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是無神論者！
天濟會人員眾多，背景、性格各異，誰能保證裡面不會混進來敵對勢力的間諜？誰能保證某個會員不會背叛組織？誰能保證人人都堅守秘密，即便受盡痛苦折磨也守口如瓶？沒人能保證。這就體現出了洗腦的好處。管你是不是間諜，管你是軟弱還是堅強，被洗腦之後，都必定變得忠心不二，絕不會走漏一點風聲。
來這之前，秋爽從春香那接受了兩天的反洗腦訓練，還被春香說「很有天賦」。她曾說：「天濟會的洗腦手段還很原始，只對精神層面施加控制，並不涉及生理結構的改變，所以只要意志足夠堅定，是可以克服的。」
秋爽也這麼覺得，說不上為什麼，他總是對自己的意志力有一種謎之自信。「但是哪有這麼容易，」秋爽此刻在想，「如果隨隨便便就能克服這種精神控制，天濟會就活不到現在了，我真的能行嗎？」
他邁著平穩的腳步走向人群中央那張床。「真是的，事到如今居然膽怯起來，我得有信心才行。疑慮、恐懼、緊張，這些就是把我拉向深淵的觸手。」他運用春香教給他的情緒控制法，努力使內心鎮靜下來。
床剛被潑了一盆冷水，又濕又冷。秋爽躺上去後感覺很難受，像是有無數條舌頭正在舔他光溜溜的後背。「這是好事，它可以幫助我分散注意力。」
那個手拿針筒的人走過來，將藥水注入到他的血液中。秋爽警覺起來：「他們會給我下猛藥，因為我不曾受到肉體折磨，所以需要用更大的劑量讓我陷入更深層次的不良情緒，使我的精神變得更加脆弱。」
秋爽的身體變得輕盈，像蝴蝶一般輕，像塵埃一般輕，像風一般輕。周圍變得十分安靜，只剩下封隱低沉的誦經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微小卻清晰有力，像億萬根細針刺入秋爽的靈魂。「這聲音來自我的心靈，而我的心靈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被黑暗吞沒，然後洪水般的恐懼席捲了他，此刻，黑暗與恐懼成了同一種東西。他就像一顆燒紅的鐵球，被丟在了寒冷徹骨的冰塊上，他以為自己能夠燒穿這些冰塊，不料反被冰塊包圍，失去了所有熱度。純粹的恐懼，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麼，而這使恐懼變本加厲。
忽然，在他的眼前，在濃稠的黑暗中，出現了一個亮點。他本能地朝著那細小的光明前進。他感受到時間的流逝，時間蹭過他的肌膚，渺遠的誦經聲陪伴著他。光芒在眼中膨脹，黑暗被他甩在身後，經過了包含數億年的一瞬間，他終於接近了光。他伸出手，觸摸那光。
黑暗被徹底驅散，光化作一股暖流流遍他全身。在神聖耀眼的金光中，他看見了神。西方人的面孔，赤裸上身，兩臂舒展，手掌朝上，頭呈四十五度仰起，頭髮微卷，體格健碩。
神低下頭，將他放在手心裡。他十分激動，居然能夠如此近距離地接觸神！周圍忽然響起一陣喝彩，他低下頭，看見神的腳邊還站著無數人，他們只有到神的腳踝那麼高，但是他們的熱情早已衝破了天際！
「天降上神，濟我世人！天降上神，濟我世人！」這樣的聲音迴蕩在他的耳畔，令他感到難以言表的極致喜悅。之前的恐懼與痛苦全都一掃而光。
封隱走過來，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他看著封隱，滿懷感激之情。啊——恩重如山，他的領路人，神的代言人！
封隱說：「天降上神，濟我世人。」
他也說：「天降上神，濟我世人。」
至此，他的旅程結束了，他投入了神的懷抱。他將永遠沐浴神的榮光，成為兄弟的一員，成為神的僕從，為了神，為了神的代言人，他將會獻出一切——
「差不多得了！」
一陣尖銳刺耳的吼聲打破了這一片祥和。
他看過去，那是一個和神同樣高大，周身燃燒熊熊烈火的男人。那個人，那張臉，那是——秋爽！
他很驚訝：「他是秋爽，那我是誰？」
秋爽回答他：「你是誰還不一定，如果非要說的話，我會說：你是我的！」
秋爽打了個響指，火焰瞬間吞沒了封隱和神腳下的那幫小人，將他們燒成灰燼。「春香安排的反洗腦訓練還真有用。」
神說：「來自地獄之人，汝為何反抗！」
秋爽說：「滾一邊去，我是無神論者！」
他看見秋爽奔跑過來，給予了神沉重的一擊，迸發出的氣浪使世界都為之震動。他被秋爽抓住，被帶離神的掌心。
神說：「我不會放棄信徒！」神也抓住他。神和秋爽，他被這兩位高大的存在拉扯著。
他感受到秋爽身上炙熱的火焰，那來自地獄的高溫幾乎要燒盡他的靈魂。他痛苦地大喊：「放開我，你這惡魔！」
然而勝利的天平正往秋爽那一方傾斜。他成為了連接秋爽與神的橋樑，邪火通過他纏上了神的手腕，接著迅速蔓延，神的全身都受到了火焰的灼燒。
秋爽猙獰地說：「你不過是個偽神，我可是真正的惡魔！」
神鬆開了手，令人心碎的悲鳴傳入他的耳朵，他已完全落入惡魔的手中。
「不……」
秋爽看著他，長吁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時，秋爽正躺在現實世界中的床上。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看來剛被澆了一盆冷水。他坐起來，與封隱四目相對，周圍的人都在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倆，但是秋爽發現封隱的眼睛裡帶有一絲疑慮。
「糟了，我的眼神不對，」秋爽心中叫苦，「他在我的眼神中沒有發現被洗腦後該有的虔誠，開始懷疑了！我得使用義眼！」
秋爽調用義眼，模擬出宗教信徒特有的那種虔誠，封隱眼中的疑慮這才漸漸消失了。
秋爽暗想：「沒想到天濟會的會長竟是個如此敏銳的人，這次是我失策了。不過幸好有這個新型晶片義眼，雖然被人當成了實驗小白鼠，但是這裝備真是極品啊！」
「天降上神，濟我世人。」
秋爽恭敬地重複：「天降上神，濟我世人。」
封隱向他伸出手：「你是兄弟了。」
人群開始吶喊歡呼。他被送出去後，便有一個會員過來說：「李明兄弟，我帶你去你的房間，這邊走。」
「哼，李明，」秋爽想，發出一聲難以察覺的嗤笑，「在那精神世界一陣酣戰，差點就忘記我的化名了。」他轉過頭，看見神的銅像背對著他，似乎是害怕看見他的尊容。
來這之前，秋爽從春香那接受了兩天的反洗腦訓練，還被春香說「很有天賦」。她曾說：「天濟會的洗腦手段還很原始，只對精神層面施加控制，並不涉及生理結構的改變，所以只要意志足夠堅定，是可以克服的。」
秋爽也這麼覺得，說不上為什麼，他總是對自己的意志力有一種謎之自信。「但是哪有這麼容易，」秋爽此刻在想，「如果隨隨便便就能克服這種精神控制，天濟會就活不到現在了，我真的能行嗎？」
他邁著平穩的腳步走向人群中央那張床。「真是的，事到如今居然膽怯起來，我得有信心才行。疑慮、恐懼、緊張，這些就是把我拉向深淵的觸手。」他運用春香教給他的情緒控制法，努力使內心鎮靜下來。
床剛被潑了一盆冷水，又濕又冷。秋爽躺上去後感覺很難受，像是有無數條舌頭正在舔他光溜溜的後背。「這是好事，它可以幫助我分散注意力。」
那個手拿針筒的人走過來，將藥水注入到他的血液中。秋爽警覺起來：「他們會給我下猛藥，因為我不曾受到肉體折磨，所以需要用更大的劑量讓我陷入更深層次的不良情緒，使我的精神變得更加脆弱。」
秋爽的身體變得輕盈，像蝴蝶一般輕，像塵埃一般輕，像風一般輕。周圍變得十分安靜，只剩下封隱低沉的誦經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微小卻清晰有力，像億萬根細針刺入秋爽的靈魂。「這聲音來自我的心靈，而我的心靈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被黑暗吞沒，然後洪水般的恐懼席捲了他，此刻，黑暗與恐懼成了同一種東西。他就像一顆燒紅的鐵球，被丟在了寒冷徹骨的冰塊上，他以為自己能夠燒穿這些冰塊，不料反被冰塊包圍，失去了所有熱度。純粹的恐懼，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麼，而這使恐懼變本加厲。
忽然，在他的眼前，在濃稠的黑暗中，出現了一個亮點。他本能地朝著那細小的光明前進。他感受到時間的流逝，時間蹭過他的肌膚，渺遠的誦經聲陪伴著他。光芒在眼中膨脹，黑暗被他甩在身後，經過了包含數億年的一瞬間，他終於接近了光。他伸出手，觸摸那光。
黑暗被徹底驅散，光化作一股暖流流遍他全身。在神聖耀眼的金光中，他看見了神。西方人的面孔，赤裸上身，兩臂舒展，手掌朝上，頭呈四十五度仰起，頭髮微卷，體格健碩。
神低下頭，將他放在手心裡。他十分激動，居然能夠如此近距離地接觸神！周圍忽然響起一陣喝彩，他低下頭，看見神的腳邊還站著無數人，他們只有到神的腳踝那麼高，但是他們的熱情早已衝破了天際！
「天降上神，濟我世人！天降上神，濟我世人！」這樣的聲音迴蕩在他的耳畔，令他感到難以言表的極致喜悅。之前的恐懼與痛苦全都一掃而光。
封隱走過來，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他看著封隱，滿懷感激之情。啊——恩重如山，他的領路人，神的代言人！
封隱說：「天降上神，濟我世人。」
他也說：「天降上神，濟我世人。」
至此，他的旅程結束了，他投入了神的懷抱。他將永遠沐浴神的榮光，成為兄弟的一員，成為神的僕從，為了神，為了神的代言人，他將會獻出一切——
「差不多得了！」
一陣尖銳刺耳的吼聲打破了這一片祥和。
他看過去，那是一個和神同樣高大，周身燃燒熊熊烈火的男人。那個人，那張臉，那是——秋爽！
他很驚訝：「他是秋爽，那我是誰？」
秋爽回答他：「你是誰還不一定，如果非要說的話，我會說：你是我的！」
秋爽打了個響指，火焰瞬間吞沒了封隱和神腳下的那幫小人，將他們燒成灰燼。「春香安排的反洗腦訓練還真有用。」
神說：「來自地獄之人，汝為何反抗！」
秋爽說：「滾一邊去，我是無神論者！」
他看見秋爽奔跑過來，給予了神沉重的一擊，迸發出的氣浪使世界都為之震動。他被秋爽抓住，被帶離神的掌心。
神說：「我不會放棄信徒！」神也抓住他。神和秋爽，他被這兩位高大的存在拉扯著。
他感受到秋爽身上炙熱的火焰，那來自地獄的高溫幾乎要燒盡他的靈魂。他痛苦地大喊：「放開我，你這惡魔！」
然而勝利的天平正往秋爽那一方傾斜。他成為了連接秋爽與神的橋樑，邪火通過他纏上了神的手腕，接著迅速蔓延，神的全身都受到了火焰的灼燒。
秋爽猙獰地說：「你不過是個偽神，我可是真正的惡魔！」
神鬆開了手，令人心碎的悲鳴傳入他的耳朵，他已完全落入惡魔的手中。
「不……」
秋爽看著他，長吁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時，秋爽正躺在現實世界中的床上。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看來剛被澆了一盆冷水。他坐起來，與封隱四目相對，周圍的人都在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倆，但是秋爽發現封隱的眼睛裡帶有一絲疑慮。
「糟了，我的眼神不對，」秋爽心中叫苦，「他在我的眼神中沒有發現被洗腦後該有的虔誠，開始懷疑了！我得使用義眼！」
秋爽調用義眼，模擬出宗教信徒特有的那種虔誠，封隱眼中的疑慮這才漸漸消失了。
秋爽暗想：「沒想到天濟會的會長竟是個如此敏銳的人，這次是我失策了。不過幸好有這個新型晶片義眼，雖然被人當成了實驗小白鼠，但是這裝備真是極品啊！」
「天降上神，濟我世人。」
秋爽恭敬地重複：「天降上神，濟我世人。」
封隱向他伸出手：「你是兄弟了。」
人群開始吶喊歡呼。他被送出去後，便有一個會員過來說：「李明兄弟，我帶你去你的房間，這邊走。」
「哼，李明，」秋爽想，發出一聲難以察覺的嗤笑，「在那精神世界一陣酣戰，差點就忘記我的化名了。」他轉過頭，看見神的銅像背對著他，似乎是害怕看見他的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