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麗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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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慎隨後出了書房,回到主臥看到自己夫人剛沐浴完畢,正坐在鏡前梳理著烏黑柔順的秀髮。

  只穿著白色的羅裙,一條細細的帶子束在腰上,豐隆渾圓的臀因坐凳子的緣故,繃的緊緊的,像個小磨盤,凹凸有致的曲線,看的楊慎有些衝動。

  「夫人,今天麗澤會的同鄉和崔兄特意前來,他們帶著夫人,你是不是想讓我帶你去,所以……在這裡描眉梳洗?」

  楊慎輕輕攬住王碧秋的腰,柔聲問道。

  「進宮去皇后娘娘哪裡,你自己去吧。」王碧秋笑了笑:「夫君今兒自己去吧。」

  楊慎道:「你不用去宮裡,陛下住在豹房,宮裡沒人,你打聽不到什麼的,再者你打聽的都是些無用消息。」

  王碧秋聞言,突然道:「那便隨你去麗澤會見見幾位夫人。」

  「免的你在家裡悶。」楊慎笑了笑去換衣服。

  王碧秋看了眼,無非是麗澤會的基本都是蜀中同鄉,王家在當地也有影響,帶自己去給他撐臉面。

  但是楊慎偏偏把這些話說的冠冕堂皇,之前說納妾是害怕自己會悶,現在又這麼說。

  夫妻二人出了楊府,馬車往長安大街最繁華的樓閣過去。

  麗澤會是正德二年,楊慎跟同鄉的好友,士人一起創辦的,經常在一起討論政事。

  南京的麗澤會分社,是弘治十八年跟楊慎交好的南京禮部侍郎崔銑主持。

  弘治年間,因為楊慎喜歡崔銑奇雋的文字,向楊廷和推薦,楊廷和直接提拔崔銑為《詩經》魁。

  崔銑知道此事後,就用「小座主」稱呼楊慎,二人結為知己。

  「這次同鄉都來了,馮馴,石天柱,夏邦謨,劉景宇,程啟充,藍田今天都在。」

  王碧秋看向楊慎:「夏邦謨身為吏部員外郎,整日不再吏部好好做事情,替君分憂,在麗澤會折騰什麼。

  還有那個石天柱,既然是戶部給事中,這些日子,北直隸府縣出叛亂,不在戶部待著,也跑到麗澤會?」

  楊慎詫異看向她,「夫人平日裡不管這些政事,現在怎麼關心起朝政來了。

  大家難得一聚,聚在一起商討大事嗎,正德三年,天柱聽說陛下想去宣府,直接刺血書力勸,勇氣可嘉。」

  王碧秋心裡反駁,真是白白浪費血在這種事情上,好像跟皇帝對著幹,就會被稱作有骨氣,至少她在麗澤會旁聽時,感覺到的。

  楊慎道:「怎麼,夫人好像對季瞻兄有意見。」

  王碧秋搖搖頭,「我記得夫君的季瞻兄上次給青樓的花魁跪過,只為得人家原諒。他身為給事中,豈不是有辱朝廷顏面。」

  楊慎沒有說話,這件事主要還是怪黃嶠,但也沒有反駁。

  他知道自己夫人的脾氣,平日裡溫順,但是不喜歡男人下跪或者認慫,認為這樣是將男子的氣概侮辱的一文不值,是男人就該活的像條漢子。

  二人來到麗澤會社,王碧秋跟著其崔銑夫人去了隔壁,替自己父家社交。

  戶部給事中石天柱看著王碧秋的身影,羨慕道:「用修,你可真是享福了,看看那身段,樣貌,家世也不錯。」

  楊慎聞言,不由得得意,帶她來就是給自己掙臉面的。

  吏部員外郎夏邦謨聽到兩個好友討論,加入裡面:「只單獨看的時候,不覺得美,要是放在一起,那可就是尤物,嘖嘖。」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楊慎心裡更重視麗澤會的朋友,對大家直言直語的評論,笑而不語。

  「小座主!」崔銑欣喜上前,跟楊慎問好,當初若不是楊慎在他父親前提自己,自己肯定做不成《詩經》魁。

  「聽聞陛下讓王守仁那個廢柴去平亂,還有寧夏那個土鱉,帝不清醒啊。」崔銑剛從南京回來,就聽到今天的事情。

  「崔公待幾天回去?」

  「半個月。」

  天色已晚,夜燈初上,京城熱鬧起來,勾欄酒館人滿為患。

  吏部員外郎夏邦謨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對楊慎道:「自從王瓊回到吏部,我就沒有好日子過。」

  楊慎道:「莫不是因為父親跟王瓊的恩怨,故意針對你。」

  夏邦謨點頭:「唉,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讓王瓊回來,聽說過幾天要搞個什麼考成法。」


  楊慎疑惑,考成法他怎麼沒有聽過。

  夏邦謨說是王瓊跟皇帝前些天商議提到的。

  王瓊回到吏部提了一嘴。

  但是現在也沒有動靜。

  這時,黃嶠來了,帶著自己妹子黃峨。

  黃峨戴著面紗。

  她本不想來,但是父親讓她看著兄長,不許去勾欄,於是硬著頭皮過來了。

  楊慎跟黃嶠打招呼,同時跟黃峨也簡單的說了話。

  「我爹,進宮去了,陛下讓他這幾天管控北直隸府縣的糧價,說是商賈會趁著叛亂給糧食漲價。」

  黃嶠這個大嘴巴,其實想炫耀自己父親受陛下重視,但是說出來又被眾人討論。

  意思就是該指定平亂的人,不好好指定,強塞三個無用的。糧價這種小事又親自過問。

  糧價能升幾文錢,何必大題小做。

  這些人有個共識,就是奉承附和皇帝的,都是沒骨氣的小人,只有勸誡皇帝的,才算是有骨氣,也就是所謂的叛逆。

  黃峨眼睛睜的像圓杏子,水靈靈的四處掃視,在黃嶠身邊提醒他說話注意分寸後,就去了女子的那邊。

  王碧秋跟崔夫人,石夫人說話的時候,聽黃峨說起上元節皇帝的詠史詞,不由多看黃峨幾眼。

  …………

  朱厚照坐在豹房裡,聽蕭敬匯報宮裡的事情。

  說都察院因為皇帝私自任用王守仁三人平亂山東楊虎。

  說皇帝為了重用提拔自己寵信的人,竟然直接超越內閣和相關部院,以中旨推行亂政。

  今天早朝後,到現在,已經有幾十篇諫疏,責怪皇帝。

  直接說皇帝是極端剛愎倔強的人,不管朝臣如何泣血沉詞,仍然我行我素!

  蕭敬說完看著朱厚照:「爺可千萬彆氣壞身子。」

  朱厚照道:「那個韓文,雖然立下軍令狀,以烏紗推薦馬錫中他們幾個。

  韓文這個人,罪不至死,為人樸實,朝政大事,秉公處理,一向直言直語,敢抗上。

  成化爺當年因為韓文彈劾王越他們,直接打了韓文板子,可韓文依舊不改脾氣。

  朕前思後想,韓文,顧佐這類人都是有才能的,只是裹在朝臣聲音中,分不清自我。

  他們兩個的話,可以聽聽,但是有些人,就是故意攪混水,這類人可直接處置。」

  蕭敬聽明白朱厚照的意思,試探著問道:「爺,若馬錫中幾人真的失利,可以把韓文貶去南京,不至於摘了烏紗。」

  朱厚照點點頭:「這也是朕剛才考慮的意思,現在想來,他是是能臣,就是渾身的刺扎人,總是跟御馬爭京營,到時貶去南京吧。」

  蕭敬點頭,「陛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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