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換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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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女孩乖巧回答,「你呢?你叫什麼?」

  「陳笑。」陳笑答。

  「再見咯,陳笑偵探。」女孩嫣然一笑,然後揮手離去。

  「你幫我占著位置。」陳笑對雲綺草草交代。然後他向莉莉的背影快步走去。

  「莉莉。」陳笑喊。

  莉莉停下腳步,再次轉過臉,抬起頭來。

  「如果有人說要帶你離開學院,或者說要帶你去其他地方,千萬別信他。待在安全的地方,有異常及時跟老師說。」陳笑一邊認真地叮囑一邊走到女孩身前,和她面對面。

  女孩柳眉微蹙,水靈的眸子裡充滿了疑惑。她唇齒微張,好像在思索陳笑的話。

  「什麼意思?」她問。

  如今細看,她和自己女兒的臉其實還是有些區別的。首先她畫著某種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流行的妝,似乎叫「純欲妝」。女兒是不會化妝的。而且,她的下頜線更明顯,加之鼻樑更挺翹,使她看起來要更成熟一些。不過大體上她與女兒有九分相似。都長得那麼乖那麼可愛。

  「記住我說的話。學院現在處於危險時期,保護好自己。」陳笑嘆氣。

  隨後,他走回隊伍里。莉莉在原地頓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陳笑,然後也逕自離開了。

  「什麼情況?」雲綺怪異地問。

  「我去告訴她不要著了那些人的道。」陳笑說。

  「哪些人?」

  「那些把學生從異能學院轉移走的人。」

  「你真的相信那些失蹤的學生是受人蠱惑,而不是自願離開?」

  「兩者是有交集的。」陳笑回答,「對離開本無感的學生加以誘導便會願意。」

  「那莉莉呢?」雲綺問。

  「她對我的話表示疑惑。或許那些人還沒找上她。」陳笑表示猜測。

  「也有可能她在撒謊。」雲綺說。

  陳笑點頭。

  ………………………………

  看著子乾把魔法系的另一名差生押進樹林,血璃輕嘆一口氣,道:「你真的不嫌麻煩嗎?」

  「他們很弱。」子乾毫不避諱地說,「而且我抓的都是異能評分不合格的學生,他們反抗也並不會出事的。」

  「你不怕他們的朋友找你尋仇?」

  「我做之前會反覆確保隱蔽。」子乾皺著眉頭,「沒有任何其他人會看見。況且,我也將要離開學院去外面了。」

  「你真的非要離開不可嗎?」血璃傻傻地又一次拋出這個她問了無數次的問題。

  「如果橙子沒法正常地讓你隨意傳送出入學院來找我,我也不會走。我會去當保安,或者去倉庫幹活。我不會離開你。我們肯定不會分別。」子乾如同被問到的第一次一樣承諾。

  「橙子,趕緊傳送吧。」子乾說,「這次的嘗試再不成功的話,我還要再去抓幾個魔法系的學生。」

  「其它系的也可以抓一些來做實驗。魔法系全掛課的差生不多了,要省著點用。」血璃道,「下次抓我們幻靈系的吧,這樣更方便。」

  就這樣,他們一連做了十數次實驗,然而,沒有任何一次,學生被傳送走後還能回來。

  在半個小時的排隊後,陳笑和雲綺終於吃到了整條小吃街上最好吃的炒麵。

  雲綺低頭吃麵,白色的霧氣鋪滿了她的眼鏡片。

  陳笑挑了一筷子,放進嘴裡。然後又放出來。

  「好燙!」他大喊。

  雲綺抬起頭,滿臉微笑地嚼著面,說:「還好吧。」然後埋下頭繼續炫。

  陳笑放下滾燙的盤子和裡面剛烹飪好的滿滿的炒麵抬起頭,摸出墨鏡帶上,隱匿於墨鏡下的眼睛東張西望起來。

  他們正坐在炒麵攤後面的一個遮陽傘底下的桌邊。沿街的攤子後面都會有這樣的桌椅,學生們可以選擇在這裡解決午飯。

  周圍有形形色色的學生,有不少看起來就和小孩子一樣。也有成年人,有穿著保安制服的,穿著藍色工裝的,還有西裝革履的教師。

  突然,他注意到了離自己很近的一張桌子上,一個穿著大背心的黑胖子和一個身形高挑的金髮碧眼少男正圍著一個低著腦袋的銀髮少年。


  「潮落,今天怎麼沒請哥幾個吃飯?」黑胖子捏了捏銀髮少年的細胳膊。

  「發了獎學金了,不請哥幾個慶祝一下?」金髮碧眼的男子說著,手裡突然憑空出現一把尖利的水果刀。

  陳笑本能地心裡一緊。

  「子乾,要說獎學金,你女朋友拿的不比我多?」潮落說話不卑不亢。

  「一碼事歸一碼事。」金髮少年的臉色明顯黑下來。他手中的刀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刀尖緩緩向一邊移動,刀脊上出現工整的凹痕,刀刃完全變成了匕首的模樣。刀柄連結刀刃處膨脹起一個圓盤,刀柄也由水果刀圓滑的塑料柄變成了充滿紋路的戰術匕首的刀柄。

  「他人的成功不是你偷懶的藉口。」黑胖子彭宏博自以為高深莫測地說道。他伸手撫上潮落的背。子乾也把匕首靠近了些。

  「你比你哥差多了,潮落。你簡直就是一個廢物。為了證明你的價值,用一點點你的錢,請我們吃些東西,很合理吧。」子乾半帶威脅地說。

  潮落的眼淚突然不爭氣地淌出來。此時的他不敢硬剛對方兩個人。他只能寄希望於子乾趕緊畢業,好讓他扭轉這種屈辱的局勢。

  「哭了?」彭宏博覺得有些好笑,然後大聲開喊:「都看看啊!潮生的弟弟當街灑淚啦!潮生也是這樣的懦夫吧!」

  「別再說了!」潮落狠狠地一錘桌子,脫口而出的同時就後悔了,「你們倆今天的午飯我買單。」

  彭宏博露出笑容,不再大喊。

  「好孩子。」子乾露出一個極具親和力的笑容。他一翻手,匕首瞬間消逝不見。

  「挑點小吃帶走下午當零食吧。我中午吃飽了。」彭宏博說,「給璃妹妹買杯冰淇淋吧,這個天最適合吃冰淇淋了。」

  「她自己會買。」子乾不咸不淡地說。

  「這話就見外了。」彭宏博挑眉,「她自己買的,和你送的,能一樣嗎?」

  「也是。」子乾說著站起身,「潮落,你先回去吧,我們之後會把帳單給你的。」

  怒火如同烈焰一樣擴散,待到燎原之勢,潮落怒抬起頭,卻發現二人早已消失在視野當中。

  潮落茫然地站起來,他心裡產生悔意,與恨意交織,接著轉化為扭曲的決心。他想,或許自己可以在他們遞過帳單來的時候拒絕他們,或者直接說清楚自己想賴帳,自己不想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實在不行,就撕破臉,就把他們全殺了。我要把他們都殺了。

  然而陳笑看不到潮落平靜面孔下的驚濤駭浪,他也和子乾、彭宏博一樣,只一眼就看出來潮落是個徹頭徹尾的慫包。

  「你在看什麼呢?」雲綺問陳笑。她不知何時早已吃完了一碗麵。

  「三個學生。」陳笑回答。他看著那獨自難受的少年,沒來由的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那種不安感沒來由地就纏上了他,就像他看到一地的蜈蚣會本能地害怕它們傷人。仿佛下一刻,那單薄的少年就會炸開,就會立刻在這裡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他知道那樣懦弱的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但那少年大開殺戒的畫面就是不停地在腦海里打轉。他偵探的直覺又發動了。也許,這只是他偏執的心理疾病又發作了。

  雲綺看不到陳笑墨鏡下的眼睛,只得聳聳肩。

  下午,陳笑和雲綺繼續進行審問。魔法系其他失蹤學生的朋友們都一概問不出話,他們無知得詭異。下午五點半,今日審問的第七個學生走出備用教室,陳笑坐在那裡揉了好久的太陽穴。

  「還有兩個學生。如果那個莉莉也要審的話,就是還有三個。加加油吧。」雲綺有氣無力地說,「至少審完能有個結果,今晚能抓人。」

  「我下班了。」陳笑說。

  「啊?」雲綺詫異。

  「簽約書上這麼寫的。我這個點下班了。累了一天,你也可以休息了。也不急於這一個晚上。明天再審吧。」陳笑老老實實說。

  「也好。我現在不僅著急上火,還頭暈腦脹的。」雲綺嘆一口氣。

  「我們都一樣。「我拿車去了。」陳笑站起身。

  「本來還想晚上請你去吃小吃街上最好吃的煎餅果子呢。」雲綺遺憾道。

  「沒事,我明天早上來吃。」陳笑笑笑,出了門。

  事實上,陳笑不是因為下班時間時間已到而離開,而是準備準備利用晚上在實驗室緊急升級裝備。說來可笑,動機只是偵探的直覺:他總感覺一場大戰即將發生。


  他如今的防禦手段只有腿部外骨骼和防彈馬甲。那對於普通人來說夠用,但是對於異能者明顯是不夠的。異能者五花八門的能力想破這些防還是太簡單了。

  所以陳笑緊接著就著手研製義體皮膚。它不僅加強皮膚的防禦能力,還能顯著提高自己對外骨骼的融合度。可那些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在黑衣人的夜總會一戰後,陳笑的背部皮膚不可逆地被破壞了,這讓他在日常生活里痛苦不堪。在大戰在即的當下,他只有用義體皮膚來替換這一條路可以走。

  在義體膝蓋成功之後他就有相應的技術了。但是,最大的困難是免疫排斥。

  身體總會排斥不屬於自己的物質,把他們推出體外,所以義體的使用永遠伴隨著免疫抑制劑。

  但是免疫抑制到一定程度,人就會容易感染各種病毒,這個度很難把控。所以某種意義上,植入電子義體是在賭博。

  陳笑習慣把運氣成分降到最低。他在植入義體之前,會在其它生物身上反覆測試免疫排斥反應。

  義體膝蓋的測試很順利。陳笑植入之後也安然無恙。但是他測試義體皮膚時就沒這麼好運了。

  他在小鼠身上實驗了免疫排斥反應,發現免疫抑制劑的注射量需要達到可能對人體有害的程度才能使所有小鼠一律不出現對義體的免疫排斥反應。

  他不敢賭,因此義體皮膚就擱置了。連帶著的,上肢外骨骼也遲遲投入不了使用。

  他早已製作好了全套的義體皮膚安裝設施。睡入科技艙,就可以接受從麻醉到安裝完成的程序。

  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免疫排斥會到什麼程度,所以他沒有更進一步。

  今天在學院的見聞可謂給了他一個動機。他不會再容忍沒來由的不安攫取他。他要提升自身實力,風險與收益成正比。他謀劃著名在今晚邁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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