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食人少女
「別攔著我，我要去救塞繆爾！」安妮歇斯底里地叫道，「我是副隊長，我命令你們放開我！」
如果不是兩名隊員分別拽著她，她已經失控地衝進去了。
「對，對不起。」亨利低聲說。
「都怪你，」安妮掙脫束縛撞向亨利，兩架機甲碰撞在一起火花迸發，「是你害死了隊長！」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亨利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氣氛僵持了片刻，安妮操控機甲放下高舉的拳頭轉身。
「返回列車，完成隊長的命令。」
黑暗的洞穴里，一架黑色機甲緊緊的攀附在岩壁上，快要墜落的前一刻，塞繆爾以近乎不可能的操作讓機甲旋轉180度，接著單臂撐地用力向側上方推進攀住凸起的岩壁。
機甲下塞繆爾重重地喘著粗氣，雖然成功避免落地，但那些看不見的生物還是破壞了他的右機甲臂，刺骨的冷氣一直透過縫隙往裡灌，剩下的動力即便是全部轉換為熱能也撐不過10分鐘。
換句話說，他現在唯一可以選擇的是死法。
要麼跳下去被怪物吃掉，要麼活活凍死。
塞繆爾調整好呼吸，到洞口至少有五十米的距離，他現在抓在一根不算堅固的岩柱上，沒有支點動力裝甲不可能憑空向前推進。
該怎麼辦？
機甲里的溫度逐漸降低，僅憑核心傳導的熱量完全不足以維持已經破損的機甲溫度，塞繆爾感覺身體裡的熱量正
迅速流失，他用力咬了咬舌尖以讓大腦保持清醒。
「還不能死，至少不能是現在……」塞繆爾呢喃著，用凍僵的手指按在一個紅色的按鈕上。
核心運作的聲音消失，與此同時整架機甲發出沉悶的嗡嗡聲。
最後關頭塞繆爾選擇放棄熱量供應，把所有的能量用於蓄能，他要在落地後的一瞬間衝破怪物的包圍圈，這是唯一的機會。
隨著嗡嗡聲越來越響，他努力舉起快要沒有知覺的右手，打開探照燈用臂槍瞄準遠處，槍聲會吸引一部分怪物的注意，那時就是機會。
亮光激起了黑暗中某些東西，照到的地方響起微弱的尖鳴聲。
快要蓄能完畢了，塞繆爾在心裡默數。
「三……「
」二……「
」一……「
按下扳機的前一瞬，塞繆爾突然瞪大了雙眼，目光難以置信地望向那個出現在探照燈下的身影。
一個女孩！
一個大半肌膚裸露在外，穿著草裙和獸皮衣服的女孩！
「危險！」
塞繆爾下意識大喊，槍口向右偏移射歪了出去，但動靜還是足夠大了，他操控機甲重重地落下，直直地水平推進出去。
不是向著洞穴外，而是少女。
出乎他的預料，推進的過程不僅毫無阻礙，就連尖嘯聲也消失不見，洞穴里仿佛一下子變的空曠起來。
少女也像是直奔塞繆爾而去，奔跑的速度快的驚人，就在黑色機甲深處左手將要攬住她時，女孩忽然蝴蝶般輕盈地躍起，塞繆爾眼睜睜地看著女孩從半空中滑過機甲，然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背後傳來，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連人帶甲被摔倒了地上。
動力核心熄滅，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
腎上腺素退去，無邊的寒意開始從指尖滲入塞繆爾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他覺得心臟和大腦都要被凍結了，意識朦朧之際有什麼溫熱的東西緊緊地抱住了他，這溫暖的感覺就像是多年前躺在那個小小的被窩裡，和其他的孩子聽艾麗阿姨的睡前童話。
這是失溫症的前兆，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但塞繆爾現在真的很困了，很想就這麼暖和和的睡一覺，他的眼皮緩緩合上，長長的睫毛上冰雪凝結成霜。
視線里最後出現的，是少女那張凍得發紅的素白面龐。
好多人。
列車上有好多人。
塞繆爾只能在擁擠不堪的車廂里鑽來鑽去。
「嘿，跑慢些，小傢伙！」被撞到的人嘟囔道。
「對不起！」他連忙道歉，腳步卻不停歇。
他跑啊跑，從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身邊擦過，塞繆爾看不清他們的臉。
「你這傢伙終於來了！」
「快來，等你好久了！」
男孩和女孩忽然衝上來拉住他的手臂，塞繆爾開心地點了點頭，他們一起推開廂門，門後的坐著一位老人。
老人的皺紋爬滿了臉龐，可笑起來依舊那麼慈祥，他用粗糙的手掌輕撫每個孩子的頭。
「你們這些小傢伙終於來了。」老人笑著說。
「林爺爺，艾麗媽媽呢？」男孩問。
「今天老頭子我來給你們講故事好不好？」
「好！」男孩和女孩齊聲說。
「是什麼故事呀？」塞繆爾抽了抽鼻子問。
「嚯，我要講的這個故事可厲害了，小傢伙們可要豎起耳朵聽好嘍。」
老人望向窗外的皚皚白雪，這是後車廂里唯一一間有窗戶的車廂，每當老人望向外面時，眼神就會變的空曠寂寥，明明他就坐在你面前，可看到那樣的眼神，總會感覺他離你很遠很遠。
塞繆爾看不懂這眼神，像在哀悼，又像是在懷念著什麼。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外面還沒有這麼多雪，天空是蔚藍色的，大地上有一望無垠的碧綠草地，到了夏天的時候，天氣就暖和的不得了，真是金子一樣的美好時代……」老人喃喃著，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
……
塞繆爾重重地打了個噴嚏，他睜開眼，眼前是那個奇怪的少女，正拿著某種有刺激性氣味的葉片不停撓他的鼻子，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像只小貓一樣好奇地盯著他。
「我還活著？」塞繆爾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但結實的繩子捆住了他，此刻他全身上下只有頭能活動。
「你是誰？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塞繆爾試圖與少女溝通，可結果無濟於事，少女拍了拍他的臉，又繞著他走了幾圈。
「你要做什麼？」塞繆爾一邊問一邊觀察起自己的處境，這裡看起來是間木製小屋，房間裡很簡陋，除了一個小桌子外就是他身下疑似用來睡覺的床。
少女沒有回答，她從背後貼近塞繆爾的脖子用力嗅了嗅，塞繆爾甚至能感覺到少女的鼻息輕拍在他的皮膚上。
列車外真的有人類存活，這個振奮的消息讓塞繆爾不由得想儘快與少女交流，他扭過頭，與少女的距離近的快要親上，兩人長長的睫毛甚至已經觸碰到了一起。
「你聞起來好香。」塞繆爾忽然聽到少女說，可他明明沒看見少女開口。
「什麼？」
少女退後兩步，從桌上拿出一個破損嚴重的碗，接著從草衣里掏出一把小刀，手起刀落，在塞繆爾的手掌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滴落到少女捧著的碗裡，塞繆爾奮力掙扎，可無濟於事。
他終於明白少女的眼神了，那分明是看食物的眼神！
「你瘋了嗎？」他虛弱地低吼。
「別害怕，只是喝一點你的血。」少女舔了舔嘴唇，緊緊地盯著碗裡的血。
塞繆爾愣住了，少女的聲音似乎是直接在他的腦海里傳來。
「這樣就差不多啦。」少女滿意地看了看大半碗鮮血，隨手拿起床邊的黑色雜草，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吐出來抹在塞繆爾的傷口處。
血很快就止住了，可失血讓塞繆爾更加虛弱，他呼吸低促，大腦一陣眩暈。
疑問一個接一個，這裡到底是哪？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眼前這女孩又是怎麼在這樣嚴苛的環境下活動的？
思索間少女已經咕嚕咕嚕灌下一大碗血，如果忽略掉她嘴角的殷紅血跡，少女看上去就像是童話里靈動漂亮的精靈，皮膚素白瑩潤，光滑的像是最上等的白瓷，風雪除了讓少女的臉龐多了兩抹點綴的紅暈外似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少女抹了抹嘴，用那雙瑰麗的攝入心魄的紫色瞳孔直直地看著塞繆爾。
如果不是兩名隊員分別拽著她，她已經失控地衝進去了。
「對，對不起。」亨利低聲說。
「都怪你，」安妮掙脫束縛撞向亨利，兩架機甲碰撞在一起火花迸發，「是你害死了隊長！」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亨利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氣氛僵持了片刻，安妮操控機甲放下高舉的拳頭轉身。
「返回列車，完成隊長的命令。」
黑暗的洞穴里，一架黑色機甲緊緊的攀附在岩壁上，快要墜落的前一刻，塞繆爾以近乎不可能的操作讓機甲旋轉180度，接著單臂撐地用力向側上方推進攀住凸起的岩壁。
機甲下塞繆爾重重地喘著粗氣，雖然成功避免落地，但那些看不見的生物還是破壞了他的右機甲臂，刺骨的冷氣一直透過縫隙往裡灌，剩下的動力即便是全部轉換為熱能也撐不過10分鐘。
換句話說，他現在唯一可以選擇的是死法。
要麼跳下去被怪物吃掉，要麼活活凍死。
塞繆爾調整好呼吸，到洞口至少有五十米的距離，他現在抓在一根不算堅固的岩柱上，沒有支點動力裝甲不可能憑空向前推進。
該怎麼辦？
機甲里的溫度逐漸降低，僅憑核心傳導的熱量完全不足以維持已經破損的機甲溫度，塞繆爾感覺身體裡的熱量正
迅速流失，他用力咬了咬舌尖以讓大腦保持清醒。
「還不能死，至少不能是現在……」塞繆爾呢喃著，用凍僵的手指按在一個紅色的按鈕上。
核心運作的聲音消失，與此同時整架機甲發出沉悶的嗡嗡聲。
最後關頭塞繆爾選擇放棄熱量供應，把所有的能量用於蓄能，他要在落地後的一瞬間衝破怪物的包圍圈，這是唯一的機會。
隨著嗡嗡聲越來越響，他努力舉起快要沒有知覺的右手，打開探照燈用臂槍瞄準遠處，槍聲會吸引一部分怪物的注意，那時就是機會。
亮光激起了黑暗中某些東西，照到的地方響起微弱的尖鳴聲。
快要蓄能完畢了，塞繆爾在心裡默數。
「三……「
」二……「
」一……「
按下扳機的前一瞬，塞繆爾突然瞪大了雙眼，目光難以置信地望向那個出現在探照燈下的身影。
一個女孩！
一個大半肌膚裸露在外，穿著草裙和獸皮衣服的女孩！
「危險！」
塞繆爾下意識大喊，槍口向右偏移射歪了出去，但動靜還是足夠大了，他操控機甲重重地落下，直直地水平推進出去。
不是向著洞穴外，而是少女。
出乎他的預料，推進的過程不僅毫無阻礙，就連尖嘯聲也消失不見，洞穴里仿佛一下子變的空曠起來。
少女也像是直奔塞繆爾而去，奔跑的速度快的驚人，就在黑色機甲深處左手將要攬住她時，女孩忽然蝴蝶般輕盈地躍起，塞繆爾眼睜睜地看著女孩從半空中滑過機甲，然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背後傳來，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連人帶甲被摔倒了地上。
動力核心熄滅，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
腎上腺素退去，無邊的寒意開始從指尖滲入塞繆爾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他覺得心臟和大腦都要被凍結了，意識朦朧之際有什麼溫熱的東西緊緊地抱住了他，這溫暖的感覺就像是多年前躺在那個小小的被窩裡，和其他的孩子聽艾麗阿姨的睡前童話。
這是失溫症的前兆，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但塞繆爾現在真的很困了，很想就這麼暖和和的睡一覺，他的眼皮緩緩合上，長長的睫毛上冰雪凝結成霜。
視線里最後出現的，是少女那張凍得發紅的素白面龐。
好多人。
列車上有好多人。
塞繆爾只能在擁擠不堪的車廂里鑽來鑽去。
「嘿，跑慢些，小傢伙！」被撞到的人嘟囔道。
「對不起！」他連忙道歉，腳步卻不停歇。
他跑啊跑，從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身邊擦過，塞繆爾看不清他們的臉。
「你這傢伙終於來了！」
「快來，等你好久了！」
男孩和女孩忽然衝上來拉住他的手臂，塞繆爾開心地點了點頭，他們一起推開廂門，門後的坐著一位老人。
老人的皺紋爬滿了臉龐，可笑起來依舊那麼慈祥，他用粗糙的手掌輕撫每個孩子的頭。
「你們這些小傢伙終於來了。」老人笑著說。
「林爺爺，艾麗媽媽呢？」男孩問。
「今天老頭子我來給你們講故事好不好？」
「好！」男孩和女孩齊聲說。
「是什麼故事呀？」塞繆爾抽了抽鼻子問。
「嚯，我要講的這個故事可厲害了，小傢伙們可要豎起耳朵聽好嘍。」
老人望向窗外的皚皚白雪，這是後車廂里唯一一間有窗戶的車廂，每當老人望向外面時，眼神就會變的空曠寂寥，明明他就坐在你面前，可看到那樣的眼神，總會感覺他離你很遠很遠。
塞繆爾看不懂這眼神，像在哀悼，又像是在懷念著什麼。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外面還沒有這麼多雪，天空是蔚藍色的，大地上有一望無垠的碧綠草地，到了夏天的時候，天氣就暖和的不得了，真是金子一樣的美好時代……」老人喃喃著，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
……
塞繆爾重重地打了個噴嚏，他睜開眼，眼前是那個奇怪的少女，正拿著某種有刺激性氣味的葉片不停撓他的鼻子，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像只小貓一樣好奇地盯著他。
「我還活著？」塞繆爾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但結實的繩子捆住了他，此刻他全身上下只有頭能活動。
「你是誰？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塞繆爾試圖與少女溝通，可結果無濟於事，少女拍了拍他的臉，又繞著他走了幾圈。
「你要做什麼？」塞繆爾一邊問一邊觀察起自己的處境，這裡看起來是間木製小屋，房間裡很簡陋，除了一個小桌子外就是他身下疑似用來睡覺的床。
少女沒有回答，她從背後貼近塞繆爾的脖子用力嗅了嗅，塞繆爾甚至能感覺到少女的鼻息輕拍在他的皮膚上。
列車外真的有人類存活，這個振奮的消息讓塞繆爾不由得想儘快與少女交流，他扭過頭，與少女的距離近的快要親上，兩人長長的睫毛甚至已經觸碰到了一起。
「你聞起來好香。」塞繆爾忽然聽到少女說，可他明明沒看見少女開口。
「什麼？」
少女退後兩步，從桌上拿出一個破損嚴重的碗，接著從草衣里掏出一把小刀，手起刀落，在塞繆爾的手掌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滴落到少女捧著的碗裡，塞繆爾奮力掙扎，可無濟於事。
他終於明白少女的眼神了，那分明是看食物的眼神！
「你瘋了嗎？」他虛弱地低吼。
「別害怕，只是喝一點你的血。」少女舔了舔嘴唇，緊緊地盯著碗裡的血。
塞繆爾愣住了，少女的聲音似乎是直接在他的腦海里傳來。
「這樣就差不多啦。」少女滿意地看了看大半碗鮮血，隨手拿起床邊的黑色雜草，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吐出來抹在塞繆爾的傷口處。
血很快就止住了，可失血讓塞繆爾更加虛弱，他呼吸低促，大腦一陣眩暈。
疑問一個接一個，這裡到底是哪？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眼前這女孩又是怎麼在這樣嚴苛的環境下活動的？
思索間少女已經咕嚕咕嚕灌下一大碗血，如果忽略掉她嘴角的殷紅血跡，少女看上去就像是童話里靈動漂亮的精靈，皮膚素白瑩潤，光滑的像是最上等的白瓷，風雪除了讓少女的臉龐多了兩抹點綴的紅暈外似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少女抹了抹嘴，用那雙瑰麗的攝入心魄的紫色瞳孔直直地看著塞繆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