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偏見當難消(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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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偏見當難消

  「不好!」

  張良想到一個很可怕的地方,整個人都難以置信。

  洛水血腥味,重傷的英布軍隊,大秦騎兵。

  這些東西讓張良聯想到了一個點。

  運籌帷幄的張良,第一次察覺到了來自大秦的可怕。

  來自大秦朝堂之上的計謀,還有皇帝子嬰的決心,都讓他覺得恐懼。

  劉邦和蕭何不明白,對視一眼,劉邦問道:「子房,你想到什麼了?」

  「秦國可真是走了一步險棋。」

  張良喃喃自言自語,隨即拉著劉邦和蕭何就說:「現在我們得立刻趕往函谷關,要加快行進速度。」

  「為啥啊?」

  劉邦不解,但還是找了傳令官,「讓大軍速度整頓,即刻出發。」

  蕭何雖然想不到為何如此,但是他明白張良心思為人。

  如此絕對不是空穴來風,要麼是出大事了。

  要麼就是,有機不可失的轉折點。

  於是蕭何也就著急忙乎回去整頓軍備糧草了。

  「沛公,如此,這也算是我們的機會來了。」

  張良說道,語氣難以掩飾興奮和震驚,喃喃道:「秦國用如此險招,也是我們的機會。」

  劉邦一臉懵,默默吃棗。

  「他子嬰派軍在此地截殺英布將軍,絕對不只是為了防止項羽馳援武關,而是有另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張良緩緩道:「項羽如今在武關外遲遲不動,使得秦軍有機可乘,讓子嬰派人亂了軍心,白白得了二十萬曾經的秦軍精銳。他項羽有四十萬大軍,將領數不勝數,秦軍為何還能靠近營地?」

  「對啊,怎麼靠近的?」

  劉邦不理解。

  項羽雖然是個莽夫,但是他的老父親范增可不是傻子。

  就這麼讓秦軍進入營帳?

  這太不對了。

  「沛公,我且問你,他英布有十萬軍隊,在這裡遭到截殺反倒是沒遺留下什麼痕跡?是為何?」

  「是,是秦軍打掃戰場了,把軍械什麼的都帶走了?」

  張良點點頭,「對。如此一來,秦軍就可以冒充英布軍隊,帶著英布的將信一路去往項羽營帳,英布狂徒一個,面對查信件的自然是怒斥。秦軍也就利用此,趁此帶投降的秦軍反叛。」

  張良不得不為此感嘆,「真是個險棋。」

  劉邦若有所思,「子房,聽你這麼說,還真是......真是厲害啊。」

  張良笑道:「是啊。若是此地秦軍失敗了,那秦國估計就直接完了。不過我還是好奇,秦國是怎麼湊出幾千秦騎兵的。」

  劉邦點點頭,問道:「誰知道呢。子房,你說的這些,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哎呀,沛公你還看不出來嗎?」

  張良說:「如今函谷關外項羽軍隊亂了,我們正好可以去拉攏。張耳也好,還是其他人,沛公可以和他們一塊。」

  劉邦一聽這,立刻來了精神。

  「壯大自己,哈哈哈,子房,好計啊!真有你的,不愧是你。」

  劉邦哈哈笑道,拍打著張良的肩膀,笑意更甚。

  張良陪著笑容,「能成大事就好,沛公,如今我們應該是趕快讓軍隊趕往函谷關!」

  「好。」

  劉邦答應,但是遠遠的聽見軍隊裡好像是有一些騷動。

  「什麼?現在就要出發?我們可是剛剛才休息啊。」

  大軍聽到立刻整頓,即刻行軍的消息也是懵了。

  剛剛才休息,埋鍋造飯還沒打著火兒呢,餓著肚子怎麼上路?

  死刑犯還有斷頭飯呢,我們這些人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於是就有人說:「沛公啊,能不能讓將士們吃了飯再說?」

  有個將軍如此說的,身邊圍了一群人。

  傳令官說:「這是沛公軍令,不得有誤,違令當斬!」


  一聽這,有人頓時就來了脾氣。

  「什麼軍令,他劉邦自己吃得飽了,還不讓將士休息休息了?他乘車,我們在下面跑著,他坐著行路自然不腿疼。」

  傳令官冷冷看著他,「韓信,沛公才是軍隊統領,你只是帳下的一個小小將軍。」

  「我呸!」

  韓信當即啐了一口,大罵道:「老子是韓國王室後代,韓襄王的孫子,他劉邦算個什麼?地痞流氓,市井之人,如今靠著一點軍功成了大將軍,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了?不體會我們這些出生入死的將士們的死活了?」

  將士們攻不下武關,本就對劉邦心生不滿,如今這被韓信挑起怨氣,自然忍不了。

  當初你沛公受懷王命,南下西行滅秦,連下數城意氣風發,我們才跟隨你,想要建功立業。

  如今別說滅秦了,就連武關都攻不下來,反倒是折損了不少兄弟,灰溜溜的回去。

  將士們心生怨氣,倒也沒說什麼,休息都不行,吃飽肚子都不行,這一下可是戳中了將士們的怒氣。

  一時間,軍隊周圍都是反對的聲音。

  樊噲等人立刻拿著大刀前來,先砍為敬,殺雞儆猴,大罵道:「俺大哥和軍師這樣做,肯定是有他們的辦法,你們不遵守就算了還聚眾喧譁,是真不怕俺樊噲的大刀嗎?」

  眾人一看這無頭人的正嘩嘩流血,頓時就說不出話。

  不過倒是也有勇士,罵道:「樊噲!你有本事就把我們全殺了,反正老子現在又累又餓又渴又困,再這樣下去戰死沙場都做不到,先被你們給折磨死!」

  這句話一說出來,頓時就出現附和聲。

  「對!我們要休息,當初承諾的軍功沒有,錢財也沒有女人也沒有,現在我們就想要一點點時間來休息,連這個都沒有?」

  「他沛公還自稱仁義之輩,呸!如今看來也只是靠著壓榨我們這些將士,自己養起來的噱頭罷了。」

  「你,你們!」

  樊噲大怒,「來人,把這些喧譁之徒全給俺殺了!俺就不信,還有這麼大膽子的!」

  夏侯嬰也是帶人過來,拿著刀來這裡威懾。

  剩下的一些將軍和士兵,選擇坐著等著,他們吵起來,自己正好是休息。

  也有人沒管這裡,趁著現在沒人發現偷偷趕緊做飯吃飯。

  韓信此時面對著幾人的威逼,倒是不畏懼,就說:「我們從武關撤出來後一刻都沒有休息,我只是想讓將士們得到最起碼的尊重,最起碼的休息,統領當愛兵才對。有本事你就把我也殺了,看看沛公怎麼說?如果他劉季同意,那我也沒有跟隨的必要了!」

  「對!」

  「韓將軍說得對,我等追隨韓將軍!」

  「韓將軍!」

  夏侯嬰眼見軍隊中喧譁如此,覺得大事不好。

  要是任由這個韓信說下去,恐怕軍隊就要由劉姓韓了。

  這絕對不行!

  於是夏侯嬰就舉起刀,看著韓信呵呵道:「韓信,這可不是我想殺你,而是你不遵軍令,軍法處置!按令當斬首示眾!」

  說著,夏侯嬰就要做回老本行,儈子手,舉起大刀就準備砍下他的腦袋。

  韓信閉上眼睛,雙腿發顫,準備就英勇就義。

  「將軍不可!」

  張良大聲道,拉著劉邦就趕到這裡。

  攔住要砍人的夏侯嬰,在他耳邊低語道:「將軍萬萬不可啊,此刻要是殺人,容易引起軍隊譁變!那樣下去,未成的大業,就要為半而中道崩組了!」

  隨即他就看向這些士兵,對劉邦說:「沛公,你快說說話!」

  劉季看著眼前被眾人圍住的韓信,一時間竟然不知要說些什麼。

  要是剛才張良拉著自己,自己來慢一小會,這韓信就得身首異處。

  劉邦自然不想看見如此,但是他十分想看見。

  「子房不必言說。」

  韓信鄭重道:「我只是為了士兵們,若是如此也要殺我,那我韓信倒不如死了留個好名!」

  「韓將軍!萬萬不可啊!」

  張良勸道:「留著自己性命,大丈夫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志,將來還......」


  後面的話張良說不出來了,要是說出來,怕是他也得跟著一塊身首異處。

  樊噲等人可不會跟他說什麼,手裡的刀隨時就能夠砍下來。

  劉邦嘆了口氣,隨即看向士兵們說道:「將士們,是我劉季考慮不周,讓大家受苦了。」

  隨即,沛公就直接給將士們跪下,當著一群人給譁變的將士們磕了個頭。

  能屈能伸。

  眾將士見狀,倒是沒說出些話。

  但是韓信不這樣認為,譏諷道:「每次沛公都如此,遇到事情就跪地叩頭。難不成跪下磕個頭,就能給我們這些苦哈哈的將士,錢財?還是女人?最起碼的休息和飯都沒有。」

  本該被感動的將士聽到這話,也是後知後覺起來。

  對啊。

  每次軍里遇到事情,沛公就和他們打感情牌。

  好在事情結束之後,都能完成,將士們也沒說什麼。

  如今看來,這只是緩兵之計罷了!

  韓信譏諷道:「沛公莫不是只會如此?」

  剛準備站起來的劉邦聽到這話,頓時就怒火中燒。

  不顧及自己的身份打感情牌一直是他的殺手鐧,如今被人戳破,自然是惱羞成怒,心裡罵道「混帳東西找死呢」。

  等大事成了,老子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劉邦強忍著怒氣,抹著眼淚,「將士們如此看我,那我劉季也沒什麼好說的。」

  隨即他取下佩劍,面對韓信恭敬承上,「那就,韓信將軍你來做軍隊統領吧。」

  眾人頓時臉色大變,眼睜睜看著面前跪在韓信面前,恭敬承上大將軍佩劍的劉邦。

  「沛公......」

  韓信此時也是有些驚訝,沒想到劉邦竟然能做到如此程度,是真不怕自己接受了帶著軍隊馬上踢開他?

  韓信想到這裡,看到樊噲、夏侯嬰、曹參等人正一臉殺氣的看著自己,立刻就露出苦笑。

  怕是自己現在接受了,立刻就會被剁成肉醬。

  他沒這麼傻。

  韓信於是也就順坡下,扶起劉邦,好聲說道:「沛公快快請起,韓信何德何能。剛才說的氣話,沛公千萬別放在心上。在韓信心中,軍隊的統領一直都是沛公。」

  我呸!就你叫喚得最歡快......劉邦抹著淚,說:「不不不,劉季本是市井小人,堅信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提著三尺劍來闖天下,想要和眾將士一同建功立業,沒想到,竟然能到如此地步。」

  劉邦看著面前的韓信,說:「韓信兄乃韓襄王之孫,身懷王室血脈,統兵為人自然遠遠在我等百姓人之上,還是由你來當我軍之統領吧。」

  劉季!你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韓信陪笑道:「沛公言中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韓國早就亡了,韓信如今也是個普通人罷了,沛公為人仁德,(嘔),自然當得起我軍之統領。」

  若是韓信此刻接受了,不只是旁邊將領不滿,更是應上了劉邦那句「遠遠在我等百姓人之上」,到時候軍隊所有人都不待見自己。

  你劉邦好計謀!

  眼見劉邦還是恭敬承上統領佩劍,韓信也是無奈。

  劉邦,你狠毒!

  隨即韓信立刻跪下,恭敬道:「沛公,韓信跟隨你,怎能叛主公?」

  劉邦見狀也是立刻站直身子,把統領劍配在腰間,「我劉季對天發誓,絕不負君!若為此誓,讓我家庭不和!自相殘殺!」

  眾將士眼看如此,也就立刻拜道:「沛公,仁義!」

  劉邦很快就重新恢復了軍隊的統治權。

  只有張良默默拉起了跪在地上的韓國王室血脈。

  「公子,起來吧。」

  張良說道,眼看著曾經的韓國王室之人,落寞到如此情況,甚是心痛。

  心中對大秦的恨意,也是迸發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而韓信看著張良,心中愈發感動。

  現在也只有子房先生,您還認我這個韓國公子,其他人看我,不過也就是市井小人罷了。

  韓信站了起來,心懷感動地朝張良拱手拜了拜。

  張良無奈嘆了口氣。

  如今之後,自己怕是在軍中,也是度日艱難了。

  他自然能看得出,劉邦、樊噲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鄙夷和譏諷,還有不滿和猜忌了。

  不過劉邦倒是拉著張良,一路上了馬車,交談甚歡。

  他劉邦歡不歡不知道,反正張良一路上都得看劉邦臉色,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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