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織仙道果,香火神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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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縣令咽了口唾沫,喉結蠕動,喃喃道:

  「蒼天姥母將金身,法身與神魂脫離,竟是這般原因!」

  一旁的谷主同樣心神顫慄,哆嗦道:「姥母懷的是誰的孩子?」

  「混帳!」

  李縣令一聲低罵,斥道:「金身無缺,何來懷孩子一說!」

  他眼神火熱,道:「這嬰孩定是金身孕育出的無上道胎!」

  「說不得姥母褪去舊軀,再鑄無上金身!」

  谷主頓時悻悻不語,只是心底依舊惶惶不安。

  「嗚哇!」

  嬰兒的啼叫讓二人眼皮狂跳。

  谷主更是神色古怪的看向李縣令,李縣令也是一個激靈,

  這嬰兒與普通嬰兒一般無異。

  「嘎!」

  他怪叫一聲,目光投向姥母金身,心虛道:

  「姥母不會是真懷了誰的子嗣吧。」

  卻見嬰兒從金身腹中爬出,通體如玉,頭戴神冠,神異非凡,

  只是其肚臍處尚且拉扯著一根血淋淋的臍帶,給這嬰兒增添了些許戾氣。

  忽然,

  嬰兒低頭咬向臍帶,口齒鋒利,竟是將臍帶三兩下就給咬斷。

  眼看束縛盡去,嬰兒爬著就要逃走,耳邊吳承恩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確定就這麼走,若你就這般走了,郡主可就遭殃了。」

  嬰兒動作頓時一停,向四周看去,卻沒有看到吳承恩的身影。

  「把金身毀了,姥母神魂無處安放,

  不僅八百里老母山可以通天徹地,郡主也能安然無恙。」

  吳承恩的聲音循循善誘,引導著宋祈年。

  「此嬰兒與姥母金身血濃於水,唯有你才有毀掉這法身的能力。」

  聽著吳承恩的聲音,

  宋祈年腦袋昏沉,不自覺的就要聽他的要求行事。

  忽然,一聲女子的哀嘆自他心間響起。

  「莫要被它哄騙了。」

  這女子的聲音聽來虛弱,她急切道:

  「它是『織仙道果』所化,如今離了我的束縛,已然成了氣候,若再被它食了我的金身。」

  女子聲音一頓,冷冷道:

  「八百里老母山內所有生魂都會被吞噬。

  以千萬生魂為養分,『織仙』將會道果圓滿,成就真仙境。」

  宋祈年猛然清醒,掙扎著就要醒來,卻聽得一聲輕笑。

  「宋兄,你當真信蒼天姥母的話,這八百里老母山在其管轄之下,屍骸遍野,人無往生。」

  他陡然厲聲道:「你信蒼天姥母是良善之輩!」

  眼看宋祈年竟是面帶猶豫,吳承恩再次道:

  「可還記得毛神修煉手冊,其是哼哈大仙根本法的開篇。」

  他的聲音帶著誘惑。

  宋祈年暗暗嗤笑一聲,心道果然,這吳承恩就沒有抱什麼好心思。

  當初若是貿然修行了,恐怕此刻就由不得自己選擇了。

  只是,這蒼天姥母也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

  二者一丘之貉!

  就在他猶豫不決,不知該怎麼做的時候。

  「好香!好香!」

  宋祈年看向姥母金身,哈喇子直流。

  雖是他說出來的話,但卻不是他的心聲。

  而是他的壓髒神!

  呦呦鹿鳴,啼叫聲讓宋祈年心神激盪,

  他已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莫非是那些香火,讓黑水鹿仙煥發了第二春。

  生出了意識!

  「好香呀,好想吃!」

  又是同樣的感覺,宋祈年心頭悸動,這種感覺和他當初定髒煉神時的悸動一模一樣。

  他心頭一驚,差點呼喊出聲。

  又來,這可吃不得!

  他緊守心神,這可是蒼天姥母的不朽金身,也不怕崩碎了牙口。

  心頭這般想著,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未停。

  朝著姥母金身白嫩的肩頭猛地一下就啃了下去。

  這番動作卻是將一旁的吳承恩給驚的不輕。

  他眼前一亮。

  「宋兄果真不凡!」

  聽到吳承恩的聲音,宋祈年知道是其誤會了,但此刻他也來不及解釋了。

  一口下去,像是咬在棉花上。

  他心神一動,咬住金身肩頭猛地一吸。

  無盡的香火與氣血湧來。

  肉眼可見的,姥母豐滿的肩膀猛的癟下去一塊。

  半邊身子沒用多久就變得瘦骨嶙峋起來,就連傲立的青峰都塌陷下去。

  與此同時,

  宋祈年心臟處,同樣的血肉蓮花之上。

  本來雙目無神的壓髒神,雙眼中多了絲靈動,頭顱之上一道神冠緩緩凝聚了出來。

  吳承恩本來看的高興,忽然他瞳孔一縮,就看到宋祈年朝著自己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嘎嘣一聲,半截手指就被咬斷,

  嚼也不嚼就吞了下去。

  「嘶!」

  吳承恩眼皮一跳,頓時坐不住了。

  宋兄怎麼什麼都吃!

  「宋兄,這個吃不得!」

  被宋祈年的舉動驚的不只是吳承恩,還有李縣令。

  他看著嬰兒頭頂的神冠,直到此刻終於回過味來了,

  頓時驚呼出聲:

  「香火神冠!」

  姥母生祭,

  多年來安然無事,本是大好事。

  他們亦能從中獲得渾厚的氣血,用以填補自身虧空。

  只是他們居然未有察覺這些生魂及香火是被金身腹中的胎兒攫取。

  怪不得姥母金身始終有恙,面上生瘡。

  他們這麼多年竟是從未發現其中源頭,如今更是毀壞姥母金身,當真該死!

  宋祈年如同瘋魔,什麼也不管,只是一味下嘴。

  嘎嘣的聲音不絕於耳。

  宋祈年正吃的爽。

  忽然感覺身子一輕,就被拋飛了出去。

  將嬰孩般的道果抓在手中,吳承恩一臉心疼的看著被啃掉一隻手的嬰兒,

  險些將牙花子都咬碎了。

  好在先前吸過姥母金身內的香火。

  想來吸來的香火也能夠將道果彌補回來。

  忽然,

  他身子一閃向後退去,

  再一低頭,面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只見他手中的道果已然消失不見。

  吳承恩看向血肉蓮花。

  本是神魂沉睡的姥母已然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擦了擦嘴,低頭看向腹部,青衫被血液浸透,腹部血肉撕裂處,獨留一根咬斷的臍帶!

  同一時間,

  被撕裂的傷口恢復如初,連帶著塌陷的半個身子也肉眼可見的豐潤了起來。

  直到金身徹底恢復,

  她神色清冷的摸著臉,那裡被腐朽的傷口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一時間,屬於神魂特有的威壓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姥母,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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