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合作夥伴
當楊雲追星夜趕回家裡時，隔著老遠都能聽到石頭哭訴聲和老楊頭的一聲聲叫罵，而當自己推開院門時喊出一句我回來了那刻，哭聲戛然而止，老楊頭似乎又蒼老了幾歲嘴角囁嚅著卻也說不出什麼，只是拍了拍他肩膀。
石頭幾乎是爬著過來抱著楊雲追的腿再度哭了出來：「柱子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都賴俺。」
「別哭了，瞧你，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回來就好，那什麼，柱子，廚房裡給你做好了飯，餓了吧快去吃。」族長婆抹了抹眼睛，狠狠的抽了抽鼻子。
「嬸兒，我沒事，跟那幫土匪說了些好話就給我放回來了，他們還管了我一頓飯呢。」楊雲追連忙安慰著族長婆。
「好了好了，俺柱子是個有福的，快去看看你媳婦兒吧，還不知道她得急成啥樣呢。」
當楊雲追推開自己屋門的時候，董阿嬌一邊哭喊著柱子哥一邊投進了懷裡，雙手死死的箍住後背，小小的身軀不知道從哪裡爆發的力量，一時間居然無法掙脫。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好好的，沒事。」楊雲追發現無論如何這妮子就是不撒手，無奈之下只得任其抱著，柔聲安慰著懷中哭泣的阿嬌道：「我今天來回走了四十多里路，你這樣我連坐都沒法坐。」
聞聽此言，董阿嬌才急忙鬆手，得脫束縛的楊雲追此刻才從容的走到床邊坐了下去，看著仍舊站在一邊抽噎的阿嬌心中也是一番心痛，這女孩不像族長夫婦，年紀大了縱然有天大的事仍能咬牙頂著，對於她來說，自己就是這個時代她唯一的天。
不問也知道今天自己被土匪綁了的消息對於她打擊有多大，想到此處便拿手拍了拍身旁床鋪道：「阿嬌，來坐我旁邊來。」
「柱子哥，我，我好怕。」眼看阿嬌跪坐在床上又狠狠的抱著自己的上半身，她有許多話想要說，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萬千委屈此刻只能化作淚水滴落，涓涓細流甚至染濕了肩膀，楊雲追不由的翻著白眼看著房梁。
「該死的郝勇，你沒事打劫我做什麼，我今晚上看來又得哄一宿了。」
幾日之後的一個晚上，楊雲追半夜起床盤腿而坐，身旁是點著油燈替他掌燈的董阿嬌，看著自家男人對著一張四四方方的皮子看來看去，不時用手指在上面指指點點，嘴裡說著聽不懂的話，心中一陣疑惑。
「這郝勇還真有點本事，平陽府的地圖沒幾天就拿到了，不過這明代地圖還真是抽象，就寫了些地名勾勒了幾條河流幾條主幹道，這什麼狗屁地圖作業。」
楊雲追想到這心中不免有些氣餒，自己總是不自覺的以為還在21世紀，直到地圖拿到手了才醒悟過來，幾百年前的明代上哪裡找精確的地圖，就這副地圖估計郝勇也是費了一番功夫。
「等高線，磁方位角，比例尺，坐標符號要啥沒啥，這地圖作者是誰，槍斃都不過分！」身為特種兵學校畢業的職業軍官，看著這張地圖，楊雲追實在是忍不住開罵。
「柱子哥，啥叫槍斃啊？」
「草，又把這茬忘了。」
「沒事，我瞎胡說呢。」楊雲追看著一臉好奇寶寶的阿嬌糊弄著，沒想到她卻放下油燈拿過地圖顛來倒去的看：「柱子哥這到底是什麼畫？」
「傻丫頭，這不是畫，這是地圖。」
「那這個呢？」看著阿嬌指著地圖上平陽府三個字，楊雲追想也不想的答道：「那是字啊，平陽府三個字你不認識？」
話一出口心知又說錯話了，阿嬌張著小嘴期期艾艾的道：「柱子哥，你，你認識字？」
到底是封建時代啊，自己認識字對於普通農戶來說不亞於火星撞地球，眼見自己說漏嘴了，楊雲追只好做了個小聲的動作，輕聲道：「阿嬌，你記著，今晚的事情給誰都不要說，包括我認識字這回事，知道嗎？」
看見小妮子認真的點頭，楊雲追把地圖收拾藏好，吹滅了油燈：「睡覺。」等到阿嬌睡著，他在吊床上暗暗道：「還是得親自出馬，地圖得自己親自操刀，指望這地圖搞不好打劫完轉頭就給抓了。」
隔天早晨，楊雲追破天荒的沒有下地，和老楊頭說了句要出趟遠門，十天半月再回來，而老楊頭居然也不阻攔，只是囑咐他路上小心便不再多話。原以為族叔會百般阻撓，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讓自己出來了，沒多想的他只是交代了幾句話給阿嬌，便出門赴約去了。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族長婆擔憂的道：「娃他爹，你就這樣讓柱子走了？」
「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路走了。」老楊頭扔下這句叫人摸不懂腦袋的話，自顧自的扛著農具下地去了。
「楊老弟，你可算來了，說吧要什麼人。」郝勇看著遠道而來的楊雲追，大咧咧的遞上一碗酒。
「郝大哥，這次咱們發財，除了你我之外，我只需要八個人。」
看著喝完酒的楊雲追蹦出這句話，郝勇激動的道：「你說什麼呢？加我兩個也就十個人，十個人夠幹嘛的？再怎麼著也得三十人，咱們人多打人少，官差還不嚇跑了？」
「咱們這次是去百里之外的平陽府發財，說老實話十個人我都嫌多，你帶三十人是不是覺得那裡的人都是瞎子？閒來無事三十幾個人閒逛，你就不怕有人告官？」楊雲追不屑道：「咱這次去，是以小股精銳力量破襲，快打快撤，人越多越不好辦。」
郝勇只覺得眼前的人越來越不可琢磨，嘴裡蹦出來的話自己也是聽得雲裡霧裡，婆媳？咱去發財跟婆婆媳婦啥關係？
可楊雲追不管他能聽懂多少，自己可沒那個閒工夫教他現代軍事術語，眼看他似懂非懂的樣子繼續道：「官差押送錢糧的隊伍我見得多了，不過是一胥吏外加十多個衙門裡的差役，嚇唬嚇唬老百姓還行，難道郝大哥認為你手下的好漢還怕了這群人不成？」
「兄弟啊，那可是平陽府，還有個平陽衛，咱們這點人萬一點子扎手解決不了，驚動了城裡的官軍，到那時候該怎麼辦？」郝勇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在他看來楊雲追屬實是膽大包天，敢去平陽府打劫不說，還就帶十個人，自己作為老大可不能讓手下弟兄白死。
「你錯了，官軍雖然人多，但是他們人多也有壞處，就算咱們驚動了他們，想把幾千人集結起來再出來抓咱們少說也得半個時辰，有這個時間我們早就腳底抹油，想要發財不冒點險怎麼行？」
楊雲追其實很想用軍事動員力和指揮體系不通暢來解釋，最終還是儘可能用郝勇能聽得懂的話來說，在他看來就憑古代軍隊的這種通訊基本靠吼的聯絡方式，想要迅速出動根本就是做夢。
自己之所以選擇十個人就是要以小股部隊迅捷靈活的優勢乾淨利落的辦事，這種土匪打劫和自己在軍校學習的伏擊戰術其實有那麼一些相似，這就叫專業對口。
楊雲追說完又喝了一碗酒，靜待郝勇的反應。
見他還在猶疑，決定再添把火，只聽噹啷一聲，楊雲追將酒碗狠狠的砸碎道：「猶猶豫豫，婆婆媽媽，這平陽府前的錢糧見天的晃來晃去，不吃白不吃，你干不干？不干爺們我自己干，我不信，那麼多山門我找不到九個褲襠裡帶把的。」
「少拿你那破激將法用，我還是覺得十個人太冒險了。」郝勇此刻也是氣紅了臉，指著楊雲追吼著，自打落草以來還沒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越想越氣不過還是忍了下去，倒了一碗酒正要喝卻不料被他奪了過去。
咕嚕一口，一碗酒下肚，楊雲追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只知道事到臨頭需放膽，天底下哪裡去找十全十美的事，聽蝲蝲蛄叫就不種地了？笑話。」
「我有信心，十個人，我只要十個人，按我的計劃絕對能拿下，砍頭不過是碗大個疤，十八年後老子還是條好漢，朝廷給我逼到這份上，還不許我拿點利息？」
不得不說後世武俠劇中的經典台詞之所以經久不衰確有它自己的魅力，這番豪言壯語一出，郝勇瞪大了雙眼，鼻孔中的粗氣一陣陣的噴出，看著楊雲追那副豪氣沖天的樣子，也是哈哈大笑。
「說得好，奶奶的，朝廷吃咱的喝咱的，還不許咱吃他的？沒這個道理，老子幹了。」
看著眼前的八個人，楊雲追滿臉愁苦，讓郝勇給自己找八個膽大心細腦袋靈光且身手了得的人來，結果這混球搞了個內部比武大賽，人是來了不過個個都是鼻青臉腫，還說什麼大櫃給他們說了，封為八大金剛！
「姥姥的，郝勇你個混蛋，你以為我們出門是打擂台去嗎？」楊雲追心裡對這八個人一萬個不滿意，一個個長的凶神惡煞，就差把土匪惡霸寫臉上了，咱這次可是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真要帶著這群人出門一準進八路的伏擊圈。
揮手讓幾個人下去，郝勇小心的道：「楊老弟你看俺這幾個弟兄如何？哎，這可是一路比試上來，身手沒的說。」
強忍著崩潰的心情，雙手抱頭的楊雲追嘆氣道：「說實話，這幾個人我一個都看不上，太顯眼了，而且你那比武比的都是什麼東西，插人鼻孔掏人褲襠都使出來了，我要的是迅捷勇猛，乾淨利落的人。」
「我的好老弟啊，哥哥我手底下都是些農戶逃兵，上哪裡給你找你說的這些人去？這等厲害的人就是在官軍裡面我都沒見過。」郝勇也是苦著臉解釋。
「官軍？」楊雲追瞥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麼：「郝大哥，幫你取得地圖的是什麼人？」
「額，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覺得，能幫你弄到這份地圖的人肯定不簡單，尋常人家定然辦不到，大概是你在縣城或者府衙里安排的暗樁吧？」楊雲追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覺得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干情報的料。
而作為情報人員，三教九流奇人異士估計都有幾分薄面，而且自己的計劃中也需要一個人安排撤退路線籌措物資，作為情報人員，幹這種事簡直就是不二之選。
哪知道郝勇忙不迭擺手道：「不成不成，當初他和我說好了，不能透露他的消息，否則就不再合作，俺可是答應了的，你這不是讓俺說話不算數麼？」
「單線聯繫，確保安全，是個人才啊」楊雲追心裡不禁讚嘆。
「郝大哥你這裡有沒有紙和筆?」
「沒有，不過我能差人給你弄來，老弟你要做什麼？」
「現在，立刻，馬上差人給我去弄來，你要是還想發財，就不要多問，快去快去！時間就是金錢！！！！！」
郝勇看著楊雲追拿著毛筆吃力的在紙上畫來畫去，寫的字一個大一個小，廢了十幾張紙，心裡也是哆嗦，為這些紙筆寨子裡不多的糧食又去了一份。
待到楊雲追終於寫完，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大作吹乾墨跡整理摺疊好塞進信封遞給郝勇道：「勞大哥跑一趟，將此物交給那人，相信他看完自然會來找我。」
「你就這麼肯定？」
「不知道，我試一試。」
看著楊雲追自信的樣子，即便心中疑惑，郝勇還是叫人牽馬過來，臨出發的時候又道：「他要是不來你可不能賴我，咱寨子裡的人又不是不能用。」
「知道啦，去吧。」
看著一人一馬走遠的郝勇，楊雲追心裡暗道：「我可是把計劃幾乎完整詳細的寫了出來，這個時代能看出自己計劃可行性的沒幾個人，只不過這個能在縣城裡混的風生水起的人絕對是個聰明人，敢和郝勇做買賣膽子也不會小，不管了，賭這一把了！」
石頭幾乎是爬著過來抱著楊雲追的腿再度哭了出來：「柱子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都賴俺。」
「別哭了，瞧你，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回來就好，那什麼，柱子，廚房裡給你做好了飯，餓了吧快去吃。」族長婆抹了抹眼睛，狠狠的抽了抽鼻子。
「嬸兒，我沒事，跟那幫土匪說了些好話就給我放回來了，他們還管了我一頓飯呢。」楊雲追連忙安慰著族長婆。
「好了好了，俺柱子是個有福的，快去看看你媳婦兒吧，還不知道她得急成啥樣呢。」
當楊雲追推開自己屋門的時候，董阿嬌一邊哭喊著柱子哥一邊投進了懷裡，雙手死死的箍住後背，小小的身軀不知道從哪裡爆發的力量，一時間居然無法掙脫。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好好的，沒事。」楊雲追發現無論如何這妮子就是不撒手，無奈之下只得任其抱著，柔聲安慰著懷中哭泣的阿嬌道：「我今天來回走了四十多里路，你這樣我連坐都沒法坐。」
聞聽此言，董阿嬌才急忙鬆手，得脫束縛的楊雲追此刻才從容的走到床邊坐了下去，看著仍舊站在一邊抽噎的阿嬌心中也是一番心痛，這女孩不像族長夫婦，年紀大了縱然有天大的事仍能咬牙頂著，對於她來說，自己就是這個時代她唯一的天。
不問也知道今天自己被土匪綁了的消息對於她打擊有多大，想到此處便拿手拍了拍身旁床鋪道：「阿嬌，來坐我旁邊來。」
「柱子哥，我，我好怕。」眼看阿嬌跪坐在床上又狠狠的抱著自己的上半身，她有許多話想要說，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萬千委屈此刻只能化作淚水滴落，涓涓細流甚至染濕了肩膀，楊雲追不由的翻著白眼看著房梁。
「該死的郝勇，你沒事打劫我做什麼，我今晚上看來又得哄一宿了。」
幾日之後的一個晚上，楊雲追半夜起床盤腿而坐，身旁是點著油燈替他掌燈的董阿嬌，看著自家男人對著一張四四方方的皮子看來看去，不時用手指在上面指指點點，嘴裡說著聽不懂的話，心中一陣疑惑。
「這郝勇還真有點本事，平陽府的地圖沒幾天就拿到了，不過這明代地圖還真是抽象，就寫了些地名勾勒了幾條河流幾條主幹道，這什麼狗屁地圖作業。」
楊雲追想到這心中不免有些氣餒，自己總是不自覺的以為還在21世紀，直到地圖拿到手了才醒悟過來，幾百年前的明代上哪裡找精確的地圖，就這副地圖估計郝勇也是費了一番功夫。
「等高線，磁方位角，比例尺，坐標符號要啥沒啥，這地圖作者是誰，槍斃都不過分！」身為特種兵學校畢業的職業軍官，看著這張地圖，楊雲追實在是忍不住開罵。
「柱子哥，啥叫槍斃啊？」
「草，又把這茬忘了。」
「沒事，我瞎胡說呢。」楊雲追看著一臉好奇寶寶的阿嬌糊弄著，沒想到她卻放下油燈拿過地圖顛來倒去的看：「柱子哥這到底是什麼畫？」
「傻丫頭，這不是畫，這是地圖。」
「那這個呢？」看著阿嬌指著地圖上平陽府三個字，楊雲追想也不想的答道：「那是字啊，平陽府三個字你不認識？」
話一出口心知又說錯話了，阿嬌張著小嘴期期艾艾的道：「柱子哥，你，你認識字？」
到底是封建時代啊，自己認識字對於普通農戶來說不亞於火星撞地球，眼見自己說漏嘴了，楊雲追只好做了個小聲的動作，輕聲道：「阿嬌，你記著，今晚的事情給誰都不要說，包括我認識字這回事，知道嗎？」
看見小妮子認真的點頭，楊雲追把地圖收拾藏好，吹滅了油燈：「睡覺。」等到阿嬌睡著，他在吊床上暗暗道：「還是得親自出馬，地圖得自己親自操刀，指望這地圖搞不好打劫完轉頭就給抓了。」
隔天早晨，楊雲追破天荒的沒有下地，和老楊頭說了句要出趟遠門，十天半月再回來，而老楊頭居然也不阻攔，只是囑咐他路上小心便不再多話。原以為族叔會百般阻撓，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讓自己出來了，沒多想的他只是交代了幾句話給阿嬌，便出門赴約去了。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族長婆擔憂的道：「娃他爹，你就這樣讓柱子走了？」
「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路走了。」老楊頭扔下這句叫人摸不懂腦袋的話，自顧自的扛著農具下地去了。
「楊老弟，你可算來了，說吧要什麼人。」郝勇看著遠道而來的楊雲追，大咧咧的遞上一碗酒。
「郝大哥，這次咱們發財，除了你我之外，我只需要八個人。」
看著喝完酒的楊雲追蹦出這句話，郝勇激動的道：「你說什麼呢？加我兩個也就十個人，十個人夠幹嘛的？再怎麼著也得三十人，咱們人多打人少，官差還不嚇跑了？」
「咱們這次是去百里之外的平陽府發財，說老實話十個人我都嫌多，你帶三十人是不是覺得那裡的人都是瞎子？閒來無事三十幾個人閒逛，你就不怕有人告官？」楊雲追不屑道：「咱這次去，是以小股精銳力量破襲，快打快撤，人越多越不好辦。」
郝勇只覺得眼前的人越來越不可琢磨，嘴裡蹦出來的話自己也是聽得雲裡霧裡，婆媳？咱去發財跟婆婆媳婦啥關係？
可楊雲追不管他能聽懂多少，自己可沒那個閒工夫教他現代軍事術語，眼看他似懂非懂的樣子繼續道：「官差押送錢糧的隊伍我見得多了，不過是一胥吏外加十多個衙門裡的差役，嚇唬嚇唬老百姓還行，難道郝大哥認為你手下的好漢還怕了這群人不成？」
「兄弟啊，那可是平陽府，還有個平陽衛，咱們這點人萬一點子扎手解決不了，驚動了城裡的官軍，到那時候該怎麼辦？」郝勇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在他看來楊雲追屬實是膽大包天，敢去平陽府打劫不說，還就帶十個人，自己作為老大可不能讓手下弟兄白死。
「你錯了，官軍雖然人多，但是他們人多也有壞處，就算咱們驚動了他們，想把幾千人集結起來再出來抓咱們少說也得半個時辰，有這個時間我們早就腳底抹油，想要發財不冒點險怎麼行？」
楊雲追其實很想用軍事動員力和指揮體系不通暢來解釋，最終還是儘可能用郝勇能聽得懂的話來說，在他看來就憑古代軍隊的這種通訊基本靠吼的聯絡方式，想要迅速出動根本就是做夢。
自己之所以選擇十個人就是要以小股部隊迅捷靈活的優勢乾淨利落的辦事，這種土匪打劫和自己在軍校學習的伏擊戰術其實有那麼一些相似，這就叫專業對口。
楊雲追說完又喝了一碗酒，靜待郝勇的反應。
見他還在猶疑，決定再添把火，只聽噹啷一聲，楊雲追將酒碗狠狠的砸碎道：「猶猶豫豫，婆婆媽媽，這平陽府前的錢糧見天的晃來晃去，不吃白不吃，你干不干？不干爺們我自己干，我不信，那麼多山門我找不到九個褲襠裡帶把的。」
「少拿你那破激將法用，我還是覺得十個人太冒險了。」郝勇此刻也是氣紅了臉，指著楊雲追吼著，自打落草以來還沒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越想越氣不過還是忍了下去，倒了一碗酒正要喝卻不料被他奪了過去。
咕嚕一口，一碗酒下肚，楊雲追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只知道事到臨頭需放膽，天底下哪裡去找十全十美的事，聽蝲蝲蛄叫就不種地了？笑話。」
「我有信心，十個人，我只要十個人，按我的計劃絕對能拿下，砍頭不過是碗大個疤，十八年後老子還是條好漢，朝廷給我逼到這份上，還不許我拿點利息？」
不得不說後世武俠劇中的經典台詞之所以經久不衰確有它自己的魅力，這番豪言壯語一出，郝勇瞪大了雙眼，鼻孔中的粗氣一陣陣的噴出，看著楊雲追那副豪氣沖天的樣子，也是哈哈大笑。
「說得好，奶奶的，朝廷吃咱的喝咱的，還不許咱吃他的？沒這個道理，老子幹了。」
看著眼前的八個人，楊雲追滿臉愁苦，讓郝勇給自己找八個膽大心細腦袋靈光且身手了得的人來，結果這混球搞了個內部比武大賽，人是來了不過個個都是鼻青臉腫，還說什麼大櫃給他們說了，封為八大金剛！
「姥姥的，郝勇你個混蛋，你以為我們出門是打擂台去嗎？」楊雲追心裡對這八個人一萬個不滿意，一個個長的凶神惡煞，就差把土匪惡霸寫臉上了，咱這次可是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真要帶著這群人出門一準進八路的伏擊圈。
揮手讓幾個人下去，郝勇小心的道：「楊老弟你看俺這幾個弟兄如何？哎，這可是一路比試上來，身手沒的說。」
強忍著崩潰的心情，雙手抱頭的楊雲追嘆氣道：「說實話，這幾個人我一個都看不上，太顯眼了，而且你那比武比的都是什麼東西，插人鼻孔掏人褲襠都使出來了，我要的是迅捷勇猛，乾淨利落的人。」
「我的好老弟啊，哥哥我手底下都是些農戶逃兵，上哪裡給你找你說的這些人去？這等厲害的人就是在官軍裡面我都沒見過。」郝勇也是苦著臉解釋。
「官軍？」楊雲追瞥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麼：「郝大哥，幫你取得地圖的是什麼人？」
「額，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覺得，能幫你弄到這份地圖的人肯定不簡單，尋常人家定然辦不到，大概是你在縣城或者府衙里安排的暗樁吧？」楊雲追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覺得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干情報的料。
而作為情報人員，三教九流奇人異士估計都有幾分薄面，而且自己的計劃中也需要一個人安排撤退路線籌措物資，作為情報人員，幹這種事簡直就是不二之選。
哪知道郝勇忙不迭擺手道：「不成不成，當初他和我說好了，不能透露他的消息，否則就不再合作，俺可是答應了的，你這不是讓俺說話不算數麼？」
「單線聯繫，確保安全，是個人才啊」楊雲追心裡不禁讚嘆。
「郝大哥你這裡有沒有紙和筆?」
「沒有，不過我能差人給你弄來，老弟你要做什麼？」
「現在，立刻，馬上差人給我去弄來，你要是還想發財，就不要多問，快去快去！時間就是金錢！！！！！」
郝勇看著楊雲追拿著毛筆吃力的在紙上畫來畫去，寫的字一個大一個小，廢了十幾張紙，心裡也是哆嗦，為這些紙筆寨子裡不多的糧食又去了一份。
待到楊雲追終於寫完，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大作吹乾墨跡整理摺疊好塞進信封遞給郝勇道：「勞大哥跑一趟，將此物交給那人，相信他看完自然會來找我。」
「你就這麼肯定？」
「不知道，我試一試。」
看著楊雲追自信的樣子，即便心中疑惑，郝勇還是叫人牽馬過來，臨出發的時候又道：「他要是不來你可不能賴我，咱寨子裡的人又不是不能用。」
「知道啦，去吧。」
看著一人一馬走遠的郝勇，楊雲追心裡暗道：「我可是把計劃幾乎完整詳細的寫了出來，這個時代能看出自己計劃可行性的沒幾個人，只不過這個能在縣城裡混的風生水起的人絕對是個聰明人，敢和郝勇做買賣膽子也不會小，不管了，賭這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