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釋罪
江川閉上了眼睛。避免頭部的暈厥影響自己最後的思考。
規則中提到，在第一階段的遊戲內，所有玩家都不會死亡。
那如果第一階段被以某種方式結束之後呢，自己的命運又會走向何處。
更何況，上一位173的受害者，「魔法師」的身體已經消失不見了。
173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放棄了對他的處刑。
地下通道內，只剩下自己骨頭髮出的摩擦聲，漸漸地，在高速旋轉之下，他的頭變得越來越暈，摩擦聲也漸漸消失了。
勉強睜開眼，卻也只能看到173的頭部也在不斷地旋轉。
死亡沉寂無聲地演奏著。彼岸的使者守在他身邊，靜靜地端詳著自己的慘狀。
或許等到這一階段演繹完畢，所謂的「不滅」特質也會在自己身上消失吧。
每一次扭動，每一圈旋轉，都是讓自己離死亡更進一步。
身體依然在拼命地修復著。
從瀰漫性軸索損傷開始，一直到肌肉和韌帶的撕裂傷。
腦部的血管一邊開裂，而又在下一刻被「縫合」。
慢慢的，痛感都快麻木了。
可江川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173的身後。
那人邁過了江川頸部以下的身體。或許是空氣中瀰漫著腐臭味吧，對方好像抬起了手，微微捏緊了鼻子。
連死了也要被人嫌棄嗎。
站著的人形微微躬身，手中的動作輕柔而謹慎，他儘可能避免碰到173那「肥胖」的身體，以免後者來找他的麻煩。
江川的視線一直是模糊的，就像被快進了十幾倍的監控攝像頭。他連來人的性別都看不清楚。
那人仔細解開了他的上衣紐扣，每一塊被血液粘連的布料都被輕輕揭開。隨著外套慢慢褪下，那人似是終於發現了目標。
隨後他再次站起身，但江川閉上了眼睛，只是從對方發出的聲音中隱隱判斷。他似乎是在擺弄著什麼東西。
哦，是自己的武器，但那又有什麼用呢。
玻璃刀在空中划過一道冰冷的弧線。這一次，它精準地刺穿了江川的胸膛，穿透了他的心臟。
一陣接著一陣的刺痛從胸口傳來，江川下意識的想捂住痛處，可他連抬手都做不到了。
行兇者似乎還不滿意，他比劃了幾下，拔出玻璃刀後，再次用更大的力氣扎向江川的肝臟。
玻璃刀緩緩地從身體裡擠出，似乎它有也受不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
鮮血噴涌而出，如同兩座小噴泉，染紅了周圍的牆壁和地面。
那個身影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瀕死的江川。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如同一個冰冷的劊子手。隨著玻璃刀上的最後一滴鮮血落下。它重新反射出低啞的光芒。這也宣告著，行兇過程結束了。
此時此刻，江川已經能確定殺人者究竟是誰了。
只有來自他和自己的攻擊，能夠「跳過」不滅的特質，傷害到江川。
那人俯下身，嘴角上咧，湊近江川的耳邊，輕聲開口。
「再見。」
....................
一片混沌，然後是刺骨的冰冷。江川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只感覺無邊的黑暗籠罩著自己，如同墜入深淵。
隨後，他突然再次感覺到了極端的痛處。劇烈，強烈，撕扯。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將他的靈魂揉捏，肆意的重塑。
然後，他看到了光，如傳送門一般的白光。它從微弱慢慢變得明亮。
江川的身體慢慢的開始成型，肌肉，骨骼，皮膚，一切都在迅速地生長。痛感依舊存在，但已經變得可以忍受，被一種奇特的麻木所取代。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冰冷的木質桌子上。自己的身體沒有絲毫變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但這裡的一切都如此的虛幻，仿佛身處夢境。
他抬起頭，卻發現自己的視野很奇怪，就像攝像頭被分為數千個不同的分鏡，每一個都實時向大腦傳輸不同的影像。
可這樣奇怪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環顧四周之後，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玻璃房間內。這兒很像一個監獄，自己猶如動物園裡的觀賞動物。
「歡迎各位成功抵達第二階段的遊戲場地，請稍作歇息，主持人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
廣播聲重複了三遍，隨後消邇在乏味的沉默中。
房間的牆壁和地板都是透明的，六面都為玻璃，沒有任何出口存在。玻璃完全無法推動，難以想像將它們組合起來的物質的強度有多高。
透過它們，江川看到了其他五個房間。每一個房間都有一名玩家。
這些房間呈現筒樓的分布特徵，從左手邊的第一個房間開始，玩家分別是。
李物，那名黑衣女子，體態臃腫的胖子，疑似「魔法師」複製體的兜帽男，以及.....
早在不久前就因「自相殘殺」而死的女孩。
每一個都是第一階段的玩家。
江川將所有的信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比對著自己和她們的共同點，慢慢露出了一個笑容。
哦，原來如此。
自己的猜想是錯誤的，收集籌碼的目的是為了促進玩家流動，「傑作」的存在亦然。
但後者還有一半的責任，它們可以把玩家送到下一階段的遊戲裡。
而另一半的責任，就是自殺。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江川二號會對自己比出那個奇怪的手勢，以及他在衣服上做標記的目的了。
這都是為了提醒自己。
真是荒謬的結論，真是扭曲的規則。
在這場假面舞會裡，反而只有死者才能進入下一階段嗎？
江川嘆了口氣，遠遠望著眾人。看來自己是最先醒來的。
左側和右側的玻璃牆壁上各有一個條形孔洞，但其的寬窄只夠塞進去一張紙牌。
除此之外，玻璃房間裡沒有任何的通風口，按理說裡面的氧氣早就被自己用光了，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半點無法呼吸的不適感。
不過，自己究竟是死是活已經不重要了
他回過頭，發現身後的桌子上放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一本黑色的書冊，並不算厚。它的封面上沒有任何的裝飾，表面光滑。其封皮上也沒有任何的文字和圖案，卻散發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壓抑感。
它的右邊擺放著一摞卡牌，江川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拿起它們。
卡牌一共十一張，除去多餘的一張牌面為彩虹的牌外，剩下牌面上的數字分別為0到9的十個數字。
其中的2，3，5，7四張質數牌面為金色，其餘的牌通體銀色，上面似乎鍍著一層銀粉。輕輕觸摸後還會粘在手上。
卡牌的背面是與籌碼完全相似的圖案，正十字的右上角被劃上了一條橫線
「這....這是哪裡？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女聲的驚呼。江川回頭望去，發現大部分人都醒了。
玩家們所處的位置並不算遠。李物在看到江川後，臉上泛起了複雜的神色，隨後他敲了敲隔間的玻璃，引起了江川的注意。
「江川，我是自殺而死。」
「我可以信任你嗎？或者，你可以信任我嗎？」
江川怔愣了一瞬，沉思片刻過後，決定暫時穩住對方的情緒，達成短暫的結盟。
對方的態度擺在這裡，無論是不是本人，等活過這場遊戲再進行驗證吧。
「可以。」
隨著所有玩家的甦醒，六面玻璃圍成的環形空間內，赫然升起了一個水晶台座。
方圓不大，也許只有七十厘米左右。
規則中提到，在第一階段的遊戲內，所有玩家都不會死亡。
那如果第一階段被以某種方式結束之後呢，自己的命運又會走向何處。
更何況，上一位173的受害者，「魔法師」的身體已經消失不見了。
173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放棄了對他的處刑。
地下通道內，只剩下自己骨頭髮出的摩擦聲，漸漸地，在高速旋轉之下，他的頭變得越來越暈，摩擦聲也漸漸消失了。
勉強睜開眼，卻也只能看到173的頭部也在不斷地旋轉。
死亡沉寂無聲地演奏著。彼岸的使者守在他身邊，靜靜地端詳著自己的慘狀。
或許等到這一階段演繹完畢，所謂的「不滅」特質也會在自己身上消失吧。
每一次扭動，每一圈旋轉，都是讓自己離死亡更進一步。
身體依然在拼命地修復著。
從瀰漫性軸索損傷開始，一直到肌肉和韌帶的撕裂傷。
腦部的血管一邊開裂，而又在下一刻被「縫合」。
慢慢的，痛感都快麻木了。
可江川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173的身後。
那人邁過了江川頸部以下的身體。或許是空氣中瀰漫著腐臭味吧，對方好像抬起了手，微微捏緊了鼻子。
連死了也要被人嫌棄嗎。
站著的人形微微躬身，手中的動作輕柔而謹慎，他儘可能避免碰到173那「肥胖」的身體，以免後者來找他的麻煩。
江川的視線一直是模糊的，就像被快進了十幾倍的監控攝像頭。他連來人的性別都看不清楚。
那人仔細解開了他的上衣紐扣，每一塊被血液粘連的布料都被輕輕揭開。隨著外套慢慢褪下，那人似是終於發現了目標。
隨後他再次站起身，但江川閉上了眼睛，只是從對方發出的聲音中隱隱判斷。他似乎是在擺弄著什麼東西。
哦，是自己的武器，但那又有什麼用呢。
玻璃刀在空中划過一道冰冷的弧線。這一次，它精準地刺穿了江川的胸膛，穿透了他的心臟。
一陣接著一陣的刺痛從胸口傳來，江川下意識的想捂住痛處，可他連抬手都做不到了。
行兇者似乎還不滿意，他比劃了幾下，拔出玻璃刀後，再次用更大的力氣扎向江川的肝臟。
玻璃刀緩緩地從身體裡擠出，似乎它有也受不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
鮮血噴涌而出，如同兩座小噴泉，染紅了周圍的牆壁和地面。
那個身影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瀕死的江川。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如同一個冰冷的劊子手。隨著玻璃刀上的最後一滴鮮血落下。它重新反射出低啞的光芒。這也宣告著，行兇過程結束了。
此時此刻，江川已經能確定殺人者究竟是誰了。
只有來自他和自己的攻擊，能夠「跳過」不滅的特質，傷害到江川。
那人俯下身，嘴角上咧，湊近江川的耳邊，輕聲開口。
「再見。」
....................
一片混沌，然後是刺骨的冰冷。江川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只感覺無邊的黑暗籠罩著自己，如同墜入深淵。
隨後，他突然再次感覺到了極端的痛處。劇烈，強烈，撕扯。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將他的靈魂揉捏，肆意的重塑。
然後，他看到了光，如傳送門一般的白光。它從微弱慢慢變得明亮。
江川的身體慢慢的開始成型，肌肉，骨骼，皮膚，一切都在迅速地生長。痛感依舊存在，但已經變得可以忍受，被一種奇特的麻木所取代。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冰冷的木質桌子上。自己的身體沒有絲毫變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但這裡的一切都如此的虛幻，仿佛身處夢境。
他抬起頭，卻發現自己的視野很奇怪，就像攝像頭被分為數千個不同的分鏡，每一個都實時向大腦傳輸不同的影像。
可這樣奇怪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環顧四周之後，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玻璃房間內。這兒很像一個監獄，自己猶如動物園裡的觀賞動物。
「歡迎各位成功抵達第二階段的遊戲場地，請稍作歇息，主持人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
廣播聲重複了三遍，隨後消邇在乏味的沉默中。
房間的牆壁和地板都是透明的，六面都為玻璃，沒有任何出口存在。玻璃完全無法推動，難以想像將它們組合起來的物質的強度有多高。
透過它們，江川看到了其他五個房間。每一個房間都有一名玩家。
這些房間呈現筒樓的分布特徵，從左手邊的第一個房間開始，玩家分別是。
李物，那名黑衣女子，體態臃腫的胖子，疑似「魔法師」複製體的兜帽男，以及.....
早在不久前就因「自相殘殺」而死的女孩。
每一個都是第一階段的玩家。
江川將所有的信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比對著自己和她們的共同點，慢慢露出了一個笑容。
哦，原來如此。
自己的猜想是錯誤的，收集籌碼的目的是為了促進玩家流動，「傑作」的存在亦然。
但後者還有一半的責任，它們可以把玩家送到下一階段的遊戲裡。
而另一半的責任，就是自殺。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江川二號會對自己比出那個奇怪的手勢，以及他在衣服上做標記的目的了。
這都是為了提醒自己。
真是荒謬的結論，真是扭曲的規則。
在這場假面舞會裡，反而只有死者才能進入下一階段嗎？
江川嘆了口氣，遠遠望著眾人。看來自己是最先醒來的。
左側和右側的玻璃牆壁上各有一個條形孔洞，但其的寬窄只夠塞進去一張紙牌。
除此之外，玻璃房間裡沒有任何的通風口，按理說裡面的氧氣早就被自己用光了，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半點無法呼吸的不適感。
不過，自己究竟是死是活已經不重要了
他回過頭，發現身後的桌子上放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一本黑色的書冊，並不算厚。它的封面上沒有任何的裝飾，表面光滑。其封皮上也沒有任何的文字和圖案，卻散發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壓抑感。
它的右邊擺放著一摞卡牌，江川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拿起它們。
卡牌一共十一張，除去多餘的一張牌面為彩虹的牌外，剩下牌面上的數字分別為0到9的十個數字。
其中的2，3，5，7四張質數牌面為金色，其餘的牌通體銀色，上面似乎鍍著一層銀粉。輕輕觸摸後還會粘在手上。
卡牌的背面是與籌碼完全相似的圖案，正十字的右上角被劃上了一條橫線
「這....這是哪裡？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女聲的驚呼。江川回頭望去，發現大部分人都醒了。
玩家們所處的位置並不算遠。李物在看到江川後，臉上泛起了複雜的神色，隨後他敲了敲隔間的玻璃，引起了江川的注意。
「江川，我是自殺而死。」
「我可以信任你嗎？或者，你可以信任我嗎？」
江川怔愣了一瞬，沉思片刻過後，決定暫時穩住對方的情緒，達成短暫的結盟。
對方的態度擺在這裡，無論是不是本人，等活過這場遊戲再進行驗證吧。
「可以。」
隨著所有玩家的甦醒，六面玻璃圍成的環形空間內，赫然升起了一個水晶台座。
方圓不大，也許只有七十厘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