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盡收人心,以傳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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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都,于禁等將逃回了許都,向曹操復命,彼時大軍已向北進發,在許都之內,曹操的兵馬需要鎮守腹地,不能出現錯漏。

  因為他們迅速兵敗,現在許都出現了各種聲音,人心動搖,官吏擔憂荊州來犯。

  連天子都想讓曹操回軍鎮守,不可北顧。

  可以說此時為之牽動,讓曹操萬分難受。

  于禁跪伏於堂前,將兵敗之經過如數告知。

  曹操聽完之後仰天長嘆,懊悔不已,「我真該以曼成為主將,我便是擔憂元讓冒進,才讓曼成與之搭檔,遇事相互商議。」

  于禁苦澀道:「的確商議過,追逐之前,夏侯將軍請曼成隨後接應,若是前方中伏擊,則立刻再行進軍救援,如是便可迫退伏擊之敵,即便受伏也不會損失慘重。」

  「嗯……」

  曹操暗暗點頭,如此倒是合乎兵法,進軍追擊亦有後路,看來元讓還真不是意氣用事,孤軍深入,「可為何還是敗得如此?」

  于禁茫然搖頭,並不能回答。

  倒是他身旁李典的副將王紀抱拳道:「回稟司空,我軍接應數百將士出博望坡小徑後,卻見到劉備忽然出現在大火燒過之處,以精兵擋住去路,道路狹窄且我方處於低洼之處,若是強攀則可能全軍覆沒。」

  「原來如此……」曹操深感心痛,捏拳砸在案牘上,起身負手踱步而行,此刻思緒繁亂,猜測宛若潮湧,「劉玄德用兵不會如此精妙,此計乃是令張飛叫罵請戰,以缺糧示敵,讓元讓誤以為是糧食耗盡,無奈退兵,方才追逐。」

  「此後,你們查探到的鍋灶等痕跡,丟棄之重物,皆是為了迷惑。」

  「其實劉備一早就在博望坡依靠地形,埋下了引火之物,待元讓兵馬一進,當即點火焚燒,而後讓勇將扼守住要道,令元讓奔逃不出,只能成為瓮中之——」

  他頓了頓,沒說出最後一個字。

  曹操轉身嘆道:「可惜,劉備定是有荊州謀臣相助,我聽聞,南方以荊州與江東賢才為最,並不比北方清流差,如今看來,倒的確是如此。」

  說完,他又笑了起來,「不過,所幸有曼成在,我麾下亦有名將無數,又豈會懼之?我只恨當初沒聽奉孝之言,斬殺劉備!」

  在下首一名黑袍俊朗的中年聞言輕笑,拱手淡淡的道:「那時候,主公怕是怎麼都捨不得殺。」

  曹操笑容更盛,看向左方滿是喜悅:「還是奉孝知我,天下英豪,我最喜玄德、雲長,又怎會殺了他們?」

  甚至因為惜才,還肯成就關羽一番千里走單騎的美名,天下傳言其義薄雲天,這等豪情心胸,如何不令人目眩神迷?

  黑袍中年清瘦,眼角因疲憊而有皺紋,看起來病懨懨的,眼裡卻暗藏鋒芒,此時站出躬身道:「主公大可繼續行軍,劉備不敢動元讓將軍,在下料定不久之後,他便會將元讓將軍送回來,以換取其安寧。」

  「哦?」曹操回身快步走到郭嘉身前,緊盯著他,但眼角卻瞟向一側,有暗示之意道:「奉孝之論,可說來一聽。」

  郭嘉瞭然,微微點頭,而後自信拱手,朗聲道:「劉備新野自足,又奉命取南陽諸城,自知葉縣不可過,許都不能至,只能割據退守,但又不甘丟失如此軍勢,故此設計求此一勝,毀博望之地利,以定駐新野之威名。」

  「如此,元讓將軍若是死在宛城,則主公以復仇之名攻至,大軍鐵蹄之下,他只能如喪家之犬,再次奔逃。」

  「所以,元讓將軍必然無礙,且劉備也不會過分開口要價。眼下雖說我軍在葉城大敗,但卻反而安寧,畢竟虎鋒已現,後自力衰也。這數年之內,當迎來真正的對峙安寧,只需遣一員守將駐於葉縣即可。」

  「荊州士人多有投靠主公之意,守住葉縣門戶,再以天子之詔令不斷發下,令暗探不斷放出流言,劉備未曾壯大時自然無分歧,可當他勢大則荊州自不容也,可讓兩虎相鬥於荊襄,我等自葉縣坐觀成敗,同時主公大軍驅進冀州,取未來定奪天下之根本。」

  「待北方四州收復,沃野千里以耕種軍糧,天賜良材取之不盡用以成鋒銳、鐵鎧,數年之後,攜百萬之威勢宛若遮天雲蓋,壓至荊襄,劉景升豈有不膽寒之處?」

  「各位將軍便不必在意此時一敗。」

  聽聞此論,于禁、王紀這些敗將也面色稍緩,呼吸也平穩了許多,在場文武無不是連連點頭,被郭嘉將心思拉動了回來。

  現在不是眼及新野這彈丸之地的時候,他們要取的是北方四州之地,不可為他事所動搖。


  只要能拿到袁紹的地盤、人手、賢才等,日後之勢何等壯大,區區荊州又算得了什麼。

  「奉孝之言,深明大勢也,區區劉備,不必掛懷,當已大局為重。」

  「只是,不知劉備欲換什麼?」這是郭嘉猜測不到的,夏侯元讓是極其重要的人物,對於整個許都而言,對於主公個人以及宗族子弟將校而言,都舉足輕重。

  「呵呵,事已至此,他要什麼我豈能不給?」曹操懶意的平視遠方,感慨道:「受制於人矣,他只要不問我要聖駕,皆可商議呀。」

  不到半日。

  關羽的書信就送達了許都。

  而因為郭嘉預言如此之快的應驗,更是令人感到敬佩,嘉常論斷預計,凡所之言均能應驗,是以料敵如神也。

  曹操看完了書信,長嘆一聲,道:「這是雲長送來的書信,以歸還當初之恩情。」

  「其言之懇切真誠,宛如奉孝所言,劉玄德並無斬殺元讓、元嗣之意,只求換取當初汝南時,棄置將士的妻小家老而已。」

  郭嘉聽完當即愣住,心思浮動久久不能平靜,只覺得心中無限感慨:「若如此,劉玄德此舉,可盡得人心也!何其可怕。」

  曹操嘿然一笑,順勢將名錄遞給了郭嘉,同時走下台階,懶意舒展臂膀:「他若是問我要城池、錢糧這等急需之物,或是要將領、賢才以換,倒讓我心安些,沒想到,卻是要和我換志士仁人之心也!可怕可嘆又可惡啊!」

  「劉玄德真乃人中之龍。」

  曹操打心底里感覺到了棘手。

  這一換,若是傳開了去,且不說他麾下將士定存死志與之共存亡,而南方文武隱士得知,誰人又不感激到直入肺腑。

  曹操這邊尚在感慨,忽而聽聞耳邊傳來了一聲郭嘉的輕咦。

  「這,這,他怎麼會在劉備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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