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惡毒
第七章，惡毒
整層樓，一共有九個房間。
每個房間的門口對面，還都掛著一幅空白畫卷。
樓道內的燈光並不亮，而且間隔的也很遠。
不過，最令王漢感到疑惑的，卻是每個房間門口的垃圾桶。
「馬路上擺著的玩意兒，怎麼放在這兒啦？」
（叮）
就在王漢疑惑自語的時候，電梯鈴居然突兀響了起來。
伴隨著門的打開，一個瘦骨嶙峋且面色青灰的男童，也抬起了大大的腦袋。
頃刻之間，一陣刺骨的寒氣，便從電梯裡湧出。
就像是一下子進入了數九寒冬時節一般。
看上去，男童也就一米左右，身上還穿著髒兮兮的破衣服。
不過，他的鼻尖和頭髮上，卻結了一層冰碴子。
深凹的眼眶裡，一雙泛著病態黃的大眼睛，外突得很不正常。
高聳的顴骨下方，則是凹陷嚴重的臉頰。
破舊的衣服顯得極為空蕩，而且，從領口處還能看到對方乾屍般的皮包骨身材。
由於資料上有男童死後的照片，再加上馬逸軒還是唯一的孩子。
所以，王漢直接就認出了對方。
回想著鄭佳玉之前教自己的，他還露出了略顯僵硬的微笑。
「呃…，您，您好。您預訂的房間是五零七，這邊兒請。」
雖然還有些不太習慣，但王漢也勉強說完了服務用語。
可走在前面引路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古怪的動靜。
『記住，開始工作以後，無論你看見什麼都不要大驚小怪，否則會很麻煩的。』
再次回想起了鄭佳玉的叮囑，好奇心也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咔嗒咔嗒的撞擊聲，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地開合著。
而且，越來越詭異的腳步聲，聽上去也特別的沉悶。
與此同時，隨著撕扯布條的呲啦聲響，後脖子處還感受到了冰寒。
並且，停頓了一兩秒鐘之後，寒氣還又吹向了頭頂。
感覺上，就像是有人在緊貼著自己呼吸一般。
『不對呀！那小子怎麼可能那麼高呢？』
由於電梯緊挨著509號房間。
所以，當王漢在心裡嘀咕的時候，就已經將手指伸進了肚子裡。
用食中兩指夾出了工牌以後，他才在側身的同時刷向了門禁。
（滴，滋——咔啦。）
「歡迎入住酆城莊園，祝您有個愉……」
服務用語還沒有說完，王漢便張著嘴仰起了頭。
青灰色的身軀，依舊乾枯如柴，但卻高大到了需要仰視的程度。
滿是泥污的破衣服，早已被撐得破爛不堪。
並且，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還有著數不清的齒痕。
仍然嚴重外突的一雙眼球，也不協調地滾動了起來。
王漢還發現，在左眼球盯著自己的時候，右眼球居然移動向了另一側。
滿是森森骨齒的嘴裡，因為快速的閉合，仍舊在咔嗒咔的作響。
而之前感受到的冰寒氣息，則是因為對方的呼吸造成的。
望著馬逸軒體表上越結越多的冰碴，在吞咽著口水的同時，他還說出了最後四個字。
「……快，的夜晚。」
由於身體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脂肪。
所以，當馬逸軒伸出湯盆大小的手時，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骨爪。
而在他握住了門把手之後，臉上卻浮現出了期待與興奮。
「媽媽、爸，軒軒，回家——來——啦！」
房間的門似乎很不錯，被推開時也沒有發出聲響。
不過，望著彎腰鑽進門的馬逸軒，王漢卻忽然退後了一步。
原來，呈現出了一個個小鼓包的脊樑上，居然長出了一根根尖利的冰刺。
與此同時，後腳跟、手肘和肩膀，也都出現了同樣的現象。
而且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他還看到了猛然驚醒的一對男女。
「軒？軒軒！你？不可能！絕不可能，你已經死了，你已經被凍死啦！」
「做夢！我一定是又做噩夢了，這不是真……」
（砰）
伴隨著房門徹底關閉之後，整個樓道也陷入進了死寂之中。
可就在王漢想要回去的時候，正對著房門的空白畫卷里，居然浮現出了能動的水墨畫。
原來，馬逸軒死的時候才不到五歲。
而之所以被凍死在了深山老林里，錢和人性便是最主要的原因。
馬利，鄉鎮小青年一個，不僅書沒有好好讀，還早早地選擇了外出務工。
雖然在大城市裡錢沒掙多少，但吃喝嫖賭卻是樣樣精通。
至於方羽，其實就是當初他經常照顧生意的站街小妹。
不過一來二去的，兩人竟然還真處出了感情。
最後，方羽還為其從了良，他們也在半年後結了婚。
就算偶爾還是會偷偷去嫖和賭，但工作掙錢，馬利卻不像以前那般吊兒郎當。
很快，兩人便迎來了屬於他們的愛情結晶。
但在馬逸軒四歲半的時候，卻忽然患上了急性白血病。
其實，當時的夫妻倆也很著急，並且表現的很心疼兒子。
可當他們得知，僅僅是半年的治療費用，最低也需要十多萬以後，兩人便沉默了下來。
正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沒有好的心情，日子就會越過越糟。
由於孩子生了病，又幾乎掏空了家底，兩人也經常會因為小事而大打出手。
最終，還是方羽做出了一個可怕的決定。
可是當馬利知道，媳婦想要賣孩子的時候，差點就直接動了手。
不過，對方只是用了短短几句話，就讓他再次選擇了沉默。
「不賣也行！你倒是給他花錢治病啊！」
「哦！你也知道家裡沒錢啦？那他不是早晚得死嗎？」
「左右都是個死，還不如趁現在能動，賣給人販子換點兒錢呢。」
「我可告訴你馬利，肚子裡這個也要生出來了！大的，你管不了也就算了，我也不怨你沒本事賺錢。但你不會連小的，也他娘的想拖死吧？」
總共一萬八千塊，這就是夫妻倆賣了親生骨肉的錢。
但時間只是過去了一個多月，兩人便開始做起了噩夢。
而且，方羽腹中懷著的老二，也在某次爭執中停了胎動。
「唉————！」
表情苦澀地回過頭。
又深深看了一眼507的房門之後，王漢才長嘆了一聲邁出了右腳。
整層樓，一共有九個房間。
每個房間的門口對面，還都掛著一幅空白畫卷。
樓道內的燈光並不亮，而且間隔的也很遠。
不過，最令王漢感到疑惑的，卻是每個房間門口的垃圾桶。
「馬路上擺著的玩意兒，怎麼放在這兒啦？」
（叮）
就在王漢疑惑自語的時候，電梯鈴居然突兀響了起來。
伴隨著門的打開，一個瘦骨嶙峋且面色青灰的男童，也抬起了大大的腦袋。
頃刻之間，一陣刺骨的寒氣，便從電梯裡湧出。
就像是一下子進入了數九寒冬時節一般。
看上去，男童也就一米左右，身上還穿著髒兮兮的破衣服。
不過，他的鼻尖和頭髮上，卻結了一層冰碴子。
深凹的眼眶裡，一雙泛著病態黃的大眼睛，外突得很不正常。
高聳的顴骨下方，則是凹陷嚴重的臉頰。
破舊的衣服顯得極為空蕩，而且，從領口處還能看到對方乾屍般的皮包骨身材。
由於資料上有男童死後的照片，再加上馬逸軒還是唯一的孩子。
所以，王漢直接就認出了對方。
回想著鄭佳玉之前教自己的，他還露出了略顯僵硬的微笑。
「呃…，您，您好。您預訂的房間是五零七，這邊兒請。」
雖然還有些不太習慣，但王漢也勉強說完了服務用語。
可走在前面引路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古怪的動靜。
『記住，開始工作以後，無論你看見什麼都不要大驚小怪，否則會很麻煩的。』
再次回想起了鄭佳玉的叮囑，好奇心也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咔嗒咔嗒的撞擊聲，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地開合著。
而且，越來越詭異的腳步聲，聽上去也特別的沉悶。
與此同時，隨著撕扯布條的呲啦聲響，後脖子處還感受到了冰寒。
並且，停頓了一兩秒鐘之後，寒氣還又吹向了頭頂。
感覺上，就像是有人在緊貼著自己呼吸一般。
『不對呀！那小子怎麼可能那麼高呢？』
由於電梯緊挨著509號房間。
所以，當王漢在心裡嘀咕的時候，就已經將手指伸進了肚子裡。
用食中兩指夾出了工牌以後，他才在側身的同時刷向了門禁。
（滴，滋——咔啦。）
「歡迎入住酆城莊園，祝您有個愉……」
服務用語還沒有說完，王漢便張著嘴仰起了頭。
青灰色的身軀，依舊乾枯如柴，但卻高大到了需要仰視的程度。
滿是泥污的破衣服，早已被撐得破爛不堪。
並且，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還有著數不清的齒痕。
仍然嚴重外突的一雙眼球，也不協調地滾動了起來。
王漢還發現，在左眼球盯著自己的時候，右眼球居然移動向了另一側。
滿是森森骨齒的嘴裡，因為快速的閉合，仍舊在咔嗒咔的作響。
而之前感受到的冰寒氣息，則是因為對方的呼吸造成的。
望著馬逸軒體表上越結越多的冰碴，在吞咽著口水的同時，他還說出了最後四個字。
「……快，的夜晚。」
由於身體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脂肪。
所以，當馬逸軒伸出湯盆大小的手時，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骨爪。
而在他握住了門把手之後，臉上卻浮現出了期待與興奮。
「媽媽、爸，軒軒，回家——來——啦！」
房間的門似乎很不錯，被推開時也沒有發出聲響。
不過，望著彎腰鑽進門的馬逸軒，王漢卻忽然退後了一步。
原來，呈現出了一個個小鼓包的脊樑上，居然長出了一根根尖利的冰刺。
與此同時，後腳跟、手肘和肩膀，也都出現了同樣的現象。
而且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他還看到了猛然驚醒的一對男女。
「軒？軒軒！你？不可能！絕不可能，你已經死了，你已經被凍死啦！」
「做夢！我一定是又做噩夢了，這不是真……」
（砰）
伴隨著房門徹底關閉之後，整個樓道也陷入進了死寂之中。
可就在王漢想要回去的時候，正對著房門的空白畫卷里，居然浮現出了能動的水墨畫。
原來，馬逸軒死的時候才不到五歲。
而之所以被凍死在了深山老林里，錢和人性便是最主要的原因。
馬利，鄉鎮小青年一個，不僅書沒有好好讀，還早早地選擇了外出務工。
雖然在大城市裡錢沒掙多少，但吃喝嫖賭卻是樣樣精通。
至於方羽，其實就是當初他經常照顧生意的站街小妹。
不過一來二去的，兩人竟然還真處出了感情。
最後，方羽還為其從了良，他們也在半年後結了婚。
就算偶爾還是會偷偷去嫖和賭，但工作掙錢，馬利卻不像以前那般吊兒郎當。
很快，兩人便迎來了屬於他們的愛情結晶。
但在馬逸軒四歲半的時候，卻忽然患上了急性白血病。
其實，當時的夫妻倆也很著急，並且表現的很心疼兒子。
可當他們得知，僅僅是半年的治療費用，最低也需要十多萬以後，兩人便沉默了下來。
正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沒有好的心情，日子就會越過越糟。
由於孩子生了病，又幾乎掏空了家底，兩人也經常會因為小事而大打出手。
最終，還是方羽做出了一個可怕的決定。
可是當馬利知道，媳婦想要賣孩子的時候，差點就直接動了手。
不過，對方只是用了短短几句話，就讓他再次選擇了沉默。
「不賣也行！你倒是給他花錢治病啊！」
「哦！你也知道家裡沒錢啦？那他不是早晚得死嗎？」
「左右都是個死，還不如趁現在能動，賣給人販子換點兒錢呢。」
「我可告訴你馬利，肚子裡這個也要生出來了！大的，你管不了也就算了，我也不怨你沒本事賺錢。但你不會連小的，也他娘的想拖死吧？」
總共一萬八千塊，這就是夫妻倆賣了親生骨肉的錢。
但時間只是過去了一個多月，兩人便開始做起了噩夢。
而且，方羽腹中懷著的老二，也在某次爭執中停了胎動。
「唉————！」
表情苦澀地回過頭。
又深深看了一眼507的房門之後，王漢才長嘆了一聲邁出了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