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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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們再磨蹭的話,你我就要到地牢里度過餘生了。」

  庚和對著一堆動來動去的酒桶,無奈的說道。

  「哎呀這咋全是這麼難穿的衣服啊……對不起,庚和你說啥?」

  「我叫陛下快點。」

  「噢,好好好……馬上……就好……」

  庚和又將近等了二十分鐘,劉義才急急忙忙的從一堆酒桶中扒出來,腳邊還垂著一條破布。

  「嗯哼……終於好了,」劉義把破布用嘴咬斷,隨手一丟,便高興地在庚和面前走來走去,「怎麼樣?」

  「很好。」庚和扶額苦笑道,「可以走了嗎,陛下?」

  「走!」

  於是兩人從地窖里爬出來,準備去往大廳。

  劉義兩人剛才談話的房間在皇宮最頂端,是太子的寢室。兩人花了好久先從一個不知名的房間裡搜刮到衣服,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又破又小的酒窖換衣服。而他們自己已經忘了出去的路在哪。至於為什麼兩人都不熟悉皇宮,原因也很簡單:劉義先前是傻子。庚和先前一直在外隨靈霧帝征戰視察,幾乎不曾進過皇宮。

  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們從他們面前經過,卻沒有一人注意到他們,只是偶爾有人注意到庚和的身高。

  「看來我們很成功啊!」劉義悄聲說道。

  庚和抿抿嘴,「你也不看看我們穿成啥樣?」

  「我覺得還張揚些了哩!」劉義看看自己,又看看庚和,兩人身上都穿有束身衣和斗篷,但都是粗布針織的。

  「如果再穿破點,我們就成乞丐啦。」庚和低頭說道。

  「那倒也是。」

  兩人都再沒說話,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找路。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義第三次回到原點時,發現一個隱藏通道,進去直達大廳。而大廳顯然人很多,在通道處都可聽到嘈雜的人聲。

  「我們是不是選錯了時間?」

  「不會,人越多越安全。」

  深吸一口氣,兩人同時出現在大廳。

  「誒你看那高個子好像是我們軍師欸!」

  庚和嘴巴一抽。

  「好像就是!」

  「對啊對啊!」

  「要不要上去問問?」

  「我是不敢,要去你去。」

  ……

  敏銳地聽著眾人議論的劉義瞄到不遠處一個人躲進了黑影里。「不妙!」劉義驚恐地說道,同時用手指指黑影處。

  「快走!」

  庚和拉著劉義在大廳里幾乎是跑了起來,終於在議論聲達到鼎沸之前跑出木質的大門,沐浴在七月的陽光下。隨門遠去的還有那些令人心慌的議論聲。

  「陽光真好啊!」

  心有餘悸的李義不由得來上這麼一句。

  「是,我們現在去馬廄。然後再去聖港。」

  「然後呢?」

  「然後坐船到聖河的下游中城,從那出發去往邊境之地。」

  「總共要去掉我們多長時間?」劉義擔心的問,他光聽到就覺得路很長,更別說他們現在還沒出發。而這個世界沒有汽車,也沒有飛機。

  庚和沉著臉想了會兒道:「大概要幾個月吧。」

  「幾個月?!那我們還跑啥跑啊,他們一下不就追上來了?」

  「別急。」庚和安慰道,「我們路上還有照應的。」

  「誰?」

  「我一個朋友,在帶陛下出來之前,我十分幸運的聯繫上了他。而他也答應與我們一路。」

  「他很難聯繫嗎?」

  「嗯。上次我發一封信給他,他過了幾年才回我。」庚和平靜的說。

  「那麼,」劉義極力憋住笑說道,「他看起來不是很靠譜啊,我們能相信他嗎?」

  「我算是比較了解他的人,他說到做到。」

  ……………

  聊著聊著,劉義緊繃的心情放鬆了下來,他逐漸沉入進談話中,幾乎忘了自己還在逃跑。不過此時兩人看上去已經與一般人無異了。


  「到了。」

  劉義猛地站住腳,聊天太入迷了,等他停下來才發現他們將近走了二里格。皇宮也只有一個小角還頑強地佇立在天空。而當劉義抬頭,他不由得感嘆道,「就這?」

  在他們面前,是一個用茅草堆起來的一個小馬廄,破破爛爛,屋頂還半塌著。在小的可憐的空間裡,擠著兩匹大馬。兩匹馬看起來倒挺精神的。

  「就這。陛下會騎馬嗎?」庚和一邊說著一邊牽出一匹棗紅色的馬,抓住馬鞍翻身上了馬,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老人,花白的頭髮和鬍子在空中飄蕩,猶如能文能武的儒雅將軍。這時候他完全是一個軍師該有的樣子了。

  「額……我想我可以試試。」劉義遲疑地扭頭看向馬廄,裡面還有一匹白馬,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強壯。白馬發現劉義在看自己,甩甩頭。劉義更遲疑了。

  「如果實在不行,陛下就與我共騎吧。我想這匹馬應該撐的住。」庚和試著駕馬走兩步,發現很是順手,「這馬不錯啊,看來走私販也有好人。」

  「讓我試試,實在不行我就跟你一起騎。」

  「行」

  劉義舔了舔嘴巴,想把白馬輕輕牽出來。白馬順從的跟著出來。

  「看起來不錯。」庚和高興的說道。

  劉義抓住白馬身上的韁繩,縱身一躍,穩穩噹噹坐在馬背上。白馬或許是怪劉義太用力,不滿的甩甩尾巴,打了個響鼻。

  「yes!」劉義忍不住喊道。

  「陛下剛才說的是什麼語言,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

  「額……這個……是我亂喊的一聲,怎麼會是語言呢,你聽錯了哦!」劉義急忙找補。

  看到庚和顯然不是很相信,劉義大聲咳了幾聲,意圖扯開話題道:「這馬真是聽話,以後我就該叫你什麼呢?」

  「飛影如何?」庚和提議道。

  「好!就叫你飛影啦!」劉義拍拍馬背。

  「你的馬叫什麼,庚和?」

  庚和想了會兒,緩緩開口道:「就叫護影吧。」

  「也是好名!」

  「那我們出發吧?」

  「嗯!」

  劉義「駕」的一聲,騎著飛影飛奔在街道上,如同一道劍影。

  庚和沒有急著跟上去,而是轉頭朝後面看去。

  只有馬廄周圍的草在響動。

  庚和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轉頭騎馬走人。同時心裡一直默念著:

  新的時代來臨,護影必將護好飛影。

  …………

  …………

  兩個小時後,就在庚和和劉義到達聖港時,皇宮裡出現一個慌慌忙忙的人。

  他飛奔至皇宮頂樓,也不管有沒有人就闖進了一間房間。房間裡只有一個女人,安靜的站在窗邊看風景。

  「太……太太,他們走了。」

  「我知道。」

  「重要的不是這個,是那個庚和發現我們監視他們了!他看見了我!」

  「說實話,王知府,」女人轉過頭,臉上一副厭煩的樣子道,「我有時真是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真以為庚和有那麼蠢,帶主人出逃逃了幾個時辰不說,還拖拖拉拉?這是他明擺著給我們看的!」

  「給……我們看?」王知府沒有反應過來,「他們不……應該躲著我們嗎?」

  女人翻了個白眼道:「我們奈何不了他們。」

  「為什麼?」

  「因為……因為……」女人突然頓住,臉上浮現痛苦之色,「因為他們的任務比我們這幾個人重要的多……」

  「什……」

  「好了!」女人粗暴地打斷了王知府,「你知道的夠多了!給我走!」

  「可是您剛才……」

  「走!」

  「但……」

  「滾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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