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玫瑰花的葬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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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在月光下更容易做一些神不知鬼不覺的事。

  鎮南城·龍泉府

  初夏的晚風是清清涼涼的,滿天的星星是令人嚮往的,再加上吃完飯就到處跑的龍泉武和龍泉義,龍泉府這一晚必定是闔家歡樂的。

  「小弟,你不去嗎?」只見一個少女蹲了下來,看著胖嘟嘟的龍泉三音,「武和義好像玩的很盡興。」

  「不去。」青澀的聲音傳了出來,龍泉三音好像有些無奈,「小柔姐,你看我這小身板能和他們一起玩嗎?」

  小柔看著那邊正在上躥下跳的龍泉武和龍泉義以及已經滿頭大汗的武打陪練,轉頭向正在離開的龍泉三音說道:「好像是哦,那小弟現在準備去幹什麼呢?

  「如果小弟是要偷偷跑出去喝酒的話,那可能是不行咯。」

  龍泉三音轉過頭,看著已經雙手叉腰,臉上露出「如果你敢去我就打你屁屁」模樣的小柔說道:「我去書閣看書,你去拿點吃的來吧。」

  「哦——」

  「還有就是,你以後可以溫柔一點嘛,不然對不起你這名字。」

  「什麼!?」

  等小柔反應過來的時候,龍泉三音早已跑遠。

  ……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龍泉三音近些日子一直在反覆研讀這本《孫子兵法》。書中的很多觀點都讓龍泉三音為之震撼。就比如說「兵者,詭道也。」這句話就改變了龍泉三音對戰爭的偏見認知。戰若起,則戰須勝,勝之萬事順,敗之百事衰,可若僅以明槍,又怎防暗箭?他人之心不可測也。

  「這些書到底何人所著?」龍泉三音每每在閱讀後都會在心中提出這個問題,儘管他還只是個七歲孩子。

  ……

  就在龍泉三音沉思之際,敲門聲傳來了。

  「小弟,糕點拿來了。」

  「進來吧。」

  龍泉三音放下了手裡的書,向左邊挪了挪身子,騰出一個位置,又將桌子好生整理了一下,便看著拿著兩大食盒的小柔大步走上前來。

  「哇——小柔姐你又拿這麼多,你吃的完嗎?」

  「這不還有小弟你嗎?」

  小柔一臉開心的樣子將盒子放在桌子上,順勢坐在了龍泉三音旁邊。緊接著第一個盒子被小柔打開了,裡面裝著的是龍泉三音最喜歡的柑橘和綠豆糕;第二個盒子在被小柔剛開出一條縫的時候龍泉三音就猜到可能是什麼了。在艱難地等待小柔完全打開第二個盒子的時候,龍泉三音看見了一個好久沒有見過的酒壺,他開心地跳了起來。

  「小弟,安靜點,瞧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真掉面子。」

  「小柔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快一年沒喝到這酒了。」龍泉三音費盡全力才終於躲過了小柔阻攔的手,碰著了酒壺。可龍泉三音一將酒壺拿起來就發現不對了。

  「這酒不對呀!」

  「是吖,因為我只向老闆要了半壺,酒太貴了。」

  「啊——」龍泉三音的興致瞬間沒了,一臉沮喪道,「還以為今晚可以盡興的。」

  「哎呀,小弟,你這樣就不可愛了,大不了小柔以後在偷偷的給你帶嘛。」小柔揉了揉龍泉三音肉嘟嘟的臉。

  「還是小柔姐對我最好啦!」

  「知道就好。」

  龍泉三音見小柔此時還在雙手插腰地嘚瑟,馬上就狼吞虎咽起來。

  「啊!」小柔見到三音這樣,驚呼了一聲就連忙上手阻止並說道,「小弟,快沒了,給小柔留點。」

  「誰叫你在那兒嘚瑟的。」龍泉三音鼓著腮幫子,聲音唔唔的,「就不給你留,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那我以後不帶了。」

  龍泉三音一聽,瞬間停了下來。

  「來,小柔姐,您先。」

  「這還差不多。」小柔先是拿起一塊糕點,接著又是喝了一口酒,「嗯!這酒還真是不錯。」

  「那是。」

  「好了,一起吃吧。」

  接著就是龍泉三音和小柔大快朵頤的場景。

  ……


  風吹滅了明亮的蠟燭,星星若隱若現,湖面被點起了漣漪,樹葉開始搖曳,一切都是死靜的。湖面倒映著的月亮開始出現變化。一陣腥甜的風,從遠外吹來,又向遠處離開。

  東南域·翻虎山

  一家江湖客棧之中,大門正開,一位彪形大漢正戴著黑光油金面具仰著頭倚坐在大堂的大椅上,雙腿大張,十分隨意。這人閉目不睜,仿佛是睡著了。

  差不多一刻鐘後,陸陸續續的有人到了。可每當他們想踏入小園時都會被一股的無形力量攔在了籬園外。籬園外隨著人數的增多也開始逐漸嘈雜。

  「那傢伙就是我們的領頭?」

  「一個強者。」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聲此起彼伏。

  「媽的,這東西憑什麼不放我們進去。」一個已經在這等了許久的人罵了出來。他是前幾個到的,現在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你想打架?」另一個人對他說道。

  「廢話,我早就想打他一頓了。」那人指著那屋中的人,「他媽的,坐得比我還狂,憑什麼。

  「我們這麼多人,還會怕他?」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被點燃,好多個不耐煩的都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可你們打得過嗎?」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從人群最後傳了出來,眾人也都順聲轉頭看去,那人接著道,「這個屏障是用氣構建的。能以氣為障的人,不是『武榜』上的人物,就是『偽封號榜』的人物。你們確定能打過?甚至還可能是『封號榜』上的人物,你們敢嗎?

  「這個屏障其實是對我們的小考驗,那位就是想看看我們水準,如果連這個都過不了,我看也沒有必要掙這份錢了。」

  說完,那人便閒庭信步地走了進去,在大門口處做了一個簡單登記。

  「看這樣子這錢不好賺啊。」

  說話這人從遠處的樹上躍下,也是很輕鬆的就走了進去。

  眾人見此也都明白了,這是一種篩選,也是一種保護,而不是故意刁難。

  「那兄弟們,我就不客氣了。」

  這正是最開始教唆打架那人,他此時正躬身立馬步狀。突然,他猛的在原地踏出一步,同時身上氣勢急速爆發,竟然直接將屏障衝破一個窟窿,隨後起身輕鬆地走了進去。有些想鑽空子的人看著這人的架勢便早早的就排在這人身後,可當他們想趁機鑽進去時,就只見在人走進去的那一瞬間屏障便恢復如初。眾人見此也都收起了僥倖,開始認真對待了。

  「很強呀!」那從樹上躍下的人對著大門口左邊站著的第一個進來的人說道,「他居然可以做到『氣如隨形』,你可以嗎?」

  「差一步。」

  「那就有意思了。」

  眾人見此也都開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是一刻鐘後,所有該進的人也都進了,沒進的也都紛紛離開了。而在進來的這批人中已經有許多癱軟倒在地上的了。對於他們來說,能突破屏障真的不是件輕鬆事。

  「半個時辰後出發。」那彪形大漢的突然出聲將大部分人都給嚇了一跳,「到時候能不能活就看你們自己了。

  「今天結束之後活著的就找個地方老實待段時間,錢會送到你們報名時留的地址。死了的,上面會把錢以你名義捐給災民,也算為你們在地下積功德了。」

  眾人聽此也都是一話不語,也都是在默默地休整自己。他們此刻也都明白了,這次的護鏢很可能會拿走他們的命。

  按常理說,護鏢是不會太發生生命危險的,大多數劫鏢的也就只拿鏢物,等拿到了鏢物之後劫鏢人也都會迅速離開,而只有那種劫鏢之人想要秘密劫鏢的才會將所有人殺光,防止有人看出劫鏢人的身份特徵從而告密,這也通常說明劫鏢人身份地位很高,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時間剛一到,那彪形大漢就瞬間站了起來,而就這在一瞬間所有人都仿佛如臨大敵,直至他邁出一步後眾人才有所緩解。而後眾人也都簡單準備了一下,便隨著大漢出發了。

  在前些月有人發布一個了懸賞。懸賞若干名高手護鏢,鏢金十分豐厚,雖然路途有點長,亦或許會有意外,但在許多人看來還是很值得的。這些人都是來自各地的閒散人士,境界不一,但都是混跡於江湖多年的,都是有著保命手段的。

  ……

  異獸平原·西南區


  這一塊地區的星光極其暗淡,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在淡淡的月光下,一朵花紅的格外妖艷,在它的周圍還有一隻絕美的蝴蝶在飛舞。那蝴蝶正隨著花的搖曳而舞動,它的舞動就好像是一種特殊的儀式。

  「程長老,剛剛有人傳來後面有人神志不清了,說什麼看見了血紅色的蝴蝶。」一個黑衣人從後面飛掠到一個人身旁,「據報那人雙眼通紅,嘴裡說著什麼血玫。」

  「把他殺了,然後把他眼珠挖出來用異火焚燒。」這位長老沒有一絲猶豫,「事情結束之後厚葬吧。

  「再傳下去所有人都必須把頭低下,沒有我命令不允抬頭,違者逐死。」

  「遵命。」

  那黑衣人說完便迅速向後方掠去,不過多時,他又便回到這長老身邊。

  「已完成。」

  「回你的位置去吧。」

  待黑衣人離去後,這位長老望向了那血紅的玫瑰,「這傢伙越來越強了呀!下次還要多帶些高手來。」

  ……

  翻虎山山下

  「我們此次的目標是把這東西送到中都。」鏢隊的速度很快,那彪形大漢一路上一直在說話,也不在意是否有人願意和他搭話,「差不多有五天路程,按照目標我們今晚就必須到落塵縣。

  「不過我想我們應該出了翻虎山不久就應該可以遇見他們了。

  「就比如說現在。」

  此話一落便有許多身影從陰影中掠出將他們團團圍住。鏢隊眾人見此都不免面露難色,只有那彪形大漢不以為意,還閉著眼躺在鏢物上。

  ……

  東南域·落塵縣·下午時分

  此時的雲已經燒了半邊天了,讓人看去感覺暖暖的。落塵縣一天到晚總是車水馬龍、絡繹不絕的,可今天好像沒有那麼多人。

  「老闆娘,來三斤肉包子。」落塵縣一家包子鋪,一位胸口掛著標有「護」字胸牌的人來到鋪旁設的桌椅處坐著說道,「不知今天怎麼回事,人好像有點少。

  「對了,老闆娘,老闆呢?縣裡有點事找他。」

  「是呀!人確實比平常少。」老闆娘將包子和一大杯水端了過來,應和道,「啥事呀!我家那人出去打獵現在還沒回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那個野女人了。」

  「哈哈哈,也沒啥,就是縣裡對打獵人的一些要求。」這人就著水一口一個包子,「或許不是找女人去了,而是在那些畜生的肚子裡也說不定。」

  「你個殺千刀的,這是能說的嗎?不會說就閉嘴。」老闆娘一聽直接將擀麵杖扔了過去,「下次再說這話老娘直接打斷你的腿。」

  「是是是,我注意。」男子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見此也是一臉歉樣連忙打岔道,「老闆娘,你這包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堪稱天下一絕……」

  可老闆娘臉上擔憂卻更加深重了。

  到了傍晚,老闆娘利索地收了鋪子,準備去老頭子常去的打獵處看看。

  出城門,右行三百餘步進山林,又沿夫常行小路,復行四百餘步,聞腥味,見一處空闊處,近之,見幾具牲畜屍首,經辨乃夫所殺,然四顧,不見打鬥痕跡,遂亦往前二百步,又聞腥味,又四顧,見一人手,近之,非夫之,頓之,亮刀也。

  周尋一刻時,見一人屍,非夫之,更謹之。忽,聽一喃喃聲,停之辯之,傾刻定之,快步前之,見夫服,緩步之,再四顧,俯身近夫側察之,哭之。

  ……

  在西北方離落塵縣兩公里的一處竹林中聚著大約七十名黑衣人。

  「事情都辦好了嗎?」

  「好了。」一個似乎是小隊領頭的黑衣人回道,「長老……」

  「你已不必多說,若不是怕有變故,誰也不想如此。」這位長老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走吧,去翻虎山幫他們。」

  ……

  翻虎山周邊

  「人應該來的差不多了吧。」那彪形大漢從鏢物上緩緩起身,順著車沿走了下來,來到最前面,「難道諸位也看上了這批珠寶?」

  那彪形大漢見對面一言不發就攤了攤手擺出一副無奈樣,「那珠寶歸你了,放我們離開可好?」

  就在這時那為首的黑衣人突然拔出佩劍並說道,「動手,一個不留。」


  隨著黑衣人領頭下令的話音剛落,幾乎所有的黑衣人都同在一時間爆射出去。

  鏢隊眾人見此也是瞬間迎了上去。

  一時間刀光劍影,兵器碰撞起的火花肆意橫飛。然而在這十分激烈的戰鬥中卻有兩人一動也沒動就互相看著對方。

  「看這形勢,你好像覺得你能單吃我。」

  「也不全是。」那黑衣領頭,「這場戰鬥我無所謂能不能殺你,但我只要能拖住你,我們就會贏,不是嗎?」

  「你終於說話了,我剛剛說這麼多你都不回,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那彪形大漢邊說話周身邊被藍色火焰覆蓋,「不過你說的話有點意思。

  「藍色火焰,果然是你。」那黑衣領頭見這也是一臉平靜,「看著挺猛烈的,那就是不知道你這火焰有沒有溫度了。」

  隨著話音,黑衣人領頭也是一劍刺出,極快。而彪形大漢就還只是站在原地,什麼也沒有做,任憑那劍刺來。就在那劍尖剛觸碰到火焰之時,劍尖便燃了起來,再下一秒就成了灰燼。也就在這一瞬間,那黑衣人憑空而起將左手化拳使出一法轟向彪形大漢面門,自身卻極速向後撤步。

  「靈脈者!」彪形大漢對此十分驚訝,瞬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就在那拳即將砸在彪形大漢身上時,那彪形大漢身上的火焰由藍色轉為紅色,同時彪形大漢也瞬間向後撤步。緊接著就是一聲巨響。

  聲響過後,煙塵未定。映入眾人眼帘的便是一個五米大坑。

  「你很幸運,紫來。」那黑衣人揮舞著沒有了劍尖的劍清掃著自己周圍的塵土,「想不到你能將藍火的禁錮效果縮短一秒。

  「在我看來也是天才了。」

  在另一端,離大坑不遠處,一個身影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幾聲咳嗽聲和嘴角的血表明了他被黑衣人這招傷得不輕。

  「現在的你,氣已經亂了,有些內腑也應該損傷了。」黑衣人看著紫來說道,「根據我們對你以往的戰鬥的分析,你根本就不是看不起對方,或許是有點,但更多的原因是你在藍火狀態下是無法移動的,所以你才擺出一副輕蔑一切的態度用來麻痹對手。而現在,你已經身受重傷了,已經無法戰勝我了。

  「所以……投降吧,你可以跟我回去……」

  「哈哈哈。」那名叫紫來的笑聲打斷了黑衣人的講話,「你們知道了又能怎樣?讓我跟你們回去?紫血神殿,你們倒是想得好。

  「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做這次護鏢的隊長嗎?」紫來此時身上的火已經完全熄滅了,都變成了一條條赤紅的紋路依附在紫來身體上,「因為我無時無刻都在想為父親報仇,我曾發過誓要和哥哥一起覆滅你們。

  「所以,我這一次會先把你殺掉,以祭先父。」

  「唉!」那黑衣人見此也是十分惋惜道,「既然過去是無法抹除的傷痛,那就讓那一切都變成殺戮的理由吧!

  「其實,在當年圍殺你父親的行動中,我的父親是先行者。」那黑衣人慢慢的說也慢慢的將面具摘下,「其實我剛剛就很害怕你會答應。我也害怕不能為父報仇,就像你說的那樣。」

  「陳!」在紫來看清黑衣人長相的時候,紫來有些驚訝。因為在好久之前他們還是彼此的玩伴,沒想到如今卻成了生死對手。

  「這不也正好嗎?」

  「是呀,正好。」紫來似乎也在這一刻覺悟過來;他和陳註定是兩條路的人。

  緊接著兩人便向對方極速奔去,一個執劍,一個火拳。兩人殺意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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