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的光和希望
所以你放出九條尾巴來纏住我就是為了防止我給你扔進去？」路西法極力克制著自己抽搐的表情，不再看他。「怨氣，這裡的冤魂，哪裡有他哀怨。」
魔界血瀑布，是無盡怨念的凝結，但是，卻不是怨念的源頭。真正惡與怨的無盡源頭，自是來源於十八層地府的無盡怨海。
作為怨海核心的傢伙，又怎麼可能會被這種血水影響。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詢問，那金色的蝙蝠已從血瀑布中突襲出來，在半空划過一圈，吐出來一顆不過拇指大小的並不圓潤的黑色石頭。小小的蝙蝠籠罩著猩紅的光芒，絲毫也沒有受到血水的影響。
「成色尚可。」不動聲色的側過身避開滄歌抖落的血水，路西法俯身撿起石頭，指尖注力，滿意的笑了。
得到肯定，金色的蝙蝠落回地面，慢慢化成人形。
「說起來，你什麼時候修成的蝙蝠……滄！歌！……」剛剛回頭，路西法的笑就僵硬在嘴角，「你還真是不跟我客氣是麼！」
「哦？」滄歌低下頭看看自己剛剛因為變形而落地的衣褲，瞭然一笑，抖動身體幻化出一身血色長衫，滿不在乎的回應：「怕什麼，我的身體，哪一個角落你不曾見過？」
「我看見你的時候，你可不是現在這副樣子。」
「好巧，那時的你，也與現在完全不同。」
似乎是被這句話塞到，路西法不再去爭論，也不願去回想那光輝卻死寂的過往。深吸一口氣，他很快轉換了話題：「那麼，你今天來，是否真的如傳聞一般打算為神收買八界？」要說消息靈通，沒有哪裡比得過魔界了。
「正是。天界使者滄歌，今日拜訪，與魔君陛下商議九界自由貿易相關事宜。」禮節式的淺笑又回到那張俊美的面孔，滄歌后退一步，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
「滄歌，你我幾萬年的交情，你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的站在我面前說自己是天界使者？」
「九界自貿區以天界銀幣作為流通貨幣，天、魔兩界共同管理秩序，天界商品單一且多為祈禱用品，九界自貿區的建立將極大地推動天界貿易市場的開放和自由，而這兩者，是繁榮的前提。」滄歌並不去接路西法的話。
「天界的繁榮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是魔君，是撒旦！是天界的頭號敵人！我巴不得天界的衰敗和落後，變成一片廢墟！」
感覺到路西法的情緒不太對，滄歌才意識到自己怕不是找了一個不怎麼樣的時間過來談判……最近，莫不是快要墮天日了？
縱使日子不好，既然來了，滄歌也得硬著頭皮談下去：「路西法……那是氣話。你騙得了天下人，難道就騙得了我麼？」稍稍遠離血瀑布，滄歌就地躺下。將計就計，對路西法，還是要懷柔啊。「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渴求著天界的繁榮。
我仍然記得你穿著繁複的禮裝屹立在聖城耶路撒冷神殿之前祈禱的樣子。那眼神中的關懷與眷戀，絕不是偽裝。」
那時候的路西法還是光芒萬丈的大天使長，每天虔誠而莊重的帶領眾天使在神殿前祈禱。他穿著最莊重的禮服，衣襟比流水輕軟，比遊絲飄逸，銀白的髮絲於輪雲中張動，旋舞。輕靈虛渺，交疊橫錯，神的萬千兒女揮動著翅膀，臨虹款步，偶爾落下幾片羽，輕裊裊飄飛，靜美空濛仿佛童話的模樣。傳說中的路西菲爾永遠是和藹而溫暖地微笑著，把愛和光明播撒給信仰神的每一個人。
只不過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久遠的，幾乎所有見過這畫面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博愛的胸懷，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愛和夢想。」
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和憤怒？那時的路西菲爾站在神殿之前，看見九天之上的祥和寧靜，也看見九天之下的掙扎和困頓。他聽見神的子民在窮困和疾病中哭喊，呻吟，渴求著神的救贖，也聽見神殿之中永世不變的吟唱，歌頌太平。
神說，一切自有定數，不可妄加干涉。
神說，那是他們的命運，源於罪惡，必定遭受折磨。
神說，路西菲爾，天堂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服從和沉默。
於是，他注視著他所摯愛的天堂封閉、保守、一成不變。
於是，他注視著神的「博愛」三六九等的區分哪怕天堂的居民。
於是，他注視著神的子民高呼著神的名諱墮入地獄的業火。
甚至，他注視著神的孩子，睜著懵懂的藍色雙眼，被神拋向地獄。
因為神說，冥冥有喻，地獄，將有歷盡萬劫的魔君現世，如若必須如此，他希望所謂的魔君，是他可以掌控的孩子。
不是說，虎毒不食子麼？
終究他違背神諭，去拯救那個曾經對他微笑的，卻在墮落中流淚的嬰孩。然而換來的卻是一道天雷，他重傷昏迷，孩子也不知所蹤。
他站在大天使長的位子，只是渴望繁華，渴望光明，渴望平等和希望，這也有錯麼？
後來的後來，神說，路西菲爾，你早有反叛之心。
是的，如果這就是反叛，他的確已經醞釀了很久。
「夠了，滄歌。」路西法邪氣的笑已經消失不見，有些事情，他不願回想。
也沒什麼可回想。
天堂將近半數的天使追隨他背叛了神的統治。然而他卻只是帶給他們永遠的黑暗和絕望。神萬萬沒有想到，歷盡萬劫的魔君竟然會是天堂的大天使長。他們在地獄舉杯，慶祝重建理想之國。然而只有滄歌說對了，自欺欺人罷了。他的確渴望過帶給地獄繁榮和光明，但這遠不是他的夢想。
看著路西法陡然凝重的氣場，滄歌突然間有些不忍。「路西法，你沒必要自責，你確實毀了無數人的信仰，但也給更多人帶來希望。」
「夠了！地獄同意加入，你可以走了。」
「很好。五月初，零界九界聯合辦事處集會，望魔君陛下親臨。」滿意的從地上站起來，滄歌順手拍了拍路西法的肩膀，「另外，你在天雷面前的那句別怕，真的很溫柔。」
魔界血瀑布，是無盡怨念的凝結，但是，卻不是怨念的源頭。真正惡與怨的無盡源頭，自是來源於十八層地府的無盡怨海。
作為怨海核心的傢伙，又怎麼可能會被這種血水影響。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詢問，那金色的蝙蝠已從血瀑布中突襲出來，在半空划過一圈，吐出來一顆不過拇指大小的並不圓潤的黑色石頭。小小的蝙蝠籠罩著猩紅的光芒，絲毫也沒有受到血水的影響。
「成色尚可。」不動聲色的側過身避開滄歌抖落的血水，路西法俯身撿起石頭，指尖注力，滿意的笑了。
得到肯定，金色的蝙蝠落回地面，慢慢化成人形。
「說起來，你什麼時候修成的蝙蝠……滄！歌！……」剛剛回頭，路西法的笑就僵硬在嘴角，「你還真是不跟我客氣是麼！」
「哦？」滄歌低下頭看看自己剛剛因為變形而落地的衣褲，瞭然一笑，抖動身體幻化出一身血色長衫，滿不在乎的回應：「怕什麼，我的身體，哪一個角落你不曾見過？」
「我看見你的時候，你可不是現在這副樣子。」
「好巧，那時的你，也與現在完全不同。」
似乎是被這句話塞到，路西法不再去爭論，也不願去回想那光輝卻死寂的過往。深吸一口氣，他很快轉換了話題：「那麼，你今天來，是否真的如傳聞一般打算為神收買八界？」要說消息靈通，沒有哪裡比得過魔界了。
「正是。天界使者滄歌，今日拜訪，與魔君陛下商議九界自由貿易相關事宜。」禮節式的淺笑又回到那張俊美的面孔，滄歌后退一步，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
「滄歌，你我幾萬年的交情，你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的站在我面前說自己是天界使者？」
「九界自貿區以天界銀幣作為流通貨幣，天、魔兩界共同管理秩序，天界商品單一且多為祈禱用品，九界自貿區的建立將極大地推動天界貿易市場的開放和自由，而這兩者，是繁榮的前提。」滄歌並不去接路西法的話。
「天界的繁榮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是魔君，是撒旦！是天界的頭號敵人！我巴不得天界的衰敗和落後，變成一片廢墟！」
感覺到路西法的情緒不太對，滄歌才意識到自己怕不是找了一個不怎麼樣的時間過來談判……最近，莫不是快要墮天日了？
縱使日子不好，既然來了，滄歌也得硬著頭皮談下去：「路西法……那是氣話。你騙得了天下人，難道就騙得了我麼？」稍稍遠離血瀑布，滄歌就地躺下。將計就計，對路西法，還是要懷柔啊。「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渴求著天界的繁榮。
我仍然記得你穿著繁複的禮裝屹立在聖城耶路撒冷神殿之前祈禱的樣子。那眼神中的關懷與眷戀，絕不是偽裝。」
那時候的路西法還是光芒萬丈的大天使長，每天虔誠而莊重的帶領眾天使在神殿前祈禱。他穿著最莊重的禮服，衣襟比流水輕軟，比遊絲飄逸，銀白的髮絲於輪雲中張動，旋舞。輕靈虛渺，交疊橫錯，神的萬千兒女揮動著翅膀，臨虹款步，偶爾落下幾片羽，輕裊裊飄飛，靜美空濛仿佛童話的模樣。傳說中的路西菲爾永遠是和藹而溫暖地微笑著，把愛和光明播撒給信仰神的每一個人。
只不過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久遠的，幾乎所有見過這畫面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博愛的胸懷，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愛和夢想。」
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和憤怒？那時的路西菲爾站在神殿之前，看見九天之上的祥和寧靜，也看見九天之下的掙扎和困頓。他聽見神的子民在窮困和疾病中哭喊，呻吟，渴求著神的救贖，也聽見神殿之中永世不變的吟唱，歌頌太平。
神說，一切自有定數，不可妄加干涉。
神說，那是他們的命運，源於罪惡，必定遭受折磨。
神說，路西菲爾，天堂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服從和沉默。
於是，他注視著他所摯愛的天堂封閉、保守、一成不變。
於是，他注視著神的「博愛」三六九等的區分哪怕天堂的居民。
於是，他注視著神的子民高呼著神的名諱墮入地獄的業火。
甚至，他注視著神的孩子，睜著懵懂的藍色雙眼，被神拋向地獄。
因為神說，冥冥有喻，地獄，將有歷盡萬劫的魔君現世，如若必須如此，他希望所謂的魔君，是他可以掌控的孩子。
不是說，虎毒不食子麼？
終究他違背神諭，去拯救那個曾經對他微笑的，卻在墮落中流淚的嬰孩。然而換來的卻是一道天雷，他重傷昏迷，孩子也不知所蹤。
他站在大天使長的位子，只是渴望繁華，渴望光明，渴望平等和希望，這也有錯麼？
後來的後來，神說，路西菲爾，你早有反叛之心。
是的，如果這就是反叛，他的確已經醞釀了很久。
「夠了，滄歌。」路西法邪氣的笑已經消失不見，有些事情，他不願回想。
也沒什麼可回想。
天堂將近半數的天使追隨他背叛了神的統治。然而他卻只是帶給他們永遠的黑暗和絕望。神萬萬沒有想到，歷盡萬劫的魔君竟然會是天堂的大天使長。他們在地獄舉杯，慶祝重建理想之國。然而只有滄歌說對了，自欺欺人罷了。他的確渴望過帶給地獄繁榮和光明，但這遠不是他的夢想。
看著路西法陡然凝重的氣場，滄歌突然間有些不忍。「路西法，你沒必要自責，你確實毀了無數人的信仰，但也給更多人帶來希望。」
「夠了！地獄同意加入，你可以走了。」
「很好。五月初，零界九界聯合辦事處集會，望魔君陛下親臨。」滿意的從地上站起來，滄歌順手拍了拍路西法的肩膀，「另外，你在天雷面前的那句別怕，真的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