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思之維：布穀鳥和捕鳥人
「無所謂，這個視頻的真假你來定義，但這件事的真相你沒有解釋權。明白了嗎？」
燈亮起，灰暗邁向光明，充滿整個房間，沉默震耳欲聾，倒是電流的滋滋聲浮在現實上。
沉霖翔扶著桌角坐回凳子上：「那，真相，是什麼？」
「讓布穀鳥進去，讓裡面的出來。」
「鳩占鵲巢。」
「沒錯，但我們需要合理的理由。」
「所以，我成了捕鳥人，把他抓來，再把他送進去。他知道嗎。」
商人摘下帽子托在胸前，向捕鳥人鞠躬，眼睛卻翻著在看他，直至禮畢。
「相信我們的能力，他不會知道的。」
商人朝後方退去。
「沒抓到怎麼辦。」
商人退向沙發前。
「抓錯了怎麼辦。」
商人退至檔案櫃前。
「進不去怎麼辦。」
商人退到門後，緊閉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蓄一番力，吐出一詞。
「FACILE」
————
武器庫泄露事件當晚
武器庫外圍：
「各位，二十分鐘後這裡將會發生一件大事。我們被分成兩個隊，完成上面下達的任務。我們A隊去前面停車場阻斷回防，之後B隊進入保安室完成解碼任務。他們會佩戴星形螢光徽章，不要誤傷了。等源那邊處理好了我們立刻撤出去，任務時間只有十分鐘，知道嗎，十分鐘！時間到之後各自以最快速度去到海邊跳進去，然後拉開潛水裝置，它可以讓你像魚一樣待在水裡。任務完成後我們會派人來接你們。」
「為什麼不一起行動。」
「我們要確保把影響範圍擴到最大，儘量給解碼小隊爭取時間。可以放過一些人進去，B小隊也安排了人手在路上。」好了，還有人有什麼愚蠢的問題嗎？」沒有聲音，A隊長意味深長看了一遍每個隊員，從箱包里取出解碼源，「那麼，儘量分散！開始行動！」
隊員開始整理自己的武器配件，他帶著解碼源前往B隊任務點。
「伊斯科博，帶好這個。」把解碼源遞給B隊長，握在手裡已經捂出了汗，「保管好了，可不能弄丟。它也是你的槍。」
伊斯科博將槍收進腰帶，是老物件了，SIGP229手槍。他爺爺年輕時候從拍賣會上拍來的，上下身都是金屬材質，顆粒握把，很美。A隊長也曾懷疑過這老古董能不能用，但答案是顯然的。
「我爺爺曾帶著這把槍上過戰場。現在出任務我會一直帶著。」
「老爺子的武器了，還能用嗎？」A隊長想把配槍取下來，但是卡扣扣錯了讓他扒拉了好久，「你拿著這把槍，不要真把解碼源當槍用了，這些東西在你能活著的時候才有用。」
A隊長拍拍伊斯科博的肩，半傾著身子，眼神迷游卻緊盯著他，直到身後槍聲響起才推開：「開始行動吧，我在後面等你。」
漆黑的天空壓著昏暗的街道，左右是海，街道從這頭延伸到那頭，中間坐著幾棟高樓，A小隊從大樓下轉角開始潛入對面圍欄邊的低矮樹帶，圍欄里就是武器庫。
嘭嘭——
照明熄滅，隨著槍響，B隊開始潛入，圍欄邊的A隊拉開陣勢散布在圍欄外開始吸引和阻擋防衛人員。
天旋地轉，子彈是平行的雨，槍聲是震耳的雷，照明彈升起，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防衛隊馬上趕到，先行隊有人看到B小隊已經潛入基地便帶人趕來，於是在這狹長走廊也下起了雨打起了雷。
「隊長，你快進去，這裡我們來掩護。」「你快進去，快去完成任務！」血霧從隊員中蔓延開，雷射武器從不留情面，才能讓它像花一樣，像舞者，在雷雨中綻放，很美。
「我們也討厭戰爭，它像花一樣美麗——
「那年的戰爭，來的很荒唐。
「父親從家裡離開，前往不知有多深的地獄。手錶是父親留在家裡的，現在已經停了，停在那個時刻。
「第二年時候，爺爺從家裡離開，前往深不見底的地獄。懷表是爺爺留在家裡的，現在已經找不到了，藏在某個時刻。
「第三年，父親帶著爺爺的骨灰從前線下來。這把槍是爺爺留下的，我藏著。
「父親訴說著戰場的一切，戰友橫屍遍野，有的已經成了白骨，靈魂和肉體飄向了遠方，或是月亮，或是太陽，那是他們來的地方。
「父親訴說著戰場的一切，敵人不願屈服，自殺在被俘前。他拿著爺爺留下的槍，未曾處決一名敵人。長官便把他下放回來，帶著那把槍。
「父親訴說著戰場的一切，所有人躺在血泊里，戰爭結束前開出了鮮艷的花。
「他說戰爭是殘酷的，他討厭戰爭，卻把血比作花，那時候我不懂，現在才知道，面對死亡任能以浪漫結尾，這才是對戰爭最大的嘲諷。
「就像，開不出子彈的槍——」
······
伊斯科博站在A隊長前面，驚訝於他的出現，以及頂著腦門的槍口，A隊長說：「我知道這把槍的來歷，他是我父親的天使。」
伊斯科博將那把手槍抽出，壞掉的擊錘咔哧作響，上面刻著雷曼·阿萊福的人名：「這個人，原來是你父親嗎？」
「我們也討厭戰爭，它像花一樣美——
「那年的戰爭，來的很荒謬
「AI的判斷讓戰爭拉開，我們卻為了那百分幾的概率在鬥爭
「父親離開了，前往地獄。
「父親回來了，來自天堂。
「他說他早該被子彈射穿了，兒子
「我知道，你很幸運。
「他說不，這是神的干預。他問我知道什麼是神的干預嗎？
「就是上帝從天而降擋住了子彈。
「他說那天他看到了神，是他的戰友，為他擋下了這槍。然後他被帶走了，去了敵人那裡。
「他本該被殺死，像食人族獵殺一樣被殺死。然後他又看見神了，神拿著SIGP229指著他，卻放走了他。
「這時候他知道了，神從來是存在的，神從來不是神，是活生生的人，像保護嬰兒一樣對我們說。
「這是，開不出子彈的槍」
······
阿萊福慢慢放下槍，眼神從犀利到迷茫回到犀利，最後只剩眼淚，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抽出工卡：「用這個打開操縱台吧。完成任務，然後，殺了我，離開這裡。」
「為什麼？為什麼！」伊斯科博手中的槍滑落，撞針沒有啟動，這把槍本就會永遠地壞掉。
「組織給你的任務，本就是讓你在完成解碼後就殺了安保隊長，對吧。為了讓奧本托堅定認為第一層偽造的視頻是真的，就像夢中夢一樣。」阿萊福冷笑一聲，像氣球一樣，充滿了遺憾悲傷和各種情感，直到破裂，釋然，「呼——我，就是安保隊長。」
氣球的破裂聲充滿了整個房間，卻還是被外面的聲音壓制著，顯得那麼無力。
「我本不會出生，是你的爺爺給了我在這個世界活過的權利，他像神一樣。」阿萊福沿著桌子癱坐下來，「但我父親卻用那把槍殺死了他，之後拋在他的身邊。現在，也是我該還你的時候了。」
阿萊福眼神重回堅定，看著伊斯科博，他從未這麼仔細端詳過伊斯科博，兩個相差了將近十歲的人，如今在這面對共同的話題，死亡，為了一個他們觸及得到又無法理解的詞——人類。
完成任務後的伊斯科博逃離了這裡，儘管血霧附著在滿是汗液的衣服上像是地獄騎士一般。但他的內心卻已經破碎，碎得像個孩子，碎得像個老人。
「發生什麼事了。」迎面走來的奧本托問道。
燈亮起，灰暗邁向光明，充滿整個房間，沉默震耳欲聾，倒是電流的滋滋聲浮在現實上。
沉霖翔扶著桌角坐回凳子上：「那，真相，是什麼？」
「讓布穀鳥進去，讓裡面的出來。」
「鳩占鵲巢。」
「沒錯，但我們需要合理的理由。」
「所以，我成了捕鳥人，把他抓來，再把他送進去。他知道嗎。」
商人摘下帽子托在胸前，向捕鳥人鞠躬，眼睛卻翻著在看他，直至禮畢。
「相信我們的能力，他不會知道的。」
商人朝後方退去。
「沒抓到怎麼辦。」
商人退向沙發前。
「抓錯了怎麼辦。」
商人退至檔案櫃前。
「進不去怎麼辦。」
商人退到門後，緊閉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蓄一番力，吐出一詞。
「FACILE」
————
武器庫泄露事件當晚
武器庫外圍：
「各位，二十分鐘後這裡將會發生一件大事。我們被分成兩個隊，完成上面下達的任務。我們A隊去前面停車場阻斷回防，之後B隊進入保安室完成解碼任務。他們會佩戴星形螢光徽章，不要誤傷了。等源那邊處理好了我們立刻撤出去，任務時間只有十分鐘，知道嗎，十分鐘！時間到之後各自以最快速度去到海邊跳進去，然後拉開潛水裝置，它可以讓你像魚一樣待在水裡。任務完成後我們會派人來接你們。」
「為什麼不一起行動。」
「我們要確保把影響範圍擴到最大，儘量給解碼小隊爭取時間。可以放過一些人進去，B小隊也安排了人手在路上。」好了，還有人有什麼愚蠢的問題嗎？」沒有聲音，A隊長意味深長看了一遍每個隊員，從箱包里取出解碼源，「那麼，儘量分散！開始行動！」
隊員開始整理自己的武器配件，他帶著解碼源前往B隊任務點。
「伊斯科博，帶好這個。」把解碼源遞給B隊長，握在手裡已經捂出了汗，「保管好了，可不能弄丟。它也是你的槍。」
伊斯科博將槍收進腰帶，是老物件了，SIGP229手槍。他爺爺年輕時候從拍賣會上拍來的，上下身都是金屬材質，顆粒握把，很美。A隊長也曾懷疑過這老古董能不能用，但答案是顯然的。
「我爺爺曾帶著這把槍上過戰場。現在出任務我會一直帶著。」
「老爺子的武器了，還能用嗎？」A隊長想把配槍取下來，但是卡扣扣錯了讓他扒拉了好久，「你拿著這把槍，不要真把解碼源當槍用了，這些東西在你能活著的時候才有用。」
A隊長拍拍伊斯科博的肩，半傾著身子，眼神迷游卻緊盯著他，直到身後槍聲響起才推開：「開始行動吧，我在後面等你。」
漆黑的天空壓著昏暗的街道，左右是海，街道從這頭延伸到那頭，中間坐著幾棟高樓，A小隊從大樓下轉角開始潛入對面圍欄邊的低矮樹帶，圍欄里就是武器庫。
嘭嘭——
照明熄滅，隨著槍響，B隊開始潛入，圍欄邊的A隊拉開陣勢散布在圍欄外開始吸引和阻擋防衛人員。
天旋地轉，子彈是平行的雨，槍聲是震耳的雷，照明彈升起，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防衛隊馬上趕到，先行隊有人看到B小隊已經潛入基地便帶人趕來，於是在這狹長走廊也下起了雨打起了雷。
「隊長，你快進去，這裡我們來掩護。」「你快進去，快去完成任務！」血霧從隊員中蔓延開，雷射武器從不留情面，才能讓它像花一樣，像舞者，在雷雨中綻放，很美。
「我們也討厭戰爭，它像花一樣美麗——
「那年的戰爭，來的很荒唐。
「父親從家裡離開，前往不知有多深的地獄。手錶是父親留在家裡的，現在已經停了，停在那個時刻。
「第二年時候，爺爺從家裡離開，前往深不見底的地獄。懷表是爺爺留在家裡的，現在已經找不到了，藏在某個時刻。
「第三年，父親帶著爺爺的骨灰從前線下來。這把槍是爺爺留下的，我藏著。
「父親訴說著戰場的一切，戰友橫屍遍野，有的已經成了白骨，靈魂和肉體飄向了遠方，或是月亮，或是太陽，那是他們來的地方。
「父親訴說著戰場的一切，敵人不願屈服，自殺在被俘前。他拿著爺爺留下的槍，未曾處決一名敵人。長官便把他下放回來，帶著那把槍。
「父親訴說著戰場的一切，所有人躺在血泊里，戰爭結束前開出了鮮艷的花。
「他說戰爭是殘酷的，他討厭戰爭，卻把血比作花，那時候我不懂，現在才知道，面對死亡任能以浪漫結尾，這才是對戰爭最大的嘲諷。
「就像，開不出子彈的槍——」
······
伊斯科博站在A隊長前面，驚訝於他的出現，以及頂著腦門的槍口，A隊長說：「我知道這把槍的來歷，他是我父親的天使。」
伊斯科博將那把手槍抽出，壞掉的擊錘咔哧作響，上面刻著雷曼·阿萊福的人名：「這個人，原來是你父親嗎？」
「我們也討厭戰爭，它像花一樣美——
「那年的戰爭，來的很荒謬
「AI的判斷讓戰爭拉開，我們卻為了那百分幾的概率在鬥爭
「父親離開了，前往地獄。
「父親回來了，來自天堂。
「他說他早該被子彈射穿了，兒子
「我知道，你很幸運。
「他說不，這是神的干預。他問我知道什麼是神的干預嗎？
「就是上帝從天而降擋住了子彈。
「他說那天他看到了神，是他的戰友，為他擋下了這槍。然後他被帶走了，去了敵人那裡。
「他本該被殺死，像食人族獵殺一樣被殺死。然後他又看見神了，神拿著SIGP229指著他，卻放走了他。
「這時候他知道了，神從來是存在的，神從來不是神，是活生生的人，像保護嬰兒一樣對我們說。
「這是，開不出子彈的槍」
······
阿萊福慢慢放下槍，眼神從犀利到迷茫回到犀利，最後只剩眼淚，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抽出工卡：「用這個打開操縱台吧。完成任務，然後，殺了我，離開這裡。」
「為什麼？為什麼！」伊斯科博手中的槍滑落，撞針沒有啟動，這把槍本就會永遠地壞掉。
「組織給你的任務，本就是讓你在完成解碼後就殺了安保隊長，對吧。為了讓奧本托堅定認為第一層偽造的視頻是真的，就像夢中夢一樣。」阿萊福冷笑一聲，像氣球一樣，充滿了遺憾悲傷和各種情感，直到破裂，釋然，「呼——我，就是安保隊長。」
氣球的破裂聲充滿了整個房間，卻還是被外面的聲音壓制著，顯得那麼無力。
「我本不會出生，是你的爺爺給了我在這個世界活過的權利，他像神一樣。」阿萊福沿著桌子癱坐下來，「但我父親卻用那把槍殺死了他，之後拋在他的身邊。現在，也是我該還你的時候了。」
阿萊福眼神重回堅定，看著伊斯科博，他從未這麼仔細端詳過伊斯科博，兩個相差了將近十歲的人，如今在這面對共同的話題，死亡，為了一個他們觸及得到又無法理解的詞——人類。
完成任務後的伊斯科博逃離了這裡，儘管血霧附著在滿是汗液的衣服上像是地獄騎士一般。但他的內心卻已經破碎，碎得像個孩子，碎得像個老人。
「發生什麼事了。」迎面走來的奧本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