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暗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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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如墨,緩緩鋪展在京師的上空,將白日裡疫病帶來的陰霾悄然掩蓋。醫館內,燭火搖曳,映照出一張張或疲憊卻滿含欣慰的面龐。

  海棠與澤蘭在廚房中忙碌許久,終於端出了一桌豐盛的菜餚。香氣四溢,瞬間瀰漫在整個醫館,驅散了多日來的沉悶氣息。桌上擺滿了各種佳肴,有鮮嫩的蒸魚、香氣撲鼻的紅燒肉、清爽可口的時蔬,還有滋補的老火靚湯,每一道菜都飽含著她們對眾人的感激與關懷。

  眾人圍坐在桌旁,醫館的大夫黃丹率先站起身來,雙手穩穩地舉起酒杯,目光中滿是誠摯與感激:「這段日子,大家都為了這場疫病拼盡全力。今天,咱們可得好好犒勞一下自己。尤其是海棠姑娘、澤蘭姑娘還有辛夷公子,來自杏林峰的神醫啊!有了你們的幫助,咱們這醫館,往後指定能聲名遠揚,傳遍大江南北!」

  黃丹的話剛落,辛夷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認真且嚴肅,語氣堅定地說道:「黃大夫,咱們身為醫者,所求的不過是救死扶傷,為的是這世間百姓的安康,怎能將名利放在前頭?」辛夷的話擲地有聲,讓在場眾人都不禁心生敬意。

  張婉君坐在一旁,聽聞辛夷所言,眼中滿是傾慕之色。她迅速舉起酒杯,聲音清脆而溫柔:「辛夷公子所言極是,我敬公子一杯,也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付出。」周圍的人紛紛點頭附和,一時間,酒杯碰撞聲此起彼伏,歡聲笑語迴蕩在醫館之中。

  李執趁著眾人舉杯歡慶的間隙,微微側身,悄悄用自己的酒杯輕輕碰了碰海棠的酒杯。隨後,他俯身靠近海棠,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輕聲說道:「在我心裡,最最該感謝的,是我們的海醫生。要是沒有你,這次疫病的局面,真的不堪設想。」李執的眼神中,滿是真摯與欣賞,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海棠被李執這般直白的誇讚弄得臉頰微微泛紅,她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婉的笑容,輕聲說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呀,大家齊心協力,才能有如今的成果。」

  李執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笑意:「對了,答應我的甜水呢?我可一直記著呢。」

  海棠輕輕瞪了他一眼,眼中卻滿是寵溺:「早就給你在火上燉著呢,一會兒吃完飯就能喝啦。」

  李執連忙點頭,像個得到承諾的孩子般開心。此時,周圍的歡笑聲、交談聲交織在一起,而他們兩人,仿佛在這熱鬧之中,自成一個溫馨的小世界。

  熱鬧的宴席終落下帷幕,眾人臉上洋溢著滿足與放鬆。外頭,細密雨絲悄然飄落,淅淅瀝瀝敲打著窗欞,給疫病籠罩的京城添了幾分靜謐。

  黃丹大夫拍了拍李執肩膀,笑道:「今天多虧大夥,我先去藥房整理藥材,以防夜裡有急診要用。」說完,他邁著穩健步伐走向藥房。

  張婉君走到辛夷身旁,輕聲說:「我也去幫著整理病歷,辛夷公子,往後若有需要,儘管吩咐。」辛夷微微點頭,目光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海棠和澤蘭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李執見狀,趕忙上前幫忙,一邊收拾一邊對海棠說:「你忙了一晚上,快歇著,這些交給我。」海棠推辭不過,只好應允。

  醫館內,大家各司其職。藥房裡,黃丹仔細核對藥材;病曆室中,張婉君認真整理病歷;辛夷則在診療室,為可能前來的病患做準備。這場雨,似乎洗淨了多日的疲憊,讓每個人都在寧靜中期待著疫病早日過去。

  夜深了,雨幕如簾,細密的雨絲持續不斷地敲打著醫館的門窗,發出有節奏的聲響。整個醫館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唯有偶爾響起的雨滴聲打破這份寧靜。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如驚雷般在寂靜夜裡炸開。睡夢中的眾人被這突兀的聲響驚醒,辛夷迅速從床上坐起,披上外衣,快步沖向門口。

  打開門,只見一位渾身濕透的男子焦急地站在門外,雨水順著他的臉頰不斷流淌。男子帶著哭腔說道:「大夫,求求您,去救救我家娘子!她突然腹痛難忍,情況危急!」

  辛夷神色凝重,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轉身回到房間,快速拿起藥箱,又叮囑了幾句留在醫館的眾人,便一頭扎進了雨夜之中。

  漆黑的街道上,雨水積成了淺淺的水窪,辛夷的腳步匆匆,濺起一朵朵水花。他一手緊緊提著藥箱,一手不時抹一把臉上的雨水,目光堅定地朝著男子所指的方向奔去。

  狂風呼嘯著,吹得路邊的樹枝劇烈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豆大的雨點打在辛夷的身上,讓他的衣服緊緊貼在肌膚上,冰冷刺骨,但他全然不顧。

  終於,辛夷抵達了患者家中。一進門,他便聽到屋內傳來痛苦的呻吟聲。他顧不上擦拭身上的雨水,急忙來到患者床邊,迅速打開藥箱,開始進行診斷。


  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辛夷眉頭緊皺,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深知患者的病情十分棘手,需要立刻採取措施。他一邊有條不紊地從藥箱中取出所需的藥材和器具,一邊向患者家屬詢問著病情的細節。

  在昏暗的燭光下,辛夷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救治當中,他的雙手熟練地操作著,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果斷。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辛夷的額頭上滿是汗水,與雨水交織在一起,但他的眼神始終堅定而專注。

  不知過了多久,患者的呻吟聲逐漸減弱,面色也漸漸恢復了些許血色。辛夷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他叮囑患者家屬後續的護理事項,又留下了幾副藥方,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再次踏入了那依舊風雨交加的夜色之中。

  雨幕無邊無際,細密的雨點砸在地面,濺起層層水花,整個京城都被這冰冷的雨色籠罩。張婉君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裙,外罩著一件淡青色的披風,髮絲在風雨中凌亂飛舞。她撐著一把油紙傘,佇立在路口,目光始終緊緊盯著辛夷離去的方向,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擔憂。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雨幕中緩緩出現。張婉君的心猛地一揪,定睛一看,正是辛夷。他腳步略顯沉重,身影在風雨中顯得有些單薄。

  「辛夷公子!」張婉君忍不住呼喊,聲音在風雨中微微顫抖。她快步迎上前去,手中的油紙傘努力向辛夷傾斜,試圖為他遮擋這漫天風雨。

  辛夷聞聲抬起頭,看到張婉君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深深的感動。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打濕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

  「婉君姑娘,這麼大的雨,你怎麼在這兒?」辛夷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但更多的是關切。

  張婉君微微喘息著,將傘往辛夷那邊又挪了挪,說道:「我……我擔心你,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她的眼神中滿是真摯,絲毫沒有因為這惡劣的天氣而有半分退縮。

  辛夷心中一暖,他望著張婉君,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傘下,周圍只有雨水打在傘面上發出的「噼里啪啦」聲。

  過了片刻,辛夷回過神來,說道:「多謝婉君姑娘,咱們快回醫館吧,別著涼了。」說著,他微微側身,與張婉君並肩朝著醫館走去。

  一路上,兩人靠得很近,偶爾的交談被風雨聲掩蓋。但他們之間的那份默契與關心,卻在這冰冷的雨夜中愈發濃烈。

  回到醫館,張婉君幫辛夷拿了乾淨的衣物,讓他快去換下濕透的衣衫,以免受寒。辛夷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別樣的情愫。

  待辛夷換好衣服出來,張婉君已經煮好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遞到他面前,輕聲說道:「快喝了吧,暖暖身子。」辛夷接過薑湯,看著張婉君溫柔的面容,一股暖流從心底湧起,緩緩蔓延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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