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戒菸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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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年1月22日凌晨一點五十七。

  我姓葛,名字暫時不說了。我二十七歲,比我大的可以叫我小葛,比我小的可以叫我老葛。

  就在剛剛,我把還剩十根左右的一包煙,連帶著十五塊買的菸灰缸,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我不知道會不會很快就復吸,復吸的時候會不會後悔浪費了煙。

  只是此時此刻我要戒菸。

  生活確實不見起色。

  不見起色都是粉飾過的詞彙,應該說瑣碎破爛、麻木庸碌。

  其實如果社會寬容一些,能讓我這樣做事三分鐘熱度,沒有恆心、毅力、智慧去做一番事業的人,好好地苟活著,我也不會想到戒菸。我苟活時,仍然時時刻刻受苦受難,有時候難過到犯噁心,長時間失眠焦慮。我已經甘心當個下人了!生活沒想著放過我。

  使我有洛陽二頃田,安能佩六國相印。

  這是蘇秦功成名就的時候說的,我現在也可以說,倘若戒菸這事兒成了,你們還能看到我日復一日的更新,那麼最終我必能「配六國相印」。

  在起點,兄弟們看著各式各樣的修仙小說,金手指,縱橫異界。看到主角最終一臂遮天,我們會心一笑。越代入進去,越能感受到來自精神的歡呼。但等你我離開那本書的世界,會有一段長長的,說不上的感受。失意?落寞?還是別的什麼感情。就是這份感受,如果你現在能回憶起來,請記住這個感受。

  我們老是失敗,當然有大環境不好的原因,當然有家裡沒資源沒背景的原因,當然有難遇伯樂,難遇明師的原因,但歸根結底,還是對自己不夠狠。

  發起狠來,不是以頭搶地的憤怒,而是真正拒絕安慰。

  網文、短視頻、煙,欲罷不能的東西,真的不能罷嗎?

  我在一個破爛撞球桌前,一個青年叼著煙,鼓動我抽,說不抽不是男人。於是我信了他的話,當了十三年的男人。

  我還清晰的記得,我被嗆的直冒眼淚,嘴裡說的是,這什麼破玩意,順手就扔到地上了。

  他搖搖頭,「你真是不懂什麼叫好東西,浪費。」

  被嗆到的我,感受到了一陣暈暈乎乎,我還記得一個場景,也許是隔天上學了,也許是當天。

  在一個小區拐角處,太陽很大,很刺眼。我緊張的拿出了從小賣鋪買來的一包煙,一個新的打火機。心裡默念「這個一定是好東西,只是我不識貨,我一定要學會,要成為男人。」

  又是一陣暈暈乎乎,我沒有被嗆到,我感受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樂,卻沒想到代價。

  我目前沒什麼病,除了辭職在家獨居,也沒受什麼失戀的大刺激,突然之間要戒菸,也不是要給誰證明什麼,我只是想救我自己,離開泥潭一樣的生活。

  屏幕前的你,如果看到了這篇文章,你可以點一根替我抽了,你也可以當個笑話看,看一個活的像笑話的人。你也可以想著戒掉一個什麼,看似絕戒不掉的東西,如果你也同樣想發狠。

  我想起了李煜的一首詞。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行文至此,我的頭又暈暈乎乎了,我想抽菸,非常想。往常寫東西的時候,隨手就能有一根。

  我才戒菸一個小時!才在電腦桌前坐了一個小時!

  這種沒有煙的失落,一如當年第一口煙的快樂。

  暈暈乎乎。

  2025.1.22(凌晨兩點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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