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奇怪的電腦（上）
孫賀看著歐陽石一身肌肉，好奇地問道：「歐陽，你這體型是怎麼練出來的？」話里滿滿的羨慕感。看來這位學院派的姑娘也是健身愛好者。
「在部隊練過一陣子，現在沒怎麼練了。」歐陽石只要到一群新認識的人中，回答這種問題已經很有心理準備。
「可是，這能保持的這麼好嗎？你平時吃什麼？」孫賀看來也是有探究精神的。
「我來杭城之前，一直待青藏，可能和那裡的氣候環境有關吧。」歐陽石不以為意，笑著說：「你看，一來杭城，這幾天感覺有肚子出來了。」
「哈哈，看不出來。不過以後每次外出，你都跟著，我們安全感十足。」孫賀開著玩笑。
「喂，我說你們倆聊得這麼熱乎，是不是該注意一下周圍人的情緒。」趙語音調侃了一句。
「趙師姐，其實我剛才是不想來爬山的。」孫賀很委屈的說道。
「為什麼？」
「我怕影響你和吳預爬山的情緒啊。」孫賀狡黠地說道。
「我情緒很好，沒有受到影響。」趙語音強詞奪理。
「可是這明明是你說的。」孫賀繼續補刀。
「對對對，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嘛。」大家一起補刀。
趙語音有點尷尬，故作生氣狀。瞪了吳預一眼，大聲喝道：「爬山爬山，看看誰先到山頂。」
吳預心想，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瞪我幹嘛。
於是，一群年輕人咋咋呼呼，又開始了向山頂的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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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就在這樣平常而又悠閒的氣氛中度過了。待到晚上回家的路上，吳預想起之前準備去看望錢子明家人的事情。這些天來，一直沒有顧得上。今天無論如何也得下個決心去看望一下。
於是，吳預對歐陽石說：「奉道，明天一起去錢子明家裡，你有沒有什麼其它事」。
「明天？不是周一嗎？」歐陽石其實老早就想去看望一下了，只是，畢竟他和錢子明的關係，沒有吳預關係好。再怎麼說，也得吳預提出來，比較合適。
今天，終於來了，歐陽石內心裡一陣忐忑。但是，忐忑歸忐忑，去總歸要去的，也了卻自己一樁心事。
「沒事，我給徐院長請個假。」吳預隨後又說道：「其實，這也是公事。徐院長已經問了我幾次，他說如果我不想去，他可以找院裡其它專門負責職工事務的人去。」吳預確實不知道如何面對蘇晴，以及那個天天叫他吳叔叔的小女孩。
「那我明天準備一下，你是自己開車去嗎？」歐陽石想確認一下。如果吳預自己開車的話，他就直接到吳預家裡去等他，免得來來回回麻煩。
「我明天上午到院裡來接你吧，大概八點左右。」吳預覺得自己出發，順道接歐陽石一起，比較方便。
「行，我等你。」倆人確定了出發的時間，吳預在研究院門口把歐陽石放下，就各自回去了。
為了第二天的拜訪，歐陽石一整夜沒有睡好。
開始的時候，為需要帶點什麼而糾結。歐陽石來杭城的時候，其實帶來一點青藏的特產的。比如蟲草，帶了500克左右；黑枸杞十來公斤，以及兩張有獨特民族風格的藏毯。但是吳預還嫌棄他，帶那麼多東西幹嘛。但是既然準備到杭城發展，自己在青藏那麼多年，積累的一些雜物，該處理的已經處理掉了。現在也只保留了這些東西，打算合適的機會送人。最後還是決定送點蟲草，其它兩種，要不就是太重，要不就是太大，都不方便鞋帶。
確定了禮物後，又糾結怎麼和錢子明的家人說，畢竟倆人在一個宿舍住了半年多，敷衍是明顯不行的。或者就按吳預的意思，什麼也不說。但這好像又很奇怪，室友這麼久，怎麼會沒有話說呢，或者你是想隱瞞什麼。思來想去，左右不是。最後索性不管了，到時再說，隨機應變吧。
這確實是難為了歐陽石，錢子明的失蹤，生生把歐陽石這個光明磊落的漢子，逼成了左右為難，猶豫不決的性格。哎，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吧，歐陽石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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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上，吳預開車來接歐陽石，汽車在高速公路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錢子明的老家。這裡是丘陵地區，山清水秀，很符合錢子明的特點，溫和，友善，不爭。
江南一帶，自古以來，人文薈萃，名人輩出。或許，正是由於這種傳承，才會將傳統的人文氣息，深深刻蝕在人們的骨子裡。
錢子明的老家，在一個小鎮上。一條蜿蜒的大河，繞著小鎮流過。江面很寬，站在江邊，遠遠眺望對岸起伏不定的山嵐，在有雨霧的時節，山霧繚繞，若隱若現，是一幅典型的江南農村水墨畫。而今天天氣不錯，金秋時節總是秋高氣爽，並沒有江南春季那種春雨綿綿，路人行色匆匆的樣子。
今天的小鎮清爽而恬靜，錢子明的家就在江邊。一幢二層的小樓，臨江而建，前面還有一個小院子。吳預的車子在路邊停下，從車上下來時，正好看到蘇晴從屋裡走出來，衣著樸素，手裡拎著一個白色的塑料桶。
蘇晴一眼看到了吳預，並沒有以前那種意外和驚喜的模樣，而是一種淡淡的傷感。她本身就是恬靜的性格，不會有大起大落的情緒表達。
「行遠，你來了。」蘇晴輕聲打著招呼。
「嫂子，我...」吳預此刻不知道說什麼好。強忍著情緒，眼睛裡好像有些濕潤。
這麼多天過去了，大家其實也想開了，生生死死，人生不過如此。對錢子明的死，也只能如此接受了。
「進來坐吧。這位是？」蘇晴看見吳預身後的歐陽石問道。
此時的歐陽石，好像一個小跟班，手裡拎著一個小盒子，忐忑地站著。
「哦，我叫歐陽石，是科考隊的。」歐陽石小心翼翼，沒有說青藏，也沒有說錢子明這種帶敏感字樣的話。
「你好，請進。」
兩人進了屋，蘇晴給兩人泡了杯茶。看著杯中裊裊升起的水汽，吳預說道：「小染上學去了啊！」這明顯是無話找話，有點尷尬的樣子，不過總比大家都沉默不語要好。
「嗯，四點半放學，等會兒去接她。」
小染是錢子明的女兒，叫錢染。原本錢子明是打算把蘇晴她們娘倆遷到杭城去的，但是由於農村戶口越來越吃香，遷過去好像也不太划算。最重要的一點是，杭城的學習太費錢，也太內卷了。還不如在本地上學，而且這裡的學校教學水平也不低。於是就這麼留了下來。
「小染知道了嗎？」吳預小心地問道。
「還不知道，我沒告訴她。」蘇晴悽然一笑。
「嫂子，這事...是我沒照顧好子明。我...對不起你。」吳預終於還是說出了埋在心底很久的話。
「子明兄，那些天一直有精神上的壓力，我們都沒有太注意。」
精神上的壓力？蘇晴感覺很奇怪。以她對錢子明的了解，他是一個對事很有主見，也看得透徹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容易被影響情緒的人。
看到蘇晴有點詫異的樣子，吳預趕緊說道：「嫂子，你不要誤會，子明的精神壓力，可能並不是因為他自己本身，而是有其它什麼情形發生。現在我們正在找杭城醫學界的專家，進行一些研究工作。」
「哦，青藏確實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好好的人，到了那裡，就發生這樣的事。」蘇晴自言自語道。
「對了，行遠，有件事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蘇晴看了看眼前的兩位，繼續說道：「子明私人用的電腦，他這次出差前，一直放在家裡。前陣子，大概是子明出事那幾天，電腦好像自動開起來了。我當時以為是小染開的，也沒注意，就把它關了。」蘇晴幽幽說道。
「但是，一連幾次，它都自動開機，並且電腦風扇和硬碟，都在快速運轉。我就拿著電腦，找了修理店的人，他們幫我看了看說沒有中毒。最後只能拆下電池，才不再自動重啟。」
「哦？會不會是電腦受潮了，或者開關短路了什麼的？」吳預猜測道。
「我也不知道，一直放在二樓房間的，應該不太會受潮。」蘇晴對電腦故障方面的事，不想了解太多。
「我去拿下來，你看看。」說完，蘇晴就上樓去拿了電腦下來。
吳預把電池重新裝上後，過了一小會兒，這手提電腦果真自動啟動了。伴隨著風扇的聲音，高速運轉起來。
當電腦屏幕亮起時，並沒有看到什麼操作跡象。電腦屏幕靜靜地亮著，光標也停留在某處，看跡象，這就是開機後的正常狀態。
或許是開關壞了吧，吳預如此想著，又重新關閉了電源開關。然而，依然是自動啟動，自動運轉，確實很奇怪。然而兩人並不是電腦專家，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於是吳預對蘇晴說：「嫂子，這電腦我能帶走嗎？」
「你帶走吧，或許對子明的事有幫助吧。」蘇晴並沒有多少情緒表示。對一個恬靜的人來說，內心的痛苦並不需要外在的表現。
三人又坐著聊了幾句。歐陽石突然想起這次拜訪帶來的東西，生怕等下又忘記了，於是對蘇晴說道：「我一直在青藏生活了很久，這次科考活動，和子明一個宿舍也住了很久，我想我們是朋友。對，就是朋友。」
歐陽石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繼續說道：「青藏的蟲草，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在青藏的時候，挖草季節，閒著沒事，也會跟蹤去挖著玩玩，順便體驗一下這種活動。嘿嘿，這一來二去，幾年下來，也積累了不少。這次來帶了點過來。」這送禮送成這個樣子，也難為歐陽石了。
說完他從身邊拎出昨天晚上準備的盒子。
蘇晴對這一包禮物的價值，並沒有什麼概念，看了看吳預，好像徵求他的意見。吳預笑了笑，說道：「奉道，你這挖了不少年了吧。」然後轉頭對蘇晴說道：「嫂子，你就收下吧，奉道不是外人。」
「那好吧，多謝你了。」蘇晴接過盒子，淡淡說道。
歐陽石鬆了一口氣，終於是送出去了。
如此這般，原本吳預想等著小染放學見一見她的，但是轉念一想，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好，還是再等些日子來看她吧。就這樣告別了蘇晴，回到杭城。
總的來說，這次拜訪還是很順利的。大家都很理性，也接受事實。雖然有些謎團還沒有解開，而且還多了一個謎團，但這也算不了什麼，反正已經有那麼多謎團了，不在乎多一個，吳預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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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回到研究院辦公室，吳預和歐陽石又拿出錢子明家裡帶來的那台電腦，研究起來。
「奉道，我們都不懂電腦技術，要不找個人問問？」
「你身邊有沒有技術高明的電腦專家？」歐陽石從錢子明家回來後，顯然輕鬆了許多。
「我問問趙語音。」吳預隨手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沒想到，你也會主動給我打電話。」趙語音在電話那頭快樂地說道。
「嘿嘿，你在哪裡，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啊，你不是找趙語音問電腦專家的事情嗎，怎麼變成吃飯了，坐在旁邊歐陽石很詫異。
「哦，吃飯就算了，今天我導師找我有事，估計又要熬深夜了。」趙語音很沮喪地說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想問一下，你身邊有沒有懂電腦的專業人士，一定要專業的。」吳預直接說道，這就是策略啊。
「當然有，而且很專業。你電腦壞了？」
「說來話長，到時候再和你細說吧。那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我帶電腦過去。」
「行，沒問題。」趙語音很簡單地回答。然後把電腦專家的聯繫方式，地址告訴了吳預。
待到吳預和歐陽石帶著電腦找到電腦專家，已經是晚飯時間。那位專家果真在辦公室等他們倆。
「吳預是吧，我是夏立，字煌之。」夏煌之主動報了姓名，並伸出手來和吳預和歐陽石分別握了握手。
「麻煩你了，夏老師。」吳預很感激地說道。
夏煌之剛剛計算機專業博士畢業，和吳預年齡差不多，目前是杭城大學的助教。
「沒事，小事而已。」年輕人總是容易說話，也很直爽。
「在部隊練過一陣子，現在沒怎麼練了。」歐陽石只要到一群新認識的人中，回答這種問題已經很有心理準備。
「可是，這能保持的這麼好嗎？你平時吃什麼？」孫賀看來也是有探究精神的。
「我來杭城之前，一直待青藏，可能和那裡的氣候環境有關吧。」歐陽石不以為意，笑著說：「你看，一來杭城，這幾天感覺有肚子出來了。」
「哈哈，看不出來。不過以後每次外出，你都跟著，我們安全感十足。」孫賀開著玩笑。
「喂，我說你們倆聊得這麼熱乎，是不是該注意一下周圍人的情緒。」趙語音調侃了一句。
「趙師姐，其實我剛才是不想來爬山的。」孫賀很委屈的說道。
「為什麼？」
「我怕影響你和吳預爬山的情緒啊。」孫賀狡黠地說道。
「我情緒很好，沒有受到影響。」趙語音強詞奪理。
「可是這明明是你說的。」孫賀繼續補刀。
「對對對，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嘛。」大家一起補刀。
趙語音有點尷尬，故作生氣狀。瞪了吳預一眼，大聲喝道：「爬山爬山，看看誰先到山頂。」
吳預心想，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瞪我幹嘛。
於是，一群年輕人咋咋呼呼，又開始了向山頂的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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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就在這樣平常而又悠閒的氣氛中度過了。待到晚上回家的路上，吳預想起之前準備去看望錢子明家人的事情。這些天來，一直沒有顧得上。今天無論如何也得下個決心去看望一下。
於是，吳預對歐陽石說：「奉道，明天一起去錢子明家裡，你有沒有什麼其它事」。
「明天？不是周一嗎？」歐陽石其實老早就想去看望一下了，只是，畢竟他和錢子明的關係，沒有吳預關係好。再怎麼說，也得吳預提出來，比較合適。
今天，終於來了，歐陽石內心裡一陣忐忑。但是，忐忑歸忐忑，去總歸要去的，也了卻自己一樁心事。
「沒事，我給徐院長請個假。」吳預隨後又說道：「其實，這也是公事。徐院長已經問了我幾次，他說如果我不想去，他可以找院裡其它專門負責職工事務的人去。」吳預確實不知道如何面對蘇晴，以及那個天天叫他吳叔叔的小女孩。
「那我明天準備一下，你是自己開車去嗎？」歐陽石想確認一下。如果吳預自己開車的話，他就直接到吳預家裡去等他，免得來來回回麻煩。
「我明天上午到院裡來接你吧，大概八點左右。」吳預覺得自己出發，順道接歐陽石一起，比較方便。
「行，我等你。」倆人確定了出發的時間，吳預在研究院門口把歐陽石放下，就各自回去了。
為了第二天的拜訪，歐陽石一整夜沒有睡好。
開始的時候，為需要帶點什麼而糾結。歐陽石來杭城的時候，其實帶來一點青藏的特產的。比如蟲草，帶了500克左右；黑枸杞十來公斤，以及兩張有獨特民族風格的藏毯。但是吳預還嫌棄他，帶那麼多東西幹嘛。但是既然準備到杭城發展，自己在青藏那麼多年，積累的一些雜物，該處理的已經處理掉了。現在也只保留了這些東西，打算合適的機會送人。最後還是決定送點蟲草，其它兩種，要不就是太重，要不就是太大，都不方便鞋帶。
確定了禮物後，又糾結怎麼和錢子明的家人說，畢竟倆人在一個宿舍住了半年多，敷衍是明顯不行的。或者就按吳預的意思，什麼也不說。但這好像又很奇怪，室友這麼久，怎麼會沒有話說呢，或者你是想隱瞞什麼。思來想去，左右不是。最後索性不管了，到時再說，隨機應變吧。
這確實是難為了歐陽石，錢子明的失蹤，生生把歐陽石這個光明磊落的漢子，逼成了左右為難，猶豫不決的性格。哎，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吧，歐陽石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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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上，吳預開車來接歐陽石，汽車在高速公路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錢子明的老家。這裡是丘陵地區，山清水秀，很符合錢子明的特點，溫和，友善，不爭。
江南一帶，自古以來，人文薈萃，名人輩出。或許，正是由於這種傳承，才會將傳統的人文氣息，深深刻蝕在人們的骨子裡。
錢子明的老家，在一個小鎮上。一條蜿蜒的大河，繞著小鎮流過。江面很寬，站在江邊，遠遠眺望對岸起伏不定的山嵐，在有雨霧的時節，山霧繚繞，若隱若現，是一幅典型的江南農村水墨畫。而今天天氣不錯，金秋時節總是秋高氣爽，並沒有江南春季那種春雨綿綿，路人行色匆匆的樣子。
今天的小鎮清爽而恬靜，錢子明的家就在江邊。一幢二層的小樓，臨江而建，前面還有一個小院子。吳預的車子在路邊停下，從車上下來時，正好看到蘇晴從屋裡走出來，衣著樸素，手裡拎著一個白色的塑料桶。
蘇晴一眼看到了吳預，並沒有以前那種意外和驚喜的模樣，而是一種淡淡的傷感。她本身就是恬靜的性格，不會有大起大落的情緒表達。
「行遠，你來了。」蘇晴輕聲打著招呼。
「嫂子，我...」吳預此刻不知道說什麼好。強忍著情緒，眼睛裡好像有些濕潤。
這麼多天過去了，大家其實也想開了，生生死死，人生不過如此。對錢子明的死，也只能如此接受了。
「進來坐吧。這位是？」蘇晴看見吳預身後的歐陽石問道。
此時的歐陽石，好像一個小跟班，手裡拎著一個小盒子，忐忑地站著。
「哦，我叫歐陽石，是科考隊的。」歐陽石小心翼翼，沒有說青藏，也沒有說錢子明這種帶敏感字樣的話。
「你好，請進。」
兩人進了屋，蘇晴給兩人泡了杯茶。看著杯中裊裊升起的水汽，吳預說道：「小染上學去了啊！」這明顯是無話找話，有點尷尬的樣子，不過總比大家都沉默不語要好。
「嗯，四點半放學，等會兒去接她。」
小染是錢子明的女兒，叫錢染。原本錢子明是打算把蘇晴她們娘倆遷到杭城去的，但是由於農村戶口越來越吃香，遷過去好像也不太划算。最重要的一點是，杭城的學習太費錢，也太內卷了。還不如在本地上學，而且這裡的學校教學水平也不低。於是就這麼留了下來。
「小染知道了嗎？」吳預小心地問道。
「還不知道，我沒告訴她。」蘇晴悽然一笑。
「嫂子，這事...是我沒照顧好子明。我...對不起你。」吳預終於還是說出了埋在心底很久的話。
「子明兄，那些天一直有精神上的壓力，我們都沒有太注意。」
精神上的壓力？蘇晴感覺很奇怪。以她對錢子明的了解，他是一個對事很有主見，也看得透徹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容易被影響情緒的人。
看到蘇晴有點詫異的樣子，吳預趕緊說道：「嫂子，你不要誤會，子明的精神壓力，可能並不是因為他自己本身，而是有其它什麼情形發生。現在我們正在找杭城醫學界的專家，進行一些研究工作。」
「哦，青藏確實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好好的人，到了那裡，就發生這樣的事。」蘇晴自言自語道。
「對了，行遠，有件事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蘇晴看了看眼前的兩位，繼續說道：「子明私人用的電腦，他這次出差前，一直放在家裡。前陣子，大概是子明出事那幾天，電腦好像自動開起來了。我當時以為是小染開的，也沒注意，就把它關了。」蘇晴幽幽說道。
「但是，一連幾次，它都自動開機，並且電腦風扇和硬碟，都在快速運轉。我就拿著電腦，找了修理店的人，他們幫我看了看說沒有中毒。最後只能拆下電池，才不再自動重啟。」
「哦？會不會是電腦受潮了，或者開關短路了什麼的？」吳預猜測道。
「我也不知道，一直放在二樓房間的，應該不太會受潮。」蘇晴對電腦故障方面的事，不想了解太多。
「我去拿下來，你看看。」說完，蘇晴就上樓去拿了電腦下來。
吳預把電池重新裝上後，過了一小會兒，這手提電腦果真自動啟動了。伴隨著風扇的聲音，高速運轉起來。
當電腦屏幕亮起時，並沒有看到什麼操作跡象。電腦屏幕靜靜地亮著，光標也停留在某處，看跡象，這就是開機後的正常狀態。
或許是開關壞了吧，吳預如此想著，又重新關閉了電源開關。然而，依然是自動啟動，自動運轉，確實很奇怪。然而兩人並不是電腦專家，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於是吳預對蘇晴說：「嫂子，這電腦我能帶走嗎？」
「你帶走吧，或許對子明的事有幫助吧。」蘇晴並沒有多少情緒表示。對一個恬靜的人來說，內心的痛苦並不需要外在的表現。
三人又坐著聊了幾句。歐陽石突然想起這次拜訪帶來的東西，生怕等下又忘記了，於是對蘇晴說道：「我一直在青藏生活了很久，這次科考活動，和子明一個宿舍也住了很久，我想我們是朋友。對，就是朋友。」
歐陽石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繼續說道：「青藏的蟲草，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在青藏的時候，挖草季節，閒著沒事，也會跟蹤去挖著玩玩，順便體驗一下這種活動。嘿嘿，這一來二去，幾年下來，也積累了不少。這次來帶了點過來。」這送禮送成這個樣子，也難為歐陽石了。
說完他從身邊拎出昨天晚上準備的盒子。
蘇晴對這一包禮物的價值，並沒有什麼概念，看了看吳預，好像徵求他的意見。吳預笑了笑，說道：「奉道，你這挖了不少年了吧。」然後轉頭對蘇晴說道：「嫂子，你就收下吧，奉道不是外人。」
「那好吧，多謝你了。」蘇晴接過盒子，淡淡說道。
歐陽石鬆了一口氣，終於是送出去了。
如此這般，原本吳預想等著小染放學見一見她的，但是轉念一想，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好，還是再等些日子來看她吧。就這樣告別了蘇晴，回到杭城。
總的來說，這次拜訪還是很順利的。大家都很理性，也接受事實。雖然有些謎團還沒有解開，而且還多了一個謎團，但這也算不了什麼，反正已經有那麼多謎團了，不在乎多一個，吳預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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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回到研究院辦公室，吳預和歐陽石又拿出錢子明家裡帶來的那台電腦，研究起來。
「奉道，我們都不懂電腦技術，要不找個人問問？」
「你身邊有沒有技術高明的電腦專家？」歐陽石從錢子明家回來後，顯然輕鬆了許多。
「我問問趙語音。」吳預隨手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沒想到，你也會主動給我打電話。」趙語音在電話那頭快樂地說道。
「嘿嘿，你在哪裡，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啊，你不是找趙語音問電腦專家的事情嗎，怎麼變成吃飯了，坐在旁邊歐陽石很詫異。
「哦，吃飯就算了，今天我導師找我有事，估計又要熬深夜了。」趙語音很沮喪地說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想問一下，你身邊有沒有懂電腦的專業人士，一定要專業的。」吳預直接說道，這就是策略啊。
「當然有，而且很專業。你電腦壞了？」
「說來話長，到時候再和你細說吧。那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我帶電腦過去。」
「行，沒問題。」趙語音很簡單地回答。然後把電腦專家的聯繫方式，地址告訴了吳預。
待到吳預和歐陽石帶著電腦找到電腦專家，已經是晚飯時間。那位專家果真在辦公室等他們倆。
「吳預是吧，我是夏立，字煌之。」夏煌之主動報了姓名，並伸出手來和吳預和歐陽石分別握了握手。
「麻煩你了，夏老師。」吳預很感激地說道。
夏煌之剛剛計算機專業博士畢業，和吳預年齡差不多，目前是杭城大學的助教。
「沒事，小事而已。」年輕人總是容易說話，也很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