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份帶著決絕的誓言
橫市行政區。
地下避難所。
萊佛士正在召集動員，為不久後的屍潮做準備。畢竟人類進化會如今名義上是橫市聯盟的一員，再怎麼看不起這個聯盟也必須為自己的性命著想一番。
突然間，房間牆壁的熒幕上，生命檢測儀的一串名字突然變紅。
【#3西達•詹金斯-狀態：死亡】
聽見響起的警報聲，萊佛士有些錯愕地看向熒幕。
「怎麼會......」
他的嗓音微微顫抖。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熒幕上閃爍的紅字，仿佛希望那只是短暫的誤報。他走近熒幕，腳步略顯踉蹌，指尖划過其他名字，一遍又一遍地確認著屏幕上的顯示。
【#4黃悅-狀態：存活】
【#5冬木啟-狀態：死亡】
【#6穆羅•安德烈•維托-狀態：存活】
...
但事實顯然不會因為萊佛士的心情而改變。
【#3西達•詹金斯-狀態：死亡】
而此時正在角落閱讀書籍的雍已經注意到了萊佛士心情的變化，他的身體輪廓散發著紅色的光芒，那是象徵痛苦的顏色。
萊佛士顯然也注意到雍的視線，他喘著氣，用一個強裝鎮定的語氣朝雍問道：「『劇本』中難道沒有這段內容嗎，你隱瞞了什麼，雍？」
眼見時機已到，雍平靜地說：「等我一下。」隨後從自己的房間裡拿出一個略顯陳舊的U盤。
萊佛士此時的心情有些急躁，指著U盤詢問：「這是？」
「他的遺言。」雍立刻回答，隨後說：「您看看吧，先生。」
萊佛士沒有說話，只是從雍的手中接過U盤，插到房間裡電腦主機上。
黑色寸頭，深色皮膚，穿著整齊的西裝，表情永遠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視頻一開頭，萊佛士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正是西達。
而此時，熒幕中的西達緩緩開口：
「說實話，我一直不太相信那神棍的預言，但雍先前告訴我的死訊卻讓我不得不重視這些所謂的『劇本』。」
「早在這場戰爭的最開始時，雍便已經告訴我關於『劇本』中，我的死因。」
「『劇本』中的提示很模糊，他告訴我，我會死在這一個月內，而大概是被風女殺死。」
「如果『劇本』是錯誤的，那這便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我也終於成功證明預言並不可靠。雖然如果這樣，我便是在浪費幾分鐘來錄下這個永遠用不上的遺言。」
「相反，如果您看到這個視頻，那我應該已經死了。」
...
當西達第一次見到時萊佛士，還只是個17歲的青年。
這個青年的家裡發生了火災，他的父親把家人救下後體力耗盡，倒在烈焰之中。而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父親並沒有死，而是得到了掌控火焰的魔力。西達一家卻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得到這種未知的力量只會令人恐懼。
沒過多久，一群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士兵突然闖入他們居住的公寓，不由分說直接控制住覺醒了異能的詹金斯。明白就這樣讓父親被帶走不會有好下場，西達跪在那群黑衣士兵前，姿態放得很低。
「他不會在其他人面前使用這種魔力的，求你們了，放過我的父親！」
而這樣做換來卻不是他們的同情，而是一句冰冷的：「這幾個人是異能的目擊者，一併帶回機構。」
「若有反抗，授權擊斃。」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說道。
西達此刻已經徹底絕望。他不知道被帶走會有什麼下場，但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再想到父親覺醒的操控火焰的能力，他明白自己一家人已經被捲入一個超自然事件，而眼前的「機構」顯然想要隱藏這個事實！
這時，為首的士兵似乎接收到什麼消息。他清了清嗓子，對眾隊員說：「指揮部的命令：機構已經擁有一名操控火焰類型的異能者作為實驗品，不需要再徒增風險。」
「至於這些人...」他看向西達，西達的哥哥，以及母親。
「帶回去清洗記憶，讓他們忘了有個爸爸。」
「或者捏造一個謊言，就說這個男人已經死在火海之中。」
「不要！」西達的母親跪倒在地，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雙手顫抖著試圖拉住最近的一名士兵的衣擺，卻被對方一腳踹開。
「我們真的不會暴露的！求你們了，大人們，放過我們一家！」她的聲音因為絕望而破碎，每一個字都帶著撕裂般的痛苦。
就算她如此大喊，眾黑衣人卻沒有任何情緒改變，或許他們已經多次見到這個情景。但他們卻遲遲不開槍，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空氣仿佛凝固，西達的母親跪倒在地，無助地啜泣。他的哥哥緊緊握住母親的手，絕望地看著天花板。而西達的目光則死死地盯住那幾個黑衣人，心中的恐懼與憤怒交織在一起。
而老詹金斯此時雙手被身後的黑衣人緊緊扣住，同時他能感受到一把手槍正頂著自己的後腦勺，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動作。
就在這時，樓道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那是一名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他步伐從容，表情隨意，嘴角掛著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但即使如此，那雙湛藍色的瞳孔中卻明顯地表現出那刻在骨子裡的傲慢。
「萊佛士先生。」那名為首的黑衣人站直身子，抬手敬禮，可卻藏不住眼神中的輕蔑。不只是他，身邊的執行員隊友們都不怎麼看得起這個明明是異能者，卻躲在後方當研究員的前執行員。
萊佛士沒有回應，只是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場景。他的目光落在被壓制的老詹金斯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瞬，然後又移向跪倒在地的母子三人。
「你們的上級不要這個研究素材，是吧？」他朝為首的士兵問道。
「是的，根據指揮部的命令，我們決定將眼前這名異能者的生死，交給隨行的萊佛士研究員，也就是您決定。不過其他的幾位普通人，指揮部決定清洗記憶後，重新放回社會中生活。」
萊佛士聽完，他僅僅是思考了一瞬，便立刻做出了決定。他看了眼老詹金斯，笑了聲道：「白來的試驗品，我怎麼可能不要？況且如果他表現良好，甚至可以成為我的助手。」
「至於其他普通人......」
萊佛士緩緩蹲下身，與這名看起來最有骨氣，一直在怒瞪著他們的西達對視。而西達見此，心中不禁有些顫抖，卻咬牙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萊佛士問道。
「西達•詹金斯......」他艱難地回答，聲音微弱，卻帶有一股不屈的力量。
「那我叫你小詹金斯吧。」萊佛士笑著說，湛藍色瞳孔仿佛攝入心魂，看穿了西達的所有偽裝。
還沒讓西達回應，萊佛士突然放大聲量說道：「現在，你和你的家人有兩個選擇。」
「一，清洗記憶，忘了你們的父親，忘了那撫養你們長大的父親，帶著虛偽的記憶活下去！」他的聲音刻意地顯得洪亮，仿佛這些話不是說給西達，而是身後的一眾黑衣執行員。
「二，成為我的助手，幫助我找到讓人類穩定覺醒異能的方法，讓這個技術造福所有人類！」
西達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他的眼眸中逐漸露出希冀的光芒。
同時，那名執行員隊長明顯有些驚訝，猶豫地開口：「指揮部並沒有允許您留下這幾個普通人......」
但他話沒說完便被萊佛士打斷：「我什麼時候連招個助手都需要你們指揮部的允許了？」
不再理會那個黑衣執行員，萊佛士朝西達伸出手。
「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
「是窩囊地活下去，還是用你的行動證明，自己的記憶不需要被清洗？」
「記住，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對抗命運的唯一方式，就是接受它。」
當萊佛士說完這些話時，西達剛剛的憤怒已經消失不見，他的眼角逐漸泛起淚光，但在一瞬間過後便消失不見。他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感到呼吸變得急促，眼前的男人讓他既恐懼又無法抗拒。
他看向母親，淚水模糊了視線。她那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無助，但依然對他微微點頭。
西達深吸一口氣，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量。他的聲音不大，卻堅定得像一塊岩石。
「我選擇——成為您的追隨者。」
萊佛士此時顯得有些驚訝，不只是他擅自更改的答案，以及這個低賤的普通人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姓氏。但轉念一想，這便是自己會多看他一眼，選擇他成為自己助手的原因。
此時的萊佛士還不知道，他這個隨手得到的青年，將成為未來自己的左膀右臂。
在陰影交錯的房間裡，那跪著的人、卑微的手，堅定地握住了那蹲著的人、傲慢的手，化作一份帶著決絕的誓言。
仿佛命運的齒輪開始了新一輪的轉動。
地下避難所。
萊佛士正在召集動員，為不久後的屍潮做準備。畢竟人類進化會如今名義上是橫市聯盟的一員，再怎麼看不起這個聯盟也必須為自己的性命著想一番。
突然間，房間牆壁的熒幕上，生命檢測儀的一串名字突然變紅。
【#3西達•詹金斯-狀態：死亡】
聽見響起的警報聲，萊佛士有些錯愕地看向熒幕。
「怎麼會......」
他的嗓音微微顫抖。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熒幕上閃爍的紅字，仿佛希望那只是短暫的誤報。他走近熒幕，腳步略顯踉蹌，指尖划過其他名字，一遍又一遍地確認著屏幕上的顯示。
【#4黃悅-狀態：存活】
【#5冬木啟-狀態：死亡】
【#6穆羅•安德烈•維托-狀態：存活】
...
但事實顯然不會因為萊佛士的心情而改變。
【#3西達•詹金斯-狀態：死亡】
而此時正在角落閱讀書籍的雍已經注意到了萊佛士心情的變化，他的身體輪廓散發著紅色的光芒，那是象徵痛苦的顏色。
萊佛士顯然也注意到雍的視線，他喘著氣，用一個強裝鎮定的語氣朝雍問道：「『劇本』中難道沒有這段內容嗎，你隱瞞了什麼，雍？」
眼見時機已到，雍平靜地說：「等我一下。」隨後從自己的房間裡拿出一個略顯陳舊的U盤。
萊佛士此時的心情有些急躁，指著U盤詢問：「這是？」
「他的遺言。」雍立刻回答，隨後說：「您看看吧，先生。」
萊佛士沒有說話，只是從雍的手中接過U盤，插到房間裡電腦主機上。
黑色寸頭，深色皮膚，穿著整齊的西裝，表情永遠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視頻一開頭，萊佛士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正是西達。
而此時，熒幕中的西達緩緩開口：
「說實話，我一直不太相信那神棍的預言，但雍先前告訴我的死訊卻讓我不得不重視這些所謂的『劇本』。」
「早在這場戰爭的最開始時，雍便已經告訴我關於『劇本』中，我的死因。」
「『劇本』中的提示很模糊，他告訴我，我會死在這一個月內，而大概是被風女殺死。」
「如果『劇本』是錯誤的，那這便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我也終於成功證明預言並不可靠。雖然如果這樣，我便是在浪費幾分鐘來錄下這個永遠用不上的遺言。」
「相反，如果您看到這個視頻，那我應該已經死了。」
...
當西達第一次見到時萊佛士，還只是個17歲的青年。
這個青年的家裡發生了火災，他的父親把家人救下後體力耗盡，倒在烈焰之中。而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父親並沒有死，而是得到了掌控火焰的魔力。西達一家卻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得到這種未知的力量只會令人恐懼。
沒過多久，一群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士兵突然闖入他們居住的公寓，不由分說直接控制住覺醒了異能的詹金斯。明白就這樣讓父親被帶走不會有好下場，西達跪在那群黑衣士兵前，姿態放得很低。
「他不會在其他人面前使用這種魔力的，求你們了，放過我的父親！」
而這樣做換來卻不是他們的同情，而是一句冰冷的：「這幾個人是異能的目擊者，一併帶回機構。」
「若有反抗，授權擊斃。」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說道。
西達此刻已經徹底絕望。他不知道被帶走會有什麼下場，但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再想到父親覺醒的操控火焰的能力，他明白自己一家人已經被捲入一個超自然事件，而眼前的「機構」顯然想要隱藏這個事實！
這時，為首的士兵似乎接收到什麼消息。他清了清嗓子，對眾隊員說：「指揮部的命令：機構已經擁有一名操控火焰類型的異能者作為實驗品，不需要再徒增風險。」
「至於這些人...」他看向西達，西達的哥哥，以及母親。
「帶回去清洗記憶，讓他們忘了有個爸爸。」
「或者捏造一個謊言，就說這個男人已經死在火海之中。」
「不要！」西達的母親跪倒在地，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雙手顫抖著試圖拉住最近的一名士兵的衣擺，卻被對方一腳踹開。
「我們真的不會暴露的！求你們了，大人們，放過我們一家！」她的聲音因為絕望而破碎，每一個字都帶著撕裂般的痛苦。
就算她如此大喊，眾黑衣人卻沒有任何情緒改變，或許他們已經多次見到這個情景。但他們卻遲遲不開槍，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空氣仿佛凝固，西達的母親跪倒在地，無助地啜泣。他的哥哥緊緊握住母親的手，絕望地看著天花板。而西達的目光則死死地盯住那幾個黑衣人，心中的恐懼與憤怒交織在一起。
而老詹金斯此時雙手被身後的黑衣人緊緊扣住，同時他能感受到一把手槍正頂著自己的後腦勺，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動作。
就在這時，樓道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那是一名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他步伐從容，表情隨意，嘴角掛著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但即使如此，那雙湛藍色的瞳孔中卻明顯地表現出那刻在骨子裡的傲慢。
「萊佛士先生。」那名為首的黑衣人站直身子，抬手敬禮，可卻藏不住眼神中的輕蔑。不只是他，身邊的執行員隊友們都不怎麼看得起這個明明是異能者，卻躲在後方當研究員的前執行員。
萊佛士沒有回應，只是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場景。他的目光落在被壓制的老詹金斯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瞬，然後又移向跪倒在地的母子三人。
「你們的上級不要這個研究素材，是吧？」他朝為首的士兵問道。
「是的，根據指揮部的命令，我們決定將眼前這名異能者的生死，交給隨行的萊佛士研究員，也就是您決定。不過其他的幾位普通人，指揮部決定清洗記憶後，重新放回社會中生活。」
萊佛士聽完，他僅僅是思考了一瞬，便立刻做出了決定。他看了眼老詹金斯，笑了聲道：「白來的試驗品，我怎麼可能不要？況且如果他表現良好，甚至可以成為我的助手。」
「至於其他普通人......」
萊佛士緩緩蹲下身，與這名看起來最有骨氣，一直在怒瞪著他們的西達對視。而西達見此，心中不禁有些顫抖，卻咬牙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萊佛士問道。
「西達•詹金斯......」他艱難地回答，聲音微弱，卻帶有一股不屈的力量。
「那我叫你小詹金斯吧。」萊佛士笑著說，湛藍色瞳孔仿佛攝入心魂，看穿了西達的所有偽裝。
還沒讓西達回應，萊佛士突然放大聲量說道：「現在，你和你的家人有兩個選擇。」
「一，清洗記憶，忘了你們的父親，忘了那撫養你們長大的父親，帶著虛偽的記憶活下去！」他的聲音刻意地顯得洪亮，仿佛這些話不是說給西達，而是身後的一眾黑衣執行員。
「二，成為我的助手，幫助我找到讓人類穩定覺醒異能的方法，讓這個技術造福所有人類！」
西達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他的眼眸中逐漸露出希冀的光芒。
同時，那名執行員隊長明顯有些驚訝，猶豫地開口：「指揮部並沒有允許您留下這幾個普通人......」
但他話沒說完便被萊佛士打斷：「我什麼時候連招個助手都需要你們指揮部的允許了？」
不再理會那個黑衣執行員，萊佛士朝西達伸出手。
「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
「是窩囊地活下去，還是用你的行動證明，自己的記憶不需要被清洗？」
「記住，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對抗命運的唯一方式，就是接受它。」
當萊佛士說完這些話時，西達剛剛的憤怒已經消失不見，他的眼角逐漸泛起淚光，但在一瞬間過後便消失不見。他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感到呼吸變得急促，眼前的男人讓他既恐懼又無法抗拒。
他看向母親，淚水模糊了視線。她那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無助，但依然對他微微點頭。
西達深吸一口氣，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量。他的聲音不大，卻堅定得像一塊岩石。
「我選擇——成為您的追隨者。」
萊佛士此時顯得有些驚訝，不只是他擅自更改的答案，以及這個低賤的普通人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姓氏。但轉念一想，這便是自己會多看他一眼，選擇他成為自己助手的原因。
此時的萊佛士還不知道，他這個隨手得到的青年，將成為未來自己的左膀右臂。
在陰影交錯的房間裡，那跪著的人、卑微的手，堅定地握住了那蹲著的人、傲慢的手，化作一份帶著決絕的誓言。
仿佛命運的齒輪開始了新一輪的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