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緊張刺激的安裝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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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機械臂輕鬆的擺弄那些單體就有幾百斤的設備,將它們在模塊化的地板上逐一安放固定,並熟練的布線、接線,孫舟眼神驚嘆。

  這驚嘆自然不是給機器人的,這種東西在公司里都玩膩了。他驚嘆的是這些研究設備實在是夠新、夠棒。

  在聯合調查組總負責人邢建立那簡短的動員講話中,孫舟記得最清楚的一句就是:「用最尖端的設備,最尖端的技術,最堅定的信念,最快速的進度,完成研究項目。」

  據他估計,在場的研究員九成九連兩位主要領導長什麼樣都沒記住,但領導這句絕對被所有人提煉清楚了。

  翻譯過來就是:國家砸錢買了最好的設備,你們搞快點!

  每每想到這些公家集采的嶄新機器和程序,孫舟就有種想要搓手的衝動。做科研的人要求不多,除了足以維生的工資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個人的成果實證和理論創新。

  「用公家的項目和設備驗證自己的理論和方法」、「未來人們在使用新設備研究新事物的時候用的都是我的理論和方法」,這些何嘗不是一種N……Natural Science!

  不過他也不是一個人,大家都是國家從社會上選拔出來的優秀人才,誰也不會比其他人差太多。從昨晚開始,宿舍樓里就到處都是搓著手的猥瑣身影。

  看著實驗室中的設備越來越多,逐漸有了一些熟悉的影子,孫舟又給自己選了一把最新款的辦公椅,號稱完全符合人體工學設計,100%守護坐者的頸肩腰臀。同時琢磨著把剩下的一些空位也利用上,畢竟是國家掏錢,有些以前用不起或見不到的好東西也可以適當嘗試一下。

  輸出、輸入、運算、解碼、編碼、外顯、直連、無線、人體工學設備,統一的採用最新算法設計的白板AI存儲單元。除了負責提供算力支持的核心處理器單獨放在不知建在什麼地方的機房裡,其他東西都般過來就對了。

  平板車一樣的工作機器人安靜的往返,四個人招來的機器人互不影響,有時還能互相協作,顯然實驗樓里有著不錯的總控AI。

  值得一提的是,與幾十年前大家廣泛期待的不同,機器人的發展已經距離人型越來越遠。

  只因為有一天人們忽然意識到,製造機器人不是為了造一個人型的、易壞的、在多種方面表現平庸的劣質假人,更不是為了讓有著人型的工具替代人類,而是為了做到以人類的構造和體質所無法做到的事情而特化的方便工作生活的工具。

  就像孫舟自家爺爺所躺的VIP版病床機器人,自動調節形態,配備八根機械臂,各自具有不同側重點,協同起來能完成病人的坐臥翻身、洗漱更衣、更換床品、狀態監控、藥物注射、按摩哄睡等各種需求,全面解放護士,讓護士可以更專注於病人的精神需要和情緒護理。

  而辦公室的輔助機器人也差不多,多輪多向靈活移動,自升降可跨越門檻,也可上下台階。載重平台可以裝載辦公物資,由搭載的大型機械臂進行物資裝卸和擺放安裝,另有小型機械臂能完成基本的電路改動和維修作業。而對於辦公條件有限,只有飲水機的辦公室,mini版的輔助機器人還能完美勝任更換水桶的工作!

  等實驗室差不多收拾妥當,完成安裝工作的機器人將布置完成後設備和線纜的位置數據同步到了區域網,實驗室門後的暗格打開,幾台清潔機器人默默地開出來開始進行打掃。

  孫舟半躺在自己的完美椅子中,隨意試了試儀器,讓它們開機預熱。然後就見到那個叫做余雷的人跨步避開機器人行進的路線,走到了一直站在門邊的王薇面前。

  「小王助理,請問我們的研究樣本在哪裡?」

  作為同被聯合調查組派人請來的科研人員,大家都知道這次研究是為了什麼,只是官方還沒有公開的承認這件事。但在眾人想來,無非是安全局繳獲了邪教人員的完整大腦,現在準備通過記憶研究來破解邪教的秘密。

  而既然是「記憶研究項目」,那麼最重要的就是記憶樣本了。

  此前,至少是在孫舟的所知範圍內,這些用於記憶研究的素材樣本都來源於實名「捐獻」,理論上沒有任何非人道主義的供貨渠道。但確實數量稀少,所以價格昂貴,購買資格需要經過重重審批,持有者也要接受社會監督。

  記憶樣本不只不好獲取,使用上也分外麻煩。「儲存在大腦各個神經元里的數據該以怎樣的邏輯進行導出才能正確的復現記憶」,如果弄清楚這件事,那他們這些搞記憶研究的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目前常見的研究方式是將「樣本」存放在特定的精密容器里,容器內的六個面都有可控的精細探針深入「樣本」。研究的時候,通過刺激不同的區域產生反饋信號,再由AI或人工進行解析。

  因為人類認知導致的記憶複雜性,經常需要同時刺激不同的區域才能得到一塊有意義的信息片段,而對一個事件的完整記憶,則需要像音樂或舞蹈那樣不斷改變刺激區域的組合及刺激的節奏。其中變奏式的刺激不同區域並採集反饋信號這種近似於窮舉法一樣的工作當然是AI來完成,但解析工作是AI做的好還是人類做的好就充滿分歧了。

  和窮舉法刺激獲得反饋一樣,AI擅長無限次的排序組合,但是組合出來的內容否有意義,AI判斷不出來,再好再先進的算法也會漏算人類的參差。而人類的感性思維,對信息碎片的整合有著一定的指導意義,類似於直覺或者第六感,只是這事也多少看天賦,不是什麼人都能理清楚別人的絮絮叨叨。

  除非有朝一日實驗儀器能夠達到和神經元點對點的精確處理信號,再由AI窮舉所有排列組合進行演算,才有可能讓記憶研究脫離人工。但是AI重排復現的記憶僅僅只能保證具有合理性,張冠李戴、指鹿為馬、移花接木都是很正常的,一份記憶展現出多種版本也是可以預見的結果。

  例如八年前和甲說乙的壞話,重排變成一年前當面侮辱乙;又或者自殺變他殺、受害變犯罪,前一句還是「垂死病中驚坐起」,後一句已變成「笑問客從何處來」。歲月史書,不外如是。

  所以有些時候,AI的奇怪排列,往往不如那些具有天賦的人通讀一遍人物生平,然後從感性的角度出發進行記憶排序來得準確。

  而孫舟的天賦在此基礎上還要更進幾十步——他可以直接查看到那些記憶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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