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幕 墨城，其十二。血夜，其五
「嗯……」半夜，躺在床上的齊源爬起來，摸黑著，摸到放在床頭柜上的礦泉水瓶，然後打開喝了起來。
在微弱的月光下，齊源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睡著的劉豺。睡覺之前他問了李沁能不能換房間，但是她說那就是換到公寓去了……反正擠一起也沒什麼，不過……讓劉豺就這麼睡在椅子上不太好吧？齊源這麼想著。
穿著棕色棉製圓領衣的高大的男性安穩地睡著，雙手抱臂，低著頭。其留著板正的寸頭——正氣十足的臉放鬆著，然後……血紅色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
「……？」齊源下地，穿上拖鞋，然後謹慎著地，慢慢地走了過去。在恍惚間，高大的男性好像變回了滿頭是血的樣子。
變回？是變成。變成了滿頭是血的樣子。同時……以一種令齊源不禁回憶起自己所做惡事的形態，呈現出了他的身體。齊源的眼睛從劉豺的頭，往下看著，空洞的身體……與正常的肉體來回閃爍。
「你怎麼了？」劉豺的聲音傳來，那成熟讓人安心的聲音，同時刺激齊源記憶深處的某些事物。
劉豺的右手握住齊源的左手，然後一切恢復正常，白色的月光撒在二人身上，然後齊源鬆了口氣低下頭。自己的精神怎麼回事？越來越差了。夢裡面的那個血夜是真的？
「沒怎麼……你去床上睡？那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齊源小聲說著。
「怎麼……小兄弟，一個人睡不踏實？想找人一起睡？」劉豺語出驚人，把齊源的思路打斷。
「……別逗我了……就是有點兒心慌。」齊源說著，拿開左手。
「喝點酒？」劉豺問。
……
「哈，呼……」曲茵大口喘息，然後意識到要平穩呼吸，立刻冷靜下來換為用鼻子呼吸。
「好了，可以回去啦。看你出了一身汗。」李沁推了一下眼鏡，對著扶著一個關門的餃子館的玻璃窗的曲茵說到。
「累死我了，啊啊啊……以後還要這樣嗎……比校園跑還折磨人啊！我去啊！還要做別的運動，我這得多久才能長肌肉啊……」曲茵抱怨著，轉而扶住李沁。
李沁撫摸少女的頭顱，然後說：「多練。」
【不兒姐們兒……怎麼叫我菜就多練啊……我又不是麻辣女兵……救命啊……】曲茵的大腦胡亂想著，乾脆直接癱軟在李沁的懷中。
「難道要我把你抱回去？嗯，也不是不行。不過這樣的話，明天多花一個小時練腿吧。」李沁說著，平靜地微笑著。
「不不不……我知道，長跑之後要走路……對吧……走吧……」曲茵立刻從身上有著洗完澡的某種微弱玫瑰香氣的李沁身上起來，然後跟著對方走回了酒店……
……
「傑斯頓？」良子看著熬夜看著什麼東西的傑斯頓，坐到了對方身邊。兩個年輕人穿著隨意的睡衣，良子穿的是很寬鬆的粉色睡衣，而傑斯頓則是白色背心。
「啊……良子……你怎麼還不睡？」傑斯頓轉頭看見良子，立刻臉紅了一大半，然後關掉電腦。
「真的是……什麼東西不能給我看。對了，這個世界有沒有Apex？一起玩嘛……我拿終端。」良子眯眼，然後吐氣說道。
「有是有……我剛剛在看，一些……聯通內網的案件資料。說起來，這座城市的晶片植入率好像不是很高。可能還是只有夜之城那樣的城市才……吧？」傑斯頓思考著。
「嘛，一起玩吧。」良子說著，終端下載起遊戲，「今天李小姐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如果傑斯頓先生沒有那麼聰明，真不敢想會怎麼樣……」
「嘛，是嘛……」傑斯頓撓了撓頭，「說起來，良子……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嗯？我嗎……傑斯頓這樣性格的人吧。不過，如果要問我理想的對象，還是日本人吧，可以很好地帶去見父母——雖然，這場遊戲……不過應該我們能夠回去的吧？嗯，就像很多穿越的小說遊戲那樣。」良子的眼睛看著自己的雙腿說。
「……是，嗎。」傑斯頓咳嗽一聲，「我喜歡，良子這樣的人。雖然我們才認識一個月，不過我逐漸明白了，我喜歡的人的類型。」
「什，什麼？傑斯頓先生，你剛剛說什麼。我的耳機好像壞了……沒聽見……」良子說著。
「啊，不，沒什麼。」傑斯頓擺手，嘆了口氣打開電腦，並沒有注意臉紅了的良子。
【是……這麼快，就……住在一起，很奇怪。但是畢竟這是個危險的世界。大家可能都是這麼認為的吧？我，第一次遇見他這樣的人……真希望這樣的時光可以一直下去……真的，很希望。】良子這麼想著，【我也很幸運吧……能遇見這樣有能力且喜歡我的人。但是我很普通。】
「怎麼了良子，還聽不見嗎……怎麼低著頭？」傑斯頓問良子。
「啊……我剛剛在，調試。」良子說著，裝模作樣動著耳機敲著鍵盤。
「這樣啊……」傑斯頓點點頭，咳嗽一聲，看向臥室的大床和地鋪。
【真的是……我在想什麼。跟她在一起嗎？啊，我這種不學無術的人……果然還是算了吧。當朋友都很勉強了。】傑斯頓聳肩，之後換上一副笑容。
「呵呵……好了嗎？你先註冊吧，我等你一會兒。」傑斯頓說著。
……
在發展之中，永恆當中，遍布痛苦。獵人，占卜師，一切都被時代所遺忘。黑土，覆蓋林與地……城市，取代古村落。這是他們付出極大代價換取來的，在獵魔人的幫助下，在占卜師的幫助下，在人民的努力之下。
還有怪物的陰謀之下。
這是第五幕。
「可笑的凡人永遠不會明白永恆的痛苦！他們為了逃避地上的一切，或者是趨利避害地規避……渴望登上天堂，在死了之後。但肉體真正的死亡便是一切的終點。你的意識都是來自於神經的，被復活的你都已經不再完全算是你……
你當真？你當真期盼那被真正傲慢的神所統治的？」
少年如是問。
「可人民需要慰藉。痛苦永無止境，便只能用同等永無止境的歡樂作為，假想的止痛藥。」
摩根如此回答。
「哪怕代價是永恆的欺騙……？？」
少年瞪大雙眼，金色的眼睛顫抖著，金色的髮辮隨風飄揚，然後舉起長劍，刺向牧師。
……
在醒來之後，在從夢中醒來之後，齊源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條小溪邊。一條清澈的，碧藍的小溪邊。周圍是一片密林，一片雨林。天上掛著刺眼的太陽，天上是湛藍的天空。
一切讓他如此懷疑，自己是否是在夢中。但身上的重量告訴了他這不是做夢。
「……？老哥？」曲茵正壓在他的肚子上。
「小曲？操……怎麼回事。」齊源立刻變得警惕，然後坐起，拉住曲茵的手爬起來。
「我靠？我不是還跟李姐一起睡覺呢嗎？」曲茵說著。
「我……等等，什麼？」齊源還在觀察森林的視線立刻轉回到曲茵的臉上，「你說你跟她一起……」
「啊，是啊……因為只有一張床嘛……」曲茵說著。
「……」【……很正常。自己小時候也跟朋友一起睡覺。再說，畢竟都是女生，呃。】齊源這麼想著，扶額，【但是那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她也有三十多了吧……她……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齊源搖搖頭。
「……你們，好？」身著某種潔白的牧師服的男人走了過來。
「你是……？」齊源打量對方，那是一個英國（Britain）男人，看上去是。有著及肩及眉的黑色短長發，還有墨藍色的眼睛，約莫二十五歲左右，沒有鬍子……
齊源對比了一下，對方跟自己差不多高。
「我叫……摩根。」摩根笑了笑，然後上前兩步。
「你們來得……真晚。」摩根嘆氣，「不過……你們是未來的人嗎？你們身上的東西我問起來有一股，我曾在華盛頓聞見過的氣味。」摩根抱臂說著。
「隨我來。」然後他伸出那骨節分明且遍布傷痕的手，對著齊源說出那簡短而又包含感慨之情的話語。
在微弱的月光下，齊源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睡著的劉豺。睡覺之前他問了李沁能不能換房間，但是她說那就是換到公寓去了……反正擠一起也沒什麼，不過……讓劉豺就這麼睡在椅子上不太好吧？齊源這麼想著。
穿著棕色棉製圓領衣的高大的男性安穩地睡著，雙手抱臂，低著頭。其留著板正的寸頭——正氣十足的臉放鬆著，然後……血紅色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
「……？」齊源下地，穿上拖鞋，然後謹慎著地，慢慢地走了過去。在恍惚間，高大的男性好像變回了滿頭是血的樣子。
變回？是變成。變成了滿頭是血的樣子。同時……以一種令齊源不禁回憶起自己所做惡事的形態，呈現出了他的身體。齊源的眼睛從劉豺的頭，往下看著，空洞的身體……與正常的肉體來回閃爍。
「你怎麼了？」劉豺的聲音傳來，那成熟讓人安心的聲音，同時刺激齊源記憶深處的某些事物。
劉豺的右手握住齊源的左手，然後一切恢復正常，白色的月光撒在二人身上，然後齊源鬆了口氣低下頭。自己的精神怎麼回事？越來越差了。夢裡面的那個血夜是真的？
「沒怎麼……你去床上睡？那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齊源小聲說著。
「怎麼……小兄弟，一個人睡不踏實？想找人一起睡？」劉豺語出驚人，把齊源的思路打斷。
「……別逗我了……就是有點兒心慌。」齊源說著，拿開左手。
「喝點酒？」劉豺問。
……
「哈，呼……」曲茵大口喘息，然後意識到要平穩呼吸，立刻冷靜下來換為用鼻子呼吸。
「好了，可以回去啦。看你出了一身汗。」李沁推了一下眼鏡，對著扶著一個關門的餃子館的玻璃窗的曲茵說到。
「累死我了，啊啊啊……以後還要這樣嗎……比校園跑還折磨人啊！我去啊！還要做別的運動，我這得多久才能長肌肉啊……」曲茵抱怨著，轉而扶住李沁。
李沁撫摸少女的頭顱，然後說：「多練。」
【不兒姐們兒……怎麼叫我菜就多練啊……我又不是麻辣女兵……救命啊……】曲茵的大腦胡亂想著，乾脆直接癱軟在李沁的懷中。
「難道要我把你抱回去？嗯，也不是不行。不過這樣的話，明天多花一個小時練腿吧。」李沁說著，平靜地微笑著。
「不不不……我知道，長跑之後要走路……對吧……走吧……」曲茵立刻從身上有著洗完澡的某種微弱玫瑰香氣的李沁身上起來，然後跟著對方走回了酒店……
……
「傑斯頓？」良子看著熬夜看著什麼東西的傑斯頓，坐到了對方身邊。兩個年輕人穿著隨意的睡衣，良子穿的是很寬鬆的粉色睡衣，而傑斯頓則是白色背心。
「啊……良子……你怎麼還不睡？」傑斯頓轉頭看見良子，立刻臉紅了一大半，然後關掉電腦。
「真的是……什麼東西不能給我看。對了，這個世界有沒有Apex？一起玩嘛……我拿終端。」良子眯眼，然後吐氣說道。
「有是有……我剛剛在看，一些……聯通內網的案件資料。說起來，這座城市的晶片植入率好像不是很高。可能還是只有夜之城那樣的城市才……吧？」傑斯頓思考著。
「嘛，一起玩吧。」良子說著，終端下載起遊戲，「今天李小姐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如果傑斯頓先生沒有那麼聰明，真不敢想會怎麼樣……」
「嘛，是嘛……」傑斯頓撓了撓頭，「說起來，良子……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嗯？我嗎……傑斯頓這樣性格的人吧。不過，如果要問我理想的對象，還是日本人吧，可以很好地帶去見父母——雖然，這場遊戲……不過應該我們能夠回去的吧？嗯，就像很多穿越的小說遊戲那樣。」良子的眼睛看著自己的雙腿說。
「……是，嗎。」傑斯頓咳嗽一聲，「我喜歡，良子這樣的人。雖然我們才認識一個月，不過我逐漸明白了，我喜歡的人的類型。」
「什，什麼？傑斯頓先生，你剛剛說什麼。我的耳機好像壞了……沒聽見……」良子說著。
「啊，不，沒什麼。」傑斯頓擺手，嘆了口氣打開電腦，並沒有注意臉紅了的良子。
【是……這麼快，就……住在一起，很奇怪。但是畢竟這是個危險的世界。大家可能都是這麼認為的吧？我，第一次遇見他這樣的人……真希望這樣的時光可以一直下去……真的，很希望。】良子這麼想著，【我也很幸運吧……能遇見這樣有能力且喜歡我的人。但是我很普通。】
「怎麼了良子，還聽不見嗎……怎麼低著頭？」傑斯頓問良子。
「啊……我剛剛在，調試。」良子說著，裝模作樣動著耳機敲著鍵盤。
「這樣啊……」傑斯頓點點頭，咳嗽一聲，看向臥室的大床和地鋪。
【真的是……我在想什麼。跟她在一起嗎？啊，我這種不學無術的人……果然還是算了吧。當朋友都很勉強了。】傑斯頓聳肩，之後換上一副笑容。
「呵呵……好了嗎？你先註冊吧，我等你一會兒。」傑斯頓說著。
……
在發展之中，永恆當中，遍布痛苦。獵人，占卜師，一切都被時代所遺忘。黑土，覆蓋林與地……城市，取代古村落。這是他們付出極大代價換取來的，在獵魔人的幫助下，在占卜師的幫助下，在人民的努力之下。
還有怪物的陰謀之下。
這是第五幕。
「可笑的凡人永遠不會明白永恆的痛苦！他們為了逃避地上的一切，或者是趨利避害地規避……渴望登上天堂，在死了之後。但肉體真正的死亡便是一切的終點。你的意識都是來自於神經的，被復活的你都已經不再完全算是你……
你當真？你當真期盼那被真正傲慢的神所統治的？」
少年如是問。
「可人民需要慰藉。痛苦永無止境，便只能用同等永無止境的歡樂作為，假想的止痛藥。」
摩根如此回答。
「哪怕代價是永恆的欺騙……？？」
少年瞪大雙眼，金色的眼睛顫抖著，金色的髮辮隨風飄揚，然後舉起長劍，刺向牧師。
……
在醒來之後，在從夢中醒來之後，齊源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條小溪邊。一條清澈的，碧藍的小溪邊。周圍是一片密林，一片雨林。天上掛著刺眼的太陽，天上是湛藍的天空。
一切讓他如此懷疑，自己是否是在夢中。但身上的重量告訴了他這不是做夢。
「……？老哥？」曲茵正壓在他的肚子上。
「小曲？操……怎麼回事。」齊源立刻變得警惕，然後坐起，拉住曲茵的手爬起來。
「我靠？我不是還跟李姐一起睡覺呢嗎？」曲茵說著。
「我……等等，什麼？」齊源還在觀察森林的視線立刻轉回到曲茵的臉上，「你說你跟她一起……」
「啊，是啊……因為只有一張床嘛……」曲茵說著。
「……」【……很正常。自己小時候也跟朋友一起睡覺。再說，畢竟都是女生，呃。】齊源這麼想著，扶額，【但是那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她也有三十多了吧……她……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齊源搖搖頭。
「……你們，好？」身著某種潔白的牧師服的男人走了過來。
「你是……？」齊源打量對方，那是一個英國（Britain）男人，看上去是。有著及肩及眉的黑色短長發，還有墨藍色的眼睛，約莫二十五歲左右，沒有鬍子……
齊源對比了一下，對方跟自己差不多高。
「我叫……摩根。」摩根笑了笑，然後上前兩步。
「你們來得……真晚。」摩根嘆氣，「不過……你們是未來的人嗎？你們身上的東西我問起來有一股，我曾在華盛頓聞見過的氣味。」摩根抱臂說著。
「隨我來。」然後他伸出那骨節分明且遍布傷痕的手，對著齊源說出那簡短而又包含感慨之情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