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山瘴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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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縣令等人正要從谷道中衝出去,抬頭就看到姥母徹底甦醒。

  一時與姥母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看到姥母盯著自己,李縣令腿肚子都在哆嗦。

  「姥母聖安!」

  他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只是蒼天姥母卻並未理會他,目光略過其人,看向其他人。

  當她的目光在宋祈年的身上掃過之時,宋祈年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心虛的要死。

  若是被她知道是自己咬開了她的腹部,再從其中爬了出來,然後還將其半個身子都吸塌了。

  恐怕第一時間就會將他抽神奪魄!

  似是沒有尋到可疑的人,蒼天姥母倚靠在血肉蓮花上,神態自若。

  絲毫沒有剛剛被開膛破肚的感覺。

  好似一點也不生氣。

  她張嘴一吸。

  一呼一吸間竟有大量香火從各處攝取而來,山川河流,各有青色煙氣顯化而出。

  再一拈手,便攝來萬千生魂,吞了下去。

  與此同時,楓葉林,心廟,等地界頓時顯化出各種臟器。

  其上竟都是姥母的氣機。

  這些臟器經由萬千香火的洗禮變得神聖無暇,這才化入姥母的金身之中。

  金身之上的氣息也一點一點神聖起來。

  忽然,蒼天姥母手上的動作一滯。

  目光停留在了心廟中。

  心廟內,那顆本是無暇的心臟此刻豁然缺了一塊。

  像是被什麼啃咬過一般,邊緣處布滿了細密的牙印。

  宋祈年早就看到了被啃掉一塊的心臟,自然也猜到了是何人所為。

  此刻嘴角一抽,低下頭不敢多語。

  唯恐姥母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來還有藏在暗處的耗子。」

  姥母緩緩起身,抬手將缺了半塊的心臟攝在眼前。

  香火凝聚,轉眼將心臟修復如初,這才一口吞了下去。

  金身圓滿無暇。

  宋祈年啞然。

  怎麼也未想到蒼天姥母竟是將金身中的臟器剝離在外,獨留空蕩蕩的金身。

  以無盡香火填充血肉,再以千萬生魂充當神魂。

  以此餵養『織仙』道果。

  至於此前說的那番話,自然是忽悠自己的,若是他信以為真。

  恐怕等其醒來,自己也是被一口吞了了事。

  想到被姥母一口吞掉的道胎,宋祈年一陣惡寒。

  「還真是母慈子孝!」

  宋祈年心神一動,這麼想來,剛才他吸取香火致使其半邊身子塌陷的關鍵也正是如此。

  不然以他的壓髒神,就是放開了吸,恐怕也吸不了多少。

  更別說吸塌了臂膀,最大的可能是怎麼吸也吸不動的。

  對了,那吳承恩呢,怎麼不出聲了。

  正想著,就聽到姥母開口說話。

  「白水瘴氣仙!」

  姥母一聲輕喃,半褪的青衫上血跡消弭殆盡,青衫披肩,她施施然躺回了血肉蓮花。

  神態慵懶,好似剛睡醒一般。

  「你過界了。」

  她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隨意,隨手一指。

  不被人所見的吳承恩頓時顯露出了身影,其一臉無辜。

  此刻看著蒼天姥母。

  面帶欣賞道:「姥母還是這般仙姿卓約,我見猶憐。」

  他突然道:「我有一兄弟,或可配你。」

  「放肆!」

  李縣令趴在地上,正愁沒機會表達衷心,聽到此人這般孟浪,頓時怒喝出聲。

  只是不等他再說什麼。

  啪!

  李縣令就被一個巴掌壓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啃了一嘴泥。

  恐怖的氣息讓其頓時噤聲,心頭暗自叫苦。

  相對於李縣令的表現,谷主等人就遲緩了許多。

  抬起的腳又停了下來。

  姥母對吳承恩言語中的褻瀆表現的毫不在意,反而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饒有興趣道:

  「你口中的那人可是剛才入住道胎的人,讓他出來,我倒是可以給他個配我的機會。」

  「哈哈……」

  吳承恩乾笑一聲,道:「那就不必了,我那兄弟麵皮薄。」

  聽到這話,宋祈年頓時鬆了口氣,他還真怕吳承恩過於關心自己。

  卻聽得吳承恩繼續道:

  「只是我既替姥母除去了道果隱患,姥母想要怎麼感謝我?」

  「哦。」她輕聲道:「這般說來,倒是讓瘴氣仙費心了?」

  「哈哈......不費心,不費心,就是姥母窩在這八百里老母山中久不出世,可能不知道最近出了件大事,特來告知姥母一聲。」

  「何事?」

  「仙朝欲敕封天下,你這老母山我也替你遮掩不了多久了。」

  他自壓低了聲音,讓他人不聞其聲。

  「若是被人知曉此處生了道果,嘿嘿,恐怕禍事就來了。」

  「啪!」

  一聲輕響,吳承恩被姥母金身生生捏爆,只餘一縷瘴氣在原地憑空消散。

  與此同時。

  外界的楓葉林中,一少年與大鼻子老頭相對而坐。

  少年突然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道:「還是這般脾氣。」

  這少年看著眼熟,正是吳承恩。

  「走吧,哼哈,既然蒼天姥母醒了,咱們在這八百里老母山可就待不住了。」

  他一步踏出,已經出了楓葉林。

  忽然面帶猙獰,一把抓向楓葉林深處,隨著一聲慘叫。

  一顆血淋淋的楓樹被連根拔了起來,樹的軀幹上,楓夫人的面孔上帶著悚然。

  吳承恩大嘴一張。

  竟將其生吞了下去。

  「嗝~」

  隨著一聲暢快淋漓的飽嗝,吳承恩心滿意足。

  自語道:「不得不說,這姥母養出來的髒官還真是好吃,最是補金身。」

  「可惜……沒吃到那最為香甜軟糯的一隻。」

  他的目光透過迷彰,看向黑水鎮。

  「希望下一次見面,宋兄能給我一個驚喜。」

  ……

  髒場,心廟內。

  宋祈年已經從那裡逃了出來,此時看著胳膊上的牙印子,

  暗暗咋舌。

  果然一方人養一方貓。

  郡主這癖好怎麼和那黑炭一模一樣,不過若不是關鍵時刻郡主將自己咬醒。

  他心有餘悸的看向神龕之上。

  說不得自己就要沉淪於『織仙』道果,或者被姥母逮個正著了。

  「嘶……那就慘了。」

  宋祈年暗道僥倖,心廟內十來人,死的死,溜的溜,竟只剩下自己一人。

  現在雖然得了個修復神像的事情,但好歹是活了下來。

  不過,那李縣令幾人可就不怎麼好過了。

  在姥母的生祭上出了大問題,這以後的日子可就難了。

  唉,不對。

  宋祈年忽然一笑,幸災樂禍道:「有沒有以後都說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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