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矛盾的激化
當威尼斯人的最後通牒送達時，十字軍的高層頓時不知所措。
他們此前設想過各種局面，最常想到的，便是與威尼斯人兵戎相見。
而後靜待教皇與各國國王出面斡旋，這也是他們聯名寫信求援的原因。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威尼斯人竟打算拉他們去當僱傭兵。
要知道，他們可不是普通的世俗軍隊，而是身負宗教使命的特殊部隊。
威尼斯人竟要求他們進攻一座有基督教信徒居住的城市，藉此償還債務。
一時間十字軍的高層議論紛紛，營帳內人聲鼎沸，各方觀點激烈碰撞。
統帥博尼費斯侯爵眉頭緊蹙。
「嚯」地站起身，雙手狠狠撐在桌上，語氣中滿是憤懣與不甘：
「這簡直荒謬透頂！我們肩負奪回聖城、傳播主福音的重任。
怎能淪為威尼斯人的幫凶，對同為基督徒的同胞下手？
這是對信仰的背叛，對上帝的褻瀆！」
言罷，他掃視眾人，期待更多人響應。
「博尼費斯，別天真了。」
佛蘭德斯伯爵鮑德溫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反駁道。
「看看咱們現在的處境，被困在這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答應威尼斯人的條件，拿什麼繼續東征？
要不是你磨磨蹭蹭，花了兩個半月才到威尼斯，耽誤了出征，咱們至於被人拿捏成這樣？
不答應，難道還跟威尼斯人死磕？
到時候兩敗俱傷，還怎麼完成東征偉業！」
鮑德溫這席話，一下子挑明了眾人心中的怨氣。
確實，其他幾路十字軍即便遲到，大多也就耽擱不到十幾天。
可身為統帥的博尼費斯，竟硬生生拖了兩個半月才抵達威尼斯。
要是能早來一個多月，就不至於錯過最佳航海季，落得被威尼斯人要挾的下場。
博尼費斯被這番話氣得滿臉通紅，又羞又怒，伸出的手指微微顫抖，指著鮑德溫道：
「你……你怎能將責任都歸咎於我？
我臨危受命接任統帥，不僅要操持東征籌備事務，還得去羅馬教廷述職。
路途如此遙遠，一路上又險阻重重，我哪有辦法！」
鮑德溫雙手抱胸，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嘲諷道：
「都這時候了，爭這些有意義？
威尼斯人的艦隊把控著咱們的出路，沒他們的船，咱們根本走不了。
你光有理想，卻想不出對策，難道要大夥在這兒困死？」
營帳內氣氛緊繃，劍拔弩張，火藥味濃烈得仿佛一點即燃。
威廉實在看不下去，趕忙上前勸解：
「兩位大人，別吵啦，當務之急是考慮如何回復威尼斯人，這可是他們最後的通牒。」
緊接著，威廉轉頭面向博尼費斯，說道：
「博尼費斯大人，鮑德溫伯爵這話，是沖了些，可眼下形勢確實危急。
要是不答應條件，與威尼斯人開戰，咱們兵力損耗不說，物資補給也會徹底斷絕，屆時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威廉已毫無退路可言，因為手裡的這支隊伍是他僅有的依靠。
他絕不可能拿這股力量在不利的條件下去與威尼斯人交戰。
畢竟一旦戰敗，他的前程與未來也算是徹底斷送了
而且，他也察覺到，鮑德溫伯爵一直對博尼費斯的統帥之位心懷不滿，眼下正是借著這個機會，挑起事端來攻擊博尼費斯。
通過這件事，威廉認為博尼費斯表里不一，一遇到狀況就想妥協，毫無擔當，根本不適合擔任統帥。
於是，他順勢與鮑德溫伯爵一道，對博尼費斯提出質疑。
博尼費斯雙眼瞪得渾圓，毫無退縮之意，大聲說道：
「即便形勢如此，也絕不能輕易應下威尼斯人的無理要求。
薩拉住著的都是基督徒，攻打它，我們就會淪為教會的罪人，必將受到教會的嚴懲！」
鮑德溫不屑地撇嘴，音量抬高几分：
「罪人？要是到不了耶路撒冷，沒法完成東征，那才是徹頭徹尾的罪人！
想讓十字軍東征繼續下去，就得面對現實，別再抱著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就算威尼斯人現在肯送咱們去埃及，可最佳航海季已過。
冬天的地中海，風浪大不說，補給還困難重重，這麼折騰下來，咱們得折損多少人？
一直留在威尼斯也不是辦法，賠完船費後，咱們還能剩幾個子兒？
咱們十字軍本就組織鬆散，難道大夥能餓著肚子，在這擁擠的軍營里熬到明年春天？」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一直沉默的法國亞眠男爵彼得站起身，勸道。
「諸位，先別爭了。
我明白博尼費斯侯爵與鮑德溫伯爵的苦衷，他們實則都是為十字軍考慮，並無過錯。
但咱們能否換個角度看這件事呢？」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瞬間齊刷刷地投向他，營帳內的嘈雜聲頓時小了許多。
「威尼斯人讓我們攻打薩拉，看似是絕境，說不定反而是個轉機。」羅貝爾繼續說道。
「薩拉雖有基督徒，可如今被匈牙利掌控。
匈牙利國王在不少事上，並未堅定站在我們的信仰這邊，態度搖擺。
若我們拿下薩拉，既能還清債務，還能將此地作為補給站，為後續東征奠定基礎。」
博尼費斯剛要反駁，彼得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當然，我們絕不能傷害城中無辜的基督徒同胞。
攻城前，我們把來意跟他們講明白，給予庇護。
只要行事有度，上帝定會理解我們的難處。」
鮑德溫聽聞，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彼得男爵所言極是，咱們不能因一時對道義的顧慮，就白白錯過完成東征大業的契機。」
博尼費斯長嘆一聲，眼見眾多人反對自己，明白無力扭轉十字軍高層的集體意向。
「話雖如此，然而攻打有基督徒的城市，我內心實在難以釋懷。
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參與。
況且此事意義重大，依我之見，還需上報教廷，請教皇陛下裁決。」
眾人面面相覷，嘴上雖還在討論如何抉擇，可經剛才一番激烈爭論，每個人心裡早有了計較。
現場，僅有少數貴族同博尼費斯一樣堅守信仰，滿臉糾結，難以定奪。
而絕大多數人，包括威廉，都被鮑德溫與彼得的話打動，暗暗點頭，主意已定。
這場激烈的爭論，恰似一把利刃，徹底地撕開了十字軍高層之間的矛盾。
雖說多數人已然傾向於接受威尼斯人的提議。
但一來出於對統帥博尼費斯的敬重。
二來鑑於此事影響深遠，他們最終決定採納博尼費斯上報教廷的建議。
於是，即刻派人快馬加鞭，朝著羅馬教廷飛馳而去，通報當前情況。
恰在這時，威尼斯人傳來的消息，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威尼斯人表示，同意按之前協議，和十字軍平分攻占薩拉後獲得的戰利品。
相比與威尼斯人打一場勢必兩敗俱傷的戰爭。
協助威尼斯人從海上突襲薩拉，明顯輕鬆許多，還能拿到一半戰利品。
如此一來，包括威廉在內的眾多十字軍高層，對於改變遠征目的地一事，不再有任何反對意見。
最終，十字軍高層一分為二。
以博尼費斯為首的少數貴族，堅守立場，拒絕威尼斯人的條件。
選擇原地等候教皇指示，他們秉持著宗教信仰，不願違背教義攻打同為基督徒的薩拉城。
而以鮑德溫為首的眾多十字軍高層，權衡利弊後答應威尼斯人的條件，決意協助其攻打薩拉。
他們認為這是解決當前困境、推進東征大業的可行之策，戰利品的誘惑以及對現實形勢的考量，促使他們做出了這一選擇。
他們此前設想過各種局面，最常想到的，便是與威尼斯人兵戎相見。
而後靜待教皇與各國國王出面斡旋，這也是他們聯名寫信求援的原因。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威尼斯人竟打算拉他們去當僱傭兵。
要知道，他們可不是普通的世俗軍隊，而是身負宗教使命的特殊部隊。
威尼斯人竟要求他們進攻一座有基督教信徒居住的城市，藉此償還債務。
一時間十字軍的高層議論紛紛，營帳內人聲鼎沸，各方觀點激烈碰撞。
統帥博尼費斯侯爵眉頭緊蹙。
「嚯」地站起身，雙手狠狠撐在桌上，語氣中滿是憤懣與不甘：
「這簡直荒謬透頂！我們肩負奪回聖城、傳播主福音的重任。
怎能淪為威尼斯人的幫凶，對同為基督徒的同胞下手？
這是對信仰的背叛，對上帝的褻瀆！」
言罷，他掃視眾人，期待更多人響應。
「博尼費斯，別天真了。」
佛蘭德斯伯爵鮑德溫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反駁道。
「看看咱們現在的處境，被困在這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答應威尼斯人的條件，拿什麼繼續東征？
要不是你磨磨蹭蹭，花了兩個半月才到威尼斯，耽誤了出征，咱們至於被人拿捏成這樣？
不答應，難道還跟威尼斯人死磕？
到時候兩敗俱傷，還怎麼完成東征偉業！」
鮑德溫這席話，一下子挑明了眾人心中的怨氣。
確實，其他幾路十字軍即便遲到，大多也就耽擱不到十幾天。
可身為統帥的博尼費斯，竟硬生生拖了兩個半月才抵達威尼斯。
要是能早來一個多月，就不至於錯過最佳航海季，落得被威尼斯人要挾的下場。
博尼費斯被這番話氣得滿臉通紅，又羞又怒，伸出的手指微微顫抖，指著鮑德溫道：
「你……你怎能將責任都歸咎於我？
我臨危受命接任統帥，不僅要操持東征籌備事務，還得去羅馬教廷述職。
路途如此遙遠，一路上又險阻重重，我哪有辦法！」
鮑德溫雙手抱胸，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嘲諷道：
「都這時候了，爭這些有意義？
威尼斯人的艦隊把控著咱們的出路，沒他們的船，咱們根本走不了。
你光有理想，卻想不出對策，難道要大夥在這兒困死？」
營帳內氣氛緊繃，劍拔弩張，火藥味濃烈得仿佛一點即燃。
威廉實在看不下去，趕忙上前勸解：
「兩位大人，別吵啦，當務之急是考慮如何回復威尼斯人，這可是他們最後的通牒。」
緊接著，威廉轉頭面向博尼費斯，說道：
「博尼費斯大人，鮑德溫伯爵這話，是沖了些，可眼下形勢確實危急。
要是不答應條件，與威尼斯人開戰，咱們兵力損耗不說，物資補給也會徹底斷絕，屆時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威廉已毫無退路可言，因為手裡的這支隊伍是他僅有的依靠。
他絕不可能拿這股力量在不利的條件下去與威尼斯人交戰。
畢竟一旦戰敗，他的前程與未來也算是徹底斷送了
而且，他也察覺到，鮑德溫伯爵一直對博尼費斯的統帥之位心懷不滿，眼下正是借著這個機會，挑起事端來攻擊博尼費斯。
通過這件事，威廉認為博尼費斯表里不一，一遇到狀況就想妥協，毫無擔當，根本不適合擔任統帥。
於是，他順勢與鮑德溫伯爵一道，對博尼費斯提出質疑。
博尼費斯雙眼瞪得渾圓，毫無退縮之意，大聲說道：
「即便形勢如此，也絕不能輕易應下威尼斯人的無理要求。
薩拉住著的都是基督徒，攻打它，我們就會淪為教會的罪人，必將受到教會的嚴懲！」
鮑德溫不屑地撇嘴，音量抬高几分：
「罪人？要是到不了耶路撒冷，沒法完成東征，那才是徹頭徹尾的罪人！
想讓十字軍東征繼續下去，就得面對現實，別再抱著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就算威尼斯人現在肯送咱們去埃及，可最佳航海季已過。
冬天的地中海，風浪大不說，補給還困難重重，這麼折騰下來，咱們得折損多少人？
一直留在威尼斯也不是辦法，賠完船費後，咱們還能剩幾個子兒？
咱們十字軍本就組織鬆散，難道大夥能餓著肚子，在這擁擠的軍營里熬到明年春天？」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一直沉默的法國亞眠男爵彼得站起身，勸道。
「諸位，先別爭了。
我明白博尼費斯侯爵與鮑德溫伯爵的苦衷，他們實則都是為十字軍考慮，並無過錯。
但咱們能否換個角度看這件事呢？」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瞬間齊刷刷地投向他，營帳內的嘈雜聲頓時小了許多。
「威尼斯人讓我們攻打薩拉，看似是絕境，說不定反而是個轉機。」羅貝爾繼續說道。
「薩拉雖有基督徒，可如今被匈牙利掌控。
匈牙利國王在不少事上，並未堅定站在我們的信仰這邊，態度搖擺。
若我們拿下薩拉，既能還清債務，還能將此地作為補給站，為後續東征奠定基礎。」
博尼費斯剛要反駁，彼得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當然，我們絕不能傷害城中無辜的基督徒同胞。
攻城前，我們把來意跟他們講明白，給予庇護。
只要行事有度，上帝定會理解我們的難處。」
鮑德溫聽聞，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彼得男爵所言極是，咱們不能因一時對道義的顧慮，就白白錯過完成東征大業的契機。」
博尼費斯長嘆一聲，眼見眾多人反對自己，明白無力扭轉十字軍高層的集體意向。
「話雖如此，然而攻打有基督徒的城市，我內心實在難以釋懷。
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參與。
況且此事意義重大，依我之見，還需上報教廷，請教皇陛下裁決。」
眾人面面相覷，嘴上雖還在討論如何抉擇，可經剛才一番激烈爭論，每個人心裡早有了計較。
現場，僅有少數貴族同博尼費斯一樣堅守信仰，滿臉糾結，難以定奪。
而絕大多數人，包括威廉，都被鮑德溫與彼得的話打動，暗暗點頭，主意已定。
這場激烈的爭論，恰似一把利刃，徹底地撕開了十字軍高層之間的矛盾。
雖說多數人已然傾向於接受威尼斯人的提議。
但一來出於對統帥博尼費斯的敬重。
二來鑑於此事影響深遠，他們最終決定採納博尼費斯上報教廷的建議。
於是，即刻派人快馬加鞭，朝著羅馬教廷飛馳而去，通報當前情況。
恰在這時，威尼斯人傳來的消息，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威尼斯人表示，同意按之前協議，和十字軍平分攻占薩拉後獲得的戰利品。
相比與威尼斯人打一場勢必兩敗俱傷的戰爭。
協助威尼斯人從海上突襲薩拉，明顯輕鬆許多，還能拿到一半戰利品。
如此一來，包括威廉在內的眾多十字軍高層，對於改變遠征目的地一事，不再有任何反對意見。
最終，十字軍高層一分為二。
以博尼費斯為首的少數貴族，堅守立場，拒絕威尼斯人的條件。
選擇原地等候教皇指示，他們秉持著宗教信仰，不願違背教義攻打同為基督徒的薩拉城。
而以鮑德溫為首的眾多十字軍高層，權衡利弊後答應威尼斯人的條件，決意協助其攻打薩拉。
他們認為這是解決當前困境、推進東征大業的可行之策，戰利品的誘惑以及對現實形勢的考量，促使他們做出了這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