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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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一聲輕笑在白水耳邊響起。

  它如銀鈴一般清脆悅耳,相比於交疊的聲音,輕笑聲要好聽無數倍。

  輕笑又像是對於渴望無能的嘲笑,沒等白水繼續傾聽,劇烈的眩暈感再次襲來。

  驟然間,白水的眼前一片漆黑,他仿佛落到無垠的大海之上,隨著海水漂泊,感受著海浪一波波的沖刷。

  ……

  「白水,醒醒,你怎麼還在睡,繼續睡的話,老陳要生氣了!」

  「嗯?」

  朦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沉睡的白水喚醒。

  老舊的房間中,白水躺在床上,劉岩站在身旁,搖晃著白水的身體。

  白水睜開朦朧的雙眼,漆黑的房間中一道人影逐漸在他的眼瞳凝實。

  「是你啊。」

  看到是劉岩,白水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隨後慢悠悠的坐了起來。

  坐起的白水一如剛才那般懶散。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眶,詢問劉岩到來的目的。

  「怎麼了,一大早就來找我。」

  看著白水懶散的樣子,劉岩用奇怪的表情看向他。

  「怎麼了,劉岩反而想要問白水怎麼了。」

  劉岩抬起手指,指向老舊的木門,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大哥,現在都中午了!你都曠工半天了,你說怎麼了!」

  「且不說你再不起床連午飯都趕不上了,你曠工半天又該怎麼辦?」

  「還好老陳脾氣好,特意讓我來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下不來床,你居然還問我怎麼了。」

  「你現在懶散的樣子要是被老陳看到,你看你手會不會被他打爛!」

  「哦哦。」

  劉岩的訓導,並沒有激起白水精神。

  白水反而不太在乎的點了點頭,這讓仔細講述的劉岩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憋屈感。

  看著白水毫不在乎的樣子,劉岩也一時來了脾氣,他將打好的飯菜扔到白水的床鋪上,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

  大有一種愛咋咋地,你隨意的感覺。

  可白水依舊毫不在乎。

  白水慵懶的走下床鋪,將土灶點燃,自己去外面打了些水,洗漱了一番。

  隨後回到房間中吃劉岩打來的飯菜。

  飯菜一如之前那般豐盛,有素有肉,雖然肉菜少了些,但總比沒有好。

  簡單的吃了幾口,白水便再也吃不下去。

  白水將碗筷放到一旁,坐到土灶邊,看著裡面燃燒著的火焰,陷入這幾日的沉思中。

  這幾天,不知道為何,白水總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可要說為什麼不舒服,白水也不清楚。

  他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戲弄一般,心裡始終有一股火氣。

  可順著火氣仔細思索,也思索不出一個所以然。

  就這樣,白水昨晚失眠了,他想了一個晚上,依舊沒想出來是為什麼。

  每當思索到重要的地方,就感覺腦海中似乎被一層薄膜阻隔,將所有的答案都隱藏起來。

  可越是這樣,白水便越執拗。

  可良久的思索,白水都沒有的得到答案,清晨時,白水再也忍不住睏倦,睡了過去,於是便有了劉岩來送飯的這一場景。

  白水倒也不是故意氣劉岩,他跟劉岩的關係不錯,平日裡經常在一起吃飯,聊天,偶爾去酒莊也是隨劉岩一塊,對於劉岩的話,白水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他們是亓家的雜役,金錢的來源只有努力工作,陳燁是他們的管理者,是個外冷內熱的好人,這一次讓劉岩來找自己,也是故意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白水知道他們二人的善心,但今天下午,他依舊不打算去工作。

  他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絕對不可以忘記的程度。

  這些事情並非白水昨天才意識到,而是昨天夜裡,他突然遭遇到一個奇特的經歷。

  昨夜,在回家的路途中,他抬起頭看著皎潔的月光,突然間迷糊了一下,那一瞬間,他好像忘記了很多東西,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在哪裡,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事情。


  他站在原地默默感受著一切,片刻過後,他逐漸回神,想起了自己是誰,但也在這一刻,他忘記了很多東西。

  白水看向周圍時,總有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感受,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感覺白水也不清楚。

  直到回到小屋,躺在床上,準備入眠時,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一些他絕對不可以忘記的事情。

  於是他苦惱的在床上苦思冥想,想到後面,甚至想出了火氣。

  他一邊煩躁,內心又一邊在安慰著他。

  「沒關係的,忘記的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再者說,忘了就忘了嘛,何必要自尋苦惱。」

  「總有一天會再想起來的,現在先睡覺吧,不然明天還要勞作,會沒有精神的。」

  「如果不工作的話,亓家也是不會發錢的,沒有錢便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想當初,為了進入亓家他是耗費了多少心力,耗費了多少運氣才僥倖進入亓家當雜役。」

  「雖然當亓家的雜役也不是特別好,但每天總能吃上肉食,每個月能拿到的資金,也是外面的一倍,甚至還要多,只要多努力幾年,就能娶個媳婦,到時候結婚生子,也能過得相當不錯。」

  是啊,就如內心安慰的那般。

  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地方,相比於以前流浪的生活,現在頓頓都能吃到肉,難道還不好嗎。

  而且陳燁這個上司也相當不錯,甚至說十分欣賞白水,對他十分好,假以時日,白水說不得也能當上管理崗位。

  到時候就是魚躍龍門,自此脫離雜役之名,也算是個人物了。

  這樣的生活絕對說不上差。

  可白水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還是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有意的忘記了一些絕對不該忘記的東西。

  為此,白水無比苦惱。

  他的內心好似分成兩份,兩者不斷交互,又不斷拉扯,一邊想要白水不要繼續回想,一邊想要白水哪怕是打破沙鍋也要問到底。

  於是,白水的臉變得扭曲,他好似在拔河中被拉扯的繩子。

  兩股意志不斷交鋒,卻分不出個勝負。

  兩者的話都是正確,所以才會讓白水如此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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