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中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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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時期,四海八荒一片祥和,萬物生靈和平共處。斗轉星移,時光變遷,不知過了幾萬年,天帝有一小兒子,曰帝俊,集天地之精華應運而生,天生神力,帝俊之翔,雲霧滃然而從,震風薄怒,萬空不約而號,物有自然相動耳。天帝極為寵愛,並委以重任,帝俊戰沙場、誅異獸、平魔界,屢創奇功,在三界威名遠揚。然而,意氣風發少年神君春心初動,為情所困,犯了天界禁忌。

  話說帝俊萌心初動的對象乃是月神,常羲,在天界一眾神仙中,遺世而獨立,卓然而不群,美麗、溫婉而神秘,深居月宮之中。在神魔交戰的沙場上、在追逐異獸的荒野上以及在億萬個冷清的黑夜中,總有一縷柔和的月光灑下,讓人試圖伸手觸碰,卻猶如握住一涓細流從指縫溜走。

  天帝為樹立天界威儀、平息眾神之怒,將帝俊與常羲雙雙貶至凡間,經歷十世情劫,望其脫胎換骨,早證果位!

  在東方大地上有一座山,名大堯山,山中有一老爺爺,年近古稀,以打獵為生。

  一天,在打獵途中,隱隱約約聽到有嬰兒啼哭聲,循聲而去,看到一襁褓嬰兒。

  環顧四周,不見人跡,在此荒山,嬰兒何以至此,且山中豺狼虎豹不近其身,甚為罕見。

  爺爺膝下無兒無女,一直過的孤獨清苦,也許上天恩賜,降福於他,遂爺爺將嬰孩抱至家中。

  因是女嬰,且在月圓之日,故取名「月姑」。

  月姑從小便展現出過人的天賦,聰慧伶俐,能聽懂動物的語言,且能順暢的與之交流。

  爺爺雖覺得有些異於常人,但因久居山中,稀奇古怪之事也數見不鮮,並未放在心上。也由於平日忙於生計,常常將月姑一人留在家中或在附近山中玩耍,經常混跡於各種動物之中,久而久之學習了一些也不足為奇。

  轉眼間,月姑已長成七、八歲的小姑娘,可以幫爺爺幹些零活,偶爾上山撿些柴火、采些草藥,爺爺在月姑的陪伴下,精神上有了寄託,生活有了更多的盼頭。

  一天,爺爺外出打獵,月姑一人在家覺得無聊,便帶著大黃和小白,前往附近的山上玩。

  大黃和小白在前面跑,月姑一邊小跑追上,一邊順手採擷路邊的野花,編織成花環,戴在頭上。

  老鷹低空盤旋的鳴叫聲打破了山谷的平靜,月姑應聲抬頭看去,老鷹俯衝叼起一隻動物,看形狀好似一條小蛇,小蛇劇烈扭動著身軀,掙扎的異常激烈。

  月姑天生悲憫之心,揮舞著花環,邊跑邊驅趕著老鷹,大黃也得到主人的指令似的,對著空著犬吠。

  不知是月姑和大黃的幫忙,還是小蛇的自救,老鷹分神,小蛇從鷹嘴裡掙脫下來,重重地從高空跌下。

  月姑急忙追上前去,將小蛇抱到懷裡,上下查看一圈,除頭頂上有一條較深的傷口外,其他地方基本無大礙。

  「好可憐的小蛇,剛才多危險啊,還好遇到了我」月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小蛇說「傷的不重,敷點草藥,幾天就好了。」

  「呃,我是龍。」

  「原來你是龍啊,頭上有角,仔細看是有點不一樣哦。」月姑這時才仔細打量這條不一樣的「蛇」,渾身金黃色,魚鱗覆蓋全身,龍角顯得尊貴與威嚴,龍眼深邃而明亮。

  「你…,你怎麼能聽見我說話?」帝俊詫異地盯著月姑,身體彎成拱形。

  「這有什麼稀奇的,山中的動物說話我都能聽見啊?」月姑有些迷茫,除了爺爺,她沒有與其他人有過交流,偶爾見過上山打獵的獵戶,但沒有過交流。

  月姑從小覺得她和其他動物沒什麼區別,雖然身體形狀不一樣,但不同動物也是各式各樣的。

  「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人類。」

  「你受傷了,跟我回家吧,我可以採集草藥治好你的傷。」月姑輕輕撫摸著帝俊的傷口。

  「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這點小傷沒什麼,過幾天就可以自愈了。」帝俊想從月姑懷裡掙扎出來。

  「我醫術很好的,大黃和小白都是受傷被我撿回來的,你看他們現在活的多好。」月姑沒有給他機會,自說自話地往回走。

  山中小屋,月姑將草藥搗碎,輕輕敷在帝俊的傷口上,然後將他放在空置的鳥籠里,原來鳥籠里的「租客」已經痊癒放飛了。

  爺爺打獵回來,對於家裡多了一隻小動物並沒有放在心上,對他而言,已經習以為常了,月姑經常將一些受傷的小動物領回家,醫治好之後再將他們放回山林。


  早上,月姑想跟帝俊餵食時,疑惑地發現鳥籠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小龍還在裡面盤臥著,「難道是我忘關了?」月姑心裡嘀咕著,但有心觀察幾天均是如此,好奇心驅使著想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

  第三天晚上,月姑像往常一樣早早上床休息了,卻悄悄觀察鳥籠的動靜。

  好幾個時辰過去了,房間裡沒有一點聲音,正當她將要昏睡過去的時候,鳥籠發出細微的金屬碰撞的聲響。

  聲音停止片刻後,月姑披上外衣,走近查看,果然同前幾天一樣,鳥籠打開了,裡面的小龍卻不見了。

  月姑推開房門,今晚的月光尤其明亮,遠處的高山和樹林的輪廓清晰可見。

  不遠處,一道異常的光亮引起了她的注意,月姑順著光亮的方向尋去。

  眼前的景象讓她驚呆了,月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到她幾天前收養的小龍變大了許多,而且正在蛻變成人,只剩一條尾巴在搖擺著。

  帝俊也發現了她,驚恐又無助,努力蜷縮著身體,怕嚇著她似的閃躲著。

  月姑蹲下來,仔細看著他,驚喜又好奇,撫摸著額頭上的龍角和身體上尚未完全蛻去的鱗片。

  帝俊發現她並不像其他人一樣把自己當怪物,害怕又嫌棄。

  「我養過很多小動物,沒有一個像你一樣,你看我們都有兩隻眼睛、一個嘴巴…」月姑指著自己的臉「你到底是龍還是人啊?」

  「我當然是龍,但一到晚上身體會不受控制發生蛻變,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等傷好了我就離開。」

  「我沒有要攆你走的意思,你是我的朋友。」

  「我們是朋友,你可以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嗎,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月姑點點頭,退後幾步,親眼看著帝俊完全變身為一個少年模樣,面容清秀,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氣質,俊美飄逸。

  帝俊不知道自己生辰年月,由於個頭比自己高一頭,月姑稱呼他「龍哥哥」。

  此後,月姑多了一個玩伴,與其他不同的是,她的龍哥哥可以帶她探索更多山林的奧秘,去到以前她從未涉足過的領域。

  白天,帝俊馱著她自由翱翔在天際;晚上,幻化成人的帝俊,又是她最好的傾訴的對象。月姑第一次感受到除爺爺以外的關懷和溫暖。

  月姑和帝俊在雷電多發的季節幫助山民撲滅山火,阻止野狼群對山民家禽的侵擾,救護在山林間迷路的人們,採集草藥救死扶傷等等,在大堯山的聲望與日俱增。

  日子就這樣安穩地一天天過去。

  月姑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豆蔻年華,靈氣十足。

  一個炎熱的夏季,月姑在湖邊洗衣,帝俊在水中嬉戲,不時向湖邊吐著水泡。

  兩人共同度過了天真無邪的少年時光,親密無間,彼此是最可信賴的朋友。

  湖中遠處有個黑點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帝俊游過去,才看清是一個落水的男子,並將他費力拖到岸邊。

  月姑趕過去,發現男子還有呼吸,採取了一些應急救治措施,落水男子慢慢有甦醒的跡象。

  身上有刀劍傷,身體很虛弱,還需要用藥慢慢調理。

  從衣著穿戴看,落水男子與尋常見的山民或獵戶有所不同,不像是本地人,年齡卻與他們相仿,小小年紀身受重傷又出現上人跡罕至的荒山,月姑和帝俊卻沒考慮那麼多,將男子帶回去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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