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絕路
李恨安撫了眾人幾句，囑咐他們趕緊休息，而後招來衛耘和巧工堂帶隊的墨俠魯穆，亮出巨子令牌，問清楚來龍去脈。
兩人見到巨子令，知道李恨是從墨家總院來的，都憂喜參半，衛耘將出山這大半個月遭遇說了一遍：
「我們從貫雲峰出發後，扮做一隻商隊朝邯鄲城進發，一開始墨離師兄就已經覺得不對，於是打算繞道濮陽城，再前往邯鄲。誰料還沒到濮陽城，就被黑狼騎兵伏擊，犧牲了幾名師兄弟才突圍出來。」
「後來又被晉無歸一路緊追不放，我們只好分作兩隊人馬。一隊繼續假扮行商，負責引開黑狼軍，另一隊改做難民，混在難民隊伍中，繞道漠北要塞繼續前進，沒想到還是被他們追了過來。」
李恨想起前兩日在路上遇到的屍體，想來那些便是假扮行商引開黑狼軍的墨家弟子了，不由暗暗嘆息一聲。
衛耘和魯穆渾然不知李恨所想，魯穆年紀較大，鄭重看向李恨道：「李兄弟，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一切都聽你的。」
李恨也不客氣，問道：「你們有帶地圖麼？」
衛耘聞言，連忙取出一張頗為詳盡的羊皮地圖。
李恨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兒，沉吟道：
「這裡距離邯鄲大約五百里地，前面有個岔道，左邊通往漁陽城，右邊通往武丘城，兩條路都可以抵達邯鄲，他們必定會在這兩處地方布置人手，阻擾我們前進。」
「這兩個地方比較起來，從漁陽到邯鄲距離更近，而武丘城要多上一倍路程，按照常識，他們應當在漁陽部署更多人手，若我們取道武丘，雖然慢上幾日，卻更為穩妥。」
「不過也難保晉無歸反其道而行之，所以我們還是要慎重起見，以我之見，我們大部分人先隱蔽在此，派出探馬，先探明前面情況，然後選擇最安全的道路前進，大家覺得呢？」
衛耘點頭道：「李大哥說得對，那我們就取道武丘。」
魯穆也道：「若是安全一些，多走三兩日也無妨。」
衛耘道：「探路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李恨搖搖頭：「我們兩人一起，互相有個照應，這裡就交給魯師兄帶隊。」
魯穆想了想，點頭道：「這樣也好，你們務必萬分小心，要是遇到敵人，切莫戀戰，探明前方道路後，儘快回來。」
眾人商議妥當，正要分頭行事，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蛙鳴，緊接著一道人影從山脊上飛奔了下來，幾個縱躍之間，已經來到近前，正是一名在山脊上放哨的一名墨家弟子。
只聽他低聲朝魯穆道：「魯師兄，漠北要塞那邊出現兩支黑狼軍，正朝三岔路口奔去。」
李恨聞言，快速攀上一處山頭，趴在岩石後面觀瞧，果然見到有一隻近千人黑甲騎兵正從漠北要塞城門出來，大部分人朝距離邯鄲較近的漁陽方向去了，只約有兩三百人則是奔朝武丘方向。
李恨見自己所料大體不錯，他們果然重心是在武丘方向，於是對趴在一旁的衛耘道：
「為防萬一，衛耘，你再去一趟漠北要塞，看看城裡是不是還有黑狼軍，有任何情況立刻來報。」
衛耘領命而去，大半個小時後才回來：「城裡已經沒有黑狼軍，不過駐紮了不少中山國的騎兵，我又去看了一眼墨離師兄他們，他……他們……」還沒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李恨心中暗嘆一聲，知道墨離他們估計此刻已經血肉全無了，不過眼下不是傷懷的時候，於是低聲對眾人道：
「你們在這裡休息一晚，多關注城中中山騎兵動向。我和衛耘等天色將亮未亮之際出發，大家務必小心謹慎，等我們兩人探路回來再做決定，不可暴露行蹤！」
魯穆鄭重拱手道：「李兄弟，有勞了！」
李恨回了個禮，幾人分頭睡去。
直到天色微明，李恨才叫醒衛耘，兩人翻身上馬，朝那處岔路口奔去，而後分作兩路，李恨和衛耘拐上通往武丘的大道，繼續疾奔。
兩人馬不停蹄奔了兩三個小時，一路上除了倒斃在路旁的難民之外，並沒有看到中山狼，直到中午時分，才遠遠看到一座不甚高大的關隘城池。
李恨看過地圖，知道這裡沒有別的城池，眼前這座只怕便是武丘城了。
武丘城城門大開，城門口卻是空空蕩蕩，竟然看不到半個人影，更別說是守衛了。
李恨心中不免狐疑，心想莫非自己猜錯了，晉無歸併沒有打算截擊他們？
他不敢太過招搖，在城池數百米之外便翻身下馬，將戰馬拴在隱蔽處吃草，又讓衛耘在四周查探，自己從側面快步靠近城牆，驅動獸血，化出獸爪，從城牆一角攀上城頭，找了個視野良好的位置，朝城裡看去。
果然不出所料，城中隱蔽處埋伏了一支至少百人隊的黑甲騎兵，另外還在柴堆中發現了不少難民屍首，想是進城的難民都被殺死在了這裡。
李恨不由暗罵了一句，心想這個晉無歸真他媽雞賊，要是自己真的讓墨家弟子進入此城，豈不是要像這些難民一樣，有去無回了？
李恨有心想用入魂術殺了這隊騎兵，轉念一想，殺了這一隊還會再來一隊，反而是暴露了行蹤，於是只好順著原路退了回來。
和四周查探的衛耘一碰頭，才知道附近山間小道上也都有黑甲騎兵埋伏著，李恨不由暗暗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動手。
「李大哥，要不我們再去漁陽城那邊看看？」衛耘還有些不甘心。
李恨搖搖頭：「不用了，這裡既然有伏兵，漁陽城那邊肯定也有伏兵。」
他心知晉無歸必定已經設下天羅地網，要想過關，必須得另想別的法子。
卻聽衛耘囁嚅道：「都說天無絕人之路，可這回我們真是遇上絕路了。」
李恨苦笑一聲，心想只能先回去和墨家工匠們匯合，然後再作計較了。
兩人於是縱馬往回奔去，回到那處隱蔽山坳時，天色已經黑盡。
李恨與幾名墨家弟子商議了半晌，眾人一時之間都想不出到破局方法，只好各自散去，打算明日再說。
李恨安排人員值夜，自己來到一處寬闊所在，抽出鈍刀，將粗淺易學的三招墨家刀法從頭到尾又練了一遍，這才合上羊皮書卷。
正要再取出《幽魅秘術》研究一番，卻見不遠處地面上隱隱約約，似乎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
李恨頓時覺得有點奇怪，快走兩步，來到那個圖案前，只見那圖案赫然是一個用石塊堆成的箭頭形狀。
箭頭方向直指前方。
兩人見到巨子令，知道李恨是從墨家總院來的，都憂喜參半，衛耘將出山這大半個月遭遇說了一遍：
「我們從貫雲峰出發後，扮做一隻商隊朝邯鄲城進發，一開始墨離師兄就已經覺得不對，於是打算繞道濮陽城，再前往邯鄲。誰料還沒到濮陽城，就被黑狼騎兵伏擊，犧牲了幾名師兄弟才突圍出來。」
「後來又被晉無歸一路緊追不放，我們只好分作兩隊人馬。一隊繼續假扮行商，負責引開黑狼軍，另一隊改做難民，混在難民隊伍中，繞道漠北要塞繼續前進，沒想到還是被他們追了過來。」
李恨想起前兩日在路上遇到的屍體，想來那些便是假扮行商引開黑狼軍的墨家弟子了，不由暗暗嘆息一聲。
衛耘和魯穆渾然不知李恨所想，魯穆年紀較大，鄭重看向李恨道：「李兄弟，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一切都聽你的。」
李恨也不客氣，問道：「你們有帶地圖麼？」
衛耘聞言，連忙取出一張頗為詳盡的羊皮地圖。
李恨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兒，沉吟道：
「這裡距離邯鄲大約五百里地，前面有個岔道，左邊通往漁陽城，右邊通往武丘城，兩條路都可以抵達邯鄲，他們必定會在這兩處地方布置人手，阻擾我們前進。」
「這兩個地方比較起來，從漁陽到邯鄲距離更近，而武丘城要多上一倍路程，按照常識，他們應當在漁陽部署更多人手，若我們取道武丘，雖然慢上幾日，卻更為穩妥。」
「不過也難保晉無歸反其道而行之，所以我們還是要慎重起見，以我之見，我們大部分人先隱蔽在此，派出探馬，先探明前面情況，然後選擇最安全的道路前進，大家覺得呢？」
衛耘點頭道：「李大哥說得對，那我們就取道武丘。」
魯穆也道：「若是安全一些，多走三兩日也無妨。」
衛耘道：「探路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李恨搖搖頭：「我們兩人一起，互相有個照應，這裡就交給魯師兄帶隊。」
魯穆想了想，點頭道：「這樣也好，你們務必萬分小心，要是遇到敵人，切莫戀戰，探明前方道路後，儘快回來。」
眾人商議妥當，正要分頭行事，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蛙鳴，緊接著一道人影從山脊上飛奔了下來，幾個縱躍之間，已經來到近前，正是一名在山脊上放哨的一名墨家弟子。
只聽他低聲朝魯穆道：「魯師兄，漠北要塞那邊出現兩支黑狼軍，正朝三岔路口奔去。」
李恨聞言，快速攀上一處山頭，趴在岩石後面觀瞧，果然見到有一隻近千人黑甲騎兵正從漠北要塞城門出來，大部分人朝距離邯鄲較近的漁陽方向去了，只約有兩三百人則是奔朝武丘方向。
李恨見自己所料大體不錯，他們果然重心是在武丘方向，於是對趴在一旁的衛耘道：
「為防萬一，衛耘，你再去一趟漠北要塞，看看城裡是不是還有黑狼軍，有任何情況立刻來報。」
衛耘領命而去，大半個小時後才回來：「城裡已經沒有黑狼軍，不過駐紮了不少中山國的騎兵，我又去看了一眼墨離師兄他們，他……他們……」還沒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李恨心中暗嘆一聲，知道墨離他們估計此刻已經血肉全無了，不過眼下不是傷懷的時候，於是低聲對眾人道：
「你們在這裡休息一晚，多關注城中中山騎兵動向。我和衛耘等天色將亮未亮之際出發，大家務必小心謹慎，等我們兩人探路回來再做決定，不可暴露行蹤！」
魯穆鄭重拱手道：「李兄弟，有勞了！」
李恨回了個禮，幾人分頭睡去。
直到天色微明，李恨才叫醒衛耘，兩人翻身上馬，朝那處岔路口奔去，而後分作兩路，李恨和衛耘拐上通往武丘的大道，繼續疾奔。
兩人馬不停蹄奔了兩三個小時，一路上除了倒斃在路旁的難民之外，並沒有看到中山狼，直到中午時分，才遠遠看到一座不甚高大的關隘城池。
李恨看過地圖，知道這裡沒有別的城池，眼前這座只怕便是武丘城了。
武丘城城門大開，城門口卻是空空蕩蕩，竟然看不到半個人影，更別說是守衛了。
李恨心中不免狐疑，心想莫非自己猜錯了，晉無歸併沒有打算截擊他們？
他不敢太過招搖，在城池數百米之外便翻身下馬，將戰馬拴在隱蔽處吃草，又讓衛耘在四周查探，自己從側面快步靠近城牆，驅動獸血，化出獸爪，從城牆一角攀上城頭，找了個視野良好的位置，朝城裡看去。
果然不出所料，城中隱蔽處埋伏了一支至少百人隊的黑甲騎兵，另外還在柴堆中發現了不少難民屍首，想是進城的難民都被殺死在了這裡。
李恨不由暗罵了一句，心想這個晉無歸真他媽雞賊，要是自己真的讓墨家弟子進入此城，豈不是要像這些難民一樣，有去無回了？
李恨有心想用入魂術殺了這隊騎兵，轉念一想，殺了這一隊還會再來一隊，反而是暴露了行蹤，於是只好順著原路退了回來。
和四周查探的衛耘一碰頭，才知道附近山間小道上也都有黑甲騎兵埋伏著，李恨不由暗暗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動手。
「李大哥，要不我們再去漁陽城那邊看看？」衛耘還有些不甘心。
李恨搖搖頭：「不用了，這裡既然有伏兵，漁陽城那邊肯定也有伏兵。」
他心知晉無歸必定已經設下天羅地網，要想過關，必須得另想別的法子。
卻聽衛耘囁嚅道：「都說天無絕人之路，可這回我們真是遇上絕路了。」
李恨苦笑一聲，心想只能先回去和墨家工匠們匯合，然後再作計較了。
兩人於是縱馬往回奔去，回到那處隱蔽山坳時，天色已經黑盡。
李恨與幾名墨家弟子商議了半晌，眾人一時之間都想不出到破局方法，只好各自散去，打算明日再說。
李恨安排人員值夜，自己來到一處寬闊所在，抽出鈍刀，將粗淺易學的三招墨家刀法從頭到尾又練了一遍，這才合上羊皮書卷。
正要再取出《幽魅秘術》研究一番，卻見不遠處地面上隱隱約約，似乎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
李恨頓時覺得有點奇怪，快走兩步，來到那個圖案前，只見那圖案赫然是一個用石塊堆成的箭頭形狀。
箭頭方向直指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