吶，劉皮帶跑過去了，我看應該還沒抓到人，希望大家都安全吧。馬老二回道：我們在這裡繼續躲一下吧，別急著出去，萬一他又回來。這個大雪天真是刺激，又是激烈的彈弓槍戰，又是被劉皮帶追擊，兩三個小時下來，幾乎沒停過奔跑，雖然天氣寒冷，但渾身冒汗，一點寒意都沒有。潤川熱得把棉帽子摘下來，大口呼吸著那清冷新鮮的空氣，頭上冒著白色的蒸汽，感覺暢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