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赴死的理由
鄉正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陳德勝已經擋在了鄉正前面，低喝道。
「村里可有入口狹隘、內里卻又寬闊的地方？」
陳德勝從折返回李莊村那一刻起，就沒有打算活著出去。
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儘量拖延時間，為梁山大部隊趕來爭取時間，以求給這些鄉民爭取一線生的希望。
只是他身邊的人畢竟只有十來人，而村民卻有上百人，想要護住這些百姓，在村里中開闊的地方肯定不行。
鄉正見到那些官兵拔刀相向的圍逼過來，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下便說道。
「有，村子的祠堂在後面山坡上，裡面能藏不少人，入口卻只有上山的一條小路。」
陳德勝聞言，當即說道。
「帶著鄉民去祠堂，我來斷後！」
鄉正深深看了陳德勝一眼，便招呼眾人往村子後面的祠堂而去。
眾人剛剛進入祠堂，那些持刀的官兵已經進入了村子，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人喊道。
「一個不留，給我殺！」
聽見聲音，鄉民心頭不由一緊，回頭望去，只見大量持刀的官兵，已經朝祠堂沖了過來，陳德勝等人背對著祠堂，正守在通往祠堂的山路上。
因為居高臨下的優勢，那些官兵一時半會倒也攻不上來。
只是對方人數太多，長久僵持之下，陳德勝這邊一直有人折損。
哪怕如此，陳德勝等人也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只是緊緊握著手中的刀，與官兵拼砍著。
眼見陳德勝等人就要堅持不住，祠堂內一個漢子走了出來，手中抄著一把祭祀用的鐵鍬，也加入到了戰鬥之中。
那人一邊用鐵鍬去鏟官兵，一邊對陳德勝等人說道。
「他們不是來找你們的，你們不應該回來送死的。」
陳德勝舉刀挑開了砍向漢子的長刀，慘笑一聲道。
「柱子他爹，你還欠我一壇酒呢，我可不能讓你死了。」
兩人之前收麥子的時候，柱子他爹為了感謝陳德勝等人的幫忙，便答應陳德勝，等麥子收了之後，就用麥子釀一壇酒給趙德勝。
柱子他爹哪裡不知道，陳德勝這是在敷衍他。
為了一壇酒，能將自己的命都豁出去？
兩人又與官兵交手一陣，將衝上來的官兵擊退之後，柱子他爹重重的回了一句。
「好，只要你想喝，別說一壇了，十壇八壇我也給你釀。」
得了片刻的喘息機會，滿臉血跡的趙德勝靠在祠堂大門上喘著氣，長時間的戰鬥，他的體力已經有所不支了。
就連柱子他爹打趣的話，他也沒有理會。
沉默了片刻，柱子他爹擔心陳德勝倒下，找了個話題又問道。
「我都答應給你釀酒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帶著人回來？」
看著重新衝上來的官兵，陳德勝努力支撐起身體，臉上儘是苦澀之意，回答道。
「如果說，是因為我家宋頭領說過，誰要是讓百姓因為賦稅的事情死了，定然不會輕饒他，我怕被罰，所以才回來的，你信嗎？」
柱子他爹扭頭，深深看了陳德勝一眼，面對衝上來的官兵，陳德勝臉上只有坦然。
呆呆的看著陳德勝良久，柱子他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赴死，確實需要一個理由！
陳德勝的這個理由無法說服他，但可以說服陳德勝自己。
……
離開了草場的劉四羊，強忍著心中一股酸楚之意，緊咬著牙關，一路狂奔的向著梁山方向奔跑著。
他現在只恨自己沒有生出一雙翅膀出來，不能立刻飛到梁山去。
陳德勝的意思他懂。
他很清楚，李莊村離梁山少說有三十里地，就算他一路狂奔之下，也很難在那些官兵達到李莊村之前，將消息送到梁山後，再帶著梁山的大部隊人馬支援陳德勝等人。
陳德勝讓他回去送信，就是不想讓他去送死。
一想到這一點，心中的那股酸楚，就逼得他鼻子一陣難受，兩行熱淚更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越是如此，劉四羊越不敢停留。
哪怕明知道不可能在官兵進村之前叫到援兵，但劉四羊還是像瘋了一般的往梁山方向跑。
這是陳德勝最後給他的任務，也是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管李莊村最後的結果如何，他都要將這件事情辦好。
如此全力奔跑之下，劉四羊很快就脫力了，但他只是緊咬著牙關，強迫自己繼續奔跑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快要用光了，兩條腿機械一般的奔跑著，心中只想著能儘快的趕到梁山，搬到救兵。
哪怕早一刻，也是好的！
早一刻，興許能救下陳德勝他們呢？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劉四羊忽然看見大隊人馬朝他這邊跑了過來。
隊伍的最前方，豎著一桿旗子，旗子上面用殷紅的硃砂，寫著一個偌大的梁字。
看見旗幟的這一刻，劉四羊心底最後的一絲堅持終於放鬆下來，雙腿一軟之下，再也無法維持奔跑的動作。
踉蹌往前跑出幾步，劉四羊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顧不得自己滿嘴的泥，劉四羊朝著隊伍大喊道。
「官府要屠村，你們快去救德勝哥！」
哪怕看著大部隊朝他奔行而來，劉四羊也沒有絲毫停止呼喊的意思。
他怕他的聲音太小，被部隊的聲音所掩蓋，只能用盡最後的力氣，不斷的告訴這些人，李莊村的情況。
那打著梁山旗號前來的人馬，正是在梁山腳下守候的盧俊義，在得知官府要屠村之後，盧俊義便帶著人馬馬不停蹄的往李莊村趕。
聽見劉四羊的呼喊聲，盧俊義並沒有讓隊伍停下來的意思。
他策馬揚鞭，當先朝劉四羊沖了過去。
馬匹在經過劉四羊身邊時，盧俊義俯身往劉四羊後領一抓，直接將劉四羊提到了馬背上。
「李莊村情況如何，我們正要去李莊村支援。」
盧俊義說完，半晌也沒有聽見劉四羊回話。
低頭一看，發現劉四羊趴在馬背上，已經昏死了過去。
見此情形，盧俊義情知李莊村的情況不容樂觀，目光逐漸陰沉下來，抽打馬匹的馬鞭便又加快了幾分。
「村里可有入口狹隘、內里卻又寬闊的地方？」
陳德勝從折返回李莊村那一刻起，就沒有打算活著出去。
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儘量拖延時間，為梁山大部隊趕來爭取時間，以求給這些鄉民爭取一線生的希望。
只是他身邊的人畢竟只有十來人，而村民卻有上百人，想要護住這些百姓，在村里中開闊的地方肯定不行。
鄉正見到那些官兵拔刀相向的圍逼過來，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下便說道。
「有，村子的祠堂在後面山坡上，裡面能藏不少人，入口卻只有上山的一條小路。」
陳德勝聞言，當即說道。
「帶著鄉民去祠堂，我來斷後！」
鄉正深深看了陳德勝一眼，便招呼眾人往村子後面的祠堂而去。
眾人剛剛進入祠堂，那些持刀的官兵已經進入了村子，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人喊道。
「一個不留，給我殺！」
聽見聲音，鄉民心頭不由一緊，回頭望去，只見大量持刀的官兵，已經朝祠堂沖了過來，陳德勝等人背對著祠堂，正守在通往祠堂的山路上。
因為居高臨下的優勢，那些官兵一時半會倒也攻不上來。
只是對方人數太多，長久僵持之下，陳德勝這邊一直有人折損。
哪怕如此，陳德勝等人也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只是緊緊握著手中的刀，與官兵拼砍著。
眼見陳德勝等人就要堅持不住，祠堂內一個漢子走了出來，手中抄著一把祭祀用的鐵鍬，也加入到了戰鬥之中。
那人一邊用鐵鍬去鏟官兵，一邊對陳德勝等人說道。
「他們不是來找你們的，你們不應該回來送死的。」
陳德勝舉刀挑開了砍向漢子的長刀，慘笑一聲道。
「柱子他爹，你還欠我一壇酒呢，我可不能讓你死了。」
兩人之前收麥子的時候，柱子他爹為了感謝陳德勝等人的幫忙，便答應陳德勝，等麥子收了之後，就用麥子釀一壇酒給趙德勝。
柱子他爹哪裡不知道，陳德勝這是在敷衍他。
為了一壇酒，能將自己的命都豁出去？
兩人又與官兵交手一陣，將衝上來的官兵擊退之後，柱子他爹重重的回了一句。
「好，只要你想喝，別說一壇了，十壇八壇我也給你釀。」
得了片刻的喘息機會，滿臉血跡的趙德勝靠在祠堂大門上喘著氣，長時間的戰鬥，他的體力已經有所不支了。
就連柱子他爹打趣的話，他也沒有理會。
沉默了片刻，柱子他爹擔心陳德勝倒下，找了個話題又問道。
「我都答應給你釀酒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帶著人回來？」
看著重新衝上來的官兵，陳德勝努力支撐起身體，臉上儘是苦澀之意，回答道。
「如果說，是因為我家宋頭領說過，誰要是讓百姓因為賦稅的事情死了，定然不會輕饒他，我怕被罰，所以才回來的，你信嗎？」
柱子他爹扭頭，深深看了陳德勝一眼，面對衝上來的官兵，陳德勝臉上只有坦然。
呆呆的看著陳德勝良久，柱子他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赴死，確實需要一個理由！
陳德勝的這個理由無法說服他，但可以說服陳德勝自己。
……
離開了草場的劉四羊，強忍著心中一股酸楚之意，緊咬著牙關，一路狂奔的向著梁山方向奔跑著。
他現在只恨自己沒有生出一雙翅膀出來，不能立刻飛到梁山去。
陳德勝的意思他懂。
他很清楚，李莊村離梁山少說有三十里地，就算他一路狂奔之下，也很難在那些官兵達到李莊村之前，將消息送到梁山後，再帶著梁山的大部隊人馬支援陳德勝等人。
陳德勝讓他回去送信，就是不想讓他去送死。
一想到這一點，心中的那股酸楚，就逼得他鼻子一陣難受，兩行熱淚更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越是如此，劉四羊越不敢停留。
哪怕明知道不可能在官兵進村之前叫到援兵，但劉四羊還是像瘋了一般的往梁山方向跑。
這是陳德勝最後給他的任務，也是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管李莊村最後的結果如何，他都要將這件事情辦好。
如此全力奔跑之下，劉四羊很快就脫力了，但他只是緊咬著牙關，強迫自己繼續奔跑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快要用光了，兩條腿機械一般的奔跑著，心中只想著能儘快的趕到梁山，搬到救兵。
哪怕早一刻，也是好的！
早一刻，興許能救下陳德勝他們呢？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劉四羊忽然看見大隊人馬朝他這邊跑了過來。
隊伍的最前方，豎著一桿旗子，旗子上面用殷紅的硃砂，寫著一個偌大的梁字。
看見旗幟的這一刻，劉四羊心底最後的一絲堅持終於放鬆下來，雙腿一軟之下，再也無法維持奔跑的動作。
踉蹌往前跑出幾步，劉四羊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顧不得自己滿嘴的泥，劉四羊朝著隊伍大喊道。
「官府要屠村，你們快去救德勝哥！」
哪怕看著大部隊朝他奔行而來，劉四羊也沒有絲毫停止呼喊的意思。
他怕他的聲音太小，被部隊的聲音所掩蓋，只能用盡最後的力氣，不斷的告訴這些人，李莊村的情況。
那打著梁山旗號前來的人馬，正是在梁山腳下守候的盧俊義，在得知官府要屠村之後，盧俊義便帶著人馬馬不停蹄的往李莊村趕。
聽見劉四羊的呼喊聲，盧俊義並沒有讓隊伍停下來的意思。
他策馬揚鞭，當先朝劉四羊沖了過去。
馬匹在經過劉四羊身邊時，盧俊義俯身往劉四羊後領一抓，直接將劉四羊提到了馬背上。
「李莊村情況如何，我們正要去李莊村支援。」
盧俊義說完，半晌也沒有聽見劉四羊回話。
低頭一看，發現劉四羊趴在馬背上，已經昏死了過去。
見此情形，盧俊義情知李莊村的情況不容樂觀，目光逐漸陰沉下來，抽打馬匹的馬鞭便又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