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對話
「你和典獄長談了什麼。」白折問到
「他很心急，一方面自己管著的地界在死人，一方面你這個可能是致死原因的人他還處置不了，我答應幫他查這件事，條件就是你的時間我來規劃。」楊回答到。
「你不擔心有危險嗎？負責我日程的人都死兩個了。」白折雖然能感受到楊的某種冷漠，但沒想到對方隱約連生命都不在乎。
「你不該關心我，該關心下你自己。」
楊說完就停下了腳步，他們停在了一個新房間前，推開門是一個實驗室，裡面放著各類奇異的器具。除了幾個用來提純和精煉樹液的裝置，其他白折大多都不認識。
「來吧，說說用藥的感受。」楊坐在椅子上命令到，雖然問著藥相關的問題，他卻似乎在想別的事情。
對楊的問題，白折早就想好了相應的對策，他老實回答了關於用藥的感受，不過掩飾了一些具體發生的事情。好在楊並沒看出破綻，也許看出了破綻也不在乎。
聽完白折的講述，楊站起身走到一個冰櫃前，取出一個做工精良的銀色方形容器。接著他倒了杯熱水，接著從容器里舀出一勺灰色粉末泡在水裡，攪出來一杯灰色的液體，還散發著奇怪的氣味。
接著他把杯子推到白折面前，示意後者喝下去。
「這是什麼？」白折沒有動。
「規範化強化需要的調和劑，我之前給你的針劑就有規範化強化的功能，配合上這個可以協助你掌握你的力量。」楊簡單地解釋了。
「那些針劑居然有這種效果？」白折倒是真沒想到。
「你以為我為什麼能在這個監獄裡有實驗室？我答應灰白樹公司幫他們做出規範化強化的藥品，這可以顯著提升白色樹作為異常物的利潤產出，」楊從不知道哪裡撿出來幾塊冰塊放在杯子裡，「直接喝可能有點燙。」
「你是從其他星球來的嗎？」白折搖了搖杯子，液體幾乎變得粘稠了。
「準確來說，我是從其他星區來的，瑟米爾屬於白風星區，這整個星區都受到異常現象白風的影響。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雖然白風星區的異常物非常之多，各類公司的產品也頗具有競爭力，但是這個星區本身卻在逐漸衰落。」
「衰落？」
「白風使得這個星區一年內幾乎有一半時間和外在隔絕，無論是信息網絡還是星際航道都受到白風影響。這對於貿易和合作是毀滅性的打擊，白風星區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其首府星球權力相當大，連寰宇公司都鞭長莫及。」
「有遠見的公司早已遷出這個星區，本地的人才也不願意生活在如此封閉的星區之中，畢竟白風一起，那怕是星區內部的星球間聯繫都很困難。想想吧，你只是出差辦事，結果莫名其妙半年就生活在外地了，連家人的音訊都聯繫不上。」
「我從來沒聽過白風這個說法。」白折有點懷疑，不過就算楊所說是真的也不奇怪，他這輩子還沒摸過星際網絡，這些信息不知道很正常。
「灰白樹公司恐怕不希望你們知道外側太多信息，據我所知他們高層的思想比貧民窟里的工人都保守和陳舊。如果不是白色樹帶來的收益越來越少，他們應該會想把土皇帝當到宇宙毀滅。」
「白色樹收益越來越少？這件事我好像聽過別人說起。」白折雖然沒有正式參與過樹液開採，但也經常能聽到相關工作者抱怨各種福利削減和裁員。
「當然，白色樹液以往之所以帶來了大量利潤，完全是依靠和星區外其他公司的合作，瑟米爾雖然是白風星區，受到白風的影響卻相對較小。一年有大量的窗口期供白色樹液的出口，可如今白風的影響越來越盛，連瑟米爾受到的影響都漸漸加重了，遲早也和這個星區其他星球一樣，關起門來搞自己的事。」
白折聽到這裡，才用舌頭碰了碰已經涼了的灰色液體，慢慢的喝完了。那種味道很奇特，略微有點甜，可那甜又使人有點反胃。
「灰白樹公司聽上去還挺進取的。」白折若有所思地說。
「進取的是灰白樹公司背後的李家家主，李安康，他似乎因為接觸白色樹得上了重疾，如今是他的女兒李欣榮代替他出面理事。」
「嗯，李家人當家，對瑟米爾的發展來說不能算壞事吧。」白折放下杯子，他注意到杯底還有些沒溶解的粉末，猶豫著要不要舔乾淨。
「你不疑惑我為什麼告訴你這些嗎？」在一陣莫名其妙的安靜後，楊忽然問到。
「我還以為你是在等藥效的時候閒扯幾句。」白折最終還是沒有去舔杯底留下來的殘渣。
隨著喝下灰色液體後，白折感到身體猛然舒展開了，在此之前他都沒注意到原來自己全身如此緊繃，他試了試開合手指，發覺失控的力量又能夠被好好掌握了。
「那麼，」白折把目光從杯底移開，放在楊身上，「你和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楊把一樣東西放在了桌上，正是白折之前交還的手槍，「給你透個底罷了，我可不希望寰宇公司找上門來的時候，把我和灰白樹這幫人一併抓了。」
「你……」白折意識到了，這把手槍里可能有監控設備，「但是高污染地區設備會受到干擾才對！」
「所以你才放下戒心了是嗎？說實話，只有在瑟米爾這種邊陲星系，高污染地區的設備故障才算個技術問題。」楊徒手拆開手槍，取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裝置，他捏了下裝置，一片屏幕投影在空氣中。
屏幕的內容剛好停在白折和暇紀見面的時刻。
「我沒往後看，」楊把裝置裝回手槍，「希望你能給我作證，我可不願意攪入這攤渾水。」
「我還以為你鐵定會看看潮島下面是什麼東西呢。」白折倒是驚訝於楊的畏懼。
「我只是想完成我的研究課題，白色樹到底怎麼樣是什麼存在我並不好奇，」楊把手槍放在桌上，「我還想和你達成一筆交易。」
「說來聽聽。」
「我希望你能隱瞞我和灰白樹公司的聯繫，在以後的任何時候都不要提及。」楊說到。
有這麼誇張嗎？白折察覺到楊似乎一萬個不情願和寰宇公司扯上關係。
「既然是交易，你又開什麼價位呢？」白折不清楚到底楊心裡的價位，自然也就沒法自己提價了，只得先試探下對方。
「一點協助，和自由的機會。」楊說到。
白折看了看周圍，這個房間裡應該是沒監控，楊才敢這麼光明正大的談事，但這還是打不消白折的疑心。
「自由，越獄嗎？」白折心跳有點加速。
「為了讓你相信我的誠意，再透露一點信息吧，這條關於自由的信息，你必須要有另一個人幫助你才行，我是不行的。」楊說到。
「如果我不答應會怎麼樣？」
「你不答應就這樣，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就給寰宇公司的員工們站對立面，但是我也不會站在你的這邊。」楊說完之後轉身整理起了桌面上的一些樣本。
楊的話提醒了白折，自身的立場和公司員工們也不是完全一致的，要說為什麼的話，那就是母親的下落還未知。如果灰白樹公司仍舊控制著母親，白折無論如何也不能用母親的安危去做籌碼，最差情況下甚至還得去求一個和解的可能。
也是出於這種顧慮，連暇無殤都要用許諾來穩住白折的想法。
「我還要一個東西，沒有這個東西我走不了，這個東西你也可以給我。」白折忽然說到。
「什麼東西？」
「證據，灰白樹公司超規格管理異常物的證據。」白折回答到。
「哦？」楊轉過身，耐人尋味地看著白折，「雖然我沒看錄像，但是這麼看來，連公司員工都失手了嗎？」
白折心中驟然一緊。
「如果是那位員工的能力，用武力壓制灰白樹公司，等待白風季結束再介入調查就行，現在卻想要證據？」楊開始踱步。
「這種方案已經不可行了是吧，換句話說在最差的情況下，如果沒有證據留下來，連對灰白樹公司施行制裁可能都會異常麻煩。」楊的語速越來越快，「如果這次調查的公司員工失蹤了，沒錯，自然會有別的人來調查，但是整整一個白風季的封閉時間，足以處理掉很多痕跡了，如果沒法在程序上擊倒灰白樹公司，它的異常物管理資格甚至不會被取消。」
看著正在權衡的楊。白折默默地摸向手中的傷痕，長槍隨時能出手，楊的戰鬥力雖然未知，不過只能搏一手偷襲了。白折完全沒有想到楊能得出這樣的結論，甚至還完全說對了。
「既然如此，證據就給你吧，」楊的一句話打消了白折的敵意，「如此一來，我和灰白樹公司和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我向灰白樹公司出賣你們，我的研究也不可能再被他們允許進行下去。」
「這樣我們就，戰線一致了。」楊的目光落在桌上，做工精良的手槍躺在桌上，見證一切。
「他很心急，一方面自己管著的地界在死人，一方面你這個可能是致死原因的人他還處置不了，我答應幫他查這件事，條件就是你的時間我來規劃。」楊回答到。
「你不擔心有危險嗎？負責我日程的人都死兩個了。」白折雖然能感受到楊的某種冷漠，但沒想到對方隱約連生命都不在乎。
「你不該關心我，該關心下你自己。」
楊說完就停下了腳步，他們停在了一個新房間前，推開門是一個實驗室，裡面放著各類奇異的器具。除了幾個用來提純和精煉樹液的裝置，其他白折大多都不認識。
「來吧，說說用藥的感受。」楊坐在椅子上命令到，雖然問著藥相關的問題，他卻似乎在想別的事情。
對楊的問題，白折早就想好了相應的對策，他老實回答了關於用藥的感受，不過掩飾了一些具體發生的事情。好在楊並沒看出破綻，也許看出了破綻也不在乎。
聽完白折的講述，楊站起身走到一個冰櫃前，取出一個做工精良的銀色方形容器。接著他倒了杯熱水，接著從容器里舀出一勺灰色粉末泡在水裡，攪出來一杯灰色的液體，還散發著奇怪的氣味。
接著他把杯子推到白折面前，示意後者喝下去。
「這是什麼？」白折沒有動。
「規範化強化需要的調和劑，我之前給你的針劑就有規範化強化的功能，配合上這個可以協助你掌握你的力量。」楊簡單地解釋了。
「那些針劑居然有這種效果？」白折倒是真沒想到。
「你以為我為什麼能在這個監獄裡有實驗室？我答應灰白樹公司幫他們做出規範化強化的藥品，這可以顯著提升白色樹作為異常物的利潤產出，」楊從不知道哪裡撿出來幾塊冰塊放在杯子裡，「直接喝可能有點燙。」
「你是從其他星球來的嗎？」白折搖了搖杯子，液體幾乎變得粘稠了。
「準確來說，我是從其他星區來的，瑟米爾屬於白風星區，這整個星區都受到異常現象白風的影響。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雖然白風星區的異常物非常之多，各類公司的產品也頗具有競爭力，但是這個星區本身卻在逐漸衰落。」
「衰落？」
「白風使得這個星區一年內幾乎有一半時間和外在隔絕，無論是信息網絡還是星際航道都受到白風影響。這對於貿易和合作是毀滅性的打擊，白風星區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其首府星球權力相當大，連寰宇公司都鞭長莫及。」
「有遠見的公司早已遷出這個星區，本地的人才也不願意生活在如此封閉的星區之中，畢竟白風一起，那怕是星區內部的星球間聯繫都很困難。想想吧，你只是出差辦事，結果莫名其妙半年就生活在外地了，連家人的音訊都聯繫不上。」
「我從來沒聽過白風這個說法。」白折有點懷疑，不過就算楊所說是真的也不奇怪，他這輩子還沒摸過星際網絡，這些信息不知道很正常。
「灰白樹公司恐怕不希望你們知道外側太多信息，據我所知他們高層的思想比貧民窟里的工人都保守和陳舊。如果不是白色樹帶來的收益越來越少，他們應該會想把土皇帝當到宇宙毀滅。」
「白色樹收益越來越少？這件事我好像聽過別人說起。」白折雖然沒有正式參與過樹液開採，但也經常能聽到相關工作者抱怨各種福利削減和裁員。
「當然，白色樹液以往之所以帶來了大量利潤，完全是依靠和星區外其他公司的合作，瑟米爾雖然是白風星區，受到白風的影響卻相對較小。一年有大量的窗口期供白色樹液的出口，可如今白風的影響越來越盛，連瑟米爾受到的影響都漸漸加重了，遲早也和這個星區其他星球一樣，關起門來搞自己的事。」
白折聽到這裡，才用舌頭碰了碰已經涼了的灰色液體，慢慢的喝完了。那種味道很奇特，略微有點甜，可那甜又使人有點反胃。
「灰白樹公司聽上去還挺進取的。」白折若有所思地說。
「進取的是灰白樹公司背後的李家家主，李安康，他似乎因為接觸白色樹得上了重疾，如今是他的女兒李欣榮代替他出面理事。」
「嗯，李家人當家，對瑟米爾的發展來說不能算壞事吧。」白折放下杯子，他注意到杯底還有些沒溶解的粉末，猶豫著要不要舔乾淨。
「你不疑惑我為什麼告訴你這些嗎？」在一陣莫名其妙的安靜後，楊忽然問到。
「我還以為你是在等藥效的時候閒扯幾句。」白折最終還是沒有去舔杯底留下來的殘渣。
隨著喝下灰色液體後，白折感到身體猛然舒展開了，在此之前他都沒注意到原來自己全身如此緊繃，他試了試開合手指，發覺失控的力量又能夠被好好掌握了。
「那麼，」白折把目光從杯底移開，放在楊身上，「你和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楊把一樣東西放在了桌上，正是白折之前交還的手槍，「給你透個底罷了，我可不希望寰宇公司找上門來的時候，把我和灰白樹這幫人一併抓了。」
「你……」白折意識到了，這把手槍里可能有監控設備，「但是高污染地區設備會受到干擾才對！」
「所以你才放下戒心了是嗎？說實話，只有在瑟米爾這種邊陲星系，高污染地區的設備故障才算個技術問題。」楊徒手拆開手槍，取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裝置，他捏了下裝置，一片屏幕投影在空氣中。
屏幕的內容剛好停在白折和暇紀見面的時刻。
「我沒往後看，」楊把裝置裝回手槍，「希望你能給我作證，我可不願意攪入這攤渾水。」
「我還以為你鐵定會看看潮島下面是什麼東西呢。」白折倒是驚訝於楊的畏懼。
「我只是想完成我的研究課題，白色樹到底怎麼樣是什麼存在我並不好奇，」楊把手槍放在桌上，「我還想和你達成一筆交易。」
「說來聽聽。」
「我希望你能隱瞞我和灰白樹公司的聯繫，在以後的任何時候都不要提及。」楊說到。
有這麼誇張嗎？白折察覺到楊似乎一萬個不情願和寰宇公司扯上關係。
「既然是交易，你又開什麼價位呢？」白折不清楚到底楊心裡的價位，自然也就沒法自己提價了，只得先試探下對方。
「一點協助，和自由的機會。」楊說到。
白折看了看周圍，這個房間裡應該是沒監控，楊才敢這麼光明正大的談事，但這還是打不消白折的疑心。
「自由，越獄嗎？」白折心跳有點加速。
「為了讓你相信我的誠意，再透露一點信息吧，這條關於自由的信息，你必須要有另一個人幫助你才行，我是不行的。」楊說到。
「如果我不答應會怎麼樣？」
「你不答應就這樣，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就給寰宇公司的員工們站對立面，但是我也不會站在你的這邊。」楊說完之後轉身整理起了桌面上的一些樣本。
楊的話提醒了白折，自身的立場和公司員工們也不是完全一致的，要說為什麼的話，那就是母親的下落還未知。如果灰白樹公司仍舊控制著母親，白折無論如何也不能用母親的安危去做籌碼，最差情況下甚至還得去求一個和解的可能。
也是出於這種顧慮，連暇無殤都要用許諾來穩住白折的想法。
「我還要一個東西，沒有這個東西我走不了，這個東西你也可以給我。」白折忽然說到。
「什麼東西？」
「證據，灰白樹公司超規格管理異常物的證據。」白折回答到。
「哦？」楊轉過身，耐人尋味地看著白折，「雖然我沒看錄像，但是這麼看來，連公司員工都失手了嗎？」
白折心中驟然一緊。
「如果是那位員工的能力，用武力壓制灰白樹公司，等待白風季結束再介入調查就行，現在卻想要證據？」楊開始踱步。
「這種方案已經不可行了是吧，換句話說在最差的情況下，如果沒有證據留下來，連對灰白樹公司施行制裁可能都會異常麻煩。」楊的語速越來越快，「如果這次調查的公司員工失蹤了，沒錯，自然會有別的人來調查，但是整整一個白風季的封閉時間，足以處理掉很多痕跡了，如果沒法在程序上擊倒灰白樹公司，它的異常物管理資格甚至不會被取消。」
看著正在權衡的楊。白折默默地摸向手中的傷痕，長槍隨時能出手，楊的戰鬥力雖然未知，不過只能搏一手偷襲了。白折完全沒有想到楊能得出這樣的結論，甚至還完全說對了。
「既然如此，證據就給你吧，」楊的一句話打消了白折的敵意，「如此一來，我和灰白樹公司和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我向灰白樹公司出賣你們，我的研究也不可能再被他們允許進行下去。」
「這樣我們就，戰線一致了。」楊的目光落在桌上，做工精良的手槍躺在桌上，見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