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線天
院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李恨卻沒有閒下來。
他將從大黑蟒身上收集來的蛇鱗清洗乾淨，又用短劍在蛇鱗上逐一打孔，然後用蛇皮擰成細細的蛇皮繩，將蛇鱗並排綁在一起，做成一個蛇鱗背心。
他將蛇鱗背心穿在身上，試了試大小，剛好可以護住前胸後背，這才脫下來，放在院子裡晾曬。
這時候天已經黑盡了，李恨簡單洗淨身上污穢，躺在床上，連日的疲憊瞬間席捲而來，不片刻便昏昏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李恨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推開門，走出屋子。
院子裡，小白虎正和那名青衣少女正繞著水井追逐嬉戲，不遠處矮牆上，金鵬大鳥高高站著，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小白虎今天的精神狀態好了一些，至少願意陪青衣少女玩耍了。
看到李恨，小白興奮的朝他奔來，咬著他的褲腳，似乎想讓他加入兩人的追逐行列。
李恨蹲下身，摸了摸小白的腦袋，發現它額角只留下一道淡淡痕跡，不仔細根本看不出第三隻眼睛的存在。
「我想叫它小白，你覺得怎麼樣？」少女期待的看著李恨。
「就聽你的吧。」
李恨點點頭，他看了一眼金鵬大鳥，忽然心念一動，臉上堆笑道：「青靈師姐，我想借用一下金鵬鳥，到貫雲峰頂采些草藥，你看可以嗎？」
「貫雲峰頂？」趙青靈聞言，連忙大搖其頭，「那地方是墨家弟子的禁地，除了巨子，誰也不能上去。」
「再說大金鵬只有墨家弟子可以乘坐，你不是墨家弟子，不能騎乘。」
李恨皺了皺眉頭，正無計可施，看到正在埋頭啃蛇肉的小白虎，忽然靈機一動：
「你讓金鵬鳥載我一次，我就讓小白陪你一天，怎樣？」
小白虎聞言，徐徐抬頭看著李恨，一臉不滿。
李恨只假裝沒有看見，循循善誘道：「而且巨子已經將《墨家刀法》交給我，說明我已經具備了加入墨家的資格，你現在讓我乘坐金鵬鳥，算不上違例。」
「也對……」趙青靈猶疑道，「正好我龍淵閣成員太少，你若加入我龍淵閣，也可以充實我龍淵閣人數，算得上兩全其美。」
「龍淵閣？」
李恨微微一怔，想起和燕七閒聊時聽他說過墨家有四大堂閣，分別是刀兵堂、巧工堂、觀星閣和龍淵閣。
刀兵堂主管殺伐非攻，但凡哪裡出現戰亂或是暴政，便交由刀兵堂處置。巧工堂專注於製作機關器械，個個都是首屈一指的能工巧匠。至於觀星閣，則是專司星相占卜、預測天下大勢、吉凶禍福。
四大堂閣之中，當屬龍淵閣最為神秘，據說是以屠龍斬妖為己任，聽上去玄之又玄。
沒想到這少女竟然是龍淵閣的。
趙青靈見他發愣，嘻笑道：「小七一定跟你說過，我們龍淵閣的職責就是監察天下異獸，管它龍虎豺狼，還是妖魔鬼怪，只要敢在墨家龍淵閣眼皮底下鬧事，本姑娘定斬不饒！」
監察斬殺異獸？
李恨不禁啞然，這未免太扯了吧？
別說屠龍了，這世上有沒有龍都是個未知數。
「那就這麼定了！」趙青靈莊重點頭，「我先預批你為龍淵閣弟子，等稟報巨子允准了，你就是正式弟子了。」
「既然你是准弟子，大金鵬給你騎乘一次也不算違例。」
沒等李恨開口，趙青靈豁然起身，從懷裡掏出一塊翠綠色的玉牌遞了過來，「不過金鵬只能載你到你所攀到的最高位置，否則巨子就要怪罪我了。」
「好吧。」
李恨連忙答應，雖然他莫名奇妙成了趙青靈欽定的龍淵閣的預科弟子，但能乘著大鳥飛上鷹嘴岩，總比自己苦哈哈再爬一遍要好。
趙青靈又拿出一張三角形的符紙：「這是用來召喚金鵬鳥的雲雀符，你若是想要金鵬載你回來，就將它拋到空中燒了，金鵬自然就會去接你。」
李恨點頭答應，收好玉牌和雲雀符，回到房間裡。
這次他決定帶上那柄黑色鈍刀，以防再有大黑蟒那樣的意外情況，又取了一捆麻繩，幾包幹糧，和一些醃製的蛇肉，來到早已吃喝完畢的金鵬大鳥身旁，笑嘻嘻的著對著大鳥展示出那塊玉牌。
……
「颯——！」
金鵬鳥白了李恨一眼，等他笨拙的爬上鳥背，便猛地張開雙翼，縱身躍起，直衝雲天而去。
李恨坐在鳥背上，只覺神清氣爽，勁風持續撲面而來，眼前貫雲峰高聳如雲，遠處無憂湖波光粼粼，不片刻功夫，金鵬鳥已經飛抵貫雲峰上一個平台穩穩落地。
李恨四下看了一眼，不由一陣苦笑，這裡正是自己那日下山前的那個地方，就在鷹嘴岩上面不遠處。
他對金鵬道：「鳥大哥，我們要去的是貫雲峰頂，不是這裡。」
大鳥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不想聽。
李恨只好悻悻的躍下鳥背，拍了拍金鵬鳥的翅膀道：「鳥兄，你可以暫且回去了，等我通知你，你再過來接我吧。」
金鵬大鳥這回似乎了聽懂他的話，颯鳴一聲，再次展翼騰空，望著百草廬方向飛了回去。
李恨目送金鵬鳥遠去，無奈的嘆了口氣。
雖然沒有偷懶成功，不過倒是幫他省了重新攀爬到這裡的時間，也算沒有白白成為趙青靈欽定的墨家准弟子。
看看日頭，已經日上三竿。
李恨心知黑狼軍必定正在附近四處追蹤自己，找到這裡是遲早的事，當下不敢再耽擱，整頓了下裝備，便朝一線天方向繼續攀去。
有了鋒銳短劍，加上更為結實牢固的繩索，雖然鷹嘴岩到一線天這一段岩壁僵硬難攀，但是總算比之前攀爬的速度快了不少。
為搶奪時間，李恨借著月光連夜又爬到幾個小時，直到月落西山，才在懸崖上找了個岩洞對付了一晚，到第二天天色微亮，又繼續攀爬。
到第二日黃昏時分，李恨終於攀過最為艱難的一段岩壁，來到坡度較為平緩的另一段岩壁。
這段岩壁雖然更為陡峭，但岩縫之間卻長了許多怪異的灌木雜草，李恨利用繩索和短劍，依靠燕七教給他的手法，在灌木中來回攀躍，速度漸漸快了起來。
如此在攀爬中又過了一天，到了第三天中午時分，天色忽然陰沉下來，烏雲翻滾而來，不片刻，暴雨夾雜著雷電轟然而至。
李恨冒雨爬了三四百米，暴雨依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甚至越下越大，天空中的雷電也愈加密集，讓本就艱難的攀登之路更是困難重重。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盡，詭異的是，在烏雲和暴雨之間，竟然夾著一輪暗紅色圓月。
正是滿月時分。
圓月大如巨盆，周圍烏雲似乎根本無力遮擋住它，圓月四周，一道道紅色雷電在此起彼伏，像是無數赤紅大蛇在不停追逐嬉戲，不時還有一兩道閃電炸在頭頂的岩壁上，輕易就劈下一塊巨石。
李恨在一處略微凹陷的岩壁下休憩片刻，見暴雨仍未停歇，便顧不上許多，一頭扎進雨中。
冒雨又爬了近兩三個小時，他只覺得眼前忽然一暗，在一處更為陡峭的岩壁內，突然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山隙裂縫。
乍一看去，就像有人用巨斧將貫雲峰從一側剖成了兩半一般，外面是陡峭異常的光滑岩壁，這裡卻是滑膩潮濕的垂直岩縫。
想來這便是燕七口中的「一線天」了。
李恨卻沒有閒下來。
他將從大黑蟒身上收集來的蛇鱗清洗乾淨，又用短劍在蛇鱗上逐一打孔，然後用蛇皮擰成細細的蛇皮繩，將蛇鱗並排綁在一起，做成一個蛇鱗背心。
他將蛇鱗背心穿在身上，試了試大小，剛好可以護住前胸後背，這才脫下來，放在院子裡晾曬。
這時候天已經黑盡了，李恨簡單洗淨身上污穢，躺在床上，連日的疲憊瞬間席捲而來，不片刻便昏昏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李恨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推開門，走出屋子。
院子裡，小白虎正和那名青衣少女正繞著水井追逐嬉戲，不遠處矮牆上，金鵬大鳥高高站著，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小白虎今天的精神狀態好了一些，至少願意陪青衣少女玩耍了。
看到李恨，小白興奮的朝他奔來，咬著他的褲腳，似乎想讓他加入兩人的追逐行列。
李恨蹲下身，摸了摸小白的腦袋，發現它額角只留下一道淡淡痕跡，不仔細根本看不出第三隻眼睛的存在。
「我想叫它小白，你覺得怎麼樣？」少女期待的看著李恨。
「就聽你的吧。」
李恨點點頭，他看了一眼金鵬大鳥，忽然心念一動，臉上堆笑道：「青靈師姐，我想借用一下金鵬鳥，到貫雲峰頂采些草藥，你看可以嗎？」
「貫雲峰頂？」趙青靈聞言，連忙大搖其頭，「那地方是墨家弟子的禁地，除了巨子，誰也不能上去。」
「再說大金鵬只有墨家弟子可以乘坐，你不是墨家弟子，不能騎乘。」
李恨皺了皺眉頭，正無計可施，看到正在埋頭啃蛇肉的小白虎，忽然靈機一動：
「你讓金鵬鳥載我一次，我就讓小白陪你一天，怎樣？」
小白虎聞言，徐徐抬頭看著李恨，一臉不滿。
李恨只假裝沒有看見，循循善誘道：「而且巨子已經將《墨家刀法》交給我，說明我已經具備了加入墨家的資格，你現在讓我乘坐金鵬鳥，算不上違例。」
「也對……」趙青靈猶疑道，「正好我龍淵閣成員太少，你若加入我龍淵閣，也可以充實我龍淵閣人數，算得上兩全其美。」
「龍淵閣？」
李恨微微一怔，想起和燕七閒聊時聽他說過墨家有四大堂閣，分別是刀兵堂、巧工堂、觀星閣和龍淵閣。
刀兵堂主管殺伐非攻，但凡哪裡出現戰亂或是暴政，便交由刀兵堂處置。巧工堂專注於製作機關器械，個個都是首屈一指的能工巧匠。至於觀星閣，則是專司星相占卜、預測天下大勢、吉凶禍福。
四大堂閣之中，當屬龍淵閣最為神秘，據說是以屠龍斬妖為己任，聽上去玄之又玄。
沒想到這少女竟然是龍淵閣的。
趙青靈見他發愣，嘻笑道：「小七一定跟你說過，我們龍淵閣的職責就是監察天下異獸，管它龍虎豺狼，還是妖魔鬼怪，只要敢在墨家龍淵閣眼皮底下鬧事，本姑娘定斬不饒！」
監察斬殺異獸？
李恨不禁啞然，這未免太扯了吧？
別說屠龍了，這世上有沒有龍都是個未知數。
「那就這麼定了！」趙青靈莊重點頭，「我先預批你為龍淵閣弟子，等稟報巨子允准了，你就是正式弟子了。」
「既然你是准弟子，大金鵬給你騎乘一次也不算違例。」
沒等李恨開口，趙青靈豁然起身，從懷裡掏出一塊翠綠色的玉牌遞了過來，「不過金鵬只能載你到你所攀到的最高位置，否則巨子就要怪罪我了。」
「好吧。」
李恨連忙答應，雖然他莫名奇妙成了趙青靈欽定的龍淵閣的預科弟子，但能乘著大鳥飛上鷹嘴岩，總比自己苦哈哈再爬一遍要好。
趙青靈又拿出一張三角形的符紙：「這是用來召喚金鵬鳥的雲雀符，你若是想要金鵬載你回來，就將它拋到空中燒了，金鵬自然就會去接你。」
李恨點頭答應，收好玉牌和雲雀符，回到房間裡。
這次他決定帶上那柄黑色鈍刀，以防再有大黑蟒那樣的意外情況，又取了一捆麻繩，幾包幹糧，和一些醃製的蛇肉，來到早已吃喝完畢的金鵬大鳥身旁，笑嘻嘻的著對著大鳥展示出那塊玉牌。
……
「颯——！」
金鵬鳥白了李恨一眼，等他笨拙的爬上鳥背，便猛地張開雙翼，縱身躍起，直衝雲天而去。
李恨坐在鳥背上，只覺神清氣爽，勁風持續撲面而來，眼前貫雲峰高聳如雲，遠處無憂湖波光粼粼，不片刻功夫，金鵬鳥已經飛抵貫雲峰上一個平台穩穩落地。
李恨四下看了一眼，不由一陣苦笑，這裡正是自己那日下山前的那個地方，就在鷹嘴岩上面不遠處。
他對金鵬道：「鳥大哥，我們要去的是貫雲峰頂，不是這裡。」
大鳥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不想聽。
李恨只好悻悻的躍下鳥背，拍了拍金鵬鳥的翅膀道：「鳥兄，你可以暫且回去了，等我通知你，你再過來接我吧。」
金鵬大鳥這回似乎了聽懂他的話，颯鳴一聲，再次展翼騰空，望著百草廬方向飛了回去。
李恨目送金鵬鳥遠去，無奈的嘆了口氣。
雖然沒有偷懶成功，不過倒是幫他省了重新攀爬到這裡的時間，也算沒有白白成為趙青靈欽定的墨家准弟子。
看看日頭，已經日上三竿。
李恨心知黑狼軍必定正在附近四處追蹤自己，找到這裡是遲早的事，當下不敢再耽擱，整頓了下裝備，便朝一線天方向繼續攀去。
有了鋒銳短劍，加上更為結實牢固的繩索，雖然鷹嘴岩到一線天這一段岩壁僵硬難攀，但是總算比之前攀爬的速度快了不少。
為搶奪時間，李恨借著月光連夜又爬到幾個小時，直到月落西山，才在懸崖上找了個岩洞對付了一晚，到第二天天色微亮，又繼續攀爬。
到第二日黃昏時分，李恨終於攀過最為艱難的一段岩壁，來到坡度較為平緩的另一段岩壁。
這段岩壁雖然更為陡峭，但岩縫之間卻長了許多怪異的灌木雜草，李恨利用繩索和短劍，依靠燕七教給他的手法，在灌木中來回攀躍，速度漸漸快了起來。
如此在攀爬中又過了一天，到了第三天中午時分，天色忽然陰沉下來，烏雲翻滾而來，不片刻，暴雨夾雜著雷電轟然而至。
李恨冒雨爬了三四百米，暴雨依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甚至越下越大，天空中的雷電也愈加密集，讓本就艱難的攀登之路更是困難重重。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盡，詭異的是，在烏雲和暴雨之間，竟然夾著一輪暗紅色圓月。
正是滿月時分。
圓月大如巨盆，周圍烏雲似乎根本無力遮擋住它，圓月四周，一道道紅色雷電在此起彼伏，像是無數赤紅大蛇在不停追逐嬉戲，不時還有一兩道閃電炸在頭頂的岩壁上，輕易就劈下一塊巨石。
李恨在一處略微凹陷的岩壁下休憩片刻，見暴雨仍未停歇，便顧不上許多，一頭扎進雨中。
冒雨又爬了近兩三個小時，他只覺得眼前忽然一暗，在一處更為陡峭的岩壁內，突然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山隙裂縫。
乍一看去，就像有人用巨斧將貫雲峰從一側剖成了兩半一般，外面是陡峭異常的光滑岩壁，這裡卻是滑膩潮濕的垂直岩縫。
想來這便是燕七口中的「一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