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有的起點
當繁華聲吞沒在無盡的夜空中，低處的燈火如流水一樣在她的視線里衍生到遠處時，無聲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高處不勝寒，她站在三十多層的辦公大樓的樓頂上，伴著呼嘯的風聲靜靜地站立了一個多小時。最終似乎是下定決心了一樣，堅定的向前踏上了一步。這一步，她腳下的視線更加的寬闊，甚至是樓底下的店鋪設置的霓虹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但三十多層帶來的，還有一種自體內深處從未發生過的無力感，眩暈感與嘔吐感，似乎她的身體知道這幅身體的主人想幹什麼，正想辦法阻止她。
可是這一切不能阻止她嚮往另一個世界的決心。當她的另一隻腳也站定在高樓邊緣時，她的淚水不知是因為風的吹拂，還是她自己內心絕望的化身，涌動不止。
她想克制自己的膽怯，但是她渾身害怕，不停發著抖。可是她只能這麼做了，只有這麼做，才可以解脫所有的煩惱，才能擺脫自己內心的痛苦。
望著天空的某一處，對著世界的一角發了會兒呆。像是看見了什麼開心的事，或者該說她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吧，滿是鼻涕淚水的臉上，嘴角勾勒起了難得的笑容。
「再見了。」她對著風說了最後一句，張開了雙臂便像一片飄零的枯葉一樣向下墜落。
那本來還在歡聲笑語的街道，瞬間像是炸開了鍋的開水一樣，沸沸揚揚。尖叫聲伴著「有人跳樓了」的叫喊聲；看熱鬧的和報警的一圈又一圈的，自那慘不忍睹的，從那像是破敗的玫瑰花一樣的女孩身邊拓展開來。
「大家現在都是年輕人，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千萬不要像祁孟河一樣，因為一點小事就跳樓自殺了。」樺拓高中三年級四班的班會課上，四十多歲有著地中海，穿著一身黑，帶著黑色大框眼鏡的身材中等偏胖的班主任正義正言辭的站在講台為大家講著看待生命的重要性。
「喂，那個叫祁孟河的死聽說不簡單呢。」可能是班主任講的太過枯燥了，最後排靠後門的男生湊近對同桌這麼說道。
「你難道知道內幕嗎？」瞟了一眼講台上的老師，他現在正沉浸在自己的演講的世界裡，同桌便很是放心的跟搭話的男生問道。
「你知道那女的在哪裡自殺的嗎？」
「不是慕樂熙集團公司辦公樓那裡嘛，這誰不知道啊。」同桌一臉掃興。
「你不覺得奇怪嗎？明明是學生，正常的想不開的不是在學校里就是在郊外某條河裡；為啥這個叫祁孟河的就要到這個集團公司跳樓啊。」那個男生一臉神秘道。
「不是因為那個集團的辦公樓很高嗎？三十多層啊。」同桌理所應當的回道，「越高處跳的越沒痛苦啊。」
「那她在自己家裡跳不就好了，他們家也在二十樓，跟三十層比起來雖然是小巫見大巫，可是從二十層跳那也是效果差不多的呢。」後門邊的男生一臉驕傲道，「我就知道她為什麼要選在那個地方跳樓。」
「為什麼啊！」似乎是有些激動，同桌的聲音大了些，引起了講台上那位的注意。
「看來有些同學依舊不把生命當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看待啊，還是說你們已經知道生命對於我們來說是個什麼東西了？」老師陰陽怪氣的看著二人，與此同時，班裡大部分人的視線都朝著他們二人看去。
「都怪你了。」後門的男生有些責備的語氣小聲道。
「那還不是你勾引我啊。」同桌不服氣的懟道。
枯燥無味的班會課隨著下課的鈴聲響起而結束，送走了古板無趣的班主任之後，教室一瞬間成為了八卦的天堂。
通常他們的話題無非是某某明星出醜聞了，退坑換推了；或是某某遊戲更新了，誰誰抽中極品SSR了；又或者是哪本著名小說的作者鴿了，問候爹娘，推敲劇情啥的。
但今天大家，不，應該是整個學校都在討論一件事情，那就是「祁孟河跳樓事件」。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為什麼祁孟河要在辦公樓跳樓啊。」班主任走後，同桌便纏著後門的男生問道。
「嘻嘻，很好奇是吧，但是我就不告訴你。」男生一臉欠欠的樣子看著同桌，同桌很是生氣的伸出一隻腳踢了他一下。
「餵。你跟那位祁孟河是朋友吧，你知道她為什麼要跳樓啊。」二人打鬧之際，忽然聽見有女生如此問道。同桌很是好奇，便湊了過去；當然也不止是他，班裡愛吃瓜的聽見那個女生這樣問道，都是很好奇的圍過去，很快就圍滿了人。
而在事件中心點的，是一位很有氣勢的高個女生和對面一位很是內向的帶著眼鏡的女生。
「我什麼也不知道。」戴眼鏡的女生小聲的說道，「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不要問我了，馬上就要考試了，難道大家都不去複習嗎？」眼鏡女顫抖的用手推了一下眼鏡框，視線微微掃了一下周圍，雖是有些害怕，但還是用著她自認為很大的聲音對周圍人吼道。
「真是無聊啊。呂函珊。」大家都說著差不多的話語，無趣的散了開來。
「那可是你的朋友啊，她死了你都不關心一下嗎？」面前的高個女生沒有離開，反而一臉不可置信問道，「祁孟河要是知道你是這麼一個人，肯定要跟你先絕交再跳樓；不，或者就是因為你這朋友，她才會跳樓。」
「王楊翎月，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事件里好嘛，沒有證據就不要誣陷別人。」一旁正在看書的男生忍不住說道。
「關你什麼事啊，而且就是事實。呂函珊這種跟班主任一樣死板的人，也就那個祁孟河願意理她。只不過她們二人不在一個班裡罷了。」被叫做王楊翎月的高個女生很是傲氣道，「朋友有困難卻不出手幫助，說實話你就是膽小。我不信你就什麼都不知道。」看了一眼呂函珊，王楊翎月強勢的衝著她說了這麼一句後，便離開座位回到自己的位置。
而那位呂函珊則是一聲不吭的，從自己的座位飛奔出去。
「聽說祁孟河的父母今天把學校鬧得都烏煙瘴氣了，他們一致認定是學校里有人欺負他們女兒，才讓女兒跳樓的。」從外面打聽消息的男生很激動的說道，「根據我偷聽來的消息啊，很有可能學校要對所有的工作人員和學生進行審問調查，大家都做好不是被班主任，就是被校長審問的準備啊。」
「什麼啊，我們又跟她不熟，審問能審出個鬼咯。」
「這叫什麼，這叫天降禍端。」
「讓呂函珊去就行了唄，憑什麼我們這群無關人士也要參與，反正我是不會去的。」王楊翎月很是不滿的插話道，「還朋友呢，朋友發生了什麼事還跟個無事人一樣，真坐的住。」
「王楊翎月，你少說句話也不會死。」前面懟他的男生又是一臉煩悶的說道。
「張玟俊。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呂函珊啊，次次為她說話。真是噁心。」王楊翎月甩給那個男生一個眼神，一臉嫌惡的語氣。
這次那個叫張玟俊的沒有說話了，他滿臉怒氣的翻了幾眼手中的書，但是因為年輕氣盛，心中的火很容易就燃了起來，但對方是女生，那團火不好衝著女生發出來。
「啪——」巨大的摔書聲響讓整個教室安靜了下來。
「人都已經死了，還個個討論的那麼起勁，怎麼，就因為死人不會說話就可以肆意妄為了嗎？」張玟俊氣沖沖的對著各個角落的學生們大叫著，安靜的教室沒有一個人再吱聲，大家比考試的時候還要安靜，就連平時很傲氣的王楊翎月也被嚇的呆在座位上。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的張玟俊步履匆匆地走出了教室，正好與低著頭準備回教室的呂函珊撞了個滿懷。
呂函珊忍著被撞上了眼鏡框而撞痛的眼眶，想要道歉，但是一抬頭看著滿面通紅，一副怒意的張玟俊，她是縮著脖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又因為眼眶的疼痛和前面的委屈，淚水就那麼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不會說話滾會不會？！」張玟俊看著呂函珊的樣子心中一陣煩躁，收到指令的呂函珊捂著嘴巴從張玟俊的身邊快速繞回了教室里。
這一天還真是糟糕的一天啊。這是對於華拓中學來說，也是對於跟祁孟河有關的親朋好友來說，這件事也會成為他們永遠無法忘記的痛苦。
高處不勝寒，她站在三十多層的辦公大樓的樓頂上，伴著呼嘯的風聲靜靜地站立了一個多小時。最終似乎是下定決心了一樣，堅定的向前踏上了一步。這一步，她腳下的視線更加的寬闊，甚至是樓底下的店鋪設置的霓虹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但三十多層帶來的，還有一種自體內深處從未發生過的無力感，眩暈感與嘔吐感，似乎她的身體知道這幅身體的主人想幹什麼，正想辦法阻止她。
可是這一切不能阻止她嚮往另一個世界的決心。當她的另一隻腳也站定在高樓邊緣時，她的淚水不知是因為風的吹拂，還是她自己內心絕望的化身，涌動不止。
她想克制自己的膽怯，但是她渾身害怕，不停發著抖。可是她只能這麼做了，只有這麼做，才可以解脫所有的煩惱，才能擺脫自己內心的痛苦。
望著天空的某一處，對著世界的一角發了會兒呆。像是看見了什麼開心的事，或者該說她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吧，滿是鼻涕淚水的臉上，嘴角勾勒起了難得的笑容。
「再見了。」她對著風說了最後一句，張開了雙臂便像一片飄零的枯葉一樣向下墜落。
那本來還在歡聲笑語的街道，瞬間像是炸開了鍋的開水一樣，沸沸揚揚。尖叫聲伴著「有人跳樓了」的叫喊聲；看熱鬧的和報警的一圈又一圈的，自那慘不忍睹的，從那像是破敗的玫瑰花一樣的女孩身邊拓展開來。
「大家現在都是年輕人，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千萬不要像祁孟河一樣，因為一點小事就跳樓自殺了。」樺拓高中三年級四班的班會課上，四十多歲有著地中海，穿著一身黑，帶著黑色大框眼鏡的身材中等偏胖的班主任正義正言辭的站在講台為大家講著看待生命的重要性。
「喂，那個叫祁孟河的死聽說不簡單呢。」可能是班主任講的太過枯燥了，最後排靠後門的男生湊近對同桌這麼說道。
「你難道知道內幕嗎？」瞟了一眼講台上的老師，他現在正沉浸在自己的演講的世界裡，同桌便很是放心的跟搭話的男生問道。
「你知道那女的在哪裡自殺的嗎？」
「不是慕樂熙集團公司辦公樓那裡嘛，這誰不知道啊。」同桌一臉掃興。
「你不覺得奇怪嗎？明明是學生，正常的想不開的不是在學校里就是在郊外某條河裡；為啥這個叫祁孟河的就要到這個集團公司跳樓啊。」那個男生一臉神秘道。
「不是因為那個集團的辦公樓很高嗎？三十多層啊。」同桌理所應當的回道，「越高處跳的越沒痛苦啊。」
「那她在自己家裡跳不就好了，他們家也在二十樓，跟三十層比起來雖然是小巫見大巫，可是從二十層跳那也是效果差不多的呢。」後門邊的男生一臉驕傲道，「我就知道她為什麼要選在那個地方跳樓。」
「為什麼啊！」似乎是有些激動，同桌的聲音大了些，引起了講台上那位的注意。
「看來有些同學依舊不把生命當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看待啊，還是說你們已經知道生命對於我們來說是個什麼東西了？」老師陰陽怪氣的看著二人，與此同時，班裡大部分人的視線都朝著他們二人看去。
「都怪你了。」後門的男生有些責備的語氣小聲道。
「那還不是你勾引我啊。」同桌不服氣的懟道。
枯燥無味的班會課隨著下課的鈴聲響起而結束，送走了古板無趣的班主任之後，教室一瞬間成為了八卦的天堂。
通常他們的話題無非是某某明星出醜聞了，退坑換推了；或是某某遊戲更新了，誰誰抽中極品SSR了；又或者是哪本著名小說的作者鴿了，問候爹娘，推敲劇情啥的。
但今天大家，不，應該是整個學校都在討論一件事情，那就是「祁孟河跳樓事件」。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為什麼祁孟河要在辦公樓跳樓啊。」班主任走後，同桌便纏著後門的男生問道。
「嘻嘻，很好奇是吧，但是我就不告訴你。」男生一臉欠欠的樣子看著同桌，同桌很是生氣的伸出一隻腳踢了他一下。
「餵。你跟那位祁孟河是朋友吧，你知道她為什麼要跳樓啊。」二人打鬧之際，忽然聽見有女生如此問道。同桌很是好奇，便湊了過去；當然也不止是他，班裡愛吃瓜的聽見那個女生這樣問道，都是很好奇的圍過去，很快就圍滿了人。
而在事件中心點的，是一位很有氣勢的高個女生和對面一位很是內向的帶著眼鏡的女生。
「我什麼也不知道。」戴眼鏡的女生小聲的說道，「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不要問我了，馬上就要考試了，難道大家都不去複習嗎？」眼鏡女顫抖的用手推了一下眼鏡框，視線微微掃了一下周圍，雖是有些害怕，但還是用著她自認為很大的聲音對周圍人吼道。
「真是無聊啊。呂函珊。」大家都說著差不多的話語，無趣的散了開來。
「那可是你的朋友啊，她死了你都不關心一下嗎？」面前的高個女生沒有離開，反而一臉不可置信問道，「祁孟河要是知道你是這麼一個人，肯定要跟你先絕交再跳樓；不，或者就是因為你這朋友，她才會跳樓。」
「王楊翎月，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事件里好嘛，沒有證據就不要誣陷別人。」一旁正在看書的男生忍不住說道。
「關你什麼事啊，而且就是事實。呂函珊這種跟班主任一樣死板的人，也就那個祁孟河願意理她。只不過她們二人不在一個班裡罷了。」被叫做王楊翎月的高個女生很是傲氣道，「朋友有困難卻不出手幫助，說實話你就是膽小。我不信你就什麼都不知道。」看了一眼呂函珊，王楊翎月強勢的衝著她說了這麼一句後，便離開座位回到自己的位置。
而那位呂函珊則是一聲不吭的，從自己的座位飛奔出去。
「聽說祁孟河的父母今天把學校鬧得都烏煙瘴氣了，他們一致認定是學校里有人欺負他們女兒，才讓女兒跳樓的。」從外面打聽消息的男生很激動的說道，「根據我偷聽來的消息啊，很有可能學校要對所有的工作人員和學生進行審問調查，大家都做好不是被班主任，就是被校長審問的準備啊。」
「什麼啊，我們又跟她不熟，審問能審出個鬼咯。」
「這叫什麼，這叫天降禍端。」
「讓呂函珊去就行了唄，憑什麼我們這群無關人士也要參與，反正我是不會去的。」王楊翎月很是不滿的插話道，「還朋友呢，朋友發生了什麼事還跟個無事人一樣，真坐的住。」
「王楊翎月，你少說句話也不會死。」前面懟他的男生又是一臉煩悶的說道。
「張玟俊。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呂函珊啊，次次為她說話。真是噁心。」王楊翎月甩給那個男生一個眼神，一臉嫌惡的語氣。
這次那個叫張玟俊的沒有說話了，他滿臉怒氣的翻了幾眼手中的書，但是因為年輕氣盛，心中的火很容易就燃了起來，但對方是女生，那團火不好衝著女生發出來。
「啪——」巨大的摔書聲響讓整個教室安靜了下來。
「人都已經死了，還個個討論的那麼起勁，怎麼，就因為死人不會說話就可以肆意妄為了嗎？」張玟俊氣沖沖的對著各個角落的學生們大叫著，安靜的教室沒有一個人再吱聲，大家比考試的時候還要安靜，就連平時很傲氣的王楊翎月也被嚇的呆在座位上。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的張玟俊步履匆匆地走出了教室，正好與低著頭準備回教室的呂函珊撞了個滿懷。
呂函珊忍著被撞上了眼鏡框而撞痛的眼眶，想要道歉，但是一抬頭看著滿面通紅，一副怒意的張玟俊，她是縮著脖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又因為眼眶的疼痛和前面的委屈，淚水就那麼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不會說話滾會不會？！」張玟俊看著呂函珊的樣子心中一陣煩躁，收到指令的呂函珊捂著嘴巴從張玟俊的身邊快速繞回了教室里。
這一天還真是糟糕的一天啊。這是對於華拓中學來說，也是對於跟祁孟河有關的親朋好友來說，這件事也會成為他們永遠無法忘記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