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面子
送禮物，講究一個揚長避短，不可以己度人，贈送者看重的東西，收納者不一定喜歡，而贈送者自己看似不起眼的東西，也許收納者十分喜歡。張仁思來想去，用所有的錢購置了一個特別豪華的盒子，請鞦韆寫了一張稍作改動的養生藥方放在裡面，配上「靈芝門贈送」幾個字，瞧著很像那麼回事。
「有點取巧哦~」鳥人和鞦韆嘲諷道，「這叫什麼？金玉其外，敗絮……倒也不說是敗絮其中，但總感覺不對勁。」
張仁說道：「要不是你們非要吃大餐，我哪會用這麼奇怪的辦法。」
「你這傢伙，給點面子嘛，別那麼直白嘛~」
「咱們是兄弟，有話直說，要什麼面子，呵呵呵……」
「哦，這可是你說的~你等著~」
重回麒麟鏢局，恭恭敬敬送上禮物，禮官瞧著華麗盒子和「靈芝門」三個字，頓時喜出望外，高呼「神醫快請進」。張仁稍有羞愧，低著頭帶兩個貪吃動物走到熱鬧的院裡，原想著找個角落坐下，悄摸蹭一頓飯便是，結果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們。
「哎？張甲？」院子比較靠前的一張桌子，池到正坐那品嘗瓜果，偶然瞧見同門，立馬請張仁過來，「這這這……坐坐坐……」
「額……」張仁沒想到能遇到熟人，自然不能裝不認識，只能去前面坐，「池到師兄，你這是……什麼時候來的？」
「你還不了解我嘛~提前好幾天就到了~呵呵呵……」池到很自然地把瓜果送給鳥人、鞦韆，「你們什麼情況？不是說去靈心門嘛，咋跑這來了？迷路了？」
「閒逛，無意間到這附近。」張仁簡單說了說行程「……偶然聽說鏢局老當家壽誕，來湊湊熱鬧，沒想到咱們靈芝門也派來了人祝賀。」鳥人和鞦韆補充道：「主要是吃免費的大餐。」
「麒麟鏢局是大勢力，與江湖各方皆有交情，咱們靈芝門以前就常常拜託他們運送藥材，如今咱們也成了大勢力，於情於理得參加壽宴。」池到說道，「不過，要是知道你們來這混飯，我就不來了，有這工夫還不如去深山老林采些藥材呢。」
一句「混飯」，把張仁的臉說得更加紅，趕忙轉移話題，「師兄何時出門？最近門派情況如何？」
「不知道~」池到說，「我和你們腳前腳後，差不多一塊出門，一直四處轉悠，是門派飛鴿傳書叫我參加壽宴……對了，你進門的時候，送了什麼禮物？我怕遲到，來得急，沒多準備，只採了一棵山參，但到了門口一看，好嘛，把山參當禮物的俠士一堆一堆的，品相、年份個個比我的好，而且還有漂亮禮盒裝飾，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硬著頭皮送出手的。」
張仁言道：「你我是臨時參加，尋得的禮物，自然無法與其他俠士的盡心準備相比。況且，麒麟鏢局底蘊不淺，貨通江湖，押送過無數寶物，收藏著無數奇珍，什麼東西沒見過，就算把咱們靈芝門最好山參送來，也不過是一般的水準。倒是咱們新晉『天下第一醫者門派』的名頭更值得麒麟鏢局看中，只要派人來，什麼禮物無所謂，要的是一個面子。」
「倒也是。」池到點點頭，「所以，師弟你送的什麼？」
「額……我……」張仁啞然失語，半點說不出話，最終支支吾吾地講出自己的禮物，「……藥方不算稀奇物件，改動的幾樣看似都是稀奇難尋的材料，但無甚大用，屬於錦上添花的東西。可正如我前面所說，加上咱『靈芝門』的招牌，那就不同了，說不定會被當做秘方呢。對吧？」
「哦~？還可以這樣~？」池到恍然大悟，「還是師弟你聰明！」
「莫夸！莫夸！」張仁用手遮著臉說道，「這等小聰明，師兄切莫誇獎，師弟羞愧得很呀~說真的，把禮物送到人家手裡的瞬間，師弟我就後悔了~為了混一頓飯，竟利用靈芝門的聲名，實在是……唉~慚愧，慚愧。」
「可不能這麼講。」池到言道，「我的禮物太不起眼，與群雄對比，有點跌份，反而是你的藥方，更顯眼，符合咱們『天下第一醫者門派』的風格，幫咱們靈芝門找回了面子。」
「師兄，別說了~」張仁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小聰明就是小聰明，講再多也是掩飾~」
師兄弟二人這裡討論著禮物之事，一旁走來個人，名喚丁謹，乃鏢局的年輕鏢師，得到命令，查看院裡的客人落座情況。瞧來瞧去，無意中發現剛剛訛自己的小狗（鞦韆）和小雞（鳥人），丁謹想了想，怕兩個小動物一會兒開席之後撒潑，擾亂壽宴，於是靠近前囑咐一番。
丁謹拱手見禮，「幾位好，認識我吧？」
「不認識。」鳥人和鞦韆講究一個記吃不記打，哪會想起剛剛訛了誰，「幹嘛？有事？不會是要趕我們出去吧？我們還沒吃飯呢，才不走呢~」
兩流氓動物不認年輕鏢師，張仁可記得清楚，趕忙拱手回禮，「你好，剛剛……額……我叫張甲，出身靈芝門。這是我師兄池到，今次特來祝賀麒麟鏢局老當家的壽誕。老當家的聲名，遠播江湖，我等甚是佩服，特意前來祝賀……」張仁不知如何解釋之前的行為，只能囫圇幾句，敷衍過去。
「哦？靈芝門的弟子？」丁謹甚是驚訝，沒想到以仁德著稱的新晉「天下第一醫者門派」，竟然養著兩個流氓動物，「見過兩位，多謝參加我們鏢局的壽宴……」看在靈芝門的面子上，丁謹沒有直白地說什麼，僅僅稍作暗示，「……剛剛兩位小動物，呵呵，很活潑，很好，但一會開席，還請小心，院裡人多，碗碟薄脆，磕著碰著兩個小動物就不好了，呵呵……」
張仁哪能聽不出丁謹的意思，臉紅得像火炭——今天他的臉就沒正常過，「放心，放心，它們定會老老實實，絕不會擾亂老英雄的壽誕，請放心，放心……」
「那就好。」丁謹拱手，「我還有事，幾位繼續坐，靜等開席，回見。」
「回見回見回見。」張仁目送丁謹離開，嘆口氣，無奈地坐在位置上，「唉，今天呀，我是把一輩子的臉全都丟盡嘍~」
「別胡說。」恬不知恥的鳥人和鞦韆言道，「這才哪到哪，以後丟臉的日子多著呢。你進門前怎麼說來著？兄弟嘛，要什麼面子~」
張仁哭笑不得，「額……你們……呵呵呵……好吧好吧好吧……」
池到有點懵，「什麼玩意？你們說什麼呢？什麼丟臉？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說來聽聽。」
「哎呦，師兄呀，我求你啦，別問了，我沒臉說，呵呵呵……」
「有點取巧哦~」鳥人和鞦韆嘲諷道，「這叫什麼？金玉其外，敗絮……倒也不說是敗絮其中，但總感覺不對勁。」
張仁說道：「要不是你們非要吃大餐，我哪會用這麼奇怪的辦法。」
「你這傢伙，給點面子嘛，別那麼直白嘛~」
「咱們是兄弟，有話直說，要什麼面子，呵呵呵……」
「哦，這可是你說的~你等著~」
重回麒麟鏢局，恭恭敬敬送上禮物，禮官瞧著華麗盒子和「靈芝門」三個字，頓時喜出望外，高呼「神醫快請進」。張仁稍有羞愧，低著頭帶兩個貪吃動物走到熱鬧的院裡，原想著找個角落坐下，悄摸蹭一頓飯便是，結果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們。
「哎？張甲？」院子比較靠前的一張桌子，池到正坐那品嘗瓜果，偶然瞧見同門，立馬請張仁過來，「這這這……坐坐坐……」
「額……」張仁沒想到能遇到熟人，自然不能裝不認識，只能去前面坐，「池到師兄，你這是……什麼時候來的？」
「你還不了解我嘛~提前好幾天就到了~呵呵呵……」池到很自然地把瓜果送給鳥人、鞦韆，「你們什麼情況？不是說去靈心門嘛，咋跑這來了？迷路了？」
「閒逛，無意間到這附近。」張仁簡單說了說行程「……偶然聽說鏢局老當家壽誕，來湊湊熱鬧，沒想到咱們靈芝門也派來了人祝賀。」鳥人和鞦韆補充道：「主要是吃免費的大餐。」
「麒麟鏢局是大勢力，與江湖各方皆有交情，咱們靈芝門以前就常常拜託他們運送藥材，如今咱們也成了大勢力，於情於理得參加壽宴。」池到說道，「不過，要是知道你們來這混飯，我就不來了，有這工夫還不如去深山老林采些藥材呢。」
一句「混飯」，把張仁的臉說得更加紅，趕忙轉移話題，「師兄何時出門？最近門派情況如何？」
「不知道~」池到說，「我和你們腳前腳後，差不多一塊出門，一直四處轉悠，是門派飛鴿傳書叫我參加壽宴……對了，你進門的時候，送了什麼禮物？我怕遲到，來得急，沒多準備，只採了一棵山參，但到了門口一看，好嘛，把山參當禮物的俠士一堆一堆的，品相、年份個個比我的好，而且還有漂亮禮盒裝飾，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硬著頭皮送出手的。」
張仁言道：「你我是臨時參加，尋得的禮物，自然無法與其他俠士的盡心準備相比。況且，麒麟鏢局底蘊不淺，貨通江湖，押送過無數寶物，收藏著無數奇珍，什麼東西沒見過，就算把咱們靈芝門最好山參送來，也不過是一般的水準。倒是咱們新晉『天下第一醫者門派』的名頭更值得麒麟鏢局看中，只要派人來，什麼禮物無所謂，要的是一個面子。」
「倒也是。」池到點點頭，「所以，師弟你送的什麼？」
「額……我……」張仁啞然失語，半點說不出話，最終支支吾吾地講出自己的禮物，「……藥方不算稀奇物件，改動的幾樣看似都是稀奇難尋的材料，但無甚大用，屬於錦上添花的東西。可正如我前面所說，加上咱『靈芝門』的招牌，那就不同了，說不定會被當做秘方呢。對吧？」
「哦~？還可以這樣~？」池到恍然大悟，「還是師弟你聰明！」
「莫夸！莫夸！」張仁用手遮著臉說道，「這等小聰明，師兄切莫誇獎，師弟羞愧得很呀~說真的，把禮物送到人家手裡的瞬間，師弟我就後悔了~為了混一頓飯，竟利用靈芝門的聲名，實在是……唉~慚愧，慚愧。」
「可不能這麼講。」池到言道，「我的禮物太不起眼，與群雄對比，有點跌份，反而是你的藥方，更顯眼，符合咱們『天下第一醫者門派』的風格，幫咱們靈芝門找回了面子。」
「師兄，別說了~」張仁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小聰明就是小聰明，講再多也是掩飾~」
師兄弟二人這裡討論著禮物之事，一旁走來個人，名喚丁謹，乃鏢局的年輕鏢師，得到命令，查看院裡的客人落座情況。瞧來瞧去，無意中發現剛剛訛自己的小狗（鞦韆）和小雞（鳥人），丁謹想了想，怕兩個小動物一會兒開席之後撒潑，擾亂壽宴，於是靠近前囑咐一番。
丁謹拱手見禮，「幾位好，認識我吧？」
「不認識。」鳥人和鞦韆講究一個記吃不記打，哪會想起剛剛訛了誰，「幹嘛？有事？不會是要趕我們出去吧？我們還沒吃飯呢，才不走呢~」
兩流氓動物不認年輕鏢師，張仁可記得清楚，趕忙拱手回禮，「你好，剛剛……額……我叫張甲，出身靈芝門。這是我師兄池到，今次特來祝賀麒麟鏢局老當家的壽誕。老當家的聲名，遠播江湖，我等甚是佩服，特意前來祝賀……」張仁不知如何解釋之前的行為，只能囫圇幾句，敷衍過去。
「哦？靈芝門的弟子？」丁謹甚是驚訝，沒想到以仁德著稱的新晉「天下第一醫者門派」，竟然養著兩個流氓動物，「見過兩位，多謝參加我們鏢局的壽宴……」看在靈芝門的面子上，丁謹沒有直白地說什麼，僅僅稍作暗示，「……剛剛兩位小動物，呵呵，很活潑，很好，但一會開席，還請小心，院裡人多，碗碟薄脆，磕著碰著兩個小動物就不好了，呵呵……」
張仁哪能聽不出丁謹的意思，臉紅得像火炭——今天他的臉就沒正常過，「放心，放心，它們定會老老實實，絕不會擾亂老英雄的壽誕，請放心，放心……」
「那就好。」丁謹拱手，「我還有事，幾位繼續坐，靜等開席，回見。」
「回見回見回見。」張仁目送丁謹離開，嘆口氣，無奈地坐在位置上，「唉，今天呀，我是把一輩子的臉全都丟盡嘍~」
「別胡說。」恬不知恥的鳥人和鞦韆言道，「這才哪到哪，以後丟臉的日子多著呢。你進門前怎麼說來著？兄弟嘛，要什麼面子~」
張仁哭笑不得，「額……你們……呵呵呵……好吧好吧好吧……」
池到有點懵，「什麼玩意？你們說什麼呢？什麼丟臉？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說來聽聽。」
「哎呦，師兄呀，我求你啦，別問了，我沒臉說，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