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李建成，敵人李世民
唐朝，武德九年五月庚寅。（公元626年5月3日，太極宮麗政殿。）
東宮麗政殿。
「殿下，太白星今日出現在白天，極可能是危險的預兆。」
「還請殿下早作準備！」
79歲的裴世矩身穿朝服，正坐在李建成面前，滿臉憂色。
李建成盤膝而坐，溫文而儒說道，「我已知悉此事，多謝裴公提醒。」
他早已知曉此事，並且還知道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太白星還會繼續在白天出現。
一次出現在六月初一，一次出現在六月初三。
他對這些記得很清楚——
畢竟穿越到李建成身上前，作為曾經的歷史學研究生，歷史研究他是專業的。
裴世矩皺眉，嚴肅道：「殿下可知天象預示著人間吉凶？」
「周文王改朝換代時，所有行星聚集在二十八宿中的房宿。此外，秦始皇在位時，彗星多次出現，後來秦朝統一天下。」
「所以殿下萬不可小瞧天象。」
「更何況那太白星自古以來大多出現在清晨和傍晚。在清晨出現，稱之為『啟明』：在傍晚出現，稱之為『長庚』。」
「啟明長庚作亂，現在太白星突然在白天出現，是一件特別危險的事情！」
裴世矩鄭重其事道，生怕眼前的太子殿下疏忽大意。
作為一個歷經三朝的政治家，當他知道太白星白日現身，腦中立刻響起危險警報。
馬上就來東宮麗政殿尋找皇太子。
畢竟無論星象是否真與吉凶有關，都不妨礙野心家利用星象實現自己目的。
錯的不是星象，實為人心。
「多謝裴公教導，我必不敢輕視此事。」
見裴世矩語氣嚴肅，李建成起身恭敬行禮。
他當然知道太白星出現在白天的危險性，特別是太白星本身就與秦有密切的關係。
按照十二州的對應關係，太白星出現畢宿，將其對應到了益州，根據「益州地盡在秦楚次中」的常識，將其對應到了秦國。
就能得出「太白見秦分」的結論。
接下來唐朝著名滅佛狂人傅奕將會密奏自己便宜老爹李淵：
太白星白日現身，在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對應到地面秦的分野，秦國當占有天下。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一切順理成章，根據天啟太白星預告，秦國占有天下。
更何況現在天下一統，沒有春秋戰國時期的秦國。
只有兼職天策上將、太尉領司徒、尚書令、中書令、陝東道大行台、益州道行台尚書令、雍州牧、涼州總管、左右武候大將軍、上柱國且領左右十二衛大將軍的秦王李世民。
太白星預告就是秦王李世民將要占領天下。
天命所歸，一切脈絡清晰明了，渾然天成。
只要他不是太子李建成，一切都顯得那麼完美——
哎——
穿越者李建成壓抑住想要長吁短嘆的想法，重新坐了下來。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
他才穿越而來三天，一想到自己的敵人是唐太宗李世民，他就有些膽寒。
一個月後，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唐朝皇帝李淵的28歲次子秦王李世民發起著名政變「玄武門之變」。
殺害了自己的38歲長兄皇太子李建成和24歲四弟齊王李元吉。
一舉消滅李世民政治舞台上最大敵人。
想到這李建成目光呆滯。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作為歷史學研究生，親眼目睹玄武門之變簡直是莫大榮耀，過年回家族譜都能單開一本。
壞消息：他是李建成，玄武門之變打的就是他。
難，真難啊！
做太子真難啊！
真有太子正常即位嗎？
「不知殿下對最近邊境上突厥入侵之事有何見解？」
談及完突然出現的太白星，裴世矩詢問起太子李建成對突厥入侵的看法。
武德八年夏末秋初，大唐帝國的邊境線上再次燃起烽火。
東突厥的頡利可汗再度揮師南下，大唐帝國邊境線上再次燃起烽火。
雖然武德八年突厥人的主力與唐帝國「和解」，但是其他各路偏師卻依然在唐帝國廣袤的北部邊境襲擾不止。
曠日持久、令人不勝厭煩的騷擾戰就這樣斷斷續續地打到了今年。
裴世矩作為太子詹事兼檢校侍中、民部尚書，他要注重每一次和太子交談的機會。
畢竟在這一時期，他不僅負責太子府的事務，還參與了國家核心決策，負責民政、工業、農業、財政管理等重要工作。
「突厥乃心腹大患也！」
李建成輕聲說，語氣卻非常有力量。
作為歷史學研究生，他當然對突厥有著一定了解。
「突厥兵強馬壯、政通人和，一直是盤踞在唐朝邊界的一大不穩定因素。」
「無論是前朝，還是當下，突厥都是心腹之患。」
「要不是當年前朝武藝逸群的長孫晟制定的『遠交近攻，離強合弱』戰略，說不得現在入主中原的就是突厥。」
說完，李建成看向裴世矩。
突厥對中原覬覦之心不死，不算他們李家起兵時和突厥的聯繫，就連劉武周、梁師都、薛舉、李軌、竇建德、劉黑闥、高開道這些人物都和突厥有聯繫。
突厥——實在是不可小瞧。
「長孫晟已經去世十七年了吧，」再次聽到長孫晟的名字，裴世矩依舊有些動容。
作為同在隋朝為官的二人，他同長孫晟有著極多交際。
下將伐人、中將伐謀、上將伐心。
長孫晟是保持隋北境安寧的名將，一生從未指揮過大的作戰，但憑藉超前遠見，分化瓦解突厥，制定出對外交流策略。
不可不謂英豪！
「是的，裴公，長孫晟已經去世十七年了，而裴公依舊可以再活幾十年。」
李建成眼含熱淚握住裴世矩雙手。
如果不出意外，就在明年，眼前老人將會迎來自己生命的終結。
裴世矩，本名世矩，字弘大，玄武門之變後李世民下令避諱去「世民」二字，裴世矩更名為裴矩。
79歲的裴世矩從此在史書中失去自己名字。
他提出長孫晟，不單單是為了誇耀長孫晟，同時也是為了誇耀眼前的79歲老人。
裴世矩曾奉隋煬帝之命經營西域。
打擊吐谷渾，離間、分裂和削弱了突厥等戰略目標。
同時他致力於打通中西商貿、文化交流的孔道，直接促成西域40餘國或臣服、或朝貢於隋。
大唐武德初年，裴世矩再次提出「遠交近攻」策略獻給李淵，為李唐初期對外政策提供支持。
長孫晟的戰略，再一次發揮作用。
「老了老了，我已經老了，唯一的願望就是為殿下盡一份微薄之力。」
裴世矩激動的熱淚盈眶，感受著李建成手掌紋理。
他從武德初年加入東宮，勤懇刻苦、夙興夜寐，對李建成寄予深切希望。
現在東宮和秦王府局勢越來越危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
「裴公可知現在南方局勢？」
相互交流一番感情後，李建成繼續說。
武德九年除了即將發生的驚天大案玄武門之變，最大的事情就是突厥入侵和滅佛狂人、太史令傅奕請求皇帝禁止佛教的奏疏。
四月二十日，著名滅佛狂人傅奕再次上書，闡述了佛教對世俗統治的危害，強烈建議滅佛。
這已經是傅奕多次上書滅佛。
經過多年反覆，這一次李淵下達了《沙汰僧道詔》，想要限制和控制寺廟和僧人、道觀和道士的數量。
前朝隋朝崇佛，而此時佛教力量最強的，便是南方。
李建成想要了解南方局勢是否會對一個月後的玄武門之變產生影響。
「南方局勢一片安好，儒學已經開辦多個地區，同時因地制宜恢復農業和商業。」
「使得南方經濟富足，百姓安居樂業。」
「只是由於戰亂，目前對南方治理依舊處於基礎狀態。」
裴世矩提醒道。
他作為民部尚書，對於南方局勢很是了解。
在李唐王朝建立的當下，南方依舊存有隱患，自南北朝以來，南方一直將自己認作正統。
現如今卻是北方李家奪得了天下！
漢朝後將近四百年的分裂時期。
重塑南北思想，已經成為了重要問題。
「哀民生之多艱~」
李建成感慨道。
治理天下如同一團亂麻，只有一點一滴抽出線頭，才能達到治理天下的目的。
《沙汰僧道詔》可預見將對南方產生衝擊，實現李淵道、儒、釋位次的政治目的。
滅佛狂人傅奕不斷上書，不斷拉扯，就是為了遏制住佛教對人民的影響。
可惜，一個月後的玄武門之變下，李唐王朝再也沒有限制宗教的實力。
維持穩定，成為繼位者的目的。
可能滅佛狂人傅奕沒想到自己密奏的「秦國當占有天下」，會毀掉自己的政治抱負。
......
「殿下，屬下已經派人將裴大人送走了。」
「好了，你下去吧。」
揮退東宮門下官僚，李建成忍住殺心，不動聲色盯著離開的太子率更丞王晊。
王晊身穿華服、相貌堂堂，正是壯年精力充沛時期。
他就是太子李建成身邊的一個內鬼。
率更令僅次於太子家令，主持太子率更寺，從四品上，掌管宗族次序，禮樂、刑罰及漏刻之政令。
而太子率更丞就是率更令副手，從七品上。
現任率更令是69歲的歐陽詢，李建成對他只能是尊敬和愛護。
畢竟書法大家歐陽詢雖然屬於太子李建成陣營，但應李淵召喚修書，多為文人之事，較少參與政治鬥爭。
嚴格意義上講，王晊和另一個率更丞是太子率更寺的主人，李建成心腹中的心腹。
負責太子府中出行和禮物。
可就是這個心腹背叛了李建成，將他的出行消息傳遞給了秦王，成為玄武門之變中李建成失敗的重要一環。
玄武門之變啊！
李建成長舒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
他不相信自己再有好運，能穿越到其他人身上。
同時也沒有退路後退。
他現在是太子，進一步是皇帝，政治權利鬥爭到了這種地步，沒有後退的可能性。
並且由於李唐王朝建立的特殊性，李淵、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四人，共同是李唐王朝的建立者和股東。
在李唐王朝占據著重要的份額。
他已經沒有軟弱的機會。
一旦落後退步，就是慘烈的下場，即便是現在友好的李淵和李元吉都不會放過他。
廢太子楊勇被繼位的弟弟楊廣殺害證明了這一點，政治權利鬥爭沒有退讓的機會。
李建成深深嘆了口氣。
既然已經沒有退路，那麼，就算對手是李世民，他也不會後退。
就算是死，他也會讓敵人付出慘烈代價。
都是中華兒女——這個皇位，他太子李建成如何坐不得？
東宮麗政殿。
「殿下，太白星今日出現在白天，極可能是危險的預兆。」
「還請殿下早作準備！」
79歲的裴世矩身穿朝服，正坐在李建成面前，滿臉憂色。
李建成盤膝而坐，溫文而儒說道，「我已知悉此事，多謝裴公提醒。」
他早已知曉此事，並且還知道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太白星還會繼續在白天出現。
一次出現在六月初一，一次出現在六月初三。
他對這些記得很清楚——
畢竟穿越到李建成身上前，作為曾經的歷史學研究生，歷史研究他是專業的。
裴世矩皺眉，嚴肅道：「殿下可知天象預示著人間吉凶？」
「周文王改朝換代時，所有行星聚集在二十八宿中的房宿。此外，秦始皇在位時，彗星多次出現，後來秦朝統一天下。」
「所以殿下萬不可小瞧天象。」
「更何況那太白星自古以來大多出現在清晨和傍晚。在清晨出現，稱之為『啟明』：在傍晚出現，稱之為『長庚』。」
「啟明長庚作亂，現在太白星突然在白天出現，是一件特別危險的事情！」
裴世矩鄭重其事道，生怕眼前的太子殿下疏忽大意。
作為一個歷經三朝的政治家，當他知道太白星白日現身，腦中立刻響起危險警報。
馬上就來東宮麗政殿尋找皇太子。
畢竟無論星象是否真與吉凶有關，都不妨礙野心家利用星象實現自己目的。
錯的不是星象，實為人心。
「多謝裴公教導，我必不敢輕視此事。」
見裴世矩語氣嚴肅，李建成起身恭敬行禮。
他當然知道太白星出現在白天的危險性，特別是太白星本身就與秦有密切的關係。
按照十二州的對應關係，太白星出現畢宿，將其對應到了益州，根據「益州地盡在秦楚次中」的常識，將其對應到了秦國。
就能得出「太白見秦分」的結論。
接下來唐朝著名滅佛狂人傅奕將會密奏自己便宜老爹李淵：
太白星白日現身，在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對應到地面秦的分野，秦國當占有天下。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一切順理成章，根據天啟太白星預告，秦國占有天下。
更何況現在天下一統，沒有春秋戰國時期的秦國。
只有兼職天策上將、太尉領司徒、尚書令、中書令、陝東道大行台、益州道行台尚書令、雍州牧、涼州總管、左右武候大將軍、上柱國且領左右十二衛大將軍的秦王李世民。
太白星預告就是秦王李世民將要占領天下。
天命所歸，一切脈絡清晰明了，渾然天成。
只要他不是太子李建成，一切都顯得那麼完美——
哎——
穿越者李建成壓抑住想要長吁短嘆的想法，重新坐了下來。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
他才穿越而來三天，一想到自己的敵人是唐太宗李世民，他就有些膽寒。
一個月後，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唐朝皇帝李淵的28歲次子秦王李世民發起著名政變「玄武門之變」。
殺害了自己的38歲長兄皇太子李建成和24歲四弟齊王李元吉。
一舉消滅李世民政治舞台上最大敵人。
想到這李建成目光呆滯。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作為歷史學研究生，親眼目睹玄武門之變簡直是莫大榮耀，過年回家族譜都能單開一本。
壞消息：他是李建成，玄武門之變打的就是他。
難，真難啊！
做太子真難啊！
真有太子正常即位嗎？
「不知殿下對最近邊境上突厥入侵之事有何見解？」
談及完突然出現的太白星，裴世矩詢問起太子李建成對突厥入侵的看法。
武德八年夏末秋初，大唐帝國的邊境線上再次燃起烽火。
東突厥的頡利可汗再度揮師南下，大唐帝國邊境線上再次燃起烽火。
雖然武德八年突厥人的主力與唐帝國「和解」，但是其他各路偏師卻依然在唐帝國廣袤的北部邊境襲擾不止。
曠日持久、令人不勝厭煩的騷擾戰就這樣斷斷續續地打到了今年。
裴世矩作為太子詹事兼檢校侍中、民部尚書，他要注重每一次和太子交談的機會。
畢竟在這一時期，他不僅負責太子府的事務，還參與了國家核心決策，負責民政、工業、農業、財政管理等重要工作。
「突厥乃心腹大患也！」
李建成輕聲說，語氣卻非常有力量。
作為歷史學研究生，他當然對突厥有著一定了解。
「突厥兵強馬壯、政通人和，一直是盤踞在唐朝邊界的一大不穩定因素。」
「無論是前朝，還是當下，突厥都是心腹之患。」
「要不是當年前朝武藝逸群的長孫晟制定的『遠交近攻，離強合弱』戰略，說不得現在入主中原的就是突厥。」
說完，李建成看向裴世矩。
突厥對中原覬覦之心不死，不算他們李家起兵時和突厥的聯繫，就連劉武周、梁師都、薛舉、李軌、竇建德、劉黑闥、高開道這些人物都和突厥有聯繫。
突厥——實在是不可小瞧。
「長孫晟已經去世十七年了吧，」再次聽到長孫晟的名字，裴世矩依舊有些動容。
作為同在隋朝為官的二人，他同長孫晟有著極多交際。
下將伐人、中將伐謀、上將伐心。
長孫晟是保持隋北境安寧的名將，一生從未指揮過大的作戰，但憑藉超前遠見，分化瓦解突厥，制定出對外交流策略。
不可不謂英豪！
「是的，裴公，長孫晟已經去世十七年了，而裴公依舊可以再活幾十年。」
李建成眼含熱淚握住裴世矩雙手。
如果不出意外，就在明年，眼前老人將會迎來自己生命的終結。
裴世矩，本名世矩，字弘大，玄武門之變後李世民下令避諱去「世民」二字，裴世矩更名為裴矩。
79歲的裴世矩從此在史書中失去自己名字。
他提出長孫晟，不單單是為了誇耀長孫晟，同時也是為了誇耀眼前的79歲老人。
裴世矩曾奉隋煬帝之命經營西域。
打擊吐谷渾，離間、分裂和削弱了突厥等戰略目標。
同時他致力於打通中西商貿、文化交流的孔道，直接促成西域40餘國或臣服、或朝貢於隋。
大唐武德初年，裴世矩再次提出「遠交近攻」策略獻給李淵，為李唐初期對外政策提供支持。
長孫晟的戰略，再一次發揮作用。
「老了老了，我已經老了，唯一的願望就是為殿下盡一份微薄之力。」
裴世矩激動的熱淚盈眶，感受著李建成手掌紋理。
他從武德初年加入東宮，勤懇刻苦、夙興夜寐，對李建成寄予深切希望。
現在東宮和秦王府局勢越來越危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
「裴公可知現在南方局勢？」
相互交流一番感情後，李建成繼續說。
武德九年除了即將發生的驚天大案玄武門之變，最大的事情就是突厥入侵和滅佛狂人、太史令傅奕請求皇帝禁止佛教的奏疏。
四月二十日，著名滅佛狂人傅奕再次上書，闡述了佛教對世俗統治的危害，強烈建議滅佛。
這已經是傅奕多次上書滅佛。
經過多年反覆，這一次李淵下達了《沙汰僧道詔》，想要限制和控制寺廟和僧人、道觀和道士的數量。
前朝隋朝崇佛，而此時佛教力量最強的，便是南方。
李建成想要了解南方局勢是否會對一個月後的玄武門之變產生影響。
「南方局勢一片安好，儒學已經開辦多個地區，同時因地制宜恢復農業和商業。」
「使得南方經濟富足，百姓安居樂業。」
「只是由於戰亂，目前對南方治理依舊處於基礎狀態。」
裴世矩提醒道。
他作為民部尚書，對於南方局勢很是了解。
在李唐王朝建立的當下，南方依舊存有隱患，自南北朝以來，南方一直將自己認作正統。
現如今卻是北方李家奪得了天下！
漢朝後將近四百年的分裂時期。
重塑南北思想，已經成為了重要問題。
「哀民生之多艱~」
李建成感慨道。
治理天下如同一團亂麻，只有一點一滴抽出線頭，才能達到治理天下的目的。
《沙汰僧道詔》可預見將對南方產生衝擊，實現李淵道、儒、釋位次的政治目的。
滅佛狂人傅奕不斷上書，不斷拉扯，就是為了遏制住佛教對人民的影響。
可惜，一個月後的玄武門之變下，李唐王朝再也沒有限制宗教的實力。
維持穩定，成為繼位者的目的。
可能滅佛狂人傅奕沒想到自己密奏的「秦國當占有天下」，會毀掉自己的政治抱負。
......
「殿下，屬下已經派人將裴大人送走了。」
「好了，你下去吧。」
揮退東宮門下官僚，李建成忍住殺心，不動聲色盯著離開的太子率更丞王晊。
王晊身穿華服、相貌堂堂，正是壯年精力充沛時期。
他就是太子李建成身邊的一個內鬼。
率更令僅次於太子家令，主持太子率更寺，從四品上，掌管宗族次序，禮樂、刑罰及漏刻之政令。
而太子率更丞就是率更令副手，從七品上。
現任率更令是69歲的歐陽詢，李建成對他只能是尊敬和愛護。
畢竟書法大家歐陽詢雖然屬於太子李建成陣營，但應李淵召喚修書，多為文人之事，較少參與政治鬥爭。
嚴格意義上講，王晊和另一個率更丞是太子率更寺的主人，李建成心腹中的心腹。
負責太子府中出行和禮物。
可就是這個心腹背叛了李建成，將他的出行消息傳遞給了秦王，成為玄武門之變中李建成失敗的重要一環。
玄武門之變啊！
李建成長舒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
他不相信自己再有好運，能穿越到其他人身上。
同時也沒有退路後退。
他現在是太子，進一步是皇帝，政治權利鬥爭到了這種地步，沒有後退的可能性。
並且由於李唐王朝建立的特殊性，李淵、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四人，共同是李唐王朝的建立者和股東。
在李唐王朝占據著重要的份額。
他已經沒有軟弱的機會。
一旦落後退步，就是慘烈的下場，即便是現在友好的李淵和李元吉都不會放過他。
廢太子楊勇被繼位的弟弟楊廣殺害證明了這一點，政治權利鬥爭沒有退讓的機會。
李建成深深嘆了口氣。
既然已經沒有退路，那麼，就算對手是李世民，他也不會後退。
就算是死，他也會讓敵人付出慘烈代價。
都是中華兒女——這個皇位，他太子李建成如何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