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上）
王汀這幾天一直沒閒著，趙國強一回家，她就打聽新來女警的情況，雖然兒子才24歲，可做母親的早就開始擔心起兒子的終身大事了。另外，王汀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想趁著老趙還在位，趕緊把兒子的婚事解決了，衝著趙國強公安局長的身份，也能找個好兒媳婦，一旦老趙將來退休沒了權利，連兒媳婦都得降低一個檔次，這也是王汀著急的原由。
王汀小時候就是窮人家的孩子，小學加初中9年基本沒怎麼學習，只好當了一年社會青年，就參加工作了，後來遇到從部隊退伍當上公安的趙國強，也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嫁給了他，90年代工廠改革，因為自己是「大集體」職工，提前下了崗，這麼多年雖然一直當家庭主婦，但是因為趙國強的身份，一直衣食無憂，甚至這些年朋友也越來越多，以前久不聯繫的老同學也都找上門來交往，還不是看中了她這個「官太太」的身份，王汀自然是深諳這其中的奧妙。
趙國強雖然對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不著急，但是也樂見他能給自己找個好的兒媳婦，但礙於自己的身份，兒子又和自己在一個單位，不便總是談及這件事，正好王汀每天咋咋呼呼的，也算是替自己出面了，所以他對王汀抱著不鼓勵、不阻止的態度，順其自然，心理上卻期待能有個好的結果。趙國強就是這樣一個人，趙荀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同時也是自己的下屬，趙荀上大學以前，他還是個完全盡責的爸爸，對兒子的生活、學習噓寒問暖，照顧有佳，可兒子上了警校以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家裡，總是在兒子面前「拿一把」，不再像以前什麼事情都和兒子說，把自己完全充當成一個教育者和榜樣的身份，父親的身份好像反而弱化了。
這一天剛進家門，就聽王汀在廚房喊：「老趙，香菜買了沒有？」
趙國強這時才想起來中午王汀就給他打過電話，讓他回來帶點香菜上來，晚上吃火鍋，並且已經通知兒子今天回家吃飯。
「呦，我給忘了，我這就去買。」
「得了，你別下去了，我讓趙荀一會帶點兒上來。」說話間，王汀從廚房走出來，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然後操起桌上的電話就給趙荀打。趙國強脫了外套，換了鞋，放下公文包，也系上圍裙到廚房幫忙洗菜。
所有的菜和肉都擺上桌，銅鍋的碳還沒燒起來，趙荀就回來了。
「爸、媽，我回來了，今天都有啥肉？」趙荀邊脫鞋邊問。
「今天有錫盟的手切，你的最愛，呵呵呵。」王汀一邊說一邊接過趙荀的羽絨服外套，掛在了衣架上。「趕緊洗手，鍋馬上就開。」
趙荀不問都知道家裡一定有手切的鮮羊肉，趙國強內蒙的朋友每年冬天都會給他寄過來很多，一時吃不了就放外面凍上，雖然是化凍了之後再手切，但好的羊肉就是不一樣，他每次回家都為這一口。
趙荀收拾完剛坐下，王汀就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兒子，最近你們新來那個劉悅怎麼樣啊？」王汀邊問還邊帶著一副期待的笑容。
「什麼怎麼樣？媽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趙荀和王汀說話，卻把眼神投向趙國強。
「誒，你別看我哦，呵呵，你媽問我我還能撒謊不成。」
「我不該知道麼？是我跟你爸打聽的。你說你們單位啊，多少年都不來一個女同志，怎麼你這畢業剛兩年，就來了一個，呵呵，這也太巧了吧。」
「媽，你想說什麼？」
「聽說劉悅這女孩子長的不錯，又是公安大學大高材生，你就不考慮考慮？」
「媽，你怎麼總為我這事兒操心，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嗎，我才24，男人30而立，我還早著呢。」
「你能等到30，我可等不到，我想早點抱孫子呢，再者說了，你等到30，萬一好幾年不分來一個女同志，不就耽誤了？」
趙國強在旁邊一直默默涮著肉，聽他倆說話。
「還有啊，我聽說這劉悅的父母都是中學教師，她是家裡的獨生女，家境不錯，我覺得挺好。」
「媽——是我找女朋友，不是您，這好不好是不是得我說的算啊？」趙荀雖然對王汀的提問不耐煩，但是一談到劉悅，他心裡也不免為之所動，故而今天並沒有太拒絕這個話題。
「那你覺得怎麼樣呢？」
「嗯，人不錯，活潑開朗，是個好女孩……誒誒，媽，你可別誤會，這感情不是兩個人都覺得好就行的，得看緣分。」趙荀忍不住誇了劉悅幾句，但是忽然又想到王汀肯定會借題發揮，就趕緊打住了。
「這都分到一起工作了，還不算緣分啊？我看你們很有緣，要不然改天叫她來家裡吃頓飯？」王汀一聽到趙荀這麼說，馬上興奮了起來，甚至想立刻見到這個未來的「兒媳婦」。
「別別別，這才幾天，就叫人來家裡吃飯，別把人給嚇著，再說了，我爸是局長，她要是來了，看見我是局長兒子，還不得認為我爸仗著自己是領導，有脅迫她做我女朋友的嫌疑？」
「誒——對對對，兒子，你這話說的沒錯，不能這麼幹，這我在局裡要是名聲壞了，以後可不好做人。」趙國強放下碗，順著趙荀的話故意把事兒放大了說。
「也是……」王汀聽趙荀說的在理，再一聽趙國強也附和著，自己沒了主意，略微沉思了一下又說：「那我覺得你也不能太被動，你們局裡沒結婚的小伙子不少，你要是不主動點，沒準就被別人搶去了。」
「被人搶去了就說明緣分不夠，再說了，我覺得人家不錯，人家也沒說覺得我不錯，這事兒總該是兩廂情願才行吧。」
王汀想了想，又轉向趙國強：「你也是的，你說你這麼大官了，就不能想辦法給咱兒子提拔提拔，也讓人看看咱兒子多優秀。」
「那是我想提拔就提拔的啊？他才來兩年，資歷上就不夠，再說任何提拔任命都是黨委決定的，黨委可不只有我一個人。」
王汀忽然覺得這事兒還挺複雜，便默默吃起肉來，陷入了思考當中。
「對了，你們那個案子最近怎麼樣了？有什麼新的進展沒有？」趙國強見王汀不說話，便開啟了自己的話題。
「爸，這案子真不是一般的案子，且不說死者怎麼進的咱局大門，就說這死者怎麼像一個天外來客一樣，社會關係幾乎為零，想找個人問問他的過往經歷都找不到。」
「他不是有妻子和女兒嗎？」
「是啊，可是這倆人好像根本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一個不說實話，另一個行為可疑，讓人不知從何下手。」
「行為可疑？啥意思？」
「她女兒唄，今天上午參加宋立忠的告別儀式，輪到他女兒給父親撿骨灰，她卻一百個不情願，而且看上去好像跟她沒什麼關係似的，按理說，自己父親死了，怎麼能這麼冷漠呢？」
「嗯，這不算什麼，你以為每家父母子女之間都很和諧嗎？你這是社會經驗不夠豐富，早些年我在派出所工作的時候，什麼離奇古怪的家庭糾紛都有，甚至還有兒子想殺了父親的，要按你的邏輯，這些都不可能發生。」
「嗯，你說的也對……還是我見識太少。」趙荀又夾了一些肥牛片放進銅鍋里，肥牛片不小心粘在了鍋壁上，只聽「呲-啦」一聲，冒起了白煙，他趕緊用筷子把肥牛往湯里懟了懟，留在鍋壁上的慢慢被烤焦了，他望著烤焦的肥牛，想著趙國強的話發呆。
「還有啊，我覺得這案子差不多就結了吧，轉給法治那邊申請國家賠償就行了。」
「可是，可是問題還沒搞清楚啊。」趙荀把目光從烤焦的肥牛片移到趙國強的臉上。
趙國強並沒有看他，只是一邊機械的吃著碗裡的菜一邊和他說：「我聽說家屬那邊似乎並不在意宋立忠的死因，只想要了賠償了事，這些你們隊長都和我匯報了。我覺得既然家屬都沒有要求，就不必在這些問題上再浪費時間了，騰出手來多參與參與別的案子，你們年輕人啊需要……」
「爸，我不這樣認為。」趙荀打斷了趙國強的話，「家屬雖然不在意，但如果家屬就是兇手呢？讓她逍遙法外嗎？」
「兇手？這案子裡就不存在兇手！」趙國強把碗放下，一本正經的看著趙荀，繼續說：「這案子不是已經定性了嗎？是失足墜樓，不是被人推下去的，你們辦案可不能跑偏。」他說著說著，聲音不覺大了起來。「再說了，家屬不是都有不在場的證據嗎？怎麼可能是兇手！」
「他爸，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咱兒子這麼做不也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現嘛，你該鼓勵鼓勵他。」王汀看著氣氛不對，趕緊出來調和。
趙荀看趙國強有點急了，便不說話了。
趙國強停了一會，放緩語氣說：「我這不是怕他辦案走上歧途，耽誤工作嘛。」
接著又解釋道：「辦案要嚴格按照案件的定性來辦，既然不是兇殺案，家屬又沒有這方面的訴求，就沒必要多此一舉，免得好事也給辦砸了。」
「孩子責任心強，你應該誇他才對嘛，我不懂你們什麼辦案程序，我就知道我兒子工作負責、細心。」
「這麼跟你說吧，咱們關起門來講，公安局也是政府部門，查辦的所有案件都以人民群眾滿意為主，咱別好心辦壞事，你明白嗎？」
「兇手滿意也算嗎？」趙荀心裡想著，但沒敢說出來，他知道趙國強的脾氣，這話要說出來，他能扇他個大嘴巴。
趙荀覺得話不投機，默默吃了一會，就起身打算回去了：「媽，我吃飽了。」
「你今兒別回去了，在這住唄，天黑了，路也滑。」
「我回去還有點事，再說那邊離單位近，早上可以晚起來一會。」
「在這住也沒問題啊，早上坐你爸車一起去單位。」
「我還不想讓人知道我是局長兒子呢。」趙荀知道她媽顯然是忘了這一點，又故意把這話給趙國強聽，所以說的一字一頓。
「哦哦哦，我忘了，那你再吃點再走，晚上別睡覺又餓了。」
「真吃飽了，肉也扛餓，媽你放心吧。」
王汀看兒子心意已決，便起身去給他拿羽絨服，趙國強往後讓了讓，讓王汀出去，自己繼續吃起來。
「爸，我先走了。」
「嗯。」
趙荀穿上鞋下了樓。
王汀小時候就是窮人家的孩子，小學加初中9年基本沒怎麼學習，只好當了一年社會青年，就參加工作了，後來遇到從部隊退伍當上公安的趙國強，也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嫁給了他，90年代工廠改革，因為自己是「大集體」職工，提前下了崗，這麼多年雖然一直當家庭主婦，但是因為趙國強的身份，一直衣食無憂，甚至這些年朋友也越來越多，以前久不聯繫的老同學也都找上門來交往，還不是看中了她這個「官太太」的身份，王汀自然是深諳這其中的奧妙。
趙國強雖然對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不著急，但是也樂見他能給自己找個好的兒媳婦，但礙於自己的身份，兒子又和自己在一個單位，不便總是談及這件事，正好王汀每天咋咋呼呼的，也算是替自己出面了，所以他對王汀抱著不鼓勵、不阻止的態度，順其自然，心理上卻期待能有個好的結果。趙國強就是這樣一個人，趙荀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同時也是自己的下屬，趙荀上大學以前，他還是個完全盡責的爸爸，對兒子的生活、學習噓寒問暖，照顧有佳，可兒子上了警校以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家裡，總是在兒子面前「拿一把」，不再像以前什麼事情都和兒子說，把自己完全充當成一個教育者和榜樣的身份，父親的身份好像反而弱化了。
這一天剛進家門，就聽王汀在廚房喊：「老趙，香菜買了沒有？」
趙國強這時才想起來中午王汀就給他打過電話，讓他回來帶點香菜上來，晚上吃火鍋，並且已經通知兒子今天回家吃飯。
「呦，我給忘了，我這就去買。」
「得了，你別下去了，我讓趙荀一會帶點兒上來。」說話間，王汀從廚房走出來，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然後操起桌上的電話就給趙荀打。趙國強脫了外套，換了鞋，放下公文包，也系上圍裙到廚房幫忙洗菜。
所有的菜和肉都擺上桌，銅鍋的碳還沒燒起來，趙荀就回來了。
「爸、媽，我回來了，今天都有啥肉？」趙荀邊脫鞋邊問。
「今天有錫盟的手切，你的最愛，呵呵呵。」王汀一邊說一邊接過趙荀的羽絨服外套，掛在了衣架上。「趕緊洗手，鍋馬上就開。」
趙荀不問都知道家裡一定有手切的鮮羊肉，趙國強內蒙的朋友每年冬天都會給他寄過來很多，一時吃不了就放外面凍上，雖然是化凍了之後再手切，但好的羊肉就是不一樣，他每次回家都為這一口。
趙荀收拾完剛坐下，王汀就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兒子，最近你們新來那個劉悅怎麼樣啊？」王汀邊問還邊帶著一副期待的笑容。
「什麼怎麼樣？媽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趙荀和王汀說話，卻把眼神投向趙國強。
「誒，你別看我哦，呵呵，你媽問我我還能撒謊不成。」
「我不該知道麼？是我跟你爸打聽的。你說你們單位啊，多少年都不來一個女同志，怎麼你這畢業剛兩年，就來了一個，呵呵，這也太巧了吧。」
「媽，你想說什麼？」
「聽說劉悅這女孩子長的不錯，又是公安大學大高材生，你就不考慮考慮？」
「媽，你怎麼總為我這事兒操心，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嗎，我才24，男人30而立，我還早著呢。」
「你能等到30，我可等不到，我想早點抱孫子呢，再者說了，你等到30，萬一好幾年不分來一個女同志，不就耽誤了？」
趙國強在旁邊一直默默涮著肉，聽他倆說話。
「還有啊，我聽說這劉悅的父母都是中學教師，她是家裡的獨生女，家境不錯，我覺得挺好。」
「媽——是我找女朋友，不是您，這好不好是不是得我說的算啊？」趙荀雖然對王汀的提問不耐煩，但是一談到劉悅，他心裡也不免為之所動，故而今天並沒有太拒絕這個話題。
「那你覺得怎麼樣呢？」
「嗯，人不錯，活潑開朗，是個好女孩……誒誒，媽，你可別誤會，這感情不是兩個人都覺得好就行的，得看緣分。」趙荀忍不住誇了劉悅幾句，但是忽然又想到王汀肯定會借題發揮，就趕緊打住了。
「這都分到一起工作了，還不算緣分啊？我看你們很有緣，要不然改天叫她來家裡吃頓飯？」王汀一聽到趙荀這麼說，馬上興奮了起來，甚至想立刻見到這個未來的「兒媳婦」。
「別別別，這才幾天，就叫人來家裡吃飯，別把人給嚇著，再說了，我爸是局長，她要是來了，看見我是局長兒子，還不得認為我爸仗著自己是領導，有脅迫她做我女朋友的嫌疑？」
「誒——對對對，兒子，你這話說的沒錯，不能這麼幹，這我在局裡要是名聲壞了，以後可不好做人。」趙國強放下碗，順著趙荀的話故意把事兒放大了說。
「也是……」王汀聽趙荀說的在理，再一聽趙國強也附和著，自己沒了主意，略微沉思了一下又說：「那我覺得你也不能太被動，你們局裡沒結婚的小伙子不少，你要是不主動點，沒準就被別人搶去了。」
「被人搶去了就說明緣分不夠，再說了，我覺得人家不錯，人家也沒說覺得我不錯，這事兒總該是兩廂情願才行吧。」
王汀想了想，又轉向趙國強：「你也是的，你說你這麼大官了，就不能想辦法給咱兒子提拔提拔，也讓人看看咱兒子多優秀。」
「那是我想提拔就提拔的啊？他才來兩年，資歷上就不夠，再說任何提拔任命都是黨委決定的，黨委可不只有我一個人。」
王汀忽然覺得這事兒還挺複雜，便默默吃起肉來，陷入了思考當中。
「對了，你們那個案子最近怎麼樣了？有什麼新的進展沒有？」趙國強見王汀不說話，便開啟了自己的話題。
「爸，這案子真不是一般的案子，且不說死者怎麼進的咱局大門，就說這死者怎麼像一個天外來客一樣，社會關係幾乎為零，想找個人問問他的過往經歷都找不到。」
「他不是有妻子和女兒嗎？」
「是啊，可是這倆人好像根本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一個不說實話，另一個行為可疑，讓人不知從何下手。」
「行為可疑？啥意思？」
「她女兒唄，今天上午參加宋立忠的告別儀式，輪到他女兒給父親撿骨灰，她卻一百個不情願，而且看上去好像跟她沒什麼關係似的，按理說，自己父親死了，怎麼能這麼冷漠呢？」
「嗯，這不算什麼，你以為每家父母子女之間都很和諧嗎？你這是社會經驗不夠豐富，早些年我在派出所工作的時候，什麼離奇古怪的家庭糾紛都有，甚至還有兒子想殺了父親的，要按你的邏輯，這些都不可能發生。」
「嗯，你說的也對……還是我見識太少。」趙荀又夾了一些肥牛片放進銅鍋里，肥牛片不小心粘在了鍋壁上，只聽「呲-啦」一聲，冒起了白煙，他趕緊用筷子把肥牛往湯里懟了懟，留在鍋壁上的慢慢被烤焦了，他望著烤焦的肥牛，想著趙國強的話發呆。
「還有啊，我覺得這案子差不多就結了吧，轉給法治那邊申請國家賠償就行了。」
「可是，可是問題還沒搞清楚啊。」趙荀把目光從烤焦的肥牛片移到趙國強的臉上。
趙國強並沒有看他，只是一邊機械的吃著碗裡的菜一邊和他說：「我聽說家屬那邊似乎並不在意宋立忠的死因，只想要了賠償了事，這些你們隊長都和我匯報了。我覺得既然家屬都沒有要求，就不必在這些問題上再浪費時間了，騰出手來多參與參與別的案子，你們年輕人啊需要……」
「爸，我不這樣認為。」趙荀打斷了趙國強的話，「家屬雖然不在意，但如果家屬就是兇手呢？讓她逍遙法外嗎？」
「兇手？這案子裡就不存在兇手！」趙國強把碗放下，一本正經的看著趙荀，繼續說：「這案子不是已經定性了嗎？是失足墜樓，不是被人推下去的，你們辦案可不能跑偏。」他說著說著，聲音不覺大了起來。「再說了，家屬不是都有不在場的證據嗎？怎麼可能是兇手！」
「他爸，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咱兒子這麼做不也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現嘛，你該鼓勵鼓勵他。」王汀看著氣氛不對，趕緊出來調和。
趙荀看趙國強有點急了，便不說話了。
趙國強停了一會，放緩語氣說：「我這不是怕他辦案走上歧途，耽誤工作嘛。」
接著又解釋道：「辦案要嚴格按照案件的定性來辦，既然不是兇殺案，家屬又沒有這方面的訴求，就沒必要多此一舉，免得好事也給辦砸了。」
「孩子責任心強，你應該誇他才對嘛，我不懂你們什麼辦案程序，我就知道我兒子工作負責、細心。」
「這麼跟你說吧，咱們關起門來講，公安局也是政府部門，查辦的所有案件都以人民群眾滿意為主，咱別好心辦壞事，你明白嗎？」
「兇手滿意也算嗎？」趙荀心裡想著，但沒敢說出來，他知道趙國強的脾氣，這話要說出來，他能扇他個大嘴巴。
趙荀覺得話不投機，默默吃了一會，就起身打算回去了：「媽，我吃飽了。」
「你今兒別回去了，在這住唄，天黑了，路也滑。」
「我回去還有點事，再說那邊離單位近，早上可以晚起來一會。」
「在這住也沒問題啊，早上坐你爸車一起去單位。」
「我還不想讓人知道我是局長兒子呢。」趙荀知道她媽顯然是忘了這一點，又故意把這話給趙國強聽，所以說的一字一頓。
「哦哦哦，我忘了，那你再吃點再走，晚上別睡覺又餓了。」
「真吃飽了，肉也扛餓，媽你放心吧。」
王汀看兒子心意已決，便起身去給他拿羽絨服，趙國強往後讓了讓，讓王汀出去，自己繼續吃起來。
「爸，我先走了。」
「嗯。」
趙荀穿上鞋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