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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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靜得只剩下風聲。

  好半晌,他涼涼開口,「誰教你的?」

  白胭愣了愣,「什麼?」

  孟鶴川臉上沾了寒氣,直逼眼底,「我問你,這種說法,是誰教你的?」

  他一頓,「譚賀桉說給你聽的嗎?」

  原本看她害怕恐怖片,孟鶴川好心讓她出去等。

  也是想找個藉口跟著出去。

  誰能想到連勛不願意一個人被陸寄禮給拖累,死活不讓他走。

  一耽擱,電影散場了。

  等他們出門就看到了譚賀桉拉著白胭的手。

  譚賀桉出現在白胭身邊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態度也從一開始的試探變成了光明正大的接觸。

  不管是出於私心還是工作上的警惕,孟鶴川都不想讓白胭與他過多見面。

  「短短半小時,他是怎麼和你說我的?還是你們談了不止是我,還有大隊?」

  白胭不吭聲了。

  孟鶴川的語氣越來越冷,「他是不是還允諾你更好的工作崗位?使館?外事辦?還是出國?」

  手腕一疼,竟然被他緊緊攥住,拉到面前。

  兩人一高一矮,對峙著。

  見他嘴角翕動,似乎還想說什麼。

  白胭一點兒也不慣著他,猛地抬頭。

  下顎傳來劇痛,孟鶴川捂著退兩步,「白胭你——」

  白胭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是尋常女孩。

  她竟然直接用頭去撞孟鶴川的下巴。

  「孟鶴川,就因為我在外搶過一次你的圖紙,所以你一直覺得我有問題,對大隊有威脅?不管我在工作上有多努力,不管我入隊以後做過多少事,你也對我一直留有偏見,是嗎?」

  白胭越說越覺得生氣,用力掙他的手,「你憑什麼抓著我?你憑什麼質問我?我問你的話,你都還沒回答呢!人無完人,你敢說你問心無愧。」

  「我自然問心無愧!」

  白胭不信,「你敢說你當下心中沒有任何秘密不敢對人言?你敢說你從來沒有隱瞞過什麼事?」

  「我從來沒……」

  他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表情也露出了尷尬的神態。

  有沒有事情隱瞞?

  當然有。

  比如孟公子現在就瞞著白胭他知道了她的小秘密。

  風呼呼吹過,兩個人沉默著。

  白胭突然覺得她和孟鶴川今晚的爭吵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危險。

  這不是她想要的關係,更不是她想要發展的方向。

  陸寄禮調侃過孟鶴川是軟硬不吃的主。

  但接觸下來,白胭覺得他對自己是吃軟不吃硬。

  想到這裡,她識趣地放軟了強調,「孟總工,不管你信不信,我和譚先生前後沒說上幾句話,他會在錄像廳里出現我也毫不知情。」

  她手裡還抱著今晚買的小花環,一起遞給了孟鶴川,「榭寄生是聖誕花環,聖誕節是洋鬼子的節日,為了別讓你誤會我崇洋媚外,這個花環我還是不帶走了。」

  說完小跑著往十二棟的方向奔去。

  孟鶴川捏著花環,沒追上去。

  ……

  一連幾天,孟鶴川再沒來過培訓班。

  同陸寄禮一起,登記了缺勤。

  白胭每天看到狗子,想問他們是不是在基地研究飛機,但每次一靠近他,又打了退堂鼓。

  就這樣,一晃過去,幾天變成了兩個多禮拜。

  白胭今天下課後,多留了半個小時給自願留下來學習的隊員們補課。

  去食堂的時候已經沒有晚飯了,她用碗裝著張嬸給她留的饅頭,往宿舍走。

  遠遠就看見溫阿姨雙手交握,在樓梯口徘徊。

  一瞧見她回來,溫阿姨急急忙忙拉過她,「小白同志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那麼晚!」

  溫阿姨的眼睛時不時瞟向樓上,「孟總工來了!」


  白胭心中一跳。

  「可是他是被小阮同志叫來的,她說什麼有話要說,還故意把我支開了!」

  方才聽聞孟鶴川來時的小小雀躍變成了疑惑與警惕。

  白胭同溫阿姨笑了笑,一步三個台階的跨,迅速爬到了三樓。

  306房門大開,小周站在走廊,滿臉尷尬。

  再看見她回來,又從尷尬的面孔轉成了不知所措。

  「白,白同志!」

  他大聲地喊著,頗有種此地無銀三百的感覺。

  不一會兒屋內有走動的聲音,孟鶴川的長腿跨了出來。

  兩人從那晚的「不歡而散」後,再沒碰過面。

  白胭覺得他看起來好像瘦了,眉宇間盡顯疲憊。

  看見她,孟鶴川的腳步徑直走過來,「下課了?」

  話音里沒有久未見過面的生疏,兩人之間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啊,嗯,下課了。你來……做什麼?」

  阮曉慧哭哭啼啼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白胭挑了挑眉,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臉探究。

  「我來給你送新春慰問品。」他語氣平平,「是研究院發的,放在你桌子上。」

  裡頭的阮曉慧聽見了白胭與他說話的聲音,哭聲更大了些。

  要是以前,白胭一定不會多嘴問上一句。

  但今天不一樣。

  她抿了嘴,朝著裡屋抬下巴:「就這樣?」

  他垂眸,「不然呢?」

  「那她哭什麼?……」

  孟鶴川順著她眼神的方向回頭看,阮曉慧的身影隱在裡屋的陰暗中。

  那天晚上兩人也算是不歡而散,孟鶴川回了宿舍,將花環舉在手裡看了看。

  綠色的松枝上繞了紅色的漿果,是他沒見過的裝飾品。

  孟鶴川想起白胭在攤販面前慌張的捂嘴模樣,難道這叫做榭寄生的東西有什麼特殊含義?

  他架起了眼睛,從書架中尋找外籍相關書籍查看。

  在翻了第三本書後,終於知道了榭寄生的含義。

  孟鶴川的手指在文字上敲了敲,唇角勾起了本打算第二天就去找白胭,可在新配件更換上去後,拆解新飛機的進展上有了突破。

  他這兩周幾乎都是連軸轉,沒有休息過。

  今日好不容易和王老師敲定了模型機的圖紙,結束的時候他看了表,時間尚早。

  隨手在研究院裡拿了隊裡發的慰問品,裝進編織袋裡,就來了十二棟。

  誰能想到白胭還沒回來,他卻被阮曉慧給攔住了。

  想起阮曉慧哭泣之前的對話,孟鶴川不漏痕跡地皺了眉。

  眼神落在白胭的臉上,須臾間他輕笑了一下,眼底急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暗芒與狡黠,「哦,你知道肩章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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