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來自巴黎和帕爾馬的兩方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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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梅特涅和奈波穆克便在奧爾良城住了下來,奈波穆克也在梅特涅的勸說下,決定住的時間再久一點好了。

  其後的幾天,陸星雨都在偷偷觀察梅特涅的一舉一動。

  瑪麗提著裙擺從樓梯那裡走來,發現陸星雨又在拿著長管望遠鏡,偷偷去看那邊梅特涅下榻的旅館。

  「小陸,小陸。」瑪麗憋著笑,拍拍他的肩膀。

  她在昨天偶然聽見,露易絲和陸星雨打招呼時稱他為「小陸」,覺得這個稱呼很不錯,正適合兩人之間親密的關係,於是就跟著一起叫了。

  陸星雨收起望遠鏡,下意識摟住瑪麗,對她說道:「瑪麗,你的德意志小老鄉挺愛乾淨的。」

  瑪麗簡直笑得花枝亂顫,掩著嘴取笑道:「你還偷看他洗澡?」

  「當然沒有。」陸星雨斷然否認,「但我發現,這小子愛乾淨,強迫症,生活作息規律,自律性強到極點,每天都要看一本書,很像在逃的變態殺人狂,因此這小子必成大器……」

  瑪麗打了他一下,笑道:「這些都是優點,怎麼在你嘴裡就成變態殺人狂了?而且我記得你幾天前還說他是黎塞留呢。」

  陸星雨摟著瑪麗走在樓梯上,回答道:「沒錯,他確實是黎塞留那樣的人物。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他在奧爾良城住下,很明顯是在觀察我到底是不是值得輔佐的人物。那我就要好好表現了,證明我確實是值得這個荀彧輔佐的曹操……」

  ……

  巴黎,旺代的消息終於傳來,議員簡直譁然,杜樂麗宮人聲鼎沸,所有人都在亂糟糟吼叫著該如何應對這一驚天變故。

  議長米拉波玩命敲著小錘子,大吼著肅靜,終於堪堪壓過這群吵鬧的議員。

  羅伯斯庇爾坐在左側之首,臉上陰沉的可怕,與他在那天得知囤積商名錄的表情一模一樣。

  所有人都知道旺代和布列塔尼那群偽裝成法軍的人是誰,擁有如此強大的艦隊火力,還盡全力支持保王黨,這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丹敦氣不過,找了幾個孔武有力的退伍老兵,把那個去劇院歸來的英國大使蒙上頭套,按在小巷子裡打了一頓。

  「恥辱!絕對的恥辱!那群海軍軍官竟然一夜之間全逃了,讓英國人的艦隊如入無人之境,這是叛國罪!」

  有議員站起來大喊著。

  「現在保王黨一副拯救者的樣子登上法國,全世界都認為旺代和布列塔尼的血案是我們做的,即使旺代人拿著鐵棍打死所有他們能看到的巴黎人,每一個人都會覺得理所應當!」

  「報紙上的澄清無濟於事,別人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要讓旺代人知道我們沒做過這些事!」

  「卡諾!卡諾議員在哪?他不是提過普遍義務兵役動員制度嗎?是時候進行動員了!無論如何旺代和布列塔尼都已掀起叛亂,必須先壓制住叛軍!」

  拉扎爾·卡諾聽見有議員在喊自己,立刻站起來大聲說道:「公民們,現在動員太倉促了,我已經提調北方各省軍隊前往阻遏布列塔尼的叛軍!萬幸的是,地方軍隊依然聽從我們的號令!」

  丹敦站起來,憤怒喊道:「英國人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公民丹敦,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難道內戰真的不可避免了嗎?」

  「若是內戰,旺代必將成為法國一道不斷流血的傷口,英國人的詭計就得逞了!」

  卡諾再次大喊道:「公民們,請原諒我必須離場,我要到參謀部商討平叛策略!」

  卡諾戴上帽子,匆匆從會場離開。

  他是一個難得的文武全才,昨天晚上剛得知旺代消息後,就忙了一夜未睡。

  議長米拉波再次敲響錘子,隨後用洪亮的聲音說道:「聽說奧爾良城的陸都督使用分發土地的方略,組織起了一支戰鬥力強大的軍隊,我們不如讓他前往平叛如何?」

  「沒錯,其實拉法耶特將軍也試過他的土地分發方略,徵召的軍隊可以說士氣十分高昂。」丹敦站著對議員們說道,「所以,逢此國家有難之際,正是需要用的到所有人的時刻。」

  剛剛加入議員行列的進步教士塔列朗眼睛一亮,站起來自告奮勇前往奧爾良擔任使者。

  塔列朗起身出列,高聲喊道:「公民們,我剛剛加入議會,正是一腔報國熱血,不才在下主動請纓,擔任此番前去奧爾良的使者!」


  議員們立刻響起一陣讚嘆聲,連連同意由他來擔任巴黎的特使。

  ……

  8月16日,奧爾良城。

  「不錯,達武這小子真的不錯,他所徵募的軍隊,再加上烏迪諾此前在羅亞爾河谷徵募的軍隊,已經將近達到一萬了。」

  陸星雨拿著達武的述職報告,坐在議政廳中感嘆道。

  貝爾蒂埃也高興說道:「是啊,這麼一來,我們手下的軍隊加起來就有兩萬人了。現在達武已經完成了初步訓練,這群年輕士兵們已經足夠能上戰場。」

  奈伊在另一邊感嘆道:「可惜現在沒有外敵入侵,沒有兒郎們的用武之處。」

  繆拉對他笑道:「也許很快就有呢。」

  ……

  奧爾良城的廣場中,同時有兩隻馬隊抵達廣場,分別有兩輛馬車停靠在廣場的兩端。

  靠近北邊的那輛馬車是巴黎會議派來的,乘客正是塔列朗,他此時坐在馬車上,和他的情人格朗夫人在一起說話。

  塔列朗撩起窗簾,看向另一支馬隊,問道:「這是哪裡的使者?」

  格朗夫人坐在車窗邊說道:「我問過了,聽說是義大利小邦國帕爾馬的公主,她和王后之間是親戚,帕爾馬夫人正是王后的親姐姐。王后還是這名公主的教母呢。」

  塔列朗拿出一份旺代和布列塔尼的地圖,專心看著。

  格朗夫人提醒道:「我們要不要先去見陸都督?」

  塔列朗依然看著地圖,說道:「不急,就先讓那個帕爾馬公主去見陸都督,我還需要斟酌一些語句。我自己還想了一個平叛的策略,不知是否能入他的眼,也許我也有這方面的才能也說不定……」

  格朗夫人道:「那我就先下車走走,若是到了進去見陸都督的時候,讓人通知我就行。」

  塔列朗點點頭,示意自己聽見了。

  格朗夫人便彎著腰走下馬車,心想幾年前那位給自己畫肖像的勒布倫夫人露易絲,似乎也在城中,便踏著步想找她敘敘舊。

  她正準備去找勒布倫夫人,卻聽到靠近南邊的馬車那裡傳來一陣說話聲音:「公主,烏迪諾將軍讓我們進去見陸都督。」

  哦?那位公主要進去見陸都督了嗎。

  來自帕爾馬的車隊中、最豪華的一輛馬車門打開,一個最多不過15歲的清麗少女從車廂里款款下車,身姿輕靈,即使隔著甚遠,格朗夫人也能依稀看見她仙女般的美麗容貌。

  格朗夫人本就是大美女,一向自持美貌,從來不服人,此時見到如此清麗可人的少女,也是不禁頻頻點頭暗嘆。

  美少女走下馬車,小高跟踏上台階,朝著市政大樓的方向緩緩走去。即將見到傳說中的陸都督,美少女的雪臉上卻絲毫不見緊張,似乎這只不過是一次普通的見面罷了。

  門口站崗的衛兵對她點點頭,為她打開了議政廳的大門。

  辦公室的主座上坐著的正是陸星雨,他聽到門開的聲音,抬起頭,看見了仙女般的女孩,和她那與瑪麗一樣顏色的金色秀髮,藍色瞳孔。

  棕色的眼睛與藍色的眼睛,兩人的視線在此刻相合一起。

  他和少女此時都還太年輕,不知道今天這次普通的初見,會像兩顆流星相撞一般,撞出多少斜風冷雨,多少悲歡離合。

  少女毫無閱歷,毫無思想準備,一頭栽進不可知的命運,就像跌入一個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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