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能只是軟弱(下篇)
剛才從土堆里發出的煙瞬間變成了剛才那個小男孩。
「我就說這裡不正常，你不信，現在信了吧？」陳孔薦使了一個眼色。
「你在說什麼呀？這不好好的。」安洪孝看上去有些無辜的說，眨了幾下眼睛。
「我靠，我真的服了你了。你牛逼。」
小男孩看著這兩位拌嘴，抬手示意他們停下來，他看上去比剛剛看見的時候要沉靜些。
「其實我很早就死了，屍骨一直埋在這兒，我想去找奶奶，但是出不去。」
「而且有些時候會忘記自己已經不在了。我發現奶奶也無法過來，好像有什麼天然屏障把我們隔開了一樣。」
「但是我感覺你們不一樣，能去不同的地方，你們能幫幫我嗎？」小男孩懇求道。
陳孔薦撫摸額頭，表示頭痛的樣子。
「那我們要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
「你還記得你生前什麼事情嗎？」
小男孩陷入沉默，把頭低了下去，雙眼直直的盯著地面，重重嘆了口氣。
「我…」
「那個時候還在上學，在學校里我也不經常講話，有一天，我無意間撞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在學校里和幾個人一起稱霸，他們說我撞到的人要賠的，就一直叫我做一些跑腿，後來我看到他們經常打架，從大人那裡偷煙，然後他們讓我去偷，我看他們都要打我，拳頭都挨在我的臉上，太痛了。」
「被抓到過幾回，後來就沒有了，我很聰明的，我觀察他們的行動，繞過他們，幸好我們不是一個班的。」這個時候，他還是笑著的。
隨著後面的事情越講越多，小男孩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不停地揉著自己的衣服。
「我還記得那天，天空很陰沉，跟現在差不多，他們幾個人在圍著一個比我小的孩子打，我一下子愣住了，停在那裡被他們看見，他們很用力的把我拽過去，推到那個人面前，說：你不打他，我們就打你。我想到了奶奶的臉，她總是那樣溫柔的笑著看我，還有同村的姐姐，會過來教我寫字，她們都很善良。我走過去把那個人扶起來了，我推了他把，讓他趕緊跑。」
「然後我就知道我要完了，我被打的捲成一個團，鼻青臉腫的，我看到他們憤恨的眼神，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做很多錯的事，我不該撞到他的，我也不該…」
小男孩的眼淚掉在地上，喉嚨哽咽，聲音有些發不出來了。
「然後他們讓我放學別走，每一天我都在害怕，放了學我就往外面沖，我想回家總沒事了吧？」
「他們追上來了，他們拽住我了，他們把我拖到那邊的樹林裡。然後他們走了，我再也沒出來過。」
「這妥妥校園霸凌呀。」陳孔薦看著小男孩。
「你有跟別人說嗎？」安洪孝輕輕的對他說。
小男孩別過頭去，把嘴隨緊緊的閉上，眼睛看向樹林左邊，看樣子他應該沒說過。
「校園霸凌，最主要的就是反抗，不管是和他們打一頓，還是告訴大人，都應該表示自己不想同流合污的決心。不然就是被踐踏，當做垃圾一樣。」陳孔薦把袖子捲起來，亮出胳膊上的肌肉。
「有和老師說嗎？」安洪孝撇了陳孔薦一眼，繼續看著小男孩。
小男孩唰的一下眼淚就掉下來了，眼睛變得通紅。
安洪孝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小男孩，他不過就是四五年級的樣子，身形單薄，衣服破爛不堪，皮膚上全是泥土的痕跡和被毆打的紫色和青紅色。
雖然腦海里想了很多，但是面對真實的場景還是不知所措。安洪孝欲言又止，抬起的手懸在空中，眼在眼眶裡轉了一圈，身體前傾，將小男孩抱在懷裡。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你永遠不會受到傷害，過去的仇恨我們會幫你報的，我們也會幫你見到奶奶的。」安洪孝輕輕的拍打小男孩的背部。
小男孩的頭輕輕的靠在安洪孝的肩上，用手扶住他的背部，過了一會兒，停止了哭泣。
「真，真的嗎？」他因為哭的太久，聲音的一頓一頓。
安洪孝把左手伸了出來，伸出小拇指，做出一個拉勾的手勢。
「拉勾上吊100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兩人同聲說出。
小男孩終於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就在這時，樹林發生了一些變化。
陳孔薦慌張的扯著安洪孝的肩膀上的衣服，指著旁邊幾棵樹，說：「你看這樹是不是顏色變綠了？好像雜草也變多了。」
「也許天空放晴了吧。」安洪孝笑著說。
「這一次我們試試能不能走出去。」
小男孩領著他們出去，到了快出口的地方，他雙眼緊閉，手腳變得僵硬起來，緩慢的走過了那個出口，不可置信的睜開眼，隨之而來的是爆炸式的喜悅，他激動的跳了起來，沿著小路不停的往前跑。
安洪孝和陳孔薦跟著小男孩回了奶奶家。
「奶奶，我回家了。」小男孩邊跑邊揮著手向奶奶奔去。
「小山！」老奶奶猛的睜開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轉過頭，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小山猛地撲了過去，狠狠的抱住了奶奶，兩人相擁哭泣。
「我的乖孩子。」奶奶俯下身來抱著他，看著他的臉。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把他帶回來。」
老奶奶從椅子上下來，雙膝跪地磕頭感謝前面兩人。還沒等到跪下，他們兩個趕忙把她扶起來，嘴裡不停念叨著：「使不得，使不得。」
他們看著眼前溫馨的場景，陳孔薦忽然眼睛一轉，做了一個錘手的動作，好像想到了什麼。
「奶奶，看樣子你應該知道些什麼？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嗎？」
奶奶搖了搖頭，說：「我只知道一點，至於那麼多大變化，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能告訴你們，我們這裡的人應該大多都死去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留在了這裡，困在了這裡。」
「而且時間應該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們的意識好像是不能夠自己掌控，有的時候會忘記自己已經不在了。」
「不過我建議你去我們村最聰明的那個人那裡去問一下，我覺得他應該知道更多事情。我前不久還看到他了。」
「沿著左邊那條路直走，繞過那邊林子，左邊第二戶就是他家。千萬小心，一路順風。」
安洪孝做出思考的樣子，站起身來，先是告了一個別，往指著的方向走去。
接著，他轉頭說：「哎，偷車仔，別愣著了，走吧。」
陳孔薦跟了上去，神情有些茫然。
「你是不是真的傻了哇？看看。」說著就要湊近看一下。
「我去，你要幹嘛？」陳孔薦這才反應了一下，做出躲避的手勢。
「我就說這裡不正常，你不信，現在信了吧？」陳孔薦使了一個眼色。
「你在說什麼呀？這不好好的。」安洪孝看上去有些無辜的說，眨了幾下眼睛。
「我靠，我真的服了你了。你牛逼。」
小男孩看著這兩位拌嘴，抬手示意他們停下來，他看上去比剛剛看見的時候要沉靜些。
「其實我很早就死了，屍骨一直埋在這兒，我想去找奶奶，但是出不去。」
「而且有些時候會忘記自己已經不在了。我發現奶奶也無法過來，好像有什麼天然屏障把我們隔開了一樣。」
「但是我感覺你們不一樣，能去不同的地方，你們能幫幫我嗎？」小男孩懇求道。
陳孔薦撫摸額頭，表示頭痛的樣子。
「那我們要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
「你還記得你生前什麼事情嗎？」
小男孩陷入沉默，把頭低了下去，雙眼直直的盯著地面，重重嘆了口氣。
「我…」
「那個時候還在上學，在學校里我也不經常講話，有一天，我無意間撞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在學校里和幾個人一起稱霸，他們說我撞到的人要賠的，就一直叫我做一些跑腿，後來我看到他們經常打架，從大人那裡偷煙，然後他們讓我去偷，我看他們都要打我，拳頭都挨在我的臉上，太痛了。」
「被抓到過幾回，後來就沒有了，我很聰明的，我觀察他們的行動，繞過他們，幸好我們不是一個班的。」這個時候，他還是笑著的。
隨著後面的事情越講越多，小男孩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不停地揉著自己的衣服。
「我還記得那天，天空很陰沉，跟現在差不多，他們幾個人在圍著一個比我小的孩子打，我一下子愣住了，停在那裡被他們看見，他們很用力的把我拽過去，推到那個人面前，說：你不打他，我們就打你。我想到了奶奶的臉，她總是那樣溫柔的笑著看我，還有同村的姐姐，會過來教我寫字，她們都很善良。我走過去把那個人扶起來了，我推了他把，讓他趕緊跑。」
「然後我就知道我要完了，我被打的捲成一個團，鼻青臉腫的，我看到他們憤恨的眼神，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做很多錯的事，我不該撞到他的，我也不該…」
小男孩的眼淚掉在地上，喉嚨哽咽，聲音有些發不出來了。
「然後他們讓我放學別走，每一天我都在害怕，放了學我就往外面沖，我想回家總沒事了吧？」
「他們追上來了，他們拽住我了，他們把我拖到那邊的樹林裡。然後他們走了，我再也沒出來過。」
「這妥妥校園霸凌呀。」陳孔薦看著小男孩。
「你有跟別人說嗎？」安洪孝輕輕的對他說。
小男孩別過頭去，把嘴隨緊緊的閉上，眼睛看向樹林左邊，看樣子他應該沒說過。
「校園霸凌，最主要的就是反抗，不管是和他們打一頓，還是告訴大人，都應該表示自己不想同流合污的決心。不然就是被踐踏，當做垃圾一樣。」陳孔薦把袖子捲起來，亮出胳膊上的肌肉。
「有和老師說嗎？」安洪孝撇了陳孔薦一眼，繼續看著小男孩。
小男孩唰的一下眼淚就掉下來了，眼睛變得通紅。
安洪孝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小男孩，他不過就是四五年級的樣子，身形單薄，衣服破爛不堪，皮膚上全是泥土的痕跡和被毆打的紫色和青紅色。
雖然腦海里想了很多，但是面對真實的場景還是不知所措。安洪孝欲言又止，抬起的手懸在空中，眼在眼眶裡轉了一圈，身體前傾，將小男孩抱在懷裡。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你永遠不會受到傷害，過去的仇恨我們會幫你報的，我們也會幫你見到奶奶的。」安洪孝輕輕的拍打小男孩的背部。
小男孩的頭輕輕的靠在安洪孝的肩上，用手扶住他的背部，過了一會兒，停止了哭泣。
「真，真的嗎？」他因為哭的太久，聲音的一頓一頓。
安洪孝把左手伸了出來，伸出小拇指，做出一個拉勾的手勢。
「拉勾上吊100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兩人同聲說出。
小男孩終於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就在這時，樹林發生了一些變化。
陳孔薦慌張的扯著安洪孝的肩膀上的衣服，指著旁邊幾棵樹，說：「你看這樹是不是顏色變綠了？好像雜草也變多了。」
「也許天空放晴了吧。」安洪孝笑著說。
「這一次我們試試能不能走出去。」
小男孩領著他們出去，到了快出口的地方，他雙眼緊閉，手腳變得僵硬起來，緩慢的走過了那個出口，不可置信的睜開眼，隨之而來的是爆炸式的喜悅，他激動的跳了起來，沿著小路不停的往前跑。
安洪孝和陳孔薦跟著小男孩回了奶奶家。
「奶奶，我回家了。」小男孩邊跑邊揮著手向奶奶奔去。
「小山！」老奶奶猛的睜開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轉過頭，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小山猛地撲了過去，狠狠的抱住了奶奶，兩人相擁哭泣。
「我的乖孩子。」奶奶俯下身來抱著他，看著他的臉。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把他帶回來。」
老奶奶從椅子上下來，雙膝跪地磕頭感謝前面兩人。還沒等到跪下，他們兩個趕忙把她扶起來，嘴裡不停念叨著：「使不得，使不得。」
他們看著眼前溫馨的場景，陳孔薦忽然眼睛一轉，做了一個錘手的動作，好像想到了什麼。
「奶奶，看樣子你應該知道些什麼？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嗎？」
奶奶搖了搖頭，說：「我只知道一點，至於那麼多大變化，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能告訴你們，我們這裡的人應該大多都死去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留在了這裡，困在了這裡。」
「而且時間應該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們的意識好像是不能夠自己掌控，有的時候會忘記自己已經不在了。」
「不過我建議你去我們村最聰明的那個人那裡去問一下，我覺得他應該知道更多事情。我前不久還看到他了。」
「沿著左邊那條路直走，繞過那邊林子，左邊第二戶就是他家。千萬小心，一路順風。」
安洪孝做出思考的樣子，站起身來，先是告了一個別，往指著的方向走去。
接著，他轉頭說：「哎，偷車仔，別愣著了，走吧。」
陳孔薦跟了上去，神情有些茫然。
「你是不是真的傻了哇？看看。」說著就要湊近看一下。
「我去，你要幹嘛？」陳孔薦這才反應了一下，做出躲避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