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命不該絕
六彁這裡，他已經痛到極致，物極必反，觸底反彈，要命的痛感反而激起他倔強的鬥志，這是屬於男人不服輸的鬥志，此時戰意空前強大。
「疼痛？還能比沒錢吃飯的日子更痛嗎？還能比從小遭人白眼更痛嗎？還能比被人欺辱時的無能為力更痛嗎？」
「去你媽的痛感，我的身體，我做主，都給老子壓下去。」六彁不斷在心中吶喊道。
此時，六彁從小到大遭到的悲慘遭遇，積攢起來的屈辱感一下爆發，供給他源源不斷的氣力，戰意盎然，猛地翻身坐直，怒目圓睜，雙瞳迸射出滾滾殺意，那殺氣騰騰的氣勢，不斷攀升，硬生生將致命痛感給壓了下去，真乃神人也。
連強人道老都不得不感嘆其意志之堅強：「全身痙攣，鑽心劇痛，還能忍住，甚至將其戰勝，這般意志，已經超越人體極限，此子真是妖孽。」
黑鳥也驚呼：「這小子真是變態啊，人怎麼能扛痛到這種程度的，簡直不是人啊。」
「呼～好小子，有股子毅力。」道老再度衷心讚嘆，隨後掏出一瓶藥液道：「這是安神丹。」沒待道老說完，六彁抓起就吞。
「呃～」道老愕然，搖搖頭道：「最後一關，入腦，你能否成功續命，就看這一遭，務必撐住。」
六彁重重地點頭，深吸一口氣，閉眼等待。
道老輕車熟路，沾手就來，引導血藤上行，會攻腦袋。
「喔喔喔～～～」六彁心裡直叫。
腦痛比之心痛，更加強烈，痛感比預料的還要來得猛烈，那種難以言表的痛感，簡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道老看他死扛，腦袋已經充血漲大一圈，身體也被搞得搖搖欲墜，怕他當場猝死，趕緊急喝道：「不要死扛，不要抗拒，試著適應它，接納它，與它共生，這樣，你才能活。」
但全神貫注應對痛魔的六彁卻沒有聽進他的話，還在想依靠剛才的經驗，拼意志力，一味地死扛著......
道老情急之下，給了他兩耳光，啪啪直響，六彁這才睜開一對血眼，疑惑地看著道老。
「別死扛，別死扛，腦袋跟心臟不一樣，心臟是血肉造的，軟性內臟可以數倍充血增大，但腦袋可不行，硬腦殼承受不了多大壓力，你會因受不了腦袋充血膨脹，壓力增大，爆頭而亡的，你聽到沒有？」道老一臉著急地說道。
六彁聞言，這才不再選擇死扛，調整呼吸，試著適應血藤的存在，但血藤似要跟他作對一樣，絕不妥協，哪裡痛就往哪裡鑽，直痛得他抱頭猛錘。
道老看他忍得難受，也是心急如焚，左右踱步，絞盡腦汁，搜儘自己畢生經驗，方才找到應對方法，趕緊引導道：「叫出來，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哭喊是最好的泄痛方式，大聲地哭喊出來。」
但六彁沒有聽他的，男兒哭喊，有失尊嚴，事關男人一生要強的點，疼死痛死，都不能哭。
作為過來人的道老，深知他心中恪守的是什麼，這是男兒大丈夫的通病，遂嘆口氣，雙手抱著他肩膀使勁搖晃，大聲勸道：「這裡沒有女的，沒有女的，連這隻黑鳥都是公的，沒人會笑話你的。」
「沒～人～會～笑～你～的～」道老為了助他渡過難關，也是竭盡全力，聲嘶力竭地高喊道。
聽聞此話，本就到達痛感臨界點的六彁，再也忍不住，將畢生委屈，連同童年的悲慘遭遇情緒，盡數宣洩出來，血淚狂流。
「啊～」
「啊～啊～」
「啊～啊～啊～」
慘絕人寰的哭喊聲，直衝天際，擴散而開，響徹桃園。
叫聲之悽慘，冷血如血藤上方出門覓食的血蛇，也直打寒顫，不過，也是它生前最後一次打寒顫了。
因為黑鳥已經聞味而來，將它就地啄食，在這等續命緊要關頭，不容得絲毫打擾，黑鳥護法，實屬一流。
視線拉回到六彁，發泄過後，狀態果然好多了，頭不再漲了，身也不抖了，氣息也漸漸緩和下來，但血藤還是在其體內活躍著，跟隨他的心跳一同顫動。
道老知道，目前的六彁，已經進入到一種恆定的續命之態，自己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靠他自己的了。
他也沒離去，而是就地盤坐起來，為其護法。
月落日出，日月更替，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去，接連半月，天氣毫無變化。
別說雷暴天了，連驚雷都沒響過一次，看來情況不妙啊，黑鳥望著下方盤坐的兩人，自行嘀咕道。
只見續命之地，不知何時，已然垂著塊懸空草棚，藉助上方細小枝蔓編織而成，為棚下二人，遮陽避露，黑鳥往返之間，又將桃花帶回，為草棚增添一點花樣。
不過，萬事終有時，就在這日，日落西山，夜幕再度降臨之時，最後時刻終是到來。
「噗～」
一道微小的破風聲響起，將昏昏欲睡的黑鳥驚醒，循聲望去，只見一小截血藤從六彁頭頂冒了出來，緊接著，一朵血花緩慢綻放，散發耀眼血芒，這也預示著，這副軀體已經換了主人。
「嘭！」
六彁身軀倒地，一頭栽進面前地里，道老受此驚動，也是緩慢睜開雙眸，掃視一眼，搖頭嘆息道：「唉！小友，天不助你，安息吧！」
「我會帶你回南鎮老家好好安葬的。」
黑鳥也飛來，搖頭惋惜道：「可惜了這麼好的苗子，這種心性堅韌的人最適合練武了，可惜，真是可惜......」
道老起身，正準備背起六彁之際，突然膝蓋關節一疼，心裡疑惑不已，難不成風濕病的老毛病又犯了？
這時，狂風驟起，這股風，讓老道想到什麼似的，臉色驟變，當即躍上崖頂，環顧一周，只見天邊，赫然出現紅霞掛頂異象，天生異象，必有風雨。
仔細品嗅，這股狂風，濕熱中帶有一股淡淡的鹽味，典型的海洋氣息，掐指一算，這個酷夏季節時間段，發颱風的機率極大，狂風已至，雷暴也就不遠了。
道老推算出天氣預報後，一臉驚訝地說道：「這是要發颱風的預兆啊。」
接著，看向下方的六彁，感嘆道：「小子，你命不該絕吶。」
說罷，緊緊盯著其「遺體」，眼神變幻不定，權衡良久，終究是善心占據上風，當即拂袖嘆道：
「罷了罷了！」
「你我有緣，老夫今日就渡你一渡，陪你走一遭鬼門關。」
說罷，跳下地面，掰斷那朵礙眼的血藤花，割開自己連同六彁的雙掌，盤腿坐好，雙掌相對，就地輸血，黑鳥看這陣仗，是要強行續命啊，著急地在空中盤旋道：「道老，你～」
「不必多言，為我們護法。」道老丟下一句護言後，就手給六彁輸本命精血，只見他精血離體，滿頭白髮逐漸脫落，富有彈性的皮膚，也肉眼可見地乾癟，變得皺巴巴，整個人像在加速衰老一般。
看來，道老此舉，也是對他自己傷害頗大。
而受益人六彁的心臟，受到這一道強心血，也重新煥發第二春，緩慢跳動起來，雖說跳動得很微弱，但，終歸是又把命續上了。
---------------
小雨淅淅，大風橫行，如此天氣，又過兩日。
第三日，日出晴朗，早霞浮現，颱風來臨前的平靜，短暫且祥和。
「轟隆！」
一聲驚雷，響徹蒼穹，二人一鳥苦等的雷暴天，終於到來！
「疼痛？還能比沒錢吃飯的日子更痛嗎？還能比從小遭人白眼更痛嗎？還能比被人欺辱時的無能為力更痛嗎？」
「去你媽的痛感，我的身體，我做主，都給老子壓下去。」六彁不斷在心中吶喊道。
此時，六彁從小到大遭到的悲慘遭遇，積攢起來的屈辱感一下爆發，供給他源源不斷的氣力，戰意盎然，猛地翻身坐直，怒目圓睜，雙瞳迸射出滾滾殺意，那殺氣騰騰的氣勢，不斷攀升，硬生生將致命痛感給壓了下去，真乃神人也。
連強人道老都不得不感嘆其意志之堅強：「全身痙攣，鑽心劇痛，還能忍住，甚至將其戰勝，這般意志，已經超越人體極限，此子真是妖孽。」
黑鳥也驚呼：「這小子真是變態啊，人怎麼能扛痛到這種程度的，簡直不是人啊。」
「呼～好小子，有股子毅力。」道老再度衷心讚嘆，隨後掏出一瓶藥液道：「這是安神丹。」沒待道老說完，六彁抓起就吞。
「呃～」道老愕然，搖搖頭道：「最後一關，入腦，你能否成功續命，就看這一遭，務必撐住。」
六彁重重地點頭，深吸一口氣，閉眼等待。
道老輕車熟路，沾手就來，引導血藤上行，會攻腦袋。
「喔喔喔～～～」六彁心裡直叫。
腦痛比之心痛，更加強烈，痛感比預料的還要來得猛烈，那種難以言表的痛感，簡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道老看他死扛，腦袋已經充血漲大一圈，身體也被搞得搖搖欲墜，怕他當場猝死，趕緊急喝道：「不要死扛，不要抗拒，試著適應它，接納它，與它共生，這樣，你才能活。」
但全神貫注應對痛魔的六彁卻沒有聽進他的話，還在想依靠剛才的經驗，拼意志力，一味地死扛著......
道老情急之下，給了他兩耳光，啪啪直響，六彁這才睜開一對血眼，疑惑地看著道老。
「別死扛，別死扛，腦袋跟心臟不一樣，心臟是血肉造的，軟性內臟可以數倍充血增大，但腦袋可不行，硬腦殼承受不了多大壓力，你會因受不了腦袋充血膨脹，壓力增大，爆頭而亡的，你聽到沒有？」道老一臉著急地說道。
六彁聞言，這才不再選擇死扛，調整呼吸，試著適應血藤的存在，但血藤似要跟他作對一樣，絕不妥協，哪裡痛就往哪裡鑽，直痛得他抱頭猛錘。
道老看他忍得難受，也是心急如焚，左右踱步，絞盡腦汁，搜儘自己畢生經驗，方才找到應對方法，趕緊引導道：「叫出來，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哭喊是最好的泄痛方式，大聲地哭喊出來。」
但六彁沒有聽他的，男兒哭喊，有失尊嚴，事關男人一生要強的點，疼死痛死，都不能哭。
作為過來人的道老，深知他心中恪守的是什麼，這是男兒大丈夫的通病，遂嘆口氣，雙手抱著他肩膀使勁搖晃，大聲勸道：「這裡沒有女的，沒有女的，連這隻黑鳥都是公的，沒人會笑話你的。」
「沒～人～會～笑～你～的～」道老為了助他渡過難關，也是竭盡全力，聲嘶力竭地高喊道。
聽聞此話，本就到達痛感臨界點的六彁，再也忍不住，將畢生委屈，連同童年的悲慘遭遇情緒，盡數宣洩出來，血淚狂流。
「啊～」
「啊～啊～」
「啊～啊～啊～」
慘絕人寰的哭喊聲，直衝天際，擴散而開，響徹桃園。
叫聲之悽慘，冷血如血藤上方出門覓食的血蛇，也直打寒顫，不過，也是它生前最後一次打寒顫了。
因為黑鳥已經聞味而來，將它就地啄食，在這等續命緊要關頭，不容得絲毫打擾，黑鳥護法，實屬一流。
視線拉回到六彁，發泄過後，狀態果然好多了，頭不再漲了，身也不抖了，氣息也漸漸緩和下來，但血藤還是在其體內活躍著，跟隨他的心跳一同顫動。
道老知道，目前的六彁，已經進入到一種恆定的續命之態，自己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靠他自己的了。
他也沒離去，而是就地盤坐起來，為其護法。
月落日出，日月更替，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去，接連半月，天氣毫無變化。
別說雷暴天了，連驚雷都沒響過一次，看來情況不妙啊，黑鳥望著下方盤坐的兩人，自行嘀咕道。
只見續命之地，不知何時，已然垂著塊懸空草棚，藉助上方細小枝蔓編織而成，為棚下二人，遮陽避露，黑鳥往返之間，又將桃花帶回，為草棚增添一點花樣。
不過，萬事終有時，就在這日，日落西山，夜幕再度降臨之時，最後時刻終是到來。
「噗～」
一道微小的破風聲響起，將昏昏欲睡的黑鳥驚醒，循聲望去，只見一小截血藤從六彁頭頂冒了出來，緊接著，一朵血花緩慢綻放，散發耀眼血芒，這也預示著，這副軀體已經換了主人。
「嘭！」
六彁身軀倒地，一頭栽進面前地里，道老受此驚動，也是緩慢睜開雙眸，掃視一眼，搖頭嘆息道：「唉！小友，天不助你，安息吧！」
「我會帶你回南鎮老家好好安葬的。」
黑鳥也飛來，搖頭惋惜道：「可惜了這麼好的苗子，這種心性堅韌的人最適合練武了，可惜，真是可惜......」
道老起身，正準備背起六彁之際，突然膝蓋關節一疼，心裡疑惑不已，難不成風濕病的老毛病又犯了？
這時，狂風驟起，這股風，讓老道想到什麼似的，臉色驟變，當即躍上崖頂，環顧一周，只見天邊，赫然出現紅霞掛頂異象，天生異象，必有風雨。
仔細品嗅，這股狂風，濕熱中帶有一股淡淡的鹽味，典型的海洋氣息，掐指一算，這個酷夏季節時間段，發颱風的機率極大，狂風已至，雷暴也就不遠了。
道老推算出天氣預報後，一臉驚訝地說道：「這是要發颱風的預兆啊。」
接著，看向下方的六彁，感嘆道：「小子，你命不該絕吶。」
說罷，緊緊盯著其「遺體」，眼神變幻不定，權衡良久，終究是善心占據上風，當即拂袖嘆道：
「罷了罷了！」
「你我有緣，老夫今日就渡你一渡，陪你走一遭鬼門關。」
說罷，跳下地面，掰斷那朵礙眼的血藤花，割開自己連同六彁的雙掌，盤腿坐好，雙掌相對，就地輸血，黑鳥看這陣仗，是要強行續命啊，著急地在空中盤旋道：「道老，你～」
「不必多言，為我們護法。」道老丟下一句護言後，就手給六彁輸本命精血，只見他精血離體，滿頭白髮逐漸脫落，富有彈性的皮膚，也肉眼可見地乾癟，變得皺巴巴，整個人像在加速衰老一般。
看來，道老此舉，也是對他自己傷害頗大。
而受益人六彁的心臟，受到這一道強心血，也重新煥發第二春，緩慢跳動起來，雖說跳動得很微弱，但，終歸是又把命續上了。
---------------
小雨淅淅，大風橫行，如此天氣，又過兩日。
第三日，日出晴朗，早霞浮現，颱風來臨前的平靜，短暫且祥和。
「轟隆！」
一聲驚雷，響徹蒼穹，二人一鳥苦等的雷暴天，終於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