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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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螺騎士行走在鄉間小路上,像一顆遊魂一樣漫無目的,茫然失措。

  他原本不是這幅樣子,至少七年前不是。那時候的他儘管騎的馬不如別人的高大,舉的寶劍也比不上別人華麗,但他年輕氣盛,信心滿滿,對於在不久後的將來能開闊出一片天地從不懷疑。然而一切都因為一個人的闖入而改變……

  那個午後,城堡里湧來一批年輕人,他們興高采烈,活力四射,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據說是舉國搬遷來到巨龍國。

  海螺騎士騎著小馬,駐足在路邊,觀看一路上有說有笑的陌生人們。忽然之間,他在人群之中發現了一道光,五彩斑斕,絢麗多姿,不由得竟然沉醉其中。等到他漸漸回過神來,赫然發現光彩源自一位可愛美麗的少女。

  她有一對圓圓的小臉,眼神那麼天真又那麼魅惑,尤其配上她那小嘴巴,簡直可愛極了。海螺騎士不願使用形容詞來形容她的美,因為她的美無人能敵,絕不僅僅指臉蛋,又何須再去用言語讚美呢?

  海螺騎士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看的越久醉的越沉。那年輕少女走到他身邊,但不是發現了他的偷窺,另一位少女在他身邊的禮品攤前駐足欣賞,年輕少女只是因為好奇過來觀望罷了。然而,近乎零距離的接觸,海螺騎士便已經怦然心動。

  海螺騎士看見一座鄉村酒吧,拴好馬繩走了進去。他找了一個角落處坐下,點下兩杯啤酒,很快便大口喝上。說實話,他並不喜歡喝酒,覺得裡面只有難以下咽的苦味。但酒能麻痹人的意識,他實在忍受不了沒有希望的日子,好想能大醉之後睡個好覺,最好連夢都不要做,因為夢裡面總會有那位年輕少女的影子。

  沒過多久,兩杯啤酒已經見底。這時走來一位穿著體面,神情飽滿的中年男人。男人拿著一瓶葡萄酒,徑直坐在騎士的對面。這不是專座,他也沒有付專座的錢,所以只能咬牙忍受男人觀看自己頹廢的模樣。

  奇怪的是,中年男人主動往他杯子裡倒滿紅酒,並說:「你還沒有醉,陪我喝一杯吧。」

  海螺騎士沒有開口,拿起盛滿紅酒的杯子便往肚子裡灌。

  等他一飲而盡,中年男人又給他滿上一杯,並說:「你有心事。」

  海螺騎士的手雖然握住酒杯,這次卻沒有舉起,疑惑地問他:「你想灌醉我?」

  中年男人笑了起來,「不是我想灌醉你,而是你自己想灌醉自己。我只不過施舉手之勞,做回好人罷了。」

  身為騎士的男人就算再傷心難過,都不允許自己哭泣。但海螺騎士真的好想放聲大哭,即便永遠也得不到年輕少女的安慰也是如此。

  中年男人說:「不如你說說自己的遭遇,或者講講自己的故事。」他為了表以善意,在同騎士碰完杯後才開始喝第一口酒,並自我介紹起來。「其實,我是個作家……」

  海螺騎士問他:「你是個有名的作家?」

  中年男人搖頭說道:「不,我還沒有成名。」

  海螺騎士又問他:「我的故事為什麼要講給你聽?我又不認識你,也不了解你的居心。」

  中年男人說:「只要你肯說,剩下的半瓶酒便是你的了。」他把紫色的玻璃瓶捏在手裡,左右搖晃,發出柔順清亮的酒水聲。

  海螺騎士看在葡萄酒的面子上,還是答應了他。然而他也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只要自己還清醒著無法沉睡,男人就得一直給他買酒。中年男人笑著答應了他。他的笑有點詭異,海螺騎士已經懶得多想。

  往事重提並不容易,尤其是那些讓人抱憾終生的過去。海螺騎士喝下第五杯酒後,開使打開回憶並述說起自己的故事。

  原來,那位年輕少女並非普通人,而是他國的公主。她撥弄著攤上禮品,淺笑嫣然,真是美麗動人。

  中年男人打斷他的思緒,問道:「你愛上她了?」

  海螺騎士趕緊搖頭,「不,不,至少那天還沒有。我只是從來沒見過那麼可愛的少女,有點著迷吧。」

  「哎,你接著說吧。」中年男人搖頭嘆息。

  後來我常常能在城堡里見到她,也使用一點手段知曉了她的姓名。她有一個非常動聽悅耳的名字,每當我開口念出就會心跳加速。不過我不打算告訴你。

  中年男人再次忍不住插話,「所以說這個時候你已經愛上了她,對嗎?」

  海螺騎士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中年男人問:「那當時你有妻子嗎?」

  海螺騎士皺起眉頭,「你為什麼這麼問?」

  中年男人說:「我只是好奇,而且我喜歡故事更曲折離奇。」

  海螺騎士跳過了這個問題,繼續回憶起那位可愛的公主。

  後來他一直把她裝在心裡……

  「好了,我知道了。」中年男人又插嘴了,「最後你們在一起了嗎?」

  海螺騎士苦澀一笑,「沒有,我和她從來沒有在一起過。我甚至連她的人都沒有仔細欣賞過,更別提牽手之類了。」他停了幾秒,穩定下情緒,才接著說:「我現在甚至連她的人都見不到,聲音也聽不到,她就好像人間蒸發般從我的人生消失。我等了她七年,七年來一無所獲,每天都在忍受煎熬,這種滋味真的不太好受。」

  中年男人說:「你知道她是怎樣消失的嗎?」

  海螺騎士說道:「消失就是消失了,知道又怎樣?找不回她一切都於事無補。」

  中年男人神秘一笑,輕聲說道,「我有辦法讓你找到她,你願意嘗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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