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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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那批不其縣卒也大多是平頭百姓,日子過得也不好。

  乞活軍來了後,先是為他們消債,又是減了賦稅,好處是肉眼可見的。

  現在各鄉里瀰漫著一股尚武風氣,縣中又頒布了軍功授銜賜勛田制,怎能不心動呢?!

  賊軍?可見過不欺負普通百姓的賊軍?!!!

  只怕去晚了,名額被挑完了!

  陳烈聽後,也不由一喜。看來「原住民」也漸漸融入整個乞活軍體系了。

  這是好事!

  「諸位!」陳烈表情肅然,朗聲道:「今日召諸位來,正為了一項重要軍事行動。」

  眾人聞此,也變得嚴肅起來。

  「我仔細考量了一番,即墨城以我軍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攻下,實為不易。」

  陳烈稍稍停頓,看了看眾人,又繼續說道:「因而我決定放棄攻打即墨城,轉而東進,攻拔挺、長廣、觀陽三縣。」

  「那我軍豈不是沒法全據沽水一線?」這是徐岡提出的疑問。

  終利俊起身,「也不盡然,徐公。」

  終利俊又向陳烈請示將那幅大青州圖鋪在地上。

  陳烈讓張武、徐廣將掛於屏風上的圖取下,又鋪好。

  終利俊便把此前和陳烈一起商議那番緣由又與眾人說了一遍。

  眾人聽罷,徐岡再次出言:「既然我軍棄攻即墨,那應立即令歐椃率兵回返!」

  「不!」

  眾人疑惑的看著上首的陳烈。

  「反而要造出我軍將大舉進攻即墨的態勢。」陳列耐心解釋道:「此三縣背山臨水,若是提前讓他們知道了我軍意圖,早早布下準備,則便不好打了。」

  「因此,只能出奇制勝,將周邊的目光吸引到即墨來,然後遣偏師突襲之。」

  這下眾人明了。

  待出兵事宜商議結束,陳烈又面露笑容說道:「再告訴諸位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

  「原本漢室朝廷拜隴西董卓為東中郎將,來青州討伐我等,只是還沒出關,便又召回去了,改往河北去了。」

  「這個消息我也今日才得知。」

  「董卓?」閻勃聽到此人名字,突然一愣。

  陳烈當時聽聞是董卓時,比此時的閻勃還震驚。

  那可是董卓!!!董太師!!!雖然現在還不是太師。

  「閻公可是認識此人?」

  閻勃點點頭,「董仲穎,隴西臨洮人,膂力過人,能雙帶兩鞬,左右馳射。為人豪爽,又常羌胡豪帥相交。西州人無不稱其勇。」

  「其後又為張然明軍司馬,有知兵之名。」

  眾人聽後,一句話總結:不好對付!!!

  「河北不是有盧子幹麼?」閻勃有些好奇。

  「據說,盧子干被漢室罷免了,這才轉任了董仲穎。」

  ……

  七月五日。

  乞活軍開始大肆從從後方調兵,集於壯武城,聲勢浩大,大有進攻即墨之勢。

  八日,乞活軍號稱萬人,渡過沽水,沿沽水西岸北上。

  即墨城,縣寺。

  主薄齊溫急匆匆地走進大堂內,即墨令高坐於上。

  「縣君,東萊賊向我即墨殺來了。」

  齊溫疾步走了一陣,汗水走了出來,內衫有些濕潤。

  但比起自家壁被賊軍破了已算幸運。

  他還直呼自己有先見之明,不然妻兒老小此刻便落入賊手了。

  不過破家之仇,不共戴天!

  「這群賊子當真是癲了,這麼熱的天都不怕中暑麼?」這時,一個頭戴進賢冠的中年男人咧嘴笑罵道。

  「田公,賊子熱死才好。」立即有一人接話。

  「黃公、田公,這都什麼時候了,二公還有心思打趣賊軍。」

  齊溫是憂心忡忡,有些不愉。

  說來,被喚「田公」的兵曹掾田賓和他往上追溯,還是出自同一祖先——挽救齊國的田單。


  齊國被秦國所滅後,前單的後人中,便有以昔日國號為氏的。

  而他二人也私交甚厚。

  田賓當即收整面容,「縣君,仆以為不必憂慮。依舊奉行我們先前所定的策略即可。」

  「不錯。」

  正是被稱作「黃公」的那人繼續道:「我即墨城高池深,想當年,燕國樂毅率六國聯軍二十餘萬攻齊,連下七十餘城,卻最終折戟於莒與我即墨城。

  今日賊軍區區萬人,只要我軍堅守不出,賊軍便無可乘之機,想入我即墨城,痴心妄想。」

  即墨令聞此,大感欣慰,道:「黃公、田公所言甚是,我即墨只要吸取壯武的教訓,堅守不出,東萊賊則拿我們毫無辦法。」

  壯武怎麼丟失的,他們當然一清二楚——逃出壯武的幾個長吏現在都還在即墨城內。

  至於城外百姓,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如今他這個父母官也無能為力!

  只要即墨城不丟,到時候再給族中長輩送些錢財,說不定明年就直接升太守了。

  朝中有人就是好啊!他這長輩可了不得,乃是被當今天子喚為「阿父」的常侍張公。

  若是按照族中輩份,他要尊稱張公一聲「伯父」。

  他這官就是他伯父給他謀得的。

  就在這時,一個令卒來報:西鄉邑被賊攻占了。

  即墨令眼皮耷拉了一下,便揮手示意那卒子退下。

  繼續堅守不出!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方才那令卒又進堂來報:李家、錢家、王家被賊所破。

  正要起身離開的即墨令又坐了回去,想了片刻後,厲聲道:「敢言出兵者,斬!」

  他扔下這話,便令左右扶他起身回後堂去了。

  剩下的幾個長吏對視一眼,也走出了縣寺,只剩下一些小吏面面相覷。

  其中不乏愁容者,一部分是為城外的百姓而愁。

  而另一部分眼神中透著絕望的卻是為自家而發愁,他們的家在城外,家眷親屬俱在。

  更有一些在心中直接罵了起來:「這狗縣令,除了榨取我即墨百姓的血汗錢,根本不憐惜治下百姓。」

  而城外的乞活軍在陳烈的率領下,派各部分路攻取即墨治下的各鄉邑、各豪強大姓家。

  頓時,即墨全境風聲鶴起,無數百姓棄家逃走。

  他們大多往即墨城而逃,但卻發現,即墨令並不開門接納他們。

  而他們又不得繼續逃跑,其中一大部分人選擇往北,一少部分選擇往西。

  而剩下一部分實在逃不動的猛然發現:那些賊人根本不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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