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緊張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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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鞅乘車準備離開,而這一切沒有逃過欒黶的眼睛。

  「豎子看箭!」

  就在士鞅的戰車即將衝破亂軍之時,一支箭矢不偏不倚,正中士鞅未被皮甲覆蓋的右臂,眼見著是射穿了!

  「卿子!!!」士弱絕望地大喊。但追喜已經催動駟馬,絕塵向城外奔去。

  士弱無暇他顧,只能期盼士鞅無事。他掃了一眼欒氏那邊,發現欒黶正將弓收起。士弱心中怒罵,指揮士卒竭力頂住欒氏的進攻。

  中行偃和他的手下此時已經被隔開,前進的欒氏與公行之間。公行輕騎在街巷中缺少轉圜的餘地,紛紛撤回武卒身後。

  落在後面的晉人騎士手裡倒是拿著長槊。他們勉強發起一波衝鋒,效果居然不錯。對面的步卒沒見過這等架勢,饒是身著甲冑,一時間也被嚇住了,不知該躲避還是轉身逃跑。頃刻間,就有幾人被長槊刺穿了脖頸,甩在一邊。

  中行氏的甲士見此慘狀,不敢再向前衝擊,而是打量著這些騎士,琢磨該如何對付他們。

  長魚矯見中行氏之卒猶豫不決,連忙下令這些輕騎也撤回到晉周身邊。他擔任騎率半年時間,已經粗略領悟了輕騎使用的一些原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決不能丟掉機動性。如果陷入甲士的包圍中,與其混戰,那無異於以己之短攻敵所長。

  「長槊不便揮舞,速歸陣保護國君!」

  晉周此時心跳得極快,雙手緊抓住韁繩,臉上仍然保持著平靜。他身邊的公子楊干握緊了手中的弩,驅馬擋在國君身前!

  「踏馬的,國家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晉周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句話。

  輕騎營將晉周團團圍住,長魚矯對晉周行了一禮,翻身上馬,似乎有些愧疚:「國君!下臣……」

  「狄矯,今日中行氏突然生事,你應對得當,寡人先給你記下一功!」晉周搶先說出了這句話。

  長魚矯會意,便不再繼續說了,指揮著輕騎,想要護送晉周向固宮而去。

  「不行,寡人的武卒還在作戰,寡人怎麼能先行離去?難道寡人還不如欒氏的一個武士懂得道理嗎?」

  晉周不肯離去,而是大聲質問中行偃:「上軍將!你突然暴起,攻打公行,威脅寡人,你是要造反嗎?」

  中行偃聞言,搖搖對著晉周行禮道:「國君!你為何要召回長魚矯,難道你不知道先君的所作所為?」

  「什麼長魚矯,寡人只有一位輕騎率長狄矯!」

  中行偃倉促間沒辦法反駁,又問道:「國君,你繼位以來,疏遠卿士,接近小人,改易制度卻不徵求眾卿的意見,殊不知公族無私事,今日之禍,你也脫不了干係!」

  晉周剛想反駁,欒黶卻領兵從中行偃身後趕來。

  「大膽佞臣!敢威逼國君,吾今日必殺汝!」

  欒氏之兵已經控制住了那段坍塌的牆體,士氏群龍無首,似乎陷入了混亂。

  中行偃見狀也不再糾纏,直接駕車奪路而逃。中行氏殘存的戰車和甲士拼死作戰,擋住欒氏,為家主逃命爭取了時間。

  狼賁見形勢已變,來向晉周稟告:「國君,中行氏已退,請國君回固宮!」

  「戰死的輕騎和武卒,其屍體別忘了帶回。」晉周叮囑道。

  「唯!」

  在輕騎和武卒的護送下,晉周回到固宮,剛到宮門口與叔向等人吃了一點豎人送來的熱食。晉周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侍中大夫!」

  「下臣在!」叔向應聲。

  「勞煩大夫,即刻前往冀縣,將冀縣武卒營的三千武卒,全數調來新絳!狄矯率長,派幾位得力的輕騎隨叔向大夫去。另外,還要提醒縣尉,徵發部分戍卒,做好防備。」

  「還有,中行偃必是逃奔荀地去了。」晉周補充道,「荀地在新絳以西,到冀縣最近的路會經過荀地,所以還請大夫繞過荀地!

  長魚矯指派一個騎吏,連同其四名下屬跟隨叔向,即時出發。

  「再去將女齊喚來固宮,寡人要摸摸晉國大府和寡人少府的底細。」晉周對楊干說。

  士氏之宮,欒黶見國君領武卒退走,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隨甲士進入宮內,脫掉頭上的皮胄,只見其頭上已經滿是汗水,擦了很久才擦乾。

  「胥午,命手下造飯。」


  「唯!」

  欒黶仰天嘆氣,感慨這緊張刺激的一晚。幸虧中行偃在恐慌中失去理智,竟然攻擊國君的公行,讓欒黶抓住機會,扮演了一次忠臣,把叛亂的罪名安到了中行氏頭上。

  但那個狄矯是怎麼回事?

  欒黶繼承卿位前是公族大夫,一心只想著為自家撈好處,沒有和長魚矯打過多少交道。而且他也根本不想和長魚矯打交道,因為在卿族的口中,胥童、長魚矯、夷羊五這些人,都是佞臣,是靠溜須拍馬、曲意逢迎,換取一個區區大夫之位。

  背地裡不知道幹過什麼樣的齷齪事呢!

  中行偃看見狄矯之後,就認定其是長魚矯,憤而質問國君。欒黶其實傾向於相信中行偃。

  他仍然不清楚夷羊五和清沸魋到底是被誰放走的,但假如國君身邊的真是長魚矯,那事情就很明顯了:是國君放走夷羊五和清沸魋,讓他們找到了長魚矯,並再次任用!國君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欒黶甚至有點後悔,為什麼不和中行偃一起攻過去。

  但現在為時已晚。必須咬定中行氏是意圖弒君的叛臣,不能與國君糾纏什麼狄矯和長魚矯這種事。他就是狄矯!

  不然的話,難道中行偃還會與欒氏和好,一起再弒君一次?即使是欒黶,也知道不可能。何況他還射中了士鞅。

  「欒針!」

  欒針正在吃從士氏庖廚中搜刮到的麵食。

  「伯兄,這士氏的庖廚手藝還真不錯……」

  欒針抬起頭,看見欒黶對自己怒目而視,趕緊閉上了嘴。

  「剛才中行偃逃竄,荀地離新絳很近,我派去追擊的人不一定能追上。他逃到荀地之後,必然會盡起中行氏之兵,可能會前來報復。今日之事有些倉促,你與胥午馬上出發去欒池……不,再多帶幾個人,箕遺、黃淵、嘉父、司空靖,都隨你去,分頭去欒池、州縣、溫縣,盡起欒氏之兵!士匄如果回國,可能會直奔州、溫。」

  欒黶抬頭望著南方,說:「剛才士鞅的車向北逃竄,應該是去了隨地。士渥濁也逃了,他的封地瓜衍之縣也在北方。而且,士氏肯定會派人去虎牢,讓士匄回軍,欒氏必須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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