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吃鬼
離開大相國寺，回到林家天色已晚。
虞珏走進小院，林沖、張貞娘、玉桃、錦兒都在檐下等他，玉桃最先跑過來，抱著虞珏的腿，像貓兒一樣，小臉在上面蹭來蹭去。
林沖走下台階過來。
「虞兄弟，那太傅召見你，是做甚？」
「看這個。」
虞珏拍拍玉桃的小腦袋，然後從腰間取下令牌遞給林沖，後者看到上面『監察』二字，臉上也露出欣喜。
「皇城司，這可是好差事。」
聽到丈夫如此推崇，張貞娘也湊了上來好奇的詢問，錦兒、玉桃豎起耳朵傾聽，林沖叉著腰頗為得意的將自己知曉的講給家中女眷，說話的興頭也越來越濃。
虞珏在一旁盤算接下來要做的事。
『明日還不能就去接母親……殺了奉仙觀的一個道士，他們必然會和蔡京聯手，先將這道觀里的仙君給做了!』
他摩挲袖裡藏著的瓷瓶，待到吃完晚飯，他告辭回到房裡，拿出瓷瓶，將上面收靈的符籙撕去，指訣一引，一股陰風從瓶口吹了出來。
一道黑影落地，轉頭就朝虞珏撲來。
下一秒，虞珏口中念念有詞，那黑影瞬間滾在地上，冒起陣陣青煙，痛苦的哀嚎。
「饒了我……」
「我都已經死了……為何還要被你折磨……」
《鬼山法笈》里不僅教如何收靈，役靈也是很多手段的，折磨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人死三日為生魂，頭七之後才能稱為鬼，七七四十九日方才生出一些能力。
哪怕對方築基境界，只要一死，魂魄碰上鬼山派的人，也只能被死死的壓制。
錦兒端了刷鍋水出來傾倒，聽到旁邊的側廂里有風聲，便放下木盆想要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剛走兩步，隨後就被玉桃捉住手腕。
小丫鬟搖著腦袋，示意錦兒千萬別靠近。
「為何？」錦兒嗤笑一聲：「難不成有鬼？」
玉桃瞪大眼睛，認真且重重的點了下頭。
隨後，二女隱約聽到一聲悽慘的哀嚎，嚇得兩張小臉煞白，盆也不要了，咣當一聲丟地上，轉身就跑回灶房不出來。
側廂之中，那道士的魂魄經受不住折磨，終於跪伏在地上，不斷的向面前的年輕人磕頭。
「服了？」
「服了……」
「仙君是何人？境界如何？」
跪伏地上的魂魄瑟瑟發抖，那聲音縹緲只有虞珏能聽到。
「不知……往日，我等只在殿中入定修行，仙君自與我等識海講道，或……或……」
「或什麼?」
虞珏皺起眉頭，手中指訣往下一壓，那陳姓道士的魂魄，痛苦的匍匐地上難以保持人形。
「說！」
「郎君饒了我吧，我這就說……仙君只讓我等從信徒家中挑選童男童女，或從牙人手裡購買，然後供於殿內……」
「每月幾日？」
「每月初二，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只道第二天，就不見人從殿內出來，從此消失了。」
虞珏雙眼半闔，面無表情的看著陰氣飄散的魂魄。
「這麼說你們那位仙君拿人修法？」
「不知！」陳道士的魂魄動盪，似乎快要飄散，他聲音著急：「郎君你饒了我，我不想魂飛魄散，求求您收了我，我給您當牛做馬，我可以做鬼仙，做猖兵也可，只受您差遣！」
「築基期的鬼，還是稀罕的。」
虞珏緩緩朝他走近，袖中指訣向上一勾，地上匍匐的道士魂魄徑直漂浮上揚，「可惜啊……你還不配。」
指訣散開，他單手抓在魂魄頭頂上方。
虞珏雙唇飛快嚅動，低沉且有節奏的法咒自口中念著，那道士在虞珏手底下漸漸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陰氣瘋狂朝四周溢出。
「饒……」
那道士整張臉都在動盪搖晃，迅速化作煙塵消散，虞珏忽然張開嘴猛地一吸，一部瀰漫的青煙直接飛入他口中。
虞珏閉上眼睛，渾身戰慄的『嘶』了一聲，良久，他方才緩緩睜開眼。
「果然能吸納對方一小部分修為。」
跟預料中的一樣，體內的修為增長那麼一點，有修為境界的修行中人死去，其魂魄會含一部分修為。
這就是為何當初四柳村外，虞廣臣化為星點，助他衝破桎梏到達築基。
『正常修行不可荒廢，這種捷徑更不可浪費！』
虞珏是後世之人，看的東西，信息面廣，心理防線也比古人高了不知多少。
心魔對他來說都是狗屁。
被人追著打，那才是魔障，才會生出心魔！
他調理了一會兒不屬於他的法力，慢慢歸納到氣海當中，等將這一縷法力消化，與已經是後半夜了。
虞珏抬手一彈，打熄了油燈，便沉沉睡了過去。
……
喔喔喔……噢！
林家後院的公雞站在一群母雞里獨領風騷，朝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引頸長鳴。
小院裡，玉桃已經漸漸習慣這樣生活，她跟著錦兒早早起床，開始生火做早飯、燒水，清冷一夜的院子又有了生氣。
陽光照進窗欞。
虞珏被林沖舞槍棒的聲音吵醒，他穿戴好後，玉桃端著木盆進來，洗漱過後才走出屋子。
看著庭院裡揮舞槍棒的身影，想著今日出西面萬勝門，到城外墳地一趟。
煉咒和煉屍各缺一門，若是都補上，或許就能進入築基圓滿。
「請問虞監察可在家中？」
一道聲音在院門外響起，隨後是有節奏的敲門，正練武的林沖停下手中棒勢，虞珏也走出屋檐看向那邊。
視野那頭，錦兒擦了擦手，小跑著過去將門栓拉開，打開門扇放了一個府衙差役進來。
來人連忙從懷裡取出兩冊文書。
「虞監察，卑職是府衙差役，這是虞家府邸的地契和房契，受府尹所遣，特來物歸原主。」
「多謝！」
虞珏接過房契和地契，這兩樣東西，都是當初抄家時，被開封府衙沒收入庫的。
「虞監察，不止這兩樣。」
那差役翻看了一下帳簿，隨後一併交給虞珏：「當初家中一應物什稍候歸還入府，監察現在就可到府邸看一看，是否還缺少什麼，當及時告知府衙那邊。」
「嗯，我自會過去。」
目送那差役離開，虞珏看向林沖：「兄長，今日我有事要去城外，玉桃年齡又小，可否請你和阿姐，還有錦兒一起到虞家，幫忙對帳？」
「這有何難，正好今日我也不用教習禁軍槍棒，便跟著貞娘到你家幫忙。」
林沖向來是爽快性子，加上這幾日跟虞珏相處下來，覺得這位當初的公子哥甚是好相處，而且為家中親人大鬧東京的孝心，大合他脾性。
幫這點忙自然就算不得什麼。
用完早飯，虞珏、林沖一行人匆匆出門，虞家那座府邸就在內城西北角的咸寧坊，從這裡過去，少說一個時辰。
不過就當遊山玩水了。
等到了那邊，幾乎快到晌午，虞家府邸那扇漆紅大門的封條已被撕去，裝卸的腳夫正從車斗里搬出曾經封存入庫的東西。
十幾名衙役正在清點名目，也有在附近巡邏的。
見到虞珏過來，便有差役上來見禮，細說歸還的東西，當然這些都被張貞娘接手，女人心細，做這種事得心應手。
這邊做著清點，有關虞家翻案，重歸府邸的消息還在城中發酵。
對於趁機落井下石，侵占虞家財物的人來說。
真的是，天都塌了！
虞珏走進小院，林沖、張貞娘、玉桃、錦兒都在檐下等他，玉桃最先跑過來，抱著虞珏的腿，像貓兒一樣，小臉在上面蹭來蹭去。
林沖走下台階過來。
「虞兄弟，那太傅召見你，是做甚？」
「看這個。」
虞珏拍拍玉桃的小腦袋，然後從腰間取下令牌遞給林沖，後者看到上面『監察』二字，臉上也露出欣喜。
「皇城司，這可是好差事。」
聽到丈夫如此推崇，張貞娘也湊了上來好奇的詢問，錦兒、玉桃豎起耳朵傾聽，林沖叉著腰頗為得意的將自己知曉的講給家中女眷，說話的興頭也越來越濃。
虞珏在一旁盤算接下來要做的事。
『明日還不能就去接母親……殺了奉仙觀的一個道士，他們必然會和蔡京聯手，先將這道觀里的仙君給做了!』
他摩挲袖裡藏著的瓷瓶，待到吃完晚飯，他告辭回到房裡，拿出瓷瓶，將上面收靈的符籙撕去，指訣一引，一股陰風從瓶口吹了出來。
一道黑影落地，轉頭就朝虞珏撲來。
下一秒，虞珏口中念念有詞，那黑影瞬間滾在地上，冒起陣陣青煙，痛苦的哀嚎。
「饒了我……」
「我都已經死了……為何還要被你折磨……」
《鬼山法笈》里不僅教如何收靈，役靈也是很多手段的，折磨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人死三日為生魂，頭七之後才能稱為鬼，七七四十九日方才生出一些能力。
哪怕對方築基境界，只要一死，魂魄碰上鬼山派的人，也只能被死死的壓制。
錦兒端了刷鍋水出來傾倒，聽到旁邊的側廂里有風聲，便放下木盆想要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剛走兩步，隨後就被玉桃捉住手腕。
小丫鬟搖著腦袋，示意錦兒千萬別靠近。
「為何？」錦兒嗤笑一聲：「難不成有鬼？」
玉桃瞪大眼睛，認真且重重的點了下頭。
隨後，二女隱約聽到一聲悽慘的哀嚎，嚇得兩張小臉煞白，盆也不要了，咣當一聲丟地上，轉身就跑回灶房不出來。
側廂之中，那道士的魂魄經受不住折磨，終於跪伏在地上，不斷的向面前的年輕人磕頭。
「服了？」
「服了……」
「仙君是何人？境界如何？」
跪伏地上的魂魄瑟瑟發抖，那聲音縹緲只有虞珏能聽到。
「不知……往日，我等只在殿中入定修行，仙君自與我等識海講道，或……或……」
「或什麼?」
虞珏皺起眉頭，手中指訣往下一壓，那陳姓道士的魂魄，痛苦的匍匐地上難以保持人形。
「說！」
「郎君饒了我吧，我這就說……仙君只讓我等從信徒家中挑選童男童女，或從牙人手裡購買，然後供於殿內……」
「每月幾日？」
「每月初二，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只道第二天，就不見人從殿內出來，從此消失了。」
虞珏雙眼半闔，面無表情的看著陰氣飄散的魂魄。
「這麼說你們那位仙君拿人修法？」
「不知！」陳道士的魂魄動盪，似乎快要飄散，他聲音著急：「郎君你饒了我，我不想魂飛魄散，求求您收了我，我給您當牛做馬，我可以做鬼仙，做猖兵也可，只受您差遣！」
「築基期的鬼，還是稀罕的。」
虞珏緩緩朝他走近，袖中指訣向上一勾，地上匍匐的道士魂魄徑直漂浮上揚，「可惜啊……你還不配。」
指訣散開，他單手抓在魂魄頭頂上方。
虞珏雙唇飛快嚅動，低沉且有節奏的法咒自口中念著，那道士在虞珏手底下漸漸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陰氣瘋狂朝四周溢出。
「饒……」
那道士整張臉都在動盪搖晃，迅速化作煙塵消散，虞珏忽然張開嘴猛地一吸，一部瀰漫的青煙直接飛入他口中。
虞珏閉上眼睛，渾身戰慄的『嘶』了一聲，良久，他方才緩緩睜開眼。
「果然能吸納對方一小部分修為。」
跟預料中的一樣，體內的修為增長那麼一點，有修為境界的修行中人死去，其魂魄會含一部分修為。
這就是為何當初四柳村外，虞廣臣化為星點，助他衝破桎梏到達築基。
『正常修行不可荒廢，這種捷徑更不可浪費！』
虞珏是後世之人，看的東西，信息面廣，心理防線也比古人高了不知多少。
心魔對他來說都是狗屁。
被人追著打，那才是魔障，才會生出心魔！
他調理了一會兒不屬於他的法力，慢慢歸納到氣海當中，等將這一縷法力消化，與已經是後半夜了。
虞珏抬手一彈，打熄了油燈，便沉沉睡了過去。
……
喔喔喔……噢！
林家後院的公雞站在一群母雞里獨領風騷，朝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引頸長鳴。
小院裡，玉桃已經漸漸習慣這樣生活，她跟著錦兒早早起床，開始生火做早飯、燒水，清冷一夜的院子又有了生氣。
陽光照進窗欞。
虞珏被林沖舞槍棒的聲音吵醒，他穿戴好後，玉桃端著木盆進來，洗漱過後才走出屋子。
看著庭院裡揮舞槍棒的身影，想著今日出西面萬勝門，到城外墳地一趟。
煉咒和煉屍各缺一門，若是都補上，或許就能進入築基圓滿。
「請問虞監察可在家中？」
一道聲音在院門外響起，隨後是有節奏的敲門，正練武的林沖停下手中棒勢，虞珏也走出屋檐看向那邊。
視野那頭，錦兒擦了擦手，小跑著過去將門栓拉開，打開門扇放了一個府衙差役進來。
來人連忙從懷裡取出兩冊文書。
「虞監察，卑職是府衙差役，這是虞家府邸的地契和房契，受府尹所遣，特來物歸原主。」
「多謝！」
虞珏接過房契和地契，這兩樣東西，都是當初抄家時，被開封府衙沒收入庫的。
「虞監察，不止這兩樣。」
那差役翻看了一下帳簿，隨後一併交給虞珏：「當初家中一應物什稍候歸還入府，監察現在就可到府邸看一看，是否還缺少什麼，當及時告知府衙那邊。」
「嗯，我自會過去。」
目送那差役離開，虞珏看向林沖：「兄長，今日我有事要去城外，玉桃年齡又小，可否請你和阿姐，還有錦兒一起到虞家，幫忙對帳？」
「這有何難，正好今日我也不用教習禁軍槍棒，便跟著貞娘到你家幫忙。」
林沖向來是爽快性子，加上這幾日跟虞珏相處下來，覺得這位當初的公子哥甚是好相處，而且為家中親人大鬧東京的孝心，大合他脾性。
幫這點忙自然就算不得什麼。
用完早飯，虞珏、林沖一行人匆匆出門，虞家那座府邸就在內城西北角的咸寧坊，從這裡過去，少說一個時辰。
不過就當遊山玩水了。
等到了那邊，幾乎快到晌午，虞家府邸那扇漆紅大門的封條已被撕去，裝卸的腳夫正從車斗里搬出曾經封存入庫的東西。
十幾名衙役正在清點名目，也有在附近巡邏的。
見到虞珏過來，便有差役上來見禮，細說歸還的東西，當然這些都被張貞娘接手，女人心細，做這種事得心應手。
這邊做著清點，有關虞家翻案，重歸府邸的消息還在城中發酵。
對於趁機落井下石，侵占虞家財物的人來說。
真的是，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