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雪千山
舉目四望，顧宇什麼都看不到，只見茫茫的白映著茫茫的白，看不清遠山和天的交際線，模糊了白晝和白色。
「可以在這養條白狗玩捉迷藏，或許是個不錯的想法。」
他關上了門，將身後的溫暖和外界的嚴寒隔絕開來，又像是孤身一人在面對上天莫大的偉力，在這遼遠的白色天地里立起一道玄色的身影。
也是唯一不同於雪的異色。
「當然，這條狗一定要很白很白。」
顧宇輕舒一口氣，又緩慢而深沉的吸入一腔寒氣，踏著積雪走到院子的中間，左腳抬起，又落下，扎穩了架子。
身子微側，掌風卻鋒利如刀；不覺迅捷，周遭卻飛雪成風。
一套拳法打下來，顧宇周身一圈的雪都似被夏日驕陽炙烤了一般，融化成水，又澆灌在露出的黑色的泥土裡。
顧宇雙目微闔，聽到了不屬於他的呼吸聲。
這著實讓他非常驚訝。
「誒，這位大哥！你聽得見嗎？這是哪裡啊！」少女的聲音傳來，相隔很遠也可以聽出她的激動和努力地呼喊。
顧宇站定，收氣吐息，抬眼看到了遠方的女子，看到了他從未見過的奇怪的服裝。
那女生的臉凍得紅撲撲的，十分激動地向著顧宇的院子跑來，神情里滿是欣喜的不能自制。
顧宇眸子閃了閃，腳尖微點，只見奔來的女子便動彈不得，暫停在行進的姿勢。
「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顧宇的聲音冷淡而聽不出情緒。
女子明顯是十分驚訝，甚至於有些驚惶，帶著濃濃的不安於困惑叫喊著:「怎麼回事！！！我為什麼動不了了！！！」
顧宇皺眉，他不相信普天之下還有不認識這般低級法式的人，只頓了頓，又重複了一遍:「你是怎麼來到我的域內的。」
臨了，似乎也發現了女子並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想法，他又補充道:「回答我的問題。」
這句話似乎有莫大的魔力，本滿腹疑惑與慌亂的女子竟然鎮定了下來，並且不由己地回答起顧宇的問題:「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到這來的。」
「我只是下了夜自習回家睡覺，再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到這麼個地方了。」
「這裡真的好冷。」
「下了……夜自習？」顧宇不明所以，「睡一覺又莫名地來到了這裡？」
女子雖然身不能動，但頭部卻是自由無礙，她委屈巴巴的點了點頭，發出一聲悶悶的「嗯」。
顧宇輕嗤一聲，不知想著些什麼，又搖了搖頭。
他看得出來，眼前的小女生並非長生者，而真真正正的骨齡只有十六歲。
「也罷，諒你也……」
他幾個字還未落下，就看到眼前的少女不見了，只有一列腳印彰顯著頃刻前的一切並非妄念。
…………
許約抬手關掉了不停吵鬧的鬧鐘，將心靈妥協於肉體，維持著休眠這一偉大進程的繼續而不被區區外界環境打斷。
然後她在五分鐘後的又一個鬧鐘響起時認命地睜開了眼睛。
又閉上了。
「再眯一會兒。」她如是告誡自己。
然後突兀地想起昨天自己也是這麼再眯一會兒的，就這般輕鬆達成了遲到的人生成就。
半夢半醒的恍惚間，她仿佛看到班主任布滿皺紋而因氣憤扭曲的臉在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最終她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的鬍子茬，像一個個的黑洞在眼前轉啊轉，越轉越讓人頭暈。
失措間她感覺自己不能在這樣了，用盡全身的力氣終於坐了起來，視線聚焦在床頭的鬧鐘。
6:45。
她輕舒一口氣，又嘶進了腹中。
「我鬧鐘明明定的是5:55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越四十五分鐘的時間的，但是她很清楚，6:45是她的早讀開始時間。
確切來講，因為班級前面掛的表時間不準，他們都是6:43開始早讀的。
努力已經沒了意義，除非她能穿越時間，否則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擺脫遲到的定局。
許約選擇擺爛，又一頭栽躺到床上，開始編輯發給班主任請假的簡訊。
「再睡一會吧。」她如是告訴自己。
腦海中卻開始隱隱約約蕩漾起昨晚的突兀的夢。
她感覺自己最近幾年是再也沒做過夢的，看網上的一些內容也可能是做了夢但是一丁點的記憶都沒有留下，忘的徹徹底底。
可是昨天夜裡，那莫名的呼嘯的寒風，被捲起的片片張揚的雪花，以及……深山裡的小木屋還有院子裡面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像演練了千百遍一樣，在記憶中毫無保留地呈現著每一絲細節。
甚至包括寒冷的觸感，臉凍得木木甚至有點發疼的感覺。
…………
顧宇長舒一口氣，將周身的經絡里游離的氣息悉數呼出，又隨著吸氣讓一分寒冷填盈了自己的胸腔。
睜開雙眼，看到的依舊是乾淨卻有些簡陋的屋子，面前是疊得有稜有角的被褥。
剛經歷完一夜的修行，此時的他非但不覺疲憊，反而倍感精神抖擻，滿是充沛的氣力。
不過，他的眸中閃過異色，昨日何人竟然能闖入他的域內。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雖修為微末卻敢與雲宮對抗的底氣，更是他自踏入修行一道以來諸多神異本領的來源。
他可與一方天地相感應，可令自己神魂浸入其中修行，也可藉助這一方天地的諸多威能加持自身。
至少目前在他所能知道的領域，沒有人乃至沒有生物可以做到這一點。
他起身下床，鋪平了自己打坐一夜壓出的褶皺，正準備去武行——他目前就職的地方——知會一下自己將要離開的申請。
他已經在一個地方待了太久了，更何況依他目前的修行進度也是時候找個更加親近自然而遠離紅塵的地方了。
心中仍有諸多思量，此番離城目標是早就定好了的，便自此一路向北，在這錦國極北部的群山中覓一處開闢洞府、潛心修行。只待不消三五百載的，摘了那人仙果位，也可算是天地之大，大可逍遙快活了。
可惜，世事總喜歡在計劃付諸行動之前，給予其流產的威脅。
顧宇腳步停了下來，看到了武行門前站著的，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人。
「嘖，癩蛤蟆裝青蛙，狀若同類，實則浮誇。」
「你個狗雜種裝成人站這幹嘛呢？」
顧宇笑了，當他看到面前站著的中年人神情不復淡漠時笑得更加開心了。
「可以在這養條白狗玩捉迷藏，或許是個不錯的想法。」
他關上了門，將身後的溫暖和外界的嚴寒隔絕開來，又像是孤身一人在面對上天莫大的偉力，在這遼遠的白色天地里立起一道玄色的身影。
也是唯一不同於雪的異色。
「當然，這條狗一定要很白很白。」
顧宇輕舒一口氣，又緩慢而深沉的吸入一腔寒氣，踏著積雪走到院子的中間，左腳抬起，又落下，扎穩了架子。
身子微側，掌風卻鋒利如刀；不覺迅捷，周遭卻飛雪成風。
一套拳法打下來，顧宇周身一圈的雪都似被夏日驕陽炙烤了一般，融化成水，又澆灌在露出的黑色的泥土裡。
顧宇雙目微闔，聽到了不屬於他的呼吸聲。
這著實讓他非常驚訝。
「誒，這位大哥！你聽得見嗎？這是哪裡啊！」少女的聲音傳來，相隔很遠也可以聽出她的激動和努力地呼喊。
顧宇站定，收氣吐息，抬眼看到了遠方的女子，看到了他從未見過的奇怪的服裝。
那女生的臉凍得紅撲撲的，十分激動地向著顧宇的院子跑來，神情里滿是欣喜的不能自制。
顧宇眸子閃了閃，腳尖微點，只見奔來的女子便動彈不得，暫停在行進的姿勢。
「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顧宇的聲音冷淡而聽不出情緒。
女子明顯是十分驚訝，甚至於有些驚惶，帶著濃濃的不安於困惑叫喊著:「怎麼回事！！！我為什麼動不了了！！！」
顧宇皺眉，他不相信普天之下還有不認識這般低級法式的人，只頓了頓，又重複了一遍:「你是怎麼來到我的域內的。」
臨了，似乎也發現了女子並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想法，他又補充道:「回答我的問題。」
這句話似乎有莫大的魔力，本滿腹疑惑與慌亂的女子竟然鎮定了下來，並且不由己地回答起顧宇的問題:「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到這來的。」
「我只是下了夜自習回家睡覺，再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到這麼個地方了。」
「這裡真的好冷。」
「下了……夜自習？」顧宇不明所以，「睡一覺又莫名地來到了這裡？」
女子雖然身不能動，但頭部卻是自由無礙，她委屈巴巴的點了點頭，發出一聲悶悶的「嗯」。
顧宇輕嗤一聲，不知想著些什麼，又搖了搖頭。
他看得出來，眼前的小女生並非長生者，而真真正正的骨齡只有十六歲。
「也罷，諒你也……」
他幾個字還未落下，就看到眼前的少女不見了，只有一列腳印彰顯著頃刻前的一切並非妄念。
…………
許約抬手關掉了不停吵鬧的鬧鐘，將心靈妥協於肉體，維持著休眠這一偉大進程的繼續而不被區區外界環境打斷。
然後她在五分鐘後的又一個鬧鐘響起時認命地睜開了眼睛。
又閉上了。
「再眯一會兒。」她如是告誡自己。
然後突兀地想起昨天自己也是這麼再眯一會兒的，就這般輕鬆達成了遲到的人生成就。
半夢半醒的恍惚間，她仿佛看到班主任布滿皺紋而因氣憤扭曲的臉在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最終她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的鬍子茬，像一個個的黑洞在眼前轉啊轉，越轉越讓人頭暈。
失措間她感覺自己不能在這樣了，用盡全身的力氣終於坐了起來，視線聚焦在床頭的鬧鐘。
6:45。
她輕舒一口氣，又嘶進了腹中。
「我鬧鐘明明定的是5:55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越四十五分鐘的時間的，但是她很清楚，6:45是她的早讀開始時間。
確切來講，因為班級前面掛的表時間不準，他們都是6:43開始早讀的。
努力已經沒了意義，除非她能穿越時間，否則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擺脫遲到的定局。
許約選擇擺爛，又一頭栽躺到床上，開始編輯發給班主任請假的簡訊。
「再睡一會吧。」她如是告訴自己。
腦海中卻開始隱隱約約蕩漾起昨晚的突兀的夢。
她感覺自己最近幾年是再也沒做過夢的，看網上的一些內容也可能是做了夢但是一丁點的記憶都沒有留下，忘的徹徹底底。
可是昨天夜裡，那莫名的呼嘯的寒風，被捲起的片片張揚的雪花，以及……深山裡的小木屋還有院子裡面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像演練了千百遍一樣，在記憶中毫無保留地呈現著每一絲細節。
甚至包括寒冷的觸感，臉凍得木木甚至有點發疼的感覺。
…………
顧宇長舒一口氣，將周身的經絡里游離的氣息悉數呼出，又隨著吸氣讓一分寒冷填盈了自己的胸腔。
睜開雙眼，看到的依舊是乾淨卻有些簡陋的屋子，面前是疊得有稜有角的被褥。
剛經歷完一夜的修行，此時的他非但不覺疲憊，反而倍感精神抖擻，滿是充沛的氣力。
不過，他的眸中閃過異色，昨日何人竟然能闖入他的域內。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雖修為微末卻敢與雲宮對抗的底氣，更是他自踏入修行一道以來諸多神異本領的來源。
他可與一方天地相感應，可令自己神魂浸入其中修行，也可藉助這一方天地的諸多威能加持自身。
至少目前在他所能知道的領域，沒有人乃至沒有生物可以做到這一點。
他起身下床，鋪平了自己打坐一夜壓出的褶皺，正準備去武行——他目前就職的地方——知會一下自己將要離開的申請。
他已經在一個地方待了太久了，更何況依他目前的修行進度也是時候找個更加親近自然而遠離紅塵的地方了。
心中仍有諸多思量，此番離城目標是早就定好了的，便自此一路向北，在這錦國極北部的群山中覓一處開闢洞府、潛心修行。只待不消三五百載的，摘了那人仙果位，也可算是天地之大，大可逍遙快活了。
可惜，世事總喜歡在計劃付諸行動之前，給予其流產的威脅。
顧宇腳步停了下來，看到了武行門前站著的，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人。
「嘖，癩蛤蟆裝青蛙，狀若同類，實則浮誇。」
「你個狗雜種裝成人站這幹嘛呢？」
顧宇笑了，當他看到面前站著的中年人神情不復淡漠時笑得更加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