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當年明月
聽到這話的姜來被定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試探的問道。
「你...你是誰，又怎曉得我的乳名？」
明月奴是姜來的乳名，在他的兒時，每每月光照耀，小姜來總是異常活躍難以入睡。姜來的母親總是將他攬在懷中，輕輕拍打呼喚著乳名才能安然入睡，只是母親走後再無人還能這樣喚他。
那狂徒有些異常興奮，右臂不顧腕子大的鎖鏈緊固，極力將身子探出山壁，缺失的左手卻異常的扎眼，與其雄壯的身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已然失去了一隻手臂，而另一邊的臂膀卻還被鎖於崖壁之上，到底是此人猛罪滔天還是修為通天才非得如此。
「我怎麼曉得？我怎麼能不知道！」
「我還抱過你，這乳名還是我給取的！你小時候一看見月亮便不喜入睡弄得你娘疲累不堪，出生那年的八月十五，你娘實在熬不住了便把你交由我看顧，我足足熬了一夜才將你哄睡，第二日我與你娘說，這孩子到底是你生的還是這月亮生的，不如管他叫明月奴算了，這才有了你的乳名。」
姜來聽的雲裡霧裡，怔怔發問。
「是你給我取的乳名......你憑什麼給我取名？」
「哈哈哈哈，我憑什麼？我是你親娘舅，這乳名如何取不得？」
姜來撓了撓腦袋，疑惑的說道。
「親娘舅？我哪來的親娘舅，我小時候偷聽我爹娘說話，我娘說我舅舅早死了。」
說至此處，那狂徒恍若失神，毫無徵兆的跌坐在洞窟邊緣，將右手插入雜亂的頭髮當中，神色痛苦難當，自言自語。
「她竟真這麼說！她竟真這麼說！」
姜來回想從前，從爹娘的談話之中他的確有聽過關於舅舅的隻言片語，只是提及舅舅，娘親總是氣憤難當，而爹爹卻總是勸說娘親，按說娘親與舅舅乃一母同胞比起父親與舅舅骨血之親更重，怎會有如此怨恨。
每當問起母親關於舅舅的事情，總是得到一句他已經死了的話作為終結，而父親也是讓我就此打住不必再問。
狂徒逐漸從痛苦的神態當中復返，長嘆了一聲，緩緩開口：「明月奴，我想你娘親也未曾與你說過她的身世吧，如今你爹娘具以長眠，就由我來告訴你你娘名為幽若，而我名叫幽默，我和我這個妹妹長於極西北之地的不周山。」
「不周山，那裡不是魔門盤踞之地嗎？聽說山脈之中還盤踞著不死不滅的燭龍。」
「沒錯，我和你娘的確是魔門中人，你的外公便是失蹤多年的魔門魁首幽仲，你娘和你爹還未相識之前，你外公無端端於絕跡於江湖，而我和你娘便踏出不周山到中土江湖尋他的蹤跡，哪想到我如此乖巧的親妹妹竟然被你爹那個打鐵匠騙了去！
幽默越講越氣，忍不住開始張牙舞爪起來。
「姜怒這個匹夫著實可惡，也不知道使了什麼伎倆誆騙我的妹妹，你娘連我奚落他的一兩句話都要拼命護著，說什麼都要與他成親，後來便有了你。」
「後來你爹更是混蛋，直接帶著你娘隱去東海之外成了親。」
「等我找到他們的時候，你娘已經生下了你，我本想殺了你爹，去父留子。可是你娘那個性子說什麼也不讓，當真是氣煞我也。」
「明月奴，你直勾勾的盯著我是什麼意思。」
幽默話沒講完，猛然低頭間看到姜來惡狠狠的看著他，那目光篤定而執著，猶如一顆銳利的釘子直插幽默。
「我不許你說我爹的壞話！要不然我要一拳打死你！」
「況且，除了你說的話還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我舅舅。」
幽默愣了一愣，略微想起當年。
那年他想要強行將妹妹從姜怒身邊帶走，被聞訊趕來的姜怒追上，他的劍已經搭上了姜怒的肩頭，但是他妹妹的一句話卻讓他無從下手。
「若是你一劍殺了他，我便一掌了斷了我的性命，這明月奴從此便交由你來看顧。」
星月流轉，今時今日好似當年。
幽默閉上雙眼，暗自嘆息：「你說話的口氣可真像她。」
晚風吹拂，悄悄地帶走了幽默眼角的一滴淚水。
幽默探出一指，凝化出一滴精血，精血浮於虛空之中。
隨即一指輕彈，精血猶如離弦之箭飛向姜來的腰間的玉作葫蘆，當精血飛抵葫蘆瓶身的瞬間，玉葫蘆光芒大作，綻放出絢彩的光澤。
就在姜來詫異的時刻，幽默五指成爪，伸手一招，玉葫蘆好似感覺到了召喚，被抓取而來。
幽默仔細端詳著手裡的葫蘆，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個玉葫蘆名為養天葫蘆，乃是我幽家祖傳之物，相傳此物成於群玉之山，天生天養未經匠人雕刻，鬼斧天成。但是此物很怪，它會不斷蠶食主人的修為，佩戴越久則蠶食的越多，蠶食越多則皮色愈艷。曾經有一位老祖為求勘破這葫蘆的辛秘，曾在踏入小神仙境之後隨身佩戴了五十年之久，以深厚修為將此玉佩暈染成至紅之色，就在此物由紅轉黑之際，它對主任修為的需求與日俱增，最終這位老祖力竭而亡，歷經多年養天葫蘆的皮色就又回到了這秋梨色。但此物歷經多位先祖灌注修為，在主人危難之際便會激盪起雄渾的護身大陣，以護周全。故而多成族中後裔護身之物，一旦步入武道便要開始遠離此物，否則長此以往便會被吸食修為。想當年那位先祖可是殺的正道節節敗退，魔道大昌，本想在勘破養天葫蘆之後便殺入呼風樓，入主中原，沒想到但卻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幽默看了幾眼之後，便將此物擲回，搖了搖頭緊接說道：「你母親當年偷偷帶出此物一是想護你周全，二是不願你再踏上這修行之路。當年那樁事，已經讓你姜家幾乎家破人亡，你不該上這山來。再去趟這渾水，豈非替天送命？剛剛便是認出了此物獨有的光華才認出了你的身份。」
「如此，你可信了？」
姜來低著頭緊緊握住養天葫蘆，看來此人的身份已不用質疑，能夠說出此物的來龍去脈再結合父母說過的話，不難得知舅舅應該是和娘親有了些嫌隙才會有此時的誤會，況且他也非身懷重寶，假裝自己的舅舅也不是能撿便宜的事兒。
想必舅舅與娘親之間並非什麼深仇大恨，無非就是兄妹之間的賭氣，如果還有時間總歸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如春雪消融般重歸於好。
只可惜世事無常，當年一別已無再聚首之期。
不消片刻，姜來緩緩抬頭對著幽默認真的說道：「舅舅，你可知道爹娘當初是怎麼死的。」
幽默隨即陷入了回憶，若有所思道：「我記得當年我剛剛從不周山內破關而出，已入小神仙之境。當我得知你爹娘身故的事情後，便立刻趕到了就是山莊向那白微三討個說法。當時，從他的口中得知，早在這世外之重降世之時，他便已與你爹約好，要借他身上所流淌的降夔之力合力將「天厭」鑄成，而鑄就此劍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所謂的絕世兵刃，而是將世外之重所外放流露的邪祟之氣盡數收斂。」
「那為何我爹娘會突然身故。」
「據那老匹夫所言，你爹為了鑄出這把絕世凶刃，強行將自己身體裡的降夔之力運轉完滿，從一臂穿雲的階段踏入了兩臂修羅的二階法象。此事雖成，但姜怒神魂受損，手持天厭劍的他已是入魔之狀，面對江湖眾人的逼迫，他拒絕交出這把劍。而當時醇湖鎮雲集了無數包括呼風樓在內正道高派對他出手，你娘出手相勸，卻......」
「所以爹娘是被這些人害死的嗎？」
......
「不，他們說的是你娘是被你那入魔爹殺了。」
「你...你是誰，又怎曉得我的乳名？」
明月奴是姜來的乳名，在他的兒時，每每月光照耀，小姜來總是異常活躍難以入睡。姜來的母親總是將他攬在懷中，輕輕拍打呼喚著乳名才能安然入睡，只是母親走後再無人還能這樣喚他。
那狂徒有些異常興奮，右臂不顧腕子大的鎖鏈緊固，極力將身子探出山壁，缺失的左手卻異常的扎眼，與其雄壯的身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已然失去了一隻手臂，而另一邊的臂膀卻還被鎖於崖壁之上，到底是此人猛罪滔天還是修為通天才非得如此。
「我怎麼曉得？我怎麼能不知道！」
「我還抱過你，這乳名還是我給取的！你小時候一看見月亮便不喜入睡弄得你娘疲累不堪，出生那年的八月十五，你娘實在熬不住了便把你交由我看顧，我足足熬了一夜才將你哄睡，第二日我與你娘說，這孩子到底是你生的還是這月亮生的，不如管他叫明月奴算了，這才有了你的乳名。」
姜來聽的雲裡霧裡，怔怔發問。
「是你給我取的乳名......你憑什麼給我取名？」
「哈哈哈哈，我憑什麼？我是你親娘舅，這乳名如何取不得？」
姜來撓了撓腦袋，疑惑的說道。
「親娘舅？我哪來的親娘舅，我小時候偷聽我爹娘說話，我娘說我舅舅早死了。」
說至此處，那狂徒恍若失神，毫無徵兆的跌坐在洞窟邊緣，將右手插入雜亂的頭髮當中，神色痛苦難當，自言自語。
「她竟真這麼說！她竟真這麼說！」
姜來回想從前，從爹娘的談話之中他的確有聽過關於舅舅的隻言片語，只是提及舅舅，娘親總是氣憤難當，而爹爹卻總是勸說娘親，按說娘親與舅舅乃一母同胞比起父親與舅舅骨血之親更重，怎會有如此怨恨。
每當問起母親關於舅舅的事情，總是得到一句他已經死了的話作為終結，而父親也是讓我就此打住不必再問。
狂徒逐漸從痛苦的神態當中復返，長嘆了一聲，緩緩開口：「明月奴，我想你娘親也未曾與你說過她的身世吧，如今你爹娘具以長眠，就由我來告訴你你娘名為幽若，而我名叫幽默，我和我這個妹妹長於極西北之地的不周山。」
「不周山，那裡不是魔門盤踞之地嗎？聽說山脈之中還盤踞著不死不滅的燭龍。」
「沒錯，我和你娘的確是魔門中人，你的外公便是失蹤多年的魔門魁首幽仲，你娘和你爹還未相識之前，你外公無端端於絕跡於江湖，而我和你娘便踏出不周山到中土江湖尋他的蹤跡，哪想到我如此乖巧的親妹妹竟然被你爹那個打鐵匠騙了去！
幽默越講越氣，忍不住開始張牙舞爪起來。
「姜怒這個匹夫著實可惡，也不知道使了什麼伎倆誆騙我的妹妹，你娘連我奚落他的一兩句話都要拼命護著，說什麼都要與他成親，後來便有了你。」
「後來你爹更是混蛋，直接帶著你娘隱去東海之外成了親。」
「等我找到他們的時候，你娘已經生下了你，我本想殺了你爹，去父留子。可是你娘那個性子說什麼也不讓，當真是氣煞我也。」
「明月奴，你直勾勾的盯著我是什麼意思。」
幽默話沒講完，猛然低頭間看到姜來惡狠狠的看著他，那目光篤定而執著，猶如一顆銳利的釘子直插幽默。
「我不許你說我爹的壞話！要不然我要一拳打死你！」
「況且，除了你說的話還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我舅舅。」
幽默愣了一愣，略微想起當年。
那年他想要強行將妹妹從姜怒身邊帶走，被聞訊趕來的姜怒追上，他的劍已經搭上了姜怒的肩頭，但是他妹妹的一句話卻讓他無從下手。
「若是你一劍殺了他，我便一掌了斷了我的性命，這明月奴從此便交由你來看顧。」
星月流轉，今時今日好似當年。
幽默閉上雙眼，暗自嘆息：「你說話的口氣可真像她。」
晚風吹拂，悄悄地帶走了幽默眼角的一滴淚水。
幽默探出一指，凝化出一滴精血，精血浮於虛空之中。
隨即一指輕彈，精血猶如離弦之箭飛向姜來的腰間的玉作葫蘆，當精血飛抵葫蘆瓶身的瞬間，玉葫蘆光芒大作，綻放出絢彩的光澤。
就在姜來詫異的時刻，幽默五指成爪，伸手一招，玉葫蘆好似感覺到了召喚，被抓取而來。
幽默仔細端詳著手裡的葫蘆，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個玉葫蘆名為養天葫蘆，乃是我幽家祖傳之物，相傳此物成於群玉之山，天生天養未經匠人雕刻，鬼斧天成。但是此物很怪，它會不斷蠶食主人的修為，佩戴越久則蠶食的越多，蠶食越多則皮色愈艷。曾經有一位老祖為求勘破這葫蘆的辛秘，曾在踏入小神仙境之後隨身佩戴了五十年之久，以深厚修為將此玉佩暈染成至紅之色，就在此物由紅轉黑之際，它對主任修為的需求與日俱增，最終這位老祖力竭而亡，歷經多年養天葫蘆的皮色就又回到了這秋梨色。但此物歷經多位先祖灌注修為，在主人危難之際便會激盪起雄渾的護身大陣，以護周全。故而多成族中後裔護身之物，一旦步入武道便要開始遠離此物，否則長此以往便會被吸食修為。想當年那位先祖可是殺的正道節節敗退，魔道大昌，本想在勘破養天葫蘆之後便殺入呼風樓，入主中原，沒想到但卻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幽默看了幾眼之後，便將此物擲回，搖了搖頭緊接說道：「你母親當年偷偷帶出此物一是想護你周全，二是不願你再踏上這修行之路。當年那樁事，已經讓你姜家幾乎家破人亡，你不該上這山來。再去趟這渾水，豈非替天送命？剛剛便是認出了此物獨有的光華才認出了你的身份。」
「如此，你可信了？」
姜來低著頭緊緊握住養天葫蘆，看來此人的身份已不用質疑，能夠說出此物的來龍去脈再結合父母說過的話，不難得知舅舅應該是和娘親有了些嫌隙才會有此時的誤會，況且他也非身懷重寶，假裝自己的舅舅也不是能撿便宜的事兒。
想必舅舅與娘親之間並非什麼深仇大恨，無非就是兄妹之間的賭氣，如果還有時間總歸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如春雪消融般重歸於好。
只可惜世事無常，當年一別已無再聚首之期。
不消片刻，姜來緩緩抬頭對著幽默認真的說道：「舅舅，你可知道爹娘當初是怎麼死的。」
幽默隨即陷入了回憶，若有所思道：「我記得當年我剛剛從不周山內破關而出，已入小神仙之境。當我得知你爹娘身故的事情後，便立刻趕到了就是山莊向那白微三討個說法。當時，從他的口中得知，早在這世外之重降世之時，他便已與你爹約好，要借他身上所流淌的降夔之力合力將「天厭」鑄成，而鑄就此劍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所謂的絕世兵刃，而是將世外之重所外放流露的邪祟之氣盡數收斂。」
「那為何我爹娘會突然身故。」
「據那老匹夫所言，你爹為了鑄出這把絕世凶刃，強行將自己身體裡的降夔之力運轉完滿，從一臂穿雲的階段踏入了兩臂修羅的二階法象。此事雖成，但姜怒神魂受損，手持天厭劍的他已是入魔之狀，面對江湖眾人的逼迫，他拒絕交出這把劍。而當時醇湖鎮雲集了無數包括呼風樓在內正道高派對他出手，你娘出手相勸，卻......」
「所以爹娘是被這些人害死的嗎？」
......
「不，他們說的是你娘是被你那入魔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