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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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柯面色慘白,背後直冒冷汗,隱約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冰冷大手將他死死捏住,擠壓的他喘不過氣。

  此時他心裡除了恐懼更多的是疑惑,既然已經查過廁所了那他怎麼一點聲音沒聽到?哪怕是一點腳步聲。況且就算發現自己了,為什麼不趕他走?而是選擇留他在裡面待著?還有……

  奇怪,實在太奇怪了……

  眾多的不合理凝結為荒唐恐怖的解釋:那幾個大爺不是人!

  想到這裡,嚴柯在潛意識裡相信了自己的判斷,他雙腿發軟,心率更是達到一百八,他使勁平復呼吸速度,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媽狗娘養的瓜娃子,放學了不走是擱這作甚了。」其中一個罵罵咧咧道。

  「人還在不了?」

  談話聲離男廁越來越近,詭異的是幾乎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仿佛空中飄著幾張嘴在講話。

  嚴柯有些繃不住了,雙手抱著下巴蹲著,大氣不敢喘一下,但他轉念一想這世界上是沒有鬼的,這可是有科學依據的,說不定只是自己沒注意到而已,算了,手機不拿就不拿了,反正現在先遛吧!廁所外的走廊還有一兩個個拐點,就現在的聲音來看還有一段距離,視野盲區他們看不見我的!不能猶豫!趁現在趕緊跑!

  他趕忙艱難地站起身,血液重新流向足部的感覺和眼前的一片黑讓他有些發昏,沒有絲毫停滯,快步走出廁所,撩開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三個老大爺乾瘦毫無血色蒼白的臉!三雙黯然無光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

  「啊啊啊!!」

  嚴柯被嚇得魂飛魄散,本能地往後退去卻被廁所門檻絆了一跤,一屁股摔在冰涼的瓷磚地上,他驚恐地看著那三個詭異的大爺,本就湖南的環境使他們的臉看起來更加恐怖——那絕對不是屬於正常人的臉。

  「同學啊,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啊?想扣分了?」個子較高的大爺陰冷地說道,那聲音倒更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啊啊……不……不好意思……啊……那個,我這就走,不好意思啊……」嚴柯強裝鎮定回應他,僵硬地站起身,然而嘴唇和小臂顫抖不止已經將他的恐懼展露無遺。

  「哪個班的?叫啥名?」留著地中海的大爺問他。

  「啊,啊那個,嗯……」

  嚴柯現在腦子有點懵,看著那幾個奇怪的大爺,手指一直摩擦著褲縫,眼神躲閃,不知如何是好。

  「問你話了!啥名?」個子較矮的大爺沖他大聲叫。

  嚴柯嚇了一跳,不過他現在感到安心一些,眼前站著的這幾個老大爺不是像鬼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正站在面前訓自己,讓他莫名感到一絲親切。哈,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也真是有意識,還能想到那去,記就記吧,大不了回家待上十天半個月,就是有點可惜沒能成功拿上手機。

  「那個,高二十一班,嚴柯。」

  嚴柯報上自己的名字,等著其中一個大爺給年級組發「高二七班嚴柯,放學後在教學樓長時間逗留」,然後自己還得費勁跟宿管解釋一堆有的沒的最後回宿舍。然而那三個大爺聽到後卻並沒有做什麼,只是互相看看,露出一抹詭異的獰笑,看著嚴柯。

  嚴柯有些詫異,這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啊,他們笑什麼?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裡浮現,寒意再次爬上脊背。

  這時嚴柯看到了令他此生難忘的一幕。

  那幾個大爺的眼珠子瞬間上翻,留下駭人的眼白,隨後面目竟開始蠕動扭曲,五官擠作一團又舒張開朝各個方向移動,張開密布著尖牙的血盆大口,嘴角直接咧到耳根,四肢開始伸長,還伴隨著瘮人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嚴柯被這驚悚的一幕嚇得面如土色,幾乎丟了魂,心臟簡直要衝破胸膛跳出來,冷汗如瀑布般從後腦勺後背流下。

  「我不是在做夢吧……」嚴柯呆望著那幾張令人毛骨悚然的臉,只覺得腿腳一陣無力感襲來,動彈不得。

  「跑!快跑!別傻愣著啊!你不要命了嗎!?」一聲來自生物求生本能的呼籲在腦海中響起,嚴柯終於反應過來,極力克服恐懼,從兩個怪物之間的空隙猛鑽過去,頭也不回地狂奔起來。

  「這難道就是他們所說的怪物?」嚴柯拼命跑著,想到了最近發生的詭異事件。

  最近汾瀧市一些地區經常出現有人莫名失蹤或者以極其殘忍手段殺死的事件,警方多次進行大規模搜查和上門問詢均一無所獲,有法醫鑑定過那些怪死者屍體,判斷這不是人的力量能夠企及的程度。諸如此類的奇怪案件短短几個月就發生了十幾起,引發這片區域多數居民的恐慌,好些居民不敢出門,就汾瀧市二十一中來看,由於恐懼而選擇暫時停課的學生不在少數。對此警方在多個路口和居民區安插武警巡查,順便對偵破案件提供幫助,但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實質作用,詭異的事情還在發生。直到一天深夜,一戶人家在睡覺時被樓上的巨大聲音吵醒,男主人用拖把棍用力戳天花板,這才安靜了些許,然而站在窗邊的小女兒好像看見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大叫一聲,隨後又大哭起來,家裡人詢問怎麼回事時,她說看見有個大怪物從窗邊爬下去了,身上還沾著一大片血漬。第二天就被告知樓上一家人都被殘忍殺害,死狀極其慘烈。這讓那些離奇的案件更加玄乎了,好些人覺得是有超自然生物作祟,流言越傳越廣,越傳越邪,已經到每個人都談之色變的地步。


  這些東西嚴柯向來是不信的,他感覺就是幾起正常不過的刑事案件,只是一群跟風的吃瓜群眾把它傳的神乎其神。然而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終於嚴柯跑到了樓梯口,幾個大跨步跳下樓梯,然而因為恐懼她的腿開始不聽使喚地打顫,他不斷祈求著千萬不要摔,千萬不要摔!然而事與願違,就當快要下去的時候,由於緊張雙腿發軟以至於兩隻腳竟互相磕絆了一下,身體瞬間失衡從樓梯上狠狠地摔了下去。

  「啊……」嚴柯痛苦地捂著腳踝,剛才那一摔把他腳崴了,他面目痛苦,嘴裡還不停「嘶哈嘶哈」。

  他心有餘悸地回頭望去,只見那樓梯扶手上赫然一張驚悚猙獰的蒼白的臉,正齜牙咧嘴地看著他。嚴柯被嚇得骨頭幾乎要變成一灘泥,但這種前所未有的求生欲還是使他強撐著站起,忍著劇痛朝走廊移步過去。

  那些怪物似乎並不著急抓住他,而是在享受追獵的過程,享受獵物垂死掙扎帶來的快感。嚴柯逃走後,怪物用四肢不緊不慢地爬行著。

  此時嚴柯已經滿頭大汗,呼吸過於急促導致他在喉嚨中嘗到一絲血腥味,但他不敢有絲毫停留。

  終於,他看見了還虛掩著的側門。快出去了!有救!嚴柯心中大喜,加快速度朝側門一步一顛地跑去,然而還沒等他體驗劫後餘生的快感,老天卻跟他開了個玩笑。

  門是鎖的,從外面用鐵鏈子鎖著的。

  「有人嗎!?有人嗎!?救命!救命啊!!有怪物!!」

  嚴柯扯著嗓子朝外面求救,然而室外空無一人,門外學校的路燈已經點亮,點綴著死一般寂靜的夜晚。

  「喂!有人嗎!?來人啊!」

  回應他的只有無邊的死寂。

  嚴柯幾乎要瘋了,他一拼命撞擊著鐵門,巨大的聲響傳遍整個走廊,然而他肩膀快撞脫臼了門還是紋絲不動。這下他真的完蛋了,恐懼絕望充斥著內心,他倚著門癱坐在地上。

  恍惚間,他看見三個扭曲恐怖的模糊身影在走廊盡頭出現,一隻在地上,一隻趴在天花板上,還有一隻趴在牆上,詭異的身形在黑暗的襯托下格外驚悚,緩緩朝嚴柯移動,時不時發出幾聲令人發毛的怪叫。

  「早知道就不來拿手機了……」嚴柯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朝這裡移動,自己卻只能蜷縮在牆角等死——這恐怕是世上最為絕望的死亡方式。

  「求求了,來個人救救我吧……誰都行啊……」

  正在嚴柯哀嚎之際,其中一隻怪物張開巨口朝嚴柯衝去,那口中還長滿密密麻麻的尖齒,簡直就像無底的刃齒深淵。

  「呲啦——」

  這時一道蜿蜒的寒光閃過,隨之而來的是幾聲骨頭斷裂和皮肉綻開的聲。

  還沒等嚴柯看清來者是誰,那三隻怪物就被齊齊斷成兩截,六截軀體在流出的黑色不明液體中絕命掙扎,長長的肢體來回揮舞,口中還不住地發出悽慘的哀嚎,只見被斬開的地方在噴黑水的同時竟然開始一點點消散,仿佛在被空氣蠶食著,一點點化作灰煙消散在空中。

  「沒事吧,你。」

  這下嚴柯看清了她的樣貌,是個少女,目光如電,面容俏麗,套著一個深藍色圍脖,一頭短髮配齊劉海顯得十分精幹,身著黑色女款制服,短裙和黑色絲襪盡顯身材,右手提著刃長有她身高一半的鋼刀,上身衣服右邊有一小串鈴鐺。

  「還好,那個……請問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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