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
慢慢的,我就到了可以憑回憶想起一些事情來了。或許四歲又或許是五六歲,反正就是那幾年。具體的事情我也只能回憶個大概,就零零散散的寫上幾句吧。
有一天,我隔壁的大爺家,也就是我伯公家。這一天,他家好多人進進出出的。後來,我才知道,都是來看望伯公的。大夥都知道伯公這兩天估計就不行了,所以都趕著來見上一面。也就在後一天的晚上,伯公就真的走了。
我又坐在伯公家的門檻上,一聲不吭地傻望著桌子上。桌子上放了好多的鞭炮,是那種一個一個的鞭炮。伯公和伯婆兩個人就坐在邊上。一隻手按著那根長長的引線,另一隻手就去抓那一個一個的鞭炮。最後,鞭炮就跟柳樹條上的樹葉一樣緊緊的挨在一起了。我對這一串一串可沒興趣,就算是在路上撿到這種沒炸完的,我也得把它拆開了一個一個放。在門檻上坐了可長時間,兩老人就像沒看見我一樣。我就丟掉了手裡還冒著煙的香,喊了一聲「大爹」(我們那伯公的一種叫法)就跑了進去。我不敢帶著香火進去,之前就被罵過。大爹說:「蹦兒」(我的一個小外號,也算一個小名,小的時候比較瘦又調皮的緣故吧)是不是又放完了,你留著點慢慢放呀,你叫你「大奶」再給你一把。我聽完,就朝我「大奶」伸出了凍得通紅的雙手。大奶也沒說什麼就從桌上給我抓了一把,我趕緊一手揣一個兜,就跑了出去。
雖然,冬天的鞭炮讓我很過癮,但我還是喜歡夏天躲在那棵巨大無比的香樟樹下。香樟樹下有一口井,這口井是我大爹家的,香樟樹也是的。當然,井蓋和水井旁邊的水泥護坡就是我們的。我們總是能找到那種打井的時候從裡面掏出來的泥,這便是我們的玩具,每次都能玩上一整天。我最拿手的還是做手槍和寶劍,做好了,就放在大太陽下面曬。後來還學會了做那種土珠子,一個一個搓得特別圓,然後還放在火堆里,被火烤過的珠子就是硬。打彈珠就算我們的高級遊戲了。為了打彈珠,香樟樹下到處都是我們弄的小洞。有些時候大爹也會在樹下扎他的小房子和小人,我知道這些是給去世的人用的,但我不怕這些東西,反而,很喜歡看,這些東西真是太像了,尤其是總有一匹大白色的馬。最好看的就是馬尾巴,馬尾巴是用紙剪成一條一條的,有的是只有白色的,有的還有好幾種顏色的。只要大爹在這裡忙這些,我們就占不了這地方。不過不光是這香樟樹下有彈珠洞,我家裡也有。但家裡的坑可不是我弄的,好像它一直都在,我們只不過是借用了。
大爹走了的第二天早上,路邊上的好幾戶人家都拿篩子掛在門和窗戶上,大篩子掛門上,小曬子掛窗戶上。香樟樹下的那個叫上還放了一口棺材,這棺材之前一直是放在客廳的隔層上面的,一邊一個。我每次大爹家裡的時候都不敢抬頭看,現在看著香樟樹下的還是有點怕。
到了做法師的這天,我也帶上了拖著長長尾巴的帽子。我最喜歡到祠堂里看這些穿著奇怪衣服的人在那裡邊唱邊跳著。我有的時候還會跟著哼上幾句,但我聽不懂唱的是什麼,我只會咿咿呀呀。不關是在祠堂裡面唱,還會去外面,在水邊上.在路邊上,還會在墳邊上。在外面唱的時候還會帶上那些小人,白馬,還有好多。這基本上都是在下午,到了晚上可熱鬧了,祠堂里來了好多不認識的人,他們一隊一隊的來來的時候也是咚咚鏘鏘的。大概來了有個五六隊吧,沒隊人多得我都數不清。我一個小夥伴見我戴了這種帽子,哭著對他奶奶說,他也要。這把他奶奶氣得直接就把他拉回了家。我戴長了時間,覺得頭上可癢,總想把它摘掉。我奶就說:不能摘的,摘了你大爹會在路上摔倒的。等會回去睡覺的時候,我們再拿下來。大人們是需要在祠堂里熬上一整夜的,小孩子不用,沒過一會我就跟奶奶回家了。後來我也記不起太多這棵香樟樹下其他的事了,好像也就這麼多。
除了喜歡放鞭炮,我還喜歡去田裡面燒火。這絕對是能玩得最開心的事,四五個夥伴就能燒掉一大片的田埂。那一天下午我們玩瘋了,我點著火把走在最前面,後面就是丹陽在後面就是弟毛,後面還有好幾個。我也不知道是誰把火把碰到了我的衣服,看著後背上的火,我嚇哭了,拼命的要拽下衣服,好在沒把我燒死。我那件花棉襖後面燒了一個大洞,我哭著趕緊往家跑,到家門口,就把衣服丟在了豬圈前面的草堆上。還沒走進門,草堆就著火了,我叔聽見了我哭的聲音趕緊跑了出來,後來我也不知道草堆的火是打滅了還是燒完了。反正我是挨了一頓打。
在田裡能玩的,絕對不只有放火,還有太多了。有一次,桔紅在他家裡找到了一隻死老鼠,我們就在田埂下找了一個洞,把老鼠就安葬在裡面。我還學起了在祠堂里看到的那些,就有模有樣的唱了起來,雖然詞對不上,可腔調還是有一點點的。為了做得更像一些,桔紅又跑回家偷了幾個碗還有準備過年用的鞭炮,就這樣我們轟轟烈烈的為老鼠大辦了一場。除了這些,還有一個墳頭(聶耳墳)就是我們玩得最多的地方了,基本上所有能玩到的遊戲都在這玩了個一遍。聶耳墳的下面是幾個小水坑,我在裡面還養過鴨子,曹芳還在小水坑裡面淹死過我家的小豬。
有一天,我隔壁的大爺家,也就是我伯公家。這一天,他家好多人進進出出的。後來,我才知道,都是來看望伯公的。大夥都知道伯公這兩天估計就不行了,所以都趕著來見上一面。也就在後一天的晚上,伯公就真的走了。
我又坐在伯公家的門檻上,一聲不吭地傻望著桌子上。桌子上放了好多的鞭炮,是那種一個一個的鞭炮。伯公和伯婆兩個人就坐在邊上。一隻手按著那根長長的引線,另一隻手就去抓那一個一個的鞭炮。最後,鞭炮就跟柳樹條上的樹葉一樣緊緊的挨在一起了。我對這一串一串可沒興趣,就算是在路上撿到這種沒炸完的,我也得把它拆開了一個一個放。在門檻上坐了可長時間,兩老人就像沒看見我一樣。我就丟掉了手裡還冒著煙的香,喊了一聲「大爹」(我們那伯公的一種叫法)就跑了進去。我不敢帶著香火進去,之前就被罵過。大爹說:「蹦兒」(我的一個小外號,也算一個小名,小的時候比較瘦又調皮的緣故吧)是不是又放完了,你留著點慢慢放呀,你叫你「大奶」再給你一把。我聽完,就朝我「大奶」伸出了凍得通紅的雙手。大奶也沒說什麼就從桌上給我抓了一把,我趕緊一手揣一個兜,就跑了出去。
雖然,冬天的鞭炮讓我很過癮,但我還是喜歡夏天躲在那棵巨大無比的香樟樹下。香樟樹下有一口井,這口井是我大爹家的,香樟樹也是的。當然,井蓋和水井旁邊的水泥護坡就是我們的。我們總是能找到那種打井的時候從裡面掏出來的泥,這便是我們的玩具,每次都能玩上一整天。我最拿手的還是做手槍和寶劍,做好了,就放在大太陽下面曬。後來還學會了做那種土珠子,一個一個搓得特別圓,然後還放在火堆里,被火烤過的珠子就是硬。打彈珠就算我們的高級遊戲了。為了打彈珠,香樟樹下到處都是我們弄的小洞。有些時候大爹也會在樹下扎他的小房子和小人,我知道這些是給去世的人用的,但我不怕這些東西,反而,很喜歡看,這些東西真是太像了,尤其是總有一匹大白色的馬。最好看的就是馬尾巴,馬尾巴是用紙剪成一條一條的,有的是只有白色的,有的還有好幾種顏色的。只要大爹在這裡忙這些,我們就占不了這地方。不過不光是這香樟樹下有彈珠洞,我家裡也有。但家裡的坑可不是我弄的,好像它一直都在,我們只不過是借用了。
大爹走了的第二天早上,路邊上的好幾戶人家都拿篩子掛在門和窗戶上,大篩子掛門上,小曬子掛窗戶上。香樟樹下的那個叫上還放了一口棺材,這棺材之前一直是放在客廳的隔層上面的,一邊一個。我每次大爹家裡的時候都不敢抬頭看,現在看著香樟樹下的還是有點怕。
到了做法師的這天,我也帶上了拖著長長尾巴的帽子。我最喜歡到祠堂里看這些穿著奇怪衣服的人在那裡邊唱邊跳著。我有的時候還會跟著哼上幾句,但我聽不懂唱的是什麼,我只會咿咿呀呀。不關是在祠堂裡面唱,還會去外面,在水邊上.在路邊上,還會在墳邊上。在外面唱的時候還會帶上那些小人,白馬,還有好多。這基本上都是在下午,到了晚上可熱鬧了,祠堂里來了好多不認識的人,他們一隊一隊的來來的時候也是咚咚鏘鏘的。大概來了有個五六隊吧,沒隊人多得我都數不清。我一個小夥伴見我戴了這種帽子,哭著對他奶奶說,他也要。這把他奶奶氣得直接就把他拉回了家。我戴長了時間,覺得頭上可癢,總想把它摘掉。我奶就說:不能摘的,摘了你大爹會在路上摔倒的。等會回去睡覺的時候,我們再拿下來。大人們是需要在祠堂里熬上一整夜的,小孩子不用,沒過一會我就跟奶奶回家了。後來我也記不起太多這棵香樟樹下其他的事了,好像也就這麼多。
除了喜歡放鞭炮,我還喜歡去田裡面燒火。這絕對是能玩得最開心的事,四五個夥伴就能燒掉一大片的田埂。那一天下午我們玩瘋了,我點著火把走在最前面,後面就是丹陽在後面就是弟毛,後面還有好幾個。我也不知道是誰把火把碰到了我的衣服,看著後背上的火,我嚇哭了,拼命的要拽下衣服,好在沒把我燒死。我那件花棉襖後面燒了一個大洞,我哭著趕緊往家跑,到家門口,就把衣服丟在了豬圈前面的草堆上。還沒走進門,草堆就著火了,我叔聽見了我哭的聲音趕緊跑了出來,後來我也不知道草堆的火是打滅了還是燒完了。反正我是挨了一頓打。
在田裡能玩的,絕對不只有放火,還有太多了。有一次,桔紅在他家裡找到了一隻死老鼠,我們就在田埂下找了一個洞,把老鼠就安葬在裡面。我還學起了在祠堂里看到的那些,就有模有樣的唱了起來,雖然詞對不上,可腔調還是有一點點的。為了做得更像一些,桔紅又跑回家偷了幾個碗還有準備過年用的鞭炮,就這樣我們轟轟烈烈的為老鼠大辦了一場。除了這些,還有一個墳頭(聶耳墳)就是我們玩得最多的地方了,基本上所有能玩到的遊戲都在這玩了個一遍。聶耳墳的下面是幾個小水坑,我在裡面還養過鴨子,曹芳還在小水坑裡面淹死過我家的小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