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李承乾勇斗恆河鯊 松贊干布替父報仇(8k,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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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乾和蘇婉等人在阿史那社爾的軍營熱鬧了三天。

  李承乾單獨和阿史那社爾談了一次話,交代他,一方面,一定要把公主照顧好了;

  另一方面,要求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訓練出一支五千人的騎兵,等等。

  李承乾又讓阿史那社爾派人把藥師惠日、藥師惠子和那四名黑衣忍者押送回長安,交給父皇處置。

  阿史那社爾一一點頭答應。

  李承乾把匕首插在腰上,肩頭上背著弩機,腰裡斜挎著箭壺,率領眾人,帶上應用之物,辭別了阿史那社爾和衡陽公主,趕赴瓊巴。

  瓊巴位於雅魯藏布江中游南岸的瓊結河谷之地。

  此時,已經到了三月下旬。

  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越往瓊巴方向走,越冷。

  到後來,天降大雪,平地的積雪達到一米多厚。

  凜冽的西北風呼呼吹過,冰冷刺骨。

  這讓李承乾想起了當年隋煬帝率領大軍巡遊張掖,到達河西走廊祁連山脈中段的大斗拔谷時,竟然六月飛雪,那雪也下得特別大,隨行的軍隊凍死了十之七八,就連隋煬帝的姐姐樂平公主楊麗華都被凍死了。

  難道說他們一行人等也要步隋煬帝的後塵嗎?

  他們走著走著,但聽「轟」的一聲響,杜正倫所騎的那匹馬摔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凍死了。

  杜正倫也被掀翻在地。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來到李承乾的面前,苦瓜著臉說:「殿下,這雪下得也太大了,天寒地凍,河面都結了冰,馬都被凍死了,依微臣看,我們還是不要去吐蕃了吧,不要沒到吐蕃,把我們都凍死了。」

  李承乾也沒想到這裡會這樣冷,若說滴水成冰,一點也不過分。

  他臉凍得通紅,連眼睫毛上都結著晶瑩剔透的冰塊:「我們做任何事,最怕的是半途而廢。

  既然我們已經到了這裡,就只能繼續往前走,前面就是貢嘎山和雅魯藏布江,只要過了江,離瓊巴就不遠了。」

  「你說的也是。」

  「你的馬死了,把孤的馬讓給你騎。」

  杜正倫連忙擺手:「這可萬萬使不得,你把馬匹給了我,你可怎麼辦呢?」

  杜荷牽過來一匹馬,道:「杜大人,你騎我這匹馬吧。」

  「那怎麼好意思呢?」

  「沒關係,我和城陽公主共騎一匹馬。」

  杜正倫一聽明白了,心想這小子的腦子算是開竅了,懂得找機會接近城陽公主了,估計跟阿史那社爾後面學了不少追求女人的秘訣。

  第二天早上。

  雪停了,太陽出來了。

  今天的陽光還挺強烈。

  眾人來到了雅魯藏布江的江邊,江面十分寬闊,最窄的地方也有數十丈,江面上也已經結了冰。

  李承乾眼望著近在咫尺的貢嘎山,白茫茫的一片,那山已被冰雪覆蓋。

  蘇婉來到李承乾的面前:「殿下,你說我們怎樣過江?」

  「江面上不是已經結了冰嗎?我們踏冰而過。」李承乾說。

  「這樣恐怕不行。」

  「為什麼?」

  「河面上的冰,從表面上看,好像是一樣厚的,實際上,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這馬匹也很重,如果不慎連人帶馬掉進了江里,那可就麻煩了,想救都沒法救。」蘇婉用手指著江面,分析說。

  李承乾覺得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也很犯愁。

  蘇瑰說:「殿下,這樣吧,那山就在眼前,山上有竹,我們過去,砍下一些竹子。

  然後,把竹子編排到一起,形成一個大的竹筏,人和馬匹站在竹筏上,滑行而過,竹筏的受力面積大,就算有的地方冰薄,也不會有事的。」

  李承乾點頭同意:「你們上山砍竹子時,小心一點兒。

  但是,速度要快,我們要搶時間,如果到了中午,太陽一烤,冰化了,我們就過不去了。」

  「知道了,請殿下放心。」

  於是,蘇瑰帶領著木吉設、風吉設、水吉設和法通等人上了山,他們每人扛著四根竹子回來了。


  蘇婉倒背著胳膊,在江邊來回直溜,等了老半天,終於,見他們回來了。

  她罵蘇瑰:「你怎麼這麼慢,耽誤了這麼久!殿下不是讓你們動作快一點嗎?」

  她表面上是在罵蘇瑰,實際上,也是在指責同去的那幾位。

  那幾個人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姐,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來迴路途不需要時間嗎?

  你看那山挺近,其實,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何況山上都是積雪,竹子也不太好砍啊。」蘇瑰是一臉的委屈。

  「那你快點吧!」

  眾人一齊動手,編成了一個大竹筏。

  此時,已經到了中午,太陽懸在天上,地表溫度逐漸上升。

  他們把那個竹筏放到了河面的冰上。

  眾人和馬匹都踏上了那個竹筏。

  蘇瑰、木吉設、風吉設、水吉設和法通等人用兵器和木棍等支撐在冰面上,一用力,那竹筏便可以向前滑行。

  由於河面上有積雪,他們前進的速度並不快。

  當他們快要滑到中間位置時,忽然聽見「咔嚓」一聲響,原來是竹排下面的冰裂開了。

  「啊!」蘇婉尖叫了一聲,身子一晃,差點摔倒,「什麼情況?」

  李承乾趕緊伸手扶住了她:「太陽出來了,河面上的冰,有的地方開始融化了。再加上積雪太重,所以,有的地方就會裂開。」

  「那可怎麼辦呢?」

  「應該問題不大。」

  蘇婉低頭一看,那冰塊碎裂的地方暴露出一個洞來,可以看到清澈的江水在冰下面快速地流動。

  她嚇得驚魂未定,撲在李承乾的懷裡:「殿下,我害怕。」

  「不用怕,有孤在。」李承乾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蘇婉眼瞅著貢嘎山的方向,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非常驚恐的事情,瞳孔逐漸變小。

  她用手一指:「殿下,你快看,那是怎麼回事?」

  李承乾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山上的積雪在太陽的照耀下,開始慢慢融化。

  那山高聳入雲,十分陡峭,積雪不斷地向下滑落,越聚越多,到最後,匯聚成一股激流,如同黃河之水奔騰咆哮了起來,順著江面,直奔李承乾他們而來。

  「雪崩!殿下,那是雪崩,衝著我們來了,危險啊!」杜正倫喊道。

  有那麼一句話,叫做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可是,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又能有幾人呢?

  李承乾的內心也有些慌亂了起來,他也有點後悔,但是,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蘇瑰,你們幾個加快速度,儘快到達江面的對岸!」

  因為只要上了岸,就安全了。

  「諾!」眾人答應了一聲,拼命地划行。

  但是,往往越慌亂越容易出錯,蘇瑰用梨花大槍的槍尖抵住江面上的冰,由於他用力過猛,接連戳碎了好幾塊冰。

  「蘇瑰,你瘋啦,如果你把江面上的冰塊都震裂了,咱們還能過得去嗎?」

  蘇婉沒好氣地說。

  那冰塊碎裂的聲音,讓人聽了,心驚肉跳。

  然而,蘇婉的聲音剛落,由於,竹筏周邊的冰塊碎裂得太多,竹筏的重心傾斜,只聽「撲通」一聲響,竹筏斜著掉進了水裡。

  竹筏上面的人和馬匹全掉進了江里。

  江水是扎骨頭的涼。

  更要命的是,他們這些人之中,除了李承乾和水吉設會水,其他都是旱鴨子。

  蘇婉也落入了水中,她頓時感覺到江水浸透了自己的衣服,冰涼刺骨,緊接著江水直往她的鼻孔里、嘴裡鑽,她連嗆了好幾口水。

  她掙扎了幾下,身體開始下沉。

  李承乾落水以後,手腳並用,把腦袋露出了水面,他對水吉設說:「你救其他人,我來救蘇婉和城陽公主。」

  「諾!」

  水吉設答應道,他到了水裡,如魚得水。

  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氣,扎進了水裡。

  恰巧城陽公主就在自己的身邊,他趕緊把城陽公主托起,送到了竹筏上。


  城陽公主坐在竹筏上,不住地吐水。

  李承乾再次潛入水下,尋找蘇婉。

  由於李承乾剛剛救城陽公主耽誤了一點時間,此時的蘇婉已經向下沉了有兩丈多深。

  好在是中午,太陽的光線十分強烈,李承乾在水下可見一條身影正在下沉。

  由於蘇婉所穿的服飾和別人不同,可以判斷出正在下沉的那個人就是蘇婉。

  李承乾趕緊向她游去。

  李承乾在水裡好似一條蛟龍,眼看就要追上蘇婉了。

  然而,就在此時,李承乾隱隱約約看見一個龐然大物正在向蘇婉游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李承乾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頭恆河鯊。

  他曾經聽人說過,恆河鯊生活在淡水區域,它們皮膚的顏色和水底的泥沙十分接近,這樣一來,它們的隱蔽性非常好,不容易被發現。

  只有距離近了,人才會發現它們。

  它們牙齒鋒利,生性兇殘,對人類有著與生俱來的攻擊性。

  據說,一般來說,它們的長度在兩米左右,可是,眼前的這頭恆河鯊至少也有五米長。

  只見那頭恆河鯊快速地向蘇婉游去,張開血盆大口,要吞噬蘇婉。

  李承乾一看不好,趕緊把肩上的弩取下,搭上一支箭。

  瞄準了那頭恆河鯊的上齶,一箭射去。

  這一箭射了個正著,正好把它的上齶和下齶分開了,恆河鯊的大嘴想閉也閉不上。

  那頭恆河鯊疼痛難忍,在水裡來回翻滾,轉了一圈又回來了,變得更加兇殘。

  這一次,它沒有襲擊蘇婉,而是直奔李承乾而來。

  李承乾沒有迴避,反而迎了上去,他一縱身,鑽進了恆河鯊的嘴裡,拔出那把匕首一頓亂砍,幾乎把那恆河鯊的頭部都砍沒了。

  鮮血印紅了江水,不一會兒,那頭恆河鯊的屍體漂到了江面上。

  此時,水吉設已經把其他人等救上了竹筏,眼看那山上的積雪就要洶湧而至,還不見李承乾和蘇婉上來。

  水吉設急的正要再次潛入水中尋找他們,卻發現漂上來一頭恆河鯊的屍體。

  眾人大驚失色,不知道怎麼回事。

  「殿下,蘇婉,你們在哪裡?快上來!」眾人喊道。

  城陽公主急得哭了。

  就在這時,李承乾手托著蘇婉,先把她托上了竹筏。

  眾人又把李承乾從水裡拉了上來。

  蘇瑰指著那頭恆河鯊的屍體,問道:「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李承乾便把遭遇恆河鯊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眾人聽了,無不驚駭。

  蘇婉已經昏迷。

  眾人捶打她的前心,拍打她的後背,也無濟於事。

  城陽公主說:「必須得做人工呼吸才行。」

  李承乾一聽,也顧不得許多了,伏下身來,要為蘇婉做人工呼吸。

  恰巧蘇婉醒了,嗆出了幾口水:「殿下,你這是要幹什麼呢?」

  「呃——,」李承乾也沒想到她會醒得這麼快,有點尷尬,「你醒了就好,你們快點,馬上積雪要把我們全部淹沒了。」

  眾人一看,可不是嗎,那積雪越來越多,好似萬馬奔騰,氣勢十分壯觀,而且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距離他們已不到數百米。

  眾人拼命地劃著名竹筏,終於,在積雪到達他們近前之時,上了江岸。

  他們的馬匹都掉進了江里,來不及施救,都被積雪埋沒了。

  好在人都沒事。

  李承乾命人在江邊搭起了帳篷,架起了篝火。

  眾人把已經濕了的衣服又都烘乾了。

  蘇婉換了一件新衣服來見李承乾:「聽說你在水裡殺了一頭恆河鯊,有五米多長。」

  「是的。」

  「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哪來那麼大的勇氣?」

  李承乾一笑:「當時,孤也沒想那麼多,只是見你有危險,便拼命去和它搏鬥了。」

  蘇婉的一雙美眸看向李承乾:「你可真傻,你身為大唐太子,萬金之軀,責任重大,倘若你有什麼閃失,那我可就成了大唐千古罪人了。」


  「你隨孤一起來出使,孤怎麼能丟下你不管呢?孤不會丟下任何一個人。」

  蘇婉若有所思:「原本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文弱的書生,可是,自從你上次病好了之後,好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勇敢而又有擔當了。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呢?」

  李承乾心想,孤總不能和你說孤是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吧,就算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曹操曾經說,孤一直都是孤,只是世人不了解孤,看錯了孤。」

  蘇婉嘴角上揚:「照你這麼一說,先前是我看錯你了唄。」

  「孤可沒這麼說。」

  「只是現在的你和當初的你確實是判若兩人,真是怪哉!

  難道說是因為上次我們在一張榻上睡過,給了你力量?

  對,我覺得自從那一次以後,你變得勇敢了許多。

  如今,你不但會摔跤,還會游泳,而且你的箭法也是一流啊。」

  聞言,李承乾哭笑不得,心想這都哪跟哪啊?

  他們倆正在說笑之間,蘇瑰從帳外走了進來,向李承乾稟報說:「發現了一條大漢,渾身是傷,已經昏死了過去。」

  「哦,有這等事?那人在何處?」李承乾感到吃驚。

  「就在帳外。」

  「待孤觀看。」李承乾說著走出了帳篷。

  果然,在前方不遠處的雪地之中,躺著一人。

  只見那人身形高大,十分健壯,看面貌,和中原人大不相同,全身盔甲,多處受傷,不過,尚有呼吸。

  李承乾吩咐一聲:「快把他抬進帳內。」

  眾人七手八腳,把那人抬到了帳篷之中,放在了擔架之上,為他蓋上了一條棉被。

  蘇瑰又把篝火生得大了些。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那條大漢甦醒了過來。

  他看了看李承乾等人,不認識。

  但是,他觀察李承乾的服飾華貴,氣度不凡,知道他們不是一般人,也知道是李承乾等人救了他。

  於是,他起身下了擔架,跪伏於地,口稱:「恩公,是你們救了我?」

  李承乾用雙手把他攙扶了起來:「壯士,不必多禮。

  你是哪裡人?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嘆息了一聲,哭著說:「我叫大相尚囊,是囊日松贊的臣子。

  今天早上隨囊日松贊一起出來打獵,不承想遭到一群黑衣蒙面人圍攻。

  縱然我竭力保護他,也無濟無事,最後,囊日松贊被他們殺害了,這讓我回去如何向松贊干布交代啊?」

  「原來你就是大相尚囊。」

  「是啊,怎麼,你們認識我?」

  「聽說,松贊干布有一個特別要好的朋友,莫非就是你嗎?」

  「是的,可是,這一次,我無顏面對松贊干布,只有以死謝罪了。」大相尚囊說到這裡拔出劍來,要橫劍自殺。

  李承乾一使眼色,蘇瑰趕緊上前把大相尚囊手裡的劍奪下。

  「那你可知道對方都是些什麼人呢?」李承乾問道。

  「我不知道。他們都蒙著面,不知道是不是山上的盜賊。」

  「你們這裡也有盜賊嗎?」

  「有的。」

  「此處距離瓊巴,尚且有多遠?」

  「大約二十里。」

  「你且回去,先把這件事報告給松贊干布,然後,再對他說,大唐太子李承乾前來出使。」

  「啊?原來你是大唐的太子?

  難道你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嗎?

  你們怎樣渡過這雅魯藏布江的呢?」

  李承乾指著外面的竹筏:「你看見沒有,我們就是站在那個竹筏上過來的。」

  「你們可真是神人啊!」

  等到大相尚囊走了以後,蘇婉對李承乾說:「沒想到我們剛到這裡,便遇上了這麼一檔子事。」

  李承乾眼望著貢嘎山的方向,嘆息了一聲:「是啊,贊普也不好當啊。」


  蘇婉雙手抱於胸前,手托著下巴:「我覺得,這事一定不是山上的盜賊所為。」

  「你為什麼如此肯定呢?」

  「就算盜賊的膽子再大,又怎麼敢刺殺贊普呢?

  大相尚囊體格健壯,一般的盜賊能是他的對手嗎?

  我料這必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李承乾點了點頭:「可是,什麼人非要置囊日松贊於死地呢?」

  「囊日松贊不過是出來打個獵,便被人家盯上了,而且,成功擊殺,由此看來,對方多數為自己內部的人啊。

  若是外人,怎麼可能如此準確地把握到囊日松贊的行蹤呢?」

  「你言之有理,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摧毀的,真正外敵的殺傷力還是有限的。」

  ……

  大相尚囊回到瓊巴以後,向松贊干布報告了這件事。

  松贊干布得知父親被人刺殺了,頓時昏死了過去。

  尺尊公主等眾人趕緊搶救。

  等到松贊干布醒來之後,放聲大哭。

  他哭了多時,在尺尊公主等眾人的解勸下,終於,止住了悲聲。

  大相尚囊跪在松贊干布的面前請求以死謝罪。

  松贊干布說:「你起來吧,你渾身是傷,本王知道你已經盡力了,看來,是天意如此,本王不怪你。」

  「大王英明!多謝大王!」

  「你準備一下,我們到事發地點去看看。」

  「諾!」

  隨即,松贊干布擦乾了眼淚,帶領一支人馬,趕赴出事地點。

  終於,在雪堆之中,找到了囊日松贊的屍體。

  松贊干布再次伏屍大哭。

  大相尚囊在一旁苦勸。

  松贊干布強忍著悲痛的心情,命人把囊日松贊的屍體運回,同時吩咐:「其一,封鎖消息,不要向外張揚;

  其二,在兇手沒有查出來以前,不可下葬。」

  「諾!」手下眾人答應道。

  然後,松贊干布讓大相尚囊在前面帶路,前來拜訪李承乾。

  雖然他事先並沒有得到消息,但是,他聽說大唐來了使者,對於這件事,他非常重視。

  松贊干布和李承乾見了面之後,互相施禮。

  李承乾閃目觀看,只見松贊干布身高八尺開外,身體非常結實,相貌英武,眉宇之間英氣逼人,雖然只是比自己大了兩歲,卻顯得沉穩老練許多,和同齡人完全不同,好似一成年男子。

  李承乾首先對他安慰了一番:「人死不能復生,請你節哀!」

  松贊干布說:「我定會查出真兇替父親報仇。」

  「可有什麼眉目?」

  「目前尚無任何線索。」

  「可否允許我們到事發現場去看一看?」

  「當然可以,不過,現場並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我們去看看再說。」

  事發現場距離他們所在地也不甚遠,半個時辰之後,眾人便趕到了。

  那一處地勢平坦,已被積雪覆蓋。

  地面上除了一些雜亂無章的腳印之外,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大相尚囊介紹說:「我們正準備上山去打獵,途經此處,恰巧遇到一群黑衣蒙面人突然殺出。

  他們連個招呼也不打,手持利刃就殺了過來,得手之後,就迅速撤離了。」

  李承乾問松贊干布:「你父親在世之時,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松贊干布想了想,道:「父親曾經依靠農仲波等原蘇毗貴族的力量收復了吉曲河流域等地,為了報答他們,賜給他們奴隸和領地,這樣一來,新貴族的地位就超過了舊貴族。

  舊貴族自然心懷不滿,於是,他們紛紛起兵叛亂。

  如今,工布、娘波和達波等地都被叛亂者占據。」

  「是嗎?如此說來,他們的力量不小啊。」

  「是啊,不僅如此,羊同和蘇毗也與他們相互勾結,尤其是蘇毗王子,野心勃勃。


  他已經回到了藏博,企圖復國。」

  「有那麼多人造反,而且丟掉了好幾處城池,你現在所面臨的形勢不容樂觀啊。」

  「是的,外憂內患接踵而至,本王現在已是焦頭爛額。」松贊干布神情悲憤而又憂慮。

  此時,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地面上的積雪慢慢融化。

  蘇婉眼尖,發現在雪堆之中有個什麼東西隱隱地發著光。

  她走了過去,用腳踢了踢,原來裡面竟有一個金黃色的冠。

  她把那個冠從雪堆里掏出,興奮地對李承乾說:「殿下,這裡有一個冠。」

  李承乾把那個冠接在手中一看,可不是嗎,那冠可不是一般的冠,十分精緻,甚至比自己頭上戴的冠還要精緻。

  李承乾把那個冠遞給了松贊干布。

  松贊干布不看則已,一看那個冠,眼神憤恨地說:「果然是蘇毗王子乾的。」

  李承乾不解,問道:「你為何如此肯定?」

  「你有所不知,這個冠是當年蘇毗王子行冠禮之時,我父親送給他的,價值連城;

  我父親連我都捨不得送,卻送給了他,沒想到他是個白眼狼,竟然對我父親下了毒手。」

  鐵證如山,有了這個冠,松贊干布已經可以斷定兇手一定是蘇毗王子。

  松贊干布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對李承乾說:「謝謝你們讓我擦亮了雙眼,看清楚真兇是誰了。」

  李承乾說:「你不必客氣,大唐和吐蕃是友好的鄰邦,孤此次前來出使,其目的就是希望我們兩國能達成共識,平等友好地相處,互通貿易,互不侵犯。

  只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悲痛,請你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天可汗是我們心目中的英雄,我對他十分崇拜,等我把父親喪事處理完之後,我一定親赴長安去拜訪他。

  既然你們已經到了這裡,請隨我一起進城,到館驛休息。」

  「那就打擾了。」

  於是,李承乾率領眾人跟隨松贊干布一起進了瓊巴。

  晚上。

  瓊巴館驛。

  松贊干布由於父親死了,所以,沒有出面招待李承乾他們,而是,讓妻子尺尊公主代為接待。

  尺尊公主身材高大,微胖,皮膚白晳,相貌美麗,鼻樑高挺,眉毛細長,眼睛大而有神,看上去長得和中原人也不一樣,據說,她是泥婆羅的公主。

  李承乾等人並未飲酒,而只是簡單地吃了一點素齋。

  吃完了之後,尺尊公主讓人把宴席撤下,又上了綠茶。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房間裡只有李承乾、蘇婉和尺尊公主三人。

  尺尊公主說:「尊敬的大唐太子,松贊干布父親的死,從表面上看,是一個意外,其實,是必然。」

  聞言,李承乾不解地問道:「公主何出此言呢?」

  「首先,松贊干布的父親是一個分不清忠奸的人,那蘇毗王子一向沒有禮數,而且野心勃勃,可是,松贊干布的父親卻沒有看出來。

  在蘇毗王子行冠禮之時,竟然送了他一個那麼貴重的冠,或許,松贊干布的父親是想用這種方式來籠絡蘇毗王子的心。

  可是,蘇毗王子就好比豺狼,豺狼的心是會改變的嗎?

  其次,他沒有協調好新舊貴族之間的矛盾;

  如果說啟用了新貴族,那麼,就應該毫不手軟地削奪舊貴族的勢力,可是,他心慈手軟,下不了手;

  再次,他麻痹大意,在這種情況下,怎麼還能去打獵呢?

  這不是給仇敵製造刺殺他的機會嗎?

  如果他沒有離開瓊巴城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危險啊。」

  雖然說尺尊公主說得有點刻薄了些,但是,不能說她分析得沒有道理。

  「那麼,你們打算怎樣處理這件事呢?」李承乾問道。

  「今天晚上,大相尚囊已經帶領五百軍士前去藏博追殺蘇毗王子了。」

  「如此說來,松贊干布的動作很快啊,你覺得他們能成功殺死蘇毗王子嗎?」

  「妾身覺得,他們此次行動必敗。」


  「那又是為什麼呢?」

  尺尊公主站起身來,雙手放於腹前,在廳堂里來回走動:

  「其一,他們並沒有準確地掌握到蘇毗王子所在的位置;

  其二,他們也低估了對手,蘇毗王子絕不是一個紈絝子弟,他有野心,有計謀,也有武藝;」

  「如此說來,這個蘇毗王子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啊。」

  「是的。大相尚囊有傷在身,如何能是蘇毗王子的對手呢?」尺尊公主面色憂慮。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勸阻松贊干布呢?」

  尺尊公主嘆息了一聲:「妾身已經勸了,可是,他報仇心切,聽不進去啊。」

  「請問藏博距此有多遠呢?」

  「大概有一百里。」

  「那麼,你們現在增兵還來得及嗎?」

  「此時發兵已經遲了。

  蘇毗王子既然敢來行刺,他事先定然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

  他那麼狡猾,肯定不會打無把握之仗的。

  可是,松贊干布此時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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