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秀水坊
潘安見掌柜開口抱怨連忙追問道，
「此話怎講？」
掌柜抬頭看了眼店外，輕聲說道，
「昨天上午有個老朋友來我這送了批貨，誰知道其中竟有一雙上好的豬妖獠牙，」
「這本是好事情，誰家不缺這稀罕物件呢？哪怕不賣擺在店裡也是招攬生意的好手段。」
「結果您猜怎麼著？下午這倆軍爺就聞聲趕過來要買。」
潘安皺眉問道，
「這妖精身上的東西咋就這麼稀罕？」
掌柜擺了擺手，拿過茶碗喝下一大口嘆氣道，
「哎你沒讀過書肯定不懂，這妖怪在我們眼裡是洪水猛獸，可那些甲士卻視若珍寶。」
「咳咳，這話扯遠了，他們昨天一來就說這雙獠牙是他們的東西，願意低價買回去。今天更可氣，見我高低不賣還威脅起我了。」
說完掌柜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最終清點完所有山貨攏共算了十二兩銀子給潘安。
潘安收起銀子便出了商鋪，
本以為能打聽到什麼關於黑甲的消息，
結果竟是這腌臢事自然沒了興趣，
倒是從中曉得了門閥世家竟能豢養甲士私兵，
看來自己的選擇並非大唐軍工一條道。
兜里有了錢肚子裡的鬼就開始作祟，
潘安也大半天沒進肉食熔爐隱隱發燙，趕忙上街尋找酒肆。
剛走上正街卻聽身後又有快馬奔騰，
這回倒不是公子哥兒沖街，
而是一殺氣騰騰的黑甲兵士執旗吶喊。
「沖陣營急報！今日有妖混入城中！天水城封門十五日徹查，提供線索者賞金十兩！」
聽到兵士的話街上民眾頓時亂作一團，相互推搡著朝自家奔逃。
潘安暗自心驚，
只能避讓著人流向一處客棧走去。
混入城中的妖是指他嗎？
他們又是怎麼知道有妖進城的？！
若真能直接辨別在城門處就該將他逮住，又何必大張旗鼓的搜捕？
剛踏入雲來客棧，
幾個店小二就抬著門板要關門，
掌柜更是滿臉嫌棄的吆喝一聲，
「那小子，出去出去，本店客滿了。」
潘安哪管他真客滿還是假客滿，
徑直坐到桌前拍下一兩銀子。
「給我上肉。」
見他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掌柜也不多說，抄起袖子就走出櫃檯，
夥計們見狀也就跟著圍了上來，
這城裡鬧妖禍，客棧哪還敢隨意接客？
來的只要不是相熟老客統統轟走。
潘安不想在此時生是非便直接燃起熔爐散出熱浪，
幾人還未靠近就被熱浪掀翻在地，
看這少年的眼神立時驚恐起來。
「軍爺！小的有眼無珠，這就給你上肉！拐子快叫後廚多準備些肉食！」
聽到掌柜這麼說潘安頓時安心，
這掌柜明顯見識頗廣，要不然這招還鎮不住他。
不消片刻兩大碟醬牛肉就端上了桌，
掌柜的還親自溫了壺酒陪坐在旁，
「軍爺，小人不敢誆您，咱家確實是住滿了，」
潘安見他還在推脫把酒杯重重一放冷眼瞪了過去。
掌柜嚇的一抬手差點兒把酒給打灑，連忙告饒道，
「有房有房，我等下便親自趕一房客人走給您騰地方！」
見他面色糾結難堪潘安反倒為難起來，
真把人給趕走流落街頭的確做不得，
罷了，還是另尋一處客棧吧。
「別麻煩了，我吃完就走，再包上半斤牛肉。」
正苦著臉左右為難的掌柜連忙起身道謝，
吆喝小二趕緊去廚房用油紙包了不止半斤肉，
等到潘安吃飽喝足出門時還千恩萬謝的送出了門。
見他徹底走遠，
名叫拐子的店小二倚著門板看向掌柜，
「掌柜的，咱家明明有房為何偏不接待這軍爺？我看他人還挺好的。」
掌柜這時才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
「你小子還是太嫩了，真正的軍爺哪會與我等廢話？借著查房的名義直接硬闖不就完了？我看那小子八成有問題，等會兒便去沖陣營匯報線索，說不準還能得十兩金呢！」
拐子恍然大悟，
可心裡又覺得有哪裡不對，
這般對待可疑的人倒是沒錯，
但平常人要是流落街頭真被妖怪吃了可咋辦？
「拐子，這幾日我先回家住著，你和廚子把店看好，別隨意放人進來！」
「好嘞！掌柜的慢走！」
-----------------
天上星月燦爛，地下卻寂靜無聲，
平日裡熱鬧非凡的秀水坊今天肅殺非常。
窯姐兒們統統被趕上街挨個接受盤問，
所有青樓正面臨著沖陣營甲士全方位的搜查。
寬闊的街道正中一位銀甲翹著二郎腿安坐太師椅，
右手扶著一柄雙刃斧閉目哼唱小曲，
時不時就有黑甲走上前低聲匯報情況。
這時雲來客棧的掌柜一路小跑朝這奔來，
封路的兵士臂鎧橫欄擋住了去路，
掌柜喘著粗氣連忙說道，
「大人，我有線索提報！煩請通報一聲。在下雲來客棧掌柜金顯懷。」
那兵士上下打量一番，瞧是個肉體凡胎便引著他來到太師椅跟前。
金掌柜見了銀甲兵士納頭便拜，恭恭敬敬的說道，
「丁大人，今日小人店裡來了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身穿灰色麻布短打裝，臉蛋生的是俊秀妖異，」
「說重點！」黑甲副將在旁輕喝一聲，
「對對對，重點是他冒充大唐軍工的兵士想要強行住店！」
聽到這句話丁大人終於抬起了眼皮，饒有興致的問道，
「冒充大唐軍工？如何個冒充法？」
金掌柜趕忙繪聲繪色的將下午那番場景描述了一遍，
並且十分誇張的說店裡幾人都被熱浪傷的不輕，連鍋碗瓢盆都非死即傷！
丁大人聽完之後笑呵呵的蹲到金掌柜面前，
「不愧是我大唐子民啊，有勇有謀！那你店裡的損失肯定得由沖陣營彌補！」
說完就轉身看向副將說道，
「來人，給咱們金掌柜送袋金子到店裡去！」
副將不苟言笑的抱拳答道，
「大人，沖陣營給金掌柜送點銀錢自然應該，但是弟兄們今日已經忙的不可開交，要不我親自跑一趟？」
金掌柜連忙擺了擺手謙虛道，
「怎敢勞煩大人！些許本份之事，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丁大人鬆開雙刃斧扶起金掌柜說道，
「不麻煩！百姓的事怎能算麻煩？崔副將陪著金掌柜跑一趟吧。」
說完朝副將招了招手，附耳說道，
「估計跟豬妖沒甚關係，但還是小心些，順便幫我帶只燒鵝，夜裡熔爐鬧騰的慌。」
「得令！」
崔副將抱拳領命，不由分說拉著金掌柜就走。
待兩人離去秀水坊的青樓也基本探查完畢，一無所獲。
丁大人拎起雙刃斧踱步至窯姐兒面前，
「各位老少婊子們，今日暫且查到這，我再提醒你們一遍，殺我兄弟的豬妖極好女色，我那兄弟十五日內若是閉不上眼，甭管你們藏沒藏妖，這秀水坊都得拆了另起一座，所以回去以後再仔細想想，有了線索不論晝夜都可以到我帳中匯報！」
「是！大人！」
眾窯姐千姿百媚的行禮答應。
「此話怎講？」
掌柜抬頭看了眼店外，輕聲說道，
「昨天上午有個老朋友來我這送了批貨，誰知道其中竟有一雙上好的豬妖獠牙，」
「這本是好事情，誰家不缺這稀罕物件呢？哪怕不賣擺在店裡也是招攬生意的好手段。」
「結果您猜怎麼著？下午這倆軍爺就聞聲趕過來要買。」
潘安皺眉問道，
「這妖精身上的東西咋就這麼稀罕？」
掌柜擺了擺手，拿過茶碗喝下一大口嘆氣道，
「哎你沒讀過書肯定不懂，這妖怪在我們眼裡是洪水猛獸，可那些甲士卻視若珍寶。」
「咳咳，這話扯遠了，他們昨天一來就說這雙獠牙是他們的東西，願意低價買回去。今天更可氣，見我高低不賣還威脅起我了。」
說完掌柜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最終清點完所有山貨攏共算了十二兩銀子給潘安。
潘安收起銀子便出了商鋪，
本以為能打聽到什麼關於黑甲的消息，
結果竟是這腌臢事自然沒了興趣，
倒是從中曉得了門閥世家竟能豢養甲士私兵，
看來自己的選擇並非大唐軍工一條道。
兜里有了錢肚子裡的鬼就開始作祟，
潘安也大半天沒進肉食熔爐隱隱發燙，趕忙上街尋找酒肆。
剛走上正街卻聽身後又有快馬奔騰，
這回倒不是公子哥兒沖街，
而是一殺氣騰騰的黑甲兵士執旗吶喊。
「沖陣營急報！今日有妖混入城中！天水城封門十五日徹查，提供線索者賞金十兩！」
聽到兵士的話街上民眾頓時亂作一團，相互推搡著朝自家奔逃。
潘安暗自心驚，
只能避讓著人流向一處客棧走去。
混入城中的妖是指他嗎？
他們又是怎麼知道有妖進城的？！
若真能直接辨別在城門處就該將他逮住，又何必大張旗鼓的搜捕？
剛踏入雲來客棧，
幾個店小二就抬著門板要關門，
掌柜更是滿臉嫌棄的吆喝一聲，
「那小子，出去出去，本店客滿了。」
潘安哪管他真客滿還是假客滿，
徑直坐到桌前拍下一兩銀子。
「給我上肉。」
見他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掌柜也不多說，抄起袖子就走出櫃檯，
夥計們見狀也就跟著圍了上來，
這城裡鬧妖禍，客棧哪還敢隨意接客？
來的只要不是相熟老客統統轟走。
潘安不想在此時生是非便直接燃起熔爐散出熱浪，
幾人還未靠近就被熱浪掀翻在地，
看這少年的眼神立時驚恐起來。
「軍爺！小的有眼無珠，這就給你上肉！拐子快叫後廚多準備些肉食！」
聽到掌柜這麼說潘安頓時安心，
這掌柜明顯見識頗廣，要不然這招還鎮不住他。
不消片刻兩大碟醬牛肉就端上了桌，
掌柜的還親自溫了壺酒陪坐在旁，
「軍爺，小人不敢誆您，咱家確實是住滿了，」
潘安見他還在推脫把酒杯重重一放冷眼瞪了過去。
掌柜嚇的一抬手差點兒把酒給打灑，連忙告饒道，
「有房有房，我等下便親自趕一房客人走給您騰地方！」
見他面色糾結難堪潘安反倒為難起來，
真把人給趕走流落街頭的確做不得，
罷了，還是另尋一處客棧吧。
「別麻煩了，我吃完就走，再包上半斤牛肉。」
正苦著臉左右為難的掌柜連忙起身道謝，
吆喝小二趕緊去廚房用油紙包了不止半斤肉，
等到潘安吃飽喝足出門時還千恩萬謝的送出了門。
見他徹底走遠，
名叫拐子的店小二倚著門板看向掌柜，
「掌柜的，咱家明明有房為何偏不接待這軍爺？我看他人還挺好的。」
掌柜這時才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
「你小子還是太嫩了，真正的軍爺哪會與我等廢話？借著查房的名義直接硬闖不就完了？我看那小子八成有問題，等會兒便去沖陣營匯報線索，說不準還能得十兩金呢！」
拐子恍然大悟，
可心裡又覺得有哪裡不對，
這般對待可疑的人倒是沒錯，
但平常人要是流落街頭真被妖怪吃了可咋辦？
「拐子，這幾日我先回家住著，你和廚子把店看好，別隨意放人進來！」
「好嘞！掌柜的慢走！」
-----------------
天上星月燦爛，地下卻寂靜無聲，
平日裡熱鬧非凡的秀水坊今天肅殺非常。
窯姐兒們統統被趕上街挨個接受盤問，
所有青樓正面臨著沖陣營甲士全方位的搜查。
寬闊的街道正中一位銀甲翹著二郎腿安坐太師椅，
右手扶著一柄雙刃斧閉目哼唱小曲，
時不時就有黑甲走上前低聲匯報情況。
這時雲來客棧的掌柜一路小跑朝這奔來，
封路的兵士臂鎧橫欄擋住了去路，
掌柜喘著粗氣連忙說道，
「大人，我有線索提報！煩請通報一聲。在下雲來客棧掌柜金顯懷。」
那兵士上下打量一番，瞧是個肉體凡胎便引著他來到太師椅跟前。
金掌柜見了銀甲兵士納頭便拜，恭恭敬敬的說道，
「丁大人，今日小人店裡來了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身穿灰色麻布短打裝，臉蛋生的是俊秀妖異，」
「說重點！」黑甲副將在旁輕喝一聲，
「對對對，重點是他冒充大唐軍工的兵士想要強行住店！」
聽到這句話丁大人終於抬起了眼皮，饒有興致的問道，
「冒充大唐軍工？如何個冒充法？」
金掌柜趕忙繪聲繪色的將下午那番場景描述了一遍，
並且十分誇張的說店裡幾人都被熱浪傷的不輕，連鍋碗瓢盆都非死即傷！
丁大人聽完之後笑呵呵的蹲到金掌柜面前，
「不愧是我大唐子民啊，有勇有謀！那你店裡的損失肯定得由沖陣營彌補！」
說完就轉身看向副將說道，
「來人，給咱們金掌柜送袋金子到店裡去！」
副將不苟言笑的抱拳答道，
「大人，沖陣營給金掌柜送點銀錢自然應該，但是弟兄們今日已經忙的不可開交，要不我親自跑一趟？」
金掌柜連忙擺了擺手謙虛道，
「怎敢勞煩大人！些許本份之事，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丁大人鬆開雙刃斧扶起金掌柜說道，
「不麻煩！百姓的事怎能算麻煩？崔副將陪著金掌柜跑一趟吧。」
說完朝副將招了招手，附耳說道，
「估計跟豬妖沒甚關係，但還是小心些，順便幫我帶只燒鵝，夜裡熔爐鬧騰的慌。」
「得令！」
崔副將抱拳領命，不由分說拉著金掌柜就走。
待兩人離去秀水坊的青樓也基本探查完畢，一無所獲。
丁大人拎起雙刃斧踱步至窯姐兒面前，
「各位老少婊子們，今日暫且查到這，我再提醒你們一遍，殺我兄弟的豬妖極好女色，我那兄弟十五日內若是閉不上眼，甭管你們藏沒藏妖，這秀水坊都得拆了另起一座，所以回去以後再仔細想想，有了線索不論晝夜都可以到我帳中匯報！」
「是！大人！」
眾窯姐千姿百媚的行禮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