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過年3
打了半夜麻將，陸振翔回來睡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屋裡早熄了燈，陸本齋老兩口兒已經睡下，怕打擾到二老，陸振翔躡手躡腳地摸到了裡屋的床上，解衣睡下。
天交五更，外面開始有了鞭炮聲，新年真的到來了。陸振翔賴在床上不願起來，邢玉鳳卻已經起來開始包餃子。等到餃子開始下鍋時，外面的鞭炮聲越來越密集。陸振翔被拽起來吃餃子時，鞭炮聲已經變稀疏了。
還是由陸振翔放炮。初一的炮是五千響。
炮放完了，陸振翔的哥嫂們帶著孩子們過來拜年。老大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老二沒有孩子，老三的孩子還在肚子裡。所以只有老大的孩子磕頭，每個人拿到了十元壓歲錢。
不一會兒，街坊第一撥兒拜年的也到了。
「二叔，給你拜年了。」
「二爺，給你拜年了。」
然後是紛紛磕頭。陸本齋輩份雖然不是最高的，但村里還是有一半兒人要給他拜年。
大人發煙，不抽菸的發糖，小孩兒發核桃和糖，再寒暄幾句，這撥兒人就會去下一家。陸振翔是個懶人，只給沒出五服的自家長輩拜了年，並不像有些人全村挨個兒拜。
今天是大年初一，每個人都是要穿新衣的。只是這新衣服，必定要因為不斷地磕頭把膝蓋部分弄髒。等會兒陸本齋老兩口兒也是要出去給更高輩分的老人拜年的。
東邊前後寨中間橫著一個長有兩百米的大坑，坑的中間是連接兩村的道路。水面已經結了尺厚的冰，陸振翔趕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孩子在冰面上玩耍。還看見一隻母雞在上面滑稽地走著，一步一摔跤，顯得有些呆頭呆腦。
陸振翔開始在冰面上放炮。炮響過後只是在冰面上崩出一個小小的白色印跡。
有的孩子在冰面上滑冰、追逐，嬉笑著，一會兒就倒下一片。
有的把凳子面朝下放著，人坐在凳子腿兒中間，輪流拉著當冰橇玩。
還有淘氣的孩子拿磚頭砸著冰面，，希望能砸開個洞，可惜徒勞無功。
放了會兒炮，陸振翔感到有些無聊，便離開了冰面，往家裡走去。走到胡同口的時候，從鄰家跑出來一隻大白鵝，衝著陸振翔而來。陸振翔也是服了，這隻鵝每次見到他都要攻擊他，樂此不疲，到底為了什麼？陸振翔踢它它也不怕，拿磚頭假裝砸它它也不怕，就跟無賴一樣纏著陸振翔，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不過一離開胡同進了自己家門，這隻鵝就會偃旗息鼓，打道回府，好像知道進了人家家門不會有好下場似的。看來鳥兒也是有智商的，陸振翔心裡奇道。
家裡有客人。陸振翔掀開帘子進屋的時候，看到桌子旁邊坐著他的同班同學：陸鳳貞。
邢玉鳳看到陸振翔回來，起身道：「振翔，陪鳳貞說說話兒，我去你哥家一趟。鳳貞，多玩一會兒，上午就別走了，在俺家吃飯。」
陸鳳貞頗有女漢子氣概，在這個男女同學幾乎不怎麼說話的時代，她是唯一一個可以和陸振翔有說有笑的女同學。
「你怎麼來了？」陸振翔奇怪道。
「我怎麼不能來？別忘了，我管你娘叫二嬸兒呢。我不能來拜個年？」陸鳳貞嗔怪道。
「那你去年、前年怎麼不來？」
「前年我才上初一，去年我才上初二，今年才初三呀。」陸鳳貞顧左右而言他。
「你這理由找得好有道理。」陸振翔道：「說吧，你一定有事兒。」
「嘿嘿，知我者振翔也。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這一年沒見你了，挺惦記的，過來看看你。」
「你這話說的，你自己信嗎？前天沒見我？」
「那是去年了，今年不是還沒見你嗎？」陸鳳貞狡辯道。
「這話容易讓人誤會啊，還以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咱們可是有血緣關係。」
陸鳳貞臉紅了一下，不再開玩笑：「我是想說，我想讓你帶我一起飛。」
陸振翔頭更懵了：「一起飛，咋飛？」
「唉呀，就是我也想上一中。我想讓你幫幫我。」
「你這拐彎兒抹角，把我都轉暈了。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幫？」
「語文我沒問題，數學有點兒困難，英語就更不行了。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英語是個積累的過程，現在努力確實有點兒來不及了。期末你英語多少分？」
「七十五分。」陸鳳貞不好意思道。
「不算太少，還有救。這樣，我教你個速成辦法。首先單詞你必須全背會，這是不能偷懶的。然後你就每天讀課文，有空兒就讀，不單讀正學著的課文，往前推五課的課文你都要讀。只要你嚴格按我說的做，到考高中時考個八十多分還是沒問題的。有個參考給你，每篇課文至少讀一百遍。
數學呢，你就把二年級到三年級課本最後的複習題做完，保證全會做，最終也應該能考個八十多甚至九十多。不會的你只管來問我。還有，每個單元帶星號的題老師一般是不布置的，也要搞懂搞會。所以你看，不管哪一門兒課，都需要足夠的時間付出。去年暑假我沒事兒干，就把數學複習題全給做完了。」陸振翔說的都是真心話，這都是他實踐過的。
「好。我不缺毅力，只是不知道該從哪兒入手，這下我就有信心了。謝謝你，幫了我大忙了。」
「怎麼沒聽你提物理和化學，已經學好了？」
「考高中又不考物理和化學，到高中再好好學唄。」
「啊？誰說的？我咋不知道？」陸振翔不敢相信。
「去年就沒考呀，今年沒通知，應該也不考吧？」陸鳳貞也不敢打包票。
「這事兒太大了，得有個准數。開學問老師吧。我這幾個月淨學化學了，別的都沒怎麼學。」
「陸振翔，你還教不教人活了？你不學都能考一百，你要學了還能考一百二？」
「我也沒說沒學呀，只是沒怎麼學。」陸振翔尷尬道。
「氣死我了。不理你了，看見你就讓人生氣。走了。」陸鳳貞氣咻咻地走掉了。
天交五更，外面開始有了鞭炮聲，新年真的到來了。陸振翔賴在床上不願起來，邢玉鳳卻已經起來開始包餃子。等到餃子開始下鍋時，外面的鞭炮聲越來越密集。陸振翔被拽起來吃餃子時，鞭炮聲已經變稀疏了。
還是由陸振翔放炮。初一的炮是五千響。
炮放完了，陸振翔的哥嫂們帶著孩子們過來拜年。老大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老二沒有孩子，老三的孩子還在肚子裡。所以只有老大的孩子磕頭，每個人拿到了十元壓歲錢。
不一會兒，街坊第一撥兒拜年的也到了。
「二叔，給你拜年了。」
「二爺，給你拜年了。」
然後是紛紛磕頭。陸本齋輩份雖然不是最高的，但村里還是有一半兒人要給他拜年。
大人發煙，不抽菸的發糖，小孩兒發核桃和糖，再寒暄幾句，這撥兒人就會去下一家。陸振翔是個懶人，只給沒出五服的自家長輩拜了年，並不像有些人全村挨個兒拜。
今天是大年初一，每個人都是要穿新衣的。只是這新衣服，必定要因為不斷地磕頭把膝蓋部分弄髒。等會兒陸本齋老兩口兒也是要出去給更高輩分的老人拜年的。
東邊前後寨中間橫著一個長有兩百米的大坑，坑的中間是連接兩村的道路。水面已經結了尺厚的冰，陸振翔趕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孩子在冰面上玩耍。還看見一隻母雞在上面滑稽地走著，一步一摔跤，顯得有些呆頭呆腦。
陸振翔開始在冰面上放炮。炮響過後只是在冰面上崩出一個小小的白色印跡。
有的孩子在冰面上滑冰、追逐，嬉笑著，一會兒就倒下一片。
有的把凳子面朝下放著，人坐在凳子腿兒中間，輪流拉著當冰橇玩。
還有淘氣的孩子拿磚頭砸著冰面，，希望能砸開個洞，可惜徒勞無功。
放了會兒炮，陸振翔感到有些無聊，便離開了冰面，往家裡走去。走到胡同口的時候，從鄰家跑出來一隻大白鵝，衝著陸振翔而來。陸振翔也是服了，這隻鵝每次見到他都要攻擊他，樂此不疲，到底為了什麼？陸振翔踢它它也不怕，拿磚頭假裝砸它它也不怕，就跟無賴一樣纏著陸振翔，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不過一離開胡同進了自己家門，這隻鵝就會偃旗息鼓，打道回府，好像知道進了人家家門不會有好下場似的。看來鳥兒也是有智商的，陸振翔心裡奇道。
家裡有客人。陸振翔掀開帘子進屋的時候，看到桌子旁邊坐著他的同班同學：陸鳳貞。
邢玉鳳看到陸振翔回來，起身道：「振翔，陪鳳貞說說話兒，我去你哥家一趟。鳳貞，多玩一會兒，上午就別走了，在俺家吃飯。」
陸鳳貞頗有女漢子氣概，在這個男女同學幾乎不怎麼說話的時代，她是唯一一個可以和陸振翔有說有笑的女同學。
「你怎麼來了？」陸振翔奇怪道。
「我怎麼不能來？別忘了，我管你娘叫二嬸兒呢。我不能來拜個年？」陸鳳貞嗔怪道。
「那你去年、前年怎麼不來？」
「前年我才上初一，去年我才上初二，今年才初三呀。」陸鳳貞顧左右而言他。
「你這理由找得好有道理。」陸振翔道：「說吧，你一定有事兒。」
「嘿嘿，知我者振翔也。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這一年沒見你了，挺惦記的，過來看看你。」
「你這話說的，你自己信嗎？前天沒見我？」
「那是去年了，今年不是還沒見你嗎？」陸鳳貞狡辯道。
「這話容易讓人誤會啊，還以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咱們可是有血緣關係。」
陸鳳貞臉紅了一下，不再開玩笑：「我是想說，我想讓你帶我一起飛。」
陸振翔頭更懵了：「一起飛，咋飛？」
「唉呀，就是我也想上一中。我想讓你幫幫我。」
「你這拐彎兒抹角，把我都轉暈了。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幫？」
「語文我沒問題，數學有點兒困難，英語就更不行了。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英語是個積累的過程，現在努力確實有點兒來不及了。期末你英語多少分？」
「七十五分。」陸鳳貞不好意思道。
「不算太少，還有救。這樣，我教你個速成辦法。首先單詞你必須全背會，這是不能偷懶的。然後你就每天讀課文，有空兒就讀，不單讀正學著的課文，往前推五課的課文你都要讀。只要你嚴格按我說的做，到考高中時考個八十多分還是沒問題的。有個參考給你，每篇課文至少讀一百遍。
數學呢，你就把二年級到三年級課本最後的複習題做完，保證全會做，最終也應該能考個八十多甚至九十多。不會的你只管來問我。還有，每個單元帶星號的題老師一般是不布置的，也要搞懂搞會。所以你看，不管哪一門兒課，都需要足夠的時間付出。去年暑假我沒事兒干，就把數學複習題全給做完了。」陸振翔說的都是真心話，這都是他實踐過的。
「好。我不缺毅力，只是不知道該從哪兒入手，這下我就有信心了。謝謝你，幫了我大忙了。」
「怎麼沒聽你提物理和化學，已經學好了？」
「考高中又不考物理和化學，到高中再好好學唄。」
「啊？誰說的？我咋不知道？」陸振翔不敢相信。
「去年就沒考呀，今年沒通知，應該也不考吧？」陸鳳貞也不敢打包票。
「這事兒太大了，得有個准數。開學問老師吧。我這幾個月淨學化學了，別的都沒怎麼學。」
「陸振翔，你還教不教人活了？你不學都能考一百，你要學了還能考一百二？」
「我也沒說沒學呀，只是沒怎麼學。」陸振翔尷尬道。
「氣死我了。不理你了，看見你就讓人生氣。走了。」陸鳳貞氣咻咻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