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蛇口中的人
待到袁小楫鎮定下來，他帶著不好的預感向前看去。
剛剛拔出的草叢底部只有淺淺一層泥土，泥土底下則是密密麻麻的蚯蚓，包括拔出來的根繫上。
在昏暗的火光下，詭異地蠕動著。
袁小楫清理好了手臂上的大部分蚯蚓，並且用腳都踩了個半死。
但這些蚯蚓的屍體流出來了，與它們體型極不相稱的大量液體。
這種混濁的液體正在袁小楫的腳底匯聚，很快就形成了一大灘水漬。
緊接著，液體表面開始劇烈波動起來，更多的小蚯蚓開始形成，緩慢地向袁小楫爬來，在爬行的過程中越長越大，不多時就和小拇指一般大小了。
「什麼？！」
袁小楫大步地後退，但身後是陡峭的崖壁，完全沒有向上爬的可能。
他的聲音似乎驚擾到了泥土底下的什麼東西，地表微微震顫，更多的蚯蚓從泥坑裡爬了出來，爬向袁小楫。
在極短的時間內，周圍爬滿了厚厚一層蚯蚓。
「滾開啊滾開！！」
袁小楫腿腳已經快蹬出火星子了，仍然無濟於事。
蚯蚓踩癟了便流出混濁液體，混濁液體又誕生出大量的小蚯蚓。
它們的蠕動悄無聲息，如同一隻只靜默的死神，帶著不可名狀的絕望將袁小楫吞噬。
他的腿腳變得麻木，看著不過數十米的蚯蚓海洋，他竟然一步也邁不動了。
於是只能坐以待斃，那些混濁的蚯蚓從腳底到膝蓋，從膝蓋到胸口，從胸口到腦袋，一隻一隻地，不間斷地，將他淹沒……
「嗚……嗚嗚……」他緊閉雙眼，用手捂住了耳鼻，仍然有無數的蚯蚓從木甲間的縫隙湧入，鑽進他的耳道與咽喉。
窒息的感覺如約而至。
他做出了最後的掙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跑到傾倒的那叢灌木旁。
慌亂的折下一張厚重的樹葉，撕扯下來一半，忍著耳道中劇烈的疼痛和強烈的嘔吐感，又將樹葉大力的揉碎。
混合著鮮綠色的汁液，他把碎葉大口的吞下，再用沾滿汁水的手指堵住耳朵。
不多時，手指處傳來一些蠕動感。
果不其然，那些蚯蚓正在快速地向外界逃跑，想要重新返回泥土中。
而掉落在地上的碎葉，也將觸碰到的蚯蚓悉數化為了清澈的液體，不再生出小蚯蚓。
「果然……」他一邊嘔吐一邊說著，「鑰匙就在鎖孔上，而解藥就在毒物旁，它們之所以一直躲在地下，是因為這裡的植物克制著它們，咳咳咳……」
接著，他又揉搓了一些樹葉，將它們撒在地面。
地上的蚯蚓也一部分化作清水，一部分退回進了泥土中。
重新將灌木堵住泥洞，袁小楫這才鬆了一口氣，在司御南身邊坐定，添加了一些柴火。
火焰呲啦作響，襯托著四周詭異的寧靜。
「這麼久了，怎麼還不醒……」，看著司御南安然入睡的樣子，袁小楫無奈地說道。
經過剛才蚯蚓的恐怖襲擊，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地方深不可測，關鍵這是他土生土長的地方，雖然這塊地界他不常來，但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卻最是令人害怕。
「鄉親們果真像二狗一樣，都變成了石頭？石頭？！」袁小楫低聲說道，「布囊還在小津那兒，可千萬別給我迷迷糊糊地弄丟了。」
嘆了一口氣，他忽然覺得身心疲憊，便靠在石壁邊閉著眼睛養起神來。
恍惚地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一隻暗紅色的太陽，在黑色的天空上搖晃，還有十幾個人影綽綽，在太陽周圍不斷地打著轉。
似乎還有飄渺的聲音在遊蕩，不斷地念著袁小楫的名字。
「嘩啦啦……呲啦……嘩啦啦……」
這時不遠處傳來異響，讓袁小楫不禁打了個冷戰，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他立刻坐直了身體，摸摸索索地拾起來一根木棍，撐在地上，杵著它沿著岩壁爬起。
「什麼東西？！有膽子就出來，別躲在暗處嚇唬人！」
袁小楫這麼一吼，那黑暗中的聲音當真就消失了。
待到確定沒有聲音之後，袁小楫這才放鬆了下來，重新坐了下去。
可是才下降至一半，屁股就突然被什麼撐住了。
渾然間，一股涼意從尾椎骨升起，經過脊背，直衝後腦勺。
他不禁打了個冷戰，又抵著牆，悄無聲息地又站了起來。
「咕嚕……」
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而他的後方，正有兩隻燈籠般的眼珠子，裡面豎型的褐色眼仁倒映著火光，一條冰冷的信子隔兩秒就掃過他的臉頰。
「怎麼辦怎麼辦！？這麼大的怪物非一口給我吞了不成……有了！」
腦海中萬般念頭閃過，袁小楫心中似乎有了主意。
就在他微微側身有所行動的時候，那條大蛇張大了血盆大口。
「完鳥！」
袁小楫心中暗嘆，手上捏緊了拳頭。
深吸一口氣，猛然一拳直對大蛇口中的毒牙。
可是那大嘴越張越大，拳頭從長牙底部穿了過去。
長拳直入。
之後就聽見「哎呀」一聲，那喉嚨底部竟然傳來慘叫聲。
「這是什麼榆木疙瘩妖怪！竟然敢打本小姐！大蛇，快給我咬死它！」
聽見那清脆的聲音，袁小楫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心裡也不禁暗嘆一聲：「壞了！」
緊接著大蛇閉嘴後退，蓄力又向袁小楫襲來。
額頭冷汗涔涔，方才那一拳已經消耗了袁小楫大量的體力，如今全身乏力，腳下竟移動不了一點，只得看著那恐怖的蛇頭越靠越近。
「二狗！小鬼！救救我啊！」
情急之下，袁小楫只得求助神核，只是袁小楫脈輪中雖然又恢復了不少靈力，但也還沒到能夠重新啟動機甲的程度。
頃刻之間，蛇頭衝擊而來。
袁小楫雙手交叉於胸前，勉強擋住一擊，卻也後退數十米，雙手震顫，麻痹不已。
「誤會！」袁小楫大喊，「這位小姐，我不是妖怪，我是人類！」
聽見這話，蛇頭中止了進攻，然後高高昂起，七寸處又發出沉悶的聲音：「人類？……隊長說的沒錯，這個地方好生蹊蹺，區區一隻樹妖，竟然可以口吐人言蠱惑眾生。」
「絕不能留下禍害，要不然會給小隊平添許多麻煩，打個半死先！」
剛剛拔出的草叢底部只有淺淺一層泥土，泥土底下則是密密麻麻的蚯蚓，包括拔出來的根繫上。
在昏暗的火光下，詭異地蠕動著。
袁小楫清理好了手臂上的大部分蚯蚓，並且用腳都踩了個半死。
但這些蚯蚓的屍體流出來了，與它們體型極不相稱的大量液體。
這種混濁的液體正在袁小楫的腳底匯聚，很快就形成了一大灘水漬。
緊接著，液體表面開始劇烈波動起來，更多的小蚯蚓開始形成，緩慢地向袁小楫爬來，在爬行的過程中越長越大，不多時就和小拇指一般大小了。
「什麼？！」
袁小楫大步地後退，但身後是陡峭的崖壁，完全沒有向上爬的可能。
他的聲音似乎驚擾到了泥土底下的什麼東西，地表微微震顫，更多的蚯蚓從泥坑裡爬了出來，爬向袁小楫。
在極短的時間內，周圍爬滿了厚厚一層蚯蚓。
「滾開啊滾開！！」
袁小楫腿腳已經快蹬出火星子了，仍然無濟於事。
蚯蚓踩癟了便流出混濁液體，混濁液體又誕生出大量的小蚯蚓。
它們的蠕動悄無聲息，如同一隻只靜默的死神，帶著不可名狀的絕望將袁小楫吞噬。
他的腿腳變得麻木，看著不過數十米的蚯蚓海洋，他竟然一步也邁不動了。
於是只能坐以待斃，那些混濁的蚯蚓從腳底到膝蓋，從膝蓋到胸口，從胸口到腦袋，一隻一隻地，不間斷地，將他淹沒……
「嗚……嗚嗚……」他緊閉雙眼，用手捂住了耳鼻，仍然有無數的蚯蚓從木甲間的縫隙湧入，鑽進他的耳道與咽喉。
窒息的感覺如約而至。
他做出了最後的掙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跑到傾倒的那叢灌木旁。
慌亂的折下一張厚重的樹葉，撕扯下來一半，忍著耳道中劇烈的疼痛和強烈的嘔吐感，又將樹葉大力的揉碎。
混合著鮮綠色的汁液，他把碎葉大口的吞下，再用沾滿汁水的手指堵住耳朵。
不多時，手指處傳來一些蠕動感。
果不其然，那些蚯蚓正在快速地向外界逃跑，想要重新返回泥土中。
而掉落在地上的碎葉，也將觸碰到的蚯蚓悉數化為了清澈的液體，不再生出小蚯蚓。
「果然……」他一邊嘔吐一邊說著，「鑰匙就在鎖孔上，而解藥就在毒物旁，它們之所以一直躲在地下，是因為這裡的植物克制著它們，咳咳咳……」
接著，他又揉搓了一些樹葉，將它們撒在地面。
地上的蚯蚓也一部分化作清水，一部分退回進了泥土中。
重新將灌木堵住泥洞，袁小楫這才鬆了一口氣，在司御南身邊坐定，添加了一些柴火。
火焰呲啦作響，襯托著四周詭異的寧靜。
「這麼久了，怎麼還不醒……」，看著司御南安然入睡的樣子，袁小楫無奈地說道。
經過剛才蚯蚓的恐怖襲擊，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地方深不可測，關鍵這是他土生土長的地方，雖然這塊地界他不常來，但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卻最是令人害怕。
「鄉親們果真像二狗一樣，都變成了石頭？石頭？！」袁小楫低聲說道，「布囊還在小津那兒，可千萬別給我迷迷糊糊地弄丟了。」
嘆了一口氣，他忽然覺得身心疲憊，便靠在石壁邊閉著眼睛養起神來。
恍惚地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一隻暗紅色的太陽，在黑色的天空上搖晃，還有十幾個人影綽綽，在太陽周圍不斷地打著轉。
似乎還有飄渺的聲音在遊蕩，不斷地念著袁小楫的名字。
「嘩啦啦……呲啦……嘩啦啦……」
這時不遠處傳來異響，讓袁小楫不禁打了個冷戰，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他立刻坐直了身體，摸摸索索地拾起來一根木棍，撐在地上，杵著它沿著岩壁爬起。
「什麼東西？！有膽子就出來，別躲在暗處嚇唬人！」
袁小楫這麼一吼，那黑暗中的聲音當真就消失了。
待到確定沒有聲音之後，袁小楫這才放鬆了下來，重新坐了下去。
可是才下降至一半，屁股就突然被什麼撐住了。
渾然間，一股涼意從尾椎骨升起，經過脊背，直衝後腦勺。
他不禁打了個冷戰，又抵著牆，悄無聲息地又站了起來。
「咕嚕……」
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而他的後方，正有兩隻燈籠般的眼珠子，裡面豎型的褐色眼仁倒映著火光，一條冰冷的信子隔兩秒就掃過他的臉頰。
「怎麼辦怎麼辦！？這麼大的怪物非一口給我吞了不成……有了！」
腦海中萬般念頭閃過，袁小楫心中似乎有了主意。
就在他微微側身有所行動的時候，那條大蛇張大了血盆大口。
「完鳥！」
袁小楫心中暗嘆，手上捏緊了拳頭。
深吸一口氣，猛然一拳直對大蛇口中的毒牙。
可是那大嘴越張越大，拳頭從長牙底部穿了過去。
長拳直入。
之後就聽見「哎呀」一聲，那喉嚨底部竟然傳來慘叫聲。
「這是什麼榆木疙瘩妖怪！竟然敢打本小姐！大蛇，快給我咬死它！」
聽見那清脆的聲音，袁小楫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心裡也不禁暗嘆一聲：「壞了！」
緊接著大蛇閉嘴後退，蓄力又向袁小楫襲來。
額頭冷汗涔涔，方才那一拳已經消耗了袁小楫大量的體力，如今全身乏力，腳下竟移動不了一點，只得看著那恐怖的蛇頭越靠越近。
「二狗！小鬼！救救我啊！」
情急之下，袁小楫只得求助神核，只是袁小楫脈輪中雖然又恢復了不少靈力，但也還沒到能夠重新啟動機甲的程度。
頃刻之間，蛇頭衝擊而來。
袁小楫雙手交叉於胸前，勉強擋住一擊，卻也後退數十米，雙手震顫，麻痹不已。
「誤會！」袁小楫大喊，「這位小姐，我不是妖怪，我是人類！」
聽見這話，蛇頭中止了進攻，然後高高昂起，七寸處又發出沉悶的聲音：「人類？……隊長說的沒錯，這個地方好生蹊蹺，區區一隻樹妖，竟然可以口吐人言蠱惑眾生。」
「絕不能留下禍害，要不然會給小隊平添許多麻煩，打個半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